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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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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知道父母已经开始为他寻找合适的经纪人,这件事目前也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操纵转会和跟球队谈判是一项非常专业的工作,顶级经纪人可以为自己争取到相当可观的报酬,当然前提是他们眼光独到,能够挑选到极具潜力的雇主,并且为他们提供有力的支持。凯文后来才意识到这是一件不可小觑的事情,从年初开始,就不断有人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他和他的父母,自我推荐或者引荐经纪人,凯文认为这件事不能轻易做决定,不过球队给他的实习合同将在明年到期,到时候他肯定要面临转会,凯文想这一次自己得在这件事上掌握主动性。

凯文率先拒绝了帕特里克·德·科斯特,这位经纪人曾经跟他长期合作,科斯特看上去和蔼热情,非常照顾凯文和他的朋友们,也很尊重凯文的个人意愿,德布劳内家一度把此人当做了家人。不过后来凯文得知他长期在操纵自己转会的过程中以权谋私,还涉嫌洗钱,于是便一纸诉状把他告上了法庭。不过凯文没想到自己在拒绝科斯特不久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给他打来了电话。

克里斯托夫·亨罗泰,前比利时国脚罗杰·亨罗泰的儿子,现在是比利时体育界相当有名的经纪人。凯文听到他自报家门后,陷入了一阵五味杂陈。亨罗泰上一次也找过他,但是凯文对他观感不好,于是双方便也没有谈妥合作。后来发生的事实证明,亨罗泰操纵球员转会的手段也确实不那么光彩,不过他的确是目前比利时国内最有声望的球员经纪人之一,如果凯文没记错的话,不远的未来,他将会帮助库尔图瓦和目前还在安德莱赫特效力的罗梅卢·卢卡库顺利登陆英超豪门,他们是亨罗泰的金字招牌。凯文表示自己得跟家人商量一下,随后致电询问了父亲,德布劳内先生承认正是库尔图瓦的爸爸向他们推荐了亨罗泰,凯文坦诚亨罗泰的佣金并不低,自己会慎重考虑跟他合作,德布劳内先生则表示这件事凯文可以自己拿主意。

赛季末的时候,凯文进入了欧洲杯预选赛大名单。八月中旬,凯文随队前往芬兰图尔克,参加同芬兰国家队的友谊赛。此时队伍中已经有了不少“熟人”,凯文知道比利时国家队一向以不够团结著称,这其实并不奇怪,当你略微了解一下这个小国家的历史,就会立刻明白为什么。弗莱芒人和瓦隆人不仅讲着不同的语言,甚至在长相上也有所区别,再加上外来移民团体,来历不同的球员们往往会在进入国家队后自然而然地选择一个熟悉的环境,这样就会形成以语言或者地区划分的小团体。凯文过去懵懵懂懂的,他的性格比较内向,一开始总觉得难以融入国家队内的小团体,后来踢出来以后,不知为何就跟瓦隆人球员代表的埃登被各路媒体写成了“对手”,要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自始至终都挺好的。

凯文和国家队中的不少人都已经在各级各类比赛中打过照面了,阿扎尔率先热情地打了招呼,凯文还是那副低调做派。目前在荷甲踢球的维尔通亨跟凯文分到了一个房间。他们俩都是沉默少言的类型,凯文放下行李,两个人用弗莱芒语简单地打完招呼就各干各的了。

主教练乔治·利肯斯这次把凯文放到了首发阵容,比赛进行到13分钟时,芬兰队就凭借在禁区的默契配合打进了一球。这只是一场友谊赛,凯文停住了球心里想道,那就以友爱的方式作为结果好了。他观察着场上的形势,打了个呼哨吸引了奔跑在中路上的阿扎尔,接着作个手势,在芬兰球员追上来之前快速拉边,然后给了跑到小禁区前的阿扎尔一个漂亮的直塞,阿扎尔则直接用脚把球送进了球门。最终,比赛以1-1平局告终。

集训结束回程的飞机上,埃登和凯文抱怨芬兰鱼馅饼是黑暗料理,凯文附和地说自己也觉得不好吃。实际上不仅不好吃,凯文现在还觉得那股腥味弥漫在口腔里,胃部有些隐隐的不适。他再次灌下半瓶苏打水试图冲淡那股气味,挠了挠发痒的脖子,盖上毯子准备睡一会。

回到亨克的凯文马不停蹄地投入了联赛中。然而回到更衣室的第一天他便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匈牙利门将拉斯洛·克泰莱什好几天没有来训练,据说是因为签证原因在注册上遇到了问题。凯文了然地看向了正在场边跟教练交谈的库尔图瓦,那家伙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多么兴奋,脸上还是那套社交性的腼腆笑容。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果不其然,随后他便穿上了主力门将的衣服,成为了亨克的一号门将。这件事在球队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沃森和凯文聊天的时候提起库尔图瓦的上位,他觉得那小子挺好,但是比起联赛经验丰富的达维诺·费尔许尔斯特,前几个月才刚刚在一线队上过场的库尔图瓦可能并不是最佳选择。

“他没问题,”凯文淡淡地说,“他比达维诺强得多。”沃森困惑于他的笃定,不过接下来的比赛确实验证了凯文的说法。

要说库尔图瓦当上主力门将带给球队的变化,首先便是这小子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联赛开始至今,亨克从未被对手大比分赢过。10场比赛5场零封,库尔图瓦很快便收获了来自球队上下,包括球迷的全方位信任。凯文常常会看着在球门前飞跃的库尔图瓦,幻视那个即便防守不给力,依旧能够牢牢守住的比利时出品门神。

其次便是球迷,说到球迷,任谁都能看出来,库尔图瓦的出现实实在在地替亨克吸引了一波少女粉丝来球场看球。主场自赛季初就多了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她们手持自制的牌子或者横幅,为库尔图瓦加油助威。为了能近距离看库尔图瓦,她们常常会围绕在球员通道四周,每当库尔图瓦经过时,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会引起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尖叫声,简直能刺破人的耳膜,凯文相信库尔图瓦很可能替这个赛季的水晶球场贡献了不少上座率。

这样的待遇多多少少引起了更衣室其他男孩的嫉妒,但是库尔图瓦为人八面玲珑,跟谁都相处的不错,除了不搭理他的凯文。他没有死党,通常和二门科恩·卡斯蒂尔斯一起行动,尽管表现十分抢眼,但是他从不自大,也不会端着傲慢的态度对待别人,因此尽管这小子几乎让球队的其他男孩沦为了陪衬——主要是在女球迷眼中——也没有人为此嫉恨他什么。

库尔图瓦似乎深谙如何做一名受欢迎的人,尽管只有18岁,这位身高已经逼近两米的男孩有着自己的一套散发魅力的行为模式。他通常不会向女球迷们热情地抛飞吻,也不会在赛后站在场边没完没了地签名,但是他态度温和,无论对谁都是一样的轻声细语。更神奇的是,他几乎能记住每一个球迷的脸,有一次亨克在布鲁塞尔比赛,库尔图瓦脱口叫出了列队欢迎他们的一个球迷的名字,那女孩涨红着脸差点当场晕厥。女孩们津津乐道他的每一个细节,比如进场热身后,他会小跑到球门前,用钉鞋磕一下门框,左边右边各来一遍,接着再走到中间摆好架势。

亨克的防守是薄弱环节,可能库尔图瓦也很快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因而在对手进入禁区前,库尔图瓦总是能够快速反应上来,主动出击,配合队友把他们的进攻化解掉。这跟他日后在马竞形成的保守打法所有区别,但极具观赏性,理所当然的,每当他出击成功时,看台上总会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因此,再次听到那个所谓的“亨克王子”的称号时,凯文嘴角抽搐地憋住了笑意。即便如此,凯文有时候也会恍惚,对于他来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确实记不清那时候他们在亨克共度的旧时光,也可能是他刻意地选择了遗忘,总之,如今再重看一次库尔图瓦的横空出世,他还是会心情复杂地认清一个事实——比利时确实不能没有库尔图瓦。

10月的第一场比赛,亨克客场对战梅赫伦。球队大巴开往安特卫普的路上,凯文晕车地一塌糊涂,到了目的地后,他面色苍白鬓发间全是冷汗,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场比赛凯文的状态非常差,他咬紧牙关努力奔跑,直到80多分钟被换下,他勉强走回场边,浑身脱力一般倒在替补席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坐在他旁边的埃尔亚尼夫·巴尔达见状给他递了瓶水。

“你没事儿吧伙计,你简直红的吓人。”

凯文哑着嗓子说自己没事。但接下来的几天,他浑身疼痛,手脚发软,高烧低烧轮番上阵,背部和胸口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这让凯文不得不拖着病体向队医斯泰因·德赫贝格申请去医院做详细检查,果不其然,他确实像上次一样患上了腺热。这是一种幼儿期容易患上的疾病,凯文小时候没有得过这个病,但显然他再次的没能幸免。更让他忧心的不是患病,凯文在检查结果出来后主动打电话给母亲,德布劳内夫人很快便开车接走了儿子,不久后,凯文拖着病体跟全家人一起踏上了前往伦敦的飞机。

他的外祖母去世了。

凯文其实不太记得上一次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了,但他确信肯定不会很好受。在英国的时候,凯文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着烧,面色惨白,眼睛发红,脖颈和四肢的皮疹痒的他无法入睡,头脑昏昏沉沉地完全不能正常思考,他整天躺在床上昏睡着,父母亲人偶尔推开门查看他的情况。一开始病情几乎没有好转的迹象,他什么也吃不下去,甚至药片都会呕出来,母亲陪在床边担心地握着他的手。迷迷糊糊间,凯文费力地睁开眼睛,喃喃地对着灯下妈妈的身影说对不起。

他知道这段日子最难受人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母亲。他的妈妈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儿子还卧病在床,凯文很想做点什么,但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即便仅仅是出席葬礼,对他来说也已经称得上吃力。那天,凯文被爸爸和妹妹搀扶着旁观了整场仪式,他不太记得自己是不是流了眼泪。最后是妈妈把他抱在怀里,凯文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这下可以大哭一场了,这很好。

凯文病了很久才回到了亨克,血液检查结果显示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几个月没有踢球的凯文还是废了一番功夫才重拾奔跑的感觉,教练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凯文已经归队,很快就会回到赛场,但实际上他复健的过程说不上顺利。大病过后,要应对的不仅仅是身体的钝感,还有心理上的压力。因为疾病,凯文瘦了10磅左右,现在穿着亨克蓝白球衣的他,大腿和胳膊都在袖管里晃悠,原本带着婴儿肥的脸小了一圈,奔跑在场上时,好像随时都能被人轻易放倒,并且他深知自己还没有恢复到能打满全场的程度。

凯文懊丧地坐倒在地上,尽管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再来一次,他还是觉得很艰难。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痊愈,也知道今年夏天对于自己来说有多么关键。这次病愈回到亨克,他已经联系过亨罗泰,同父母一起跟亨罗泰谈妥了合作。球员经纪人透露说某英超豪门正在密切关注比甲联赛,并且嘱咐凯文一定要养好身体,尽快回到赛场。

“你怎么样了?”少年柔软沙哑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凯文扭头,看见库尔图瓦脖子上围着冷帽,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短头发被风吹得站起来一撮,看上去颇有几分傻气。凯文瞥了眼高个子的门将,一阵心烦,潦草地点点头,挣扎着准备站起来,一只手缓缓地向他伸了过来,凯文一愣,抬头看向了库尔图瓦。那家伙一动不动地站着,手并没有因为凯文防备的态度而缩回去。凯文见状犹豫了一阵,握上这只手,顺势被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没事。”凯文不自在地眼神左右瞟,他真的很不习惯跟库尔图瓦聊天,他们没什么好聊的,凯文对那家伙的感情非常复杂。他知道他们曾经非常要好,凯文不是不记得这个,但是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又开始恨库尔图瓦,虽然那种恨意很快就消散了,库尔图瓦付出了代价,凯文没有跟他势不两立的幼稚念头,他们还得一起工作呢。后来折磨他的是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库尔图瓦,恢复旧交显然是不可能的,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凯文也会觉得很憋闷,普通同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库尔图瓦从不按照他的剧本走,库尔图瓦很想息事宁人,假装他们已经没事了,这种态度又会再次激起凯文的怒火。二十多岁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那样僵持着,后来离开足球事业,他们的微弱联系就那么彻彻底底地断了。很多年,凯文都没再听到库尔图瓦的名字,只听肯尼斯他们在聊天群里说他结婚了又离婚,搬到美国后又回到西班牙。

“你真的没事?”库尔图瓦再次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凯文有点不满地瞪了门将一眼。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自顾自地发呆,库尔图瓦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他就站在原地怔怔地不说话。此时库尔图瓦面带忧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瘦弱的金发男孩,迟疑的说“你最好不要太累了,还是注意休息比较好。”

凯文摆摆手,不再搭理库尔图瓦,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亨克的冬天没有德国那么寒冷,但是待在室外不活动的话没一会就会觉得手脚冰凉。凯文拢着俱乐部发的蓝色防风大衣一路小跑着回到室内,他走进球员通道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只见库尔图瓦穿着单薄的训练服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似乎还在看着自己的方向,只是距离太远,凯文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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