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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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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走回球员通道的时候被人用啤酒杯砸到了头,酒液洒在他的脸上,沾湿了肩膀。安保人员反应迅速,他们立即围到凯文身边,有人大声叫嚷是谁干的,走在后面的罗伊斯迎上来脱掉外衣拢住凯文的脑袋,抱着他往更衣室跑。凯文被克洛普抱进怀里安慰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从高大的教练肩头望去,凯文看到了一张张冷漠的脸。

克洛普连声安抚着比利时人。自打凯文加入多特,他就十分看好这位年轻的比利时国脚,也是在他的一力主张下,凯文才顺利拿下了原本格策的位置,成为了中场核心。克洛普不是不清楚,凯文不是个与人为善的球员,他性格比较冷淡,也不怎么愿意主动融入更衣室的社交圈子,这本来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技术上,克洛普相信凯文绝对能够担得起这个位置,他甚至怀疑凯文一直都有所保留,但比利时人跟队友们的关系实在是处得不怎么样,身为主教练,克洛普很难忽视近来球员们对凯文有意无意的排斥。德国人想起球队主席瓦茨克对凯文的评价——那小子像是来多特蒙德做客的。

“教练,您相信我吗?”凯文蓦地开口问道。

“什么?”克洛普双眼盯着凯文平静的脸。

“信不信我?”凯文继续问,“联赛进行到三分之一了,教练,我们现在还在降级区,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骂我,因为他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我们赢不了的理由。”

凯文前不久的发言在多特球迷中引发了轩然大波,他们认为,以比利时人在球队中的地位,说出这种话完全就是狂妄自大。媒体随后报道了一系列由内部知情人士透露出的所谓的大黄蜂更衣室内讧事件,部分球迷自然而然地理解为是凯文从中挑事,他们认为凯文的行为完全算得上是在球队陷入泥潭时破坏内部团结。足球评论员借此事再次攻击克洛普失去了对球队的掌控,即便大多数球迷和多特主席团一再重申对克洛普的坚定支持,但一些小道消息依旧在坚持不懈地报道克洛普下课的可能性。

“站在我这边,教练,坚定地支持我,给我开火权,给我空间。”凯文提出了一连串的要求,“即便要走,我们也得风风光光地离开。”

克洛普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凯文的脸,在多特的这么多年,如果说他对大黄蜂没有一点爱那纯属自欺欺人,但接连的欧冠失利,球队不顾他的反对卖掉自己一手培养的爱徒,再加上这个赛季的俯冲降级区。近来,不止媒体,连他自己也在考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了。良久,他的左手重重拍上凯文扬起的拳头,紧紧握住了,“我信你。”他沉沉地说道。

那之后不久,多特主席瓦茨克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表示,多特蒙德更衣室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绝对信任克洛普,并且相信主教练的一切判断,对于球员身上的争议,瓦茨克轻描淡写地表示,足球是一项竞技运动,没有一个球员不在意输赢,年轻人热血是好事,随后克洛普也对媒体释放出了同样的信号。除此之外,克洛普完全没有理会部分球迷的激进言论,始终把凯文放在首发名单上,不仅如此,球迷们甚至注意到克洛普不断地耳提面命中前场球员密切配合比利时人的调度指挥。

很快人们便发现了,在球路运转顺畅的情况下,凯文仿佛被解除了封印。客场迎战帕德博恩的比赛,凯文打入致胜一球,将比分锁定为3-2。随后迎战法兰克福,凯文更是独自深入禁区,两助一射,逆转战局。他对着跟到客场的大黄蜂球迷做出蒙住眼睛的手势,夏窗转会回归的香川跳到他背上庆祝,凯文望向眼含热泪的克洛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互相点头致意。到年底的德甲第15轮,多特已经完成了联赛五连胜,在积分榜上以3分之差超过了第七名沙尔克04。

在球队压力减轻的情况下,罗伊斯进一步接受了检查,队医表示他的情况并不适宜高强度的比赛,他需要时间静养。罗伊斯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接受了医生的建议,但依旧坚持每日往返球队接受专业的康复训练,以保持状态便于随时返回赛场,凯文认为他的决定非常明智。

圣诞节前不久,马兰达带着礼物来到了威斯特法伦球场,他在球员通道拥抱了凯文。凯文现在是德甲话题度最高的球员,他用实力一一堵住了针对他的批判,前几个月还在对他口诛笔伐的媒体已经开始酸溜溜地建议比利时人改进说话方式了。马兰达笑得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不住地称赞凯文好样儿的,除了圣诞礼物,他还带来了自己进入比利时U21大名单的好消息,凯文听罢心中重重一沉,无数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快速闪过——翻倒的车,褐色的泥土,湿滑路面上的黑色印记。凯文在赛后不正常地心悸,那天晚上他发起了高烧,错过了冬歇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凯文断断续续地病了一个周,前几天低烧高烧反复,医生为他验了血,数值显示一切正常。凯文的父母第一时间赶来多特蒙德照顾他,队友们轮番探病,克洛普也来了几趟。这一年的圣诞节,凯文一整天只吃了一点母亲做的约克郡补丁,他的身体见好了许多,但还是有点虚弱。库尔图瓦在圣诞节后也来了,他到的那天北威州下了一场大雪,那家伙头上肩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凯文的母亲开门后愣了一瞬,接着大惊小怪地让库尔图瓦赶紧进门喝点热饮。

“感觉好点了吗?”库尔图瓦弯着腰半跪在凯文的床前,强忍着去拉那只垂在毯子外面的手的冲动。

“你喝了热可可?”凯文鼻子嗅了嗅,咳嗽两声,“给我也拿一杯。”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两人看过去,只见凯文的妈妈拿着一个马克杯,袅袅的热气在杯口萦绕,她笑着递给儿子,摸着凯文半湿的头发。三个人聊了几句,库尔图瓦说自己的父母都在西班牙,他们也都很关心凯文,安妮微微颔首,起身离开了主卧。

门锁扣上的咔哒声响起,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库尔图瓦顿了顿,轻手轻脚地脱掉外套搭在床边的椅背上,眼睛落在凯文平静的脸上,好一会才开了口,“你说你妈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凯文快速眨了眨眼睛。

“你说知道什么?”库尔图瓦没好气。凯文真的变了,曾几何时,凯文根本没这么难缠。诚实是他始终坚持的品质,甚至他的诚实一度达到了老实的地步,面对问题,他常常都是直来直去,问什么答什么,从来不在言语上拐弯抹角,耍弄别人。

“我不知道,”凯文双手交叠在腹部,“我没跟她讲过,她大概是自己看出来了。”

两个人又安静下来,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雪落在窗台上的声音,库尔图瓦掏出手机看时间,随后慨叹道,“德国可真远啊。”

凯文抬起眼皮看他,库尔图瓦没有回避探究的眼神,手指从搭在床边的毯子边缘往上溜,直摸到凯文露在外面的手腕,指腹轻轻点了点。凯文只觉得那块皮肤因为这几不可察的亲昵动作变得又痒又热,不自在地想收回手,口中喃喃道,“不行的,我爸妈都在呢……”

“唉……”库尔图瓦长叹一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们俩老这样根本不是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凯文睨他一眼。

“不如你搬去马德里吧。”库尔图瓦像是就等着他的这句话,迅速提议道,“你肯定能取代罗德里格斯(指J罗)。”

“……我考虑考虑。”凯文眨眨眼,慢慢地说。

“等你去了马德里,我马上就买下隔壁的房子,不,我现在就让房产经纪人联系。”库尔图瓦眉开眼笑,如果不是楼下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凯文确信库尔图瓦肯定会凑上来吻他。

库尔图瓦在北威州待了一个周,期间凯文的父母一直都没走,不过也许是安妮故意为之,凯文敏锐地察觉到父母有时候会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最后几天库尔图瓦甚至睡在主卧,某天凌晨库尔图瓦想下楼喝水,冷不丁在走廊迎面撞见了凯文的爸爸,两个人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库尔图瓦想不着痕迹地收回搭在主卧门把上的手,凯文爸爸则视而不见地冲高个子门将点了点头,转身僵硬地走开了。

冬歇期正是转会窗忙碌的时候,凯文一边在家中休息,一边听着库尔图瓦从各路媒体上了解到的转会绯闻。竞争凯文的球队比任何时候都活跃,狼堡是最积极的那一个,库尔图瓦从亨罗泰那里打听到他们打算向瓦茨克提出一份难以拒绝的报价。拜仁这回也加入了竞争之列,据说主帅瓜迪奥拉多次在媒体上表示对凯文的赞扬,此外,英超那边也有几家提出了意向。凯文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最后瓦茨克亲自打了过来,他询问了凯文的身体状况,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再次谈谈合同事宜。凯文以一切交给亨罗泰为由搪塞了过去,德国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库尔图瓦是知道凯文这个赛季在多特的遭遇的,在他看来,凯文愿意在多特待上几年,纯属是看在克洛普这个主教练的面子上。根据他从亨罗泰那边听到的,再加上试探凯文本人的态度,库尔图瓦敢80%确认凯文下赛季一定会离开德甲。

“即便我要去皇马,也得皇马对我有意向吧。”凯文目不转睛地打着FIFA。

“……”库尔图瓦哽住了。

“其实皇马曾经联系过我,就是这个夏窗。”凯文看到库尔图瓦的样子,好笑地说。

“真的?”库尔图瓦的眼睛亮了,“是了,你是这一年德甲的mvp,谁不想要你?”

“我真的,”凯文按下暂停键,盘起腿,“我问你,你怎么会那么清楚我的事情,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还问?”库尔图瓦罕见地忸怩道,“还能是什么原因……”

凯文歪着头端详库尔图瓦的脸,他是真的疑惑。库尔图瓦不是个诚实的人,他似乎对自己都不够坦诚。凯文拍拍旁边的抱枕示意库尔图瓦坐过来,两个人挨着肩膀沉默了一会,似乎因为不必再直视凯文的眼睛,库尔图瓦放松了一点,他把自己高大的身体蜷缩起来,从斜倚在凯文肩上到直接枕在凯文大腿上,舒舒服服地躺下后,他才算彻底地放松下来,舒适地半眯起了眼睛。凯文自上而下地注视着库尔图瓦的侧脸,用手指去摸库尔图瓦微微翕动的喉结,那家伙不舒服地动了动,捉住凯文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了温热湿凉的水痕,随后熟门熟路地解锁了凯文放在脚边的手机。

“你真奇怪,”凯文叹道,“我总是搞不懂你。”

“你可以问我。”库尔图瓦答道,他的睫毛十分浓密,凯文随手拨弄了几下,

“你保证不骗我。”

“嗯,我不骗你。”库尔图瓦说。

“那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凯文斟酌着问。

“什么时候?”库尔图瓦勾起嘴唇,“你攻破我的球门的时候,每一次。”

静默持续了好一会,凯文才低声说道,“……你真是个怪人。”

库尔图瓦在元旦前飞回了西班牙,北威州在那之后持续降雪,一连下了一个周。凯文身体已经痊愈,只略微有些咳嗽,尽管病好了,凯文却总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他猜到自己是因为马兰达的事情担心。近来他每天都要联系马兰达,远在沃尔夫斯堡的比利时人一度感到非常意外。两个人聊天的频率高到库尔图瓦都开始感到不满,好几次他打电话占线,发消息迟迟不回。凯文认为熬过这个冬歇期应该就不会有事了,为此,他不顾马兰达的疑惑,不断提醒他不要驾车回比利时,理由是近来雨雪频繁,容易出事。马兰达的多次保证没有能够安抚凯文不断躁动着的心,1月10日早上,凯文从噩梦中惊醒,打给马兰达的电话无人接听,听着电话忙音的凯文脑中一片空白,噌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去了车库。他驶出车道时似乎听到了谁在叫他的名字,凯文茫然地看过去,似乎是罗伊斯,但他一刻也没有停留,油门一直踩到底,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凯文驶上A2公路时忍不住又拨了一次电话,依旧没人接,他猛地拍了一把方向盘。好在一路上车辆并不算多,凯文不断地拨打马兰达的电话,甚至还播过一次马兰达队友的,对方表示今早和马兰达道别就没见过了。凯文心中大痛,仪表盘上显示的速度一度超过了120。途径波塔韦斯特法利卡山口时,马兰达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凯文立即接通,对方非常困惑地问凯文有什么事。

听到马兰达的声音,凯文的心猛地落在地上,口中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马兰达顿了顿才回答说手机没电了,刚刚找到充电器,他现在正在机场等待飞布鲁塞尔的航班。凯文闻言差点哭出声。

“没事了,马兰达,没什么事。”

“你还好吗?凯文。”马兰达小心翼翼地问,他自然也察觉出了凯文的状态不对劲。

“我好得很。”凯文绷到极点的神经突然一松,声音也随之轻了许多,眼泪模糊了双眼,他松开油门,打算停到路边平复一下情绪。

马兰达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持续的刺耳的刹车声,他睁大眼睛握住手机叫道,“凯文?!”

——凯文的车子轮胎驶过了一段结冰的路段,后轮猛地打滑,惯性导致刹车失灵,这是马兰达所听到的那阵响声的来源。等到凯文恢复神智,他已经头朝下被困在了驾驶座,他用了几分钟才记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安全气囊完全展开了,这回已经开始慢慢瘪了下去。凯文感受着胸腔的钝痛程度,判断自己的骨头应该没断。他的左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撑在裂成蜂窝状的车窗上,这是他全身上下最疼的地方。

冷静。凯文深吸一口气。他确定自己受伤并不严重,现在必须要先从侧翻的车里脱困。他听见被甩到外面的手机正在不断地震动,凯文努力地伸手去扯安全带扣,但疼痛导致他甚至无法做到这么简单的动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凯文歇了几次,却冷不防闻到了一股汽油味,他侧头去看,只见一滩黑色的液体已经蔓延到了驾驶室车窗边。

不会有事的。凯文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汽车爆炸的概率非常非常低。

手机停顿了一会再一次震动起来,这一次,凯文强忍着剧痛伸手去够,就在他差一点点就能够上的时候,一辆阿斯顿马丁猛地停在路边,凯文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几分钟后,他被库尔图瓦从车里拖了出来。罗伊斯站在路边焦急地打电话,似乎是在叫救护车。凯文疼地嘴唇发抖,伸出手想去摸库尔图瓦的脸,被那家伙躲开了。

经过仔细检查,不幸中的万幸,凯文没受什么严重的伤——脸上有点擦伤,碰撞导致了轻微脑震荡,最严重的就是左手,关节严重错位,可能需要休养一阵子。跟他一起到医院的库尔图瓦和罗伊斯异口同声地问腿和脚有没有事,医生一一看过他们三个的脸,肯定道,“皮都没破,他现在就能出院了。”

凯文闻言长舒一口气,罗伊斯也放下心来,库尔图瓦则一言不发,凯文见他眼圈发黑,猜测他可能连夜赶了过来——一路上凯文可是挂了不少库尔图瓦的电话。

“麻烦你好好照顾他。”库尔图瓦对罗伊斯点了点头,接着看也没看凯文一眼,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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