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终于来到了我曾经的班级。
班级里有些苍凉的凌乱,我记得我们笑着离开的时候,还说一定回来看看。那个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
一群骗子呢。
泛黄古旧的墙像年迈的老者失了大半的气力,他放任黑板这个老朋友落在地上。
我不想承认它年迈,我觉得……它可能只是病了,它会好的,对吧?对吧……
我怎么会承认我的青春年迈呢?它不是一直都活力四射吗?橡芭一定是和我一样,只是病了。
橡芭会和以前一样,会有望不见尽头的山川青木。黄沙和枯木只是它一时病态。
我站在腐朽的摇摇欲坠的讲台旁边,我觉得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我眼前好像走马灯一般闪过诸多回忆。
学生那会儿,调皮的同学喜欢在讲台上扮演各个老师。有些演的不像,但是却很滑稽。光影间,我笑着,看见了过去好多好多朋友。
以前啊,围在一起吃泡面都很开心的。
现在啊,一桌火锅都吃的满是尴尬和压抑。
我的眼前好像吹过了一阵风,我看不见那些光影了。
“好疼……好疼……”
我听见了熟悉的,气若游丝的声音。
是谁?我一定记得这个人!
我回头,我看见了骨瘦嶙峋的同学。
“阿邓!”
我记得她,她叫邓菱。
我那天在医院……看见了她的失望。也在她身上看见了我的晦涩的未来。
我依稀记得,我那天隔着玻璃窗,看见身上插满管子的她不甘心的咽下那口她不愿意咽下的气。
她本来过的很好,她找到了她爱的也爱她的人。她总是抱怨生活的疲惫,但是她脸上从来没有过愁容。
直到……她检查出了支亩氨。
她笑吟吟的面容一瞬间犹如玻璃一般破碎。
而她的感情也迎来了严峻的考验,和现实的催残。
她的爱人可以接受她生病,他也心疼她受多苦难。
但是感情像线,被失忆这把刀一点点割断。
她的爱人每天都在她迷茫的询问中失望。
邓菱那时就像一口破了底的缸,她爱人灌再多的水也没有回报。
破败的感情,恶化的身体。不如意的事业。
她在最后还清醒的时候,怨恨的死亡。
我眼睁睁看着好友一点点油尽灯枯。
我拍着玻璃窗,企图唤回她一点神志,直至那一刻,我都还在奢望她可以坚持住。
后来呢?
后来……只记得,我靠在墙角,用那些模糊错乱的记忆去怀念面前盖了白布的她。
她没有坚持下来,我想我以后也不会吧。大概忘却一切不会快乐,空荡荡什么都失去的感觉,太难熬了。
我的眼睛有些干涩,但拜支亩氨所赐,我早已流不出半滴眼泪了。
本该藏在眼泪里的悲伤,全部堵在眼睛里,倒是有些胀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