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风沙里,我思考了很久鳕伶的事。想到头疼了,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说她和支亩氨是一伙的。
支亩氨没有意识可言,而鳕伶又为什么要加害人类呢?
没有道理可言……
但如果黑蛋骗我,没有意义可说……
支亩氨……到底……
“咳咳咳!”
我听见人的声音都愣住了。
这里怎么会有人呢?
我才带着黑蛋走了没有多远。
我在风沙里找寻着人息。
“你怎么还带着她?”
我懵了一瞬。
“六六?”会是她吗?那个长着黑芝麻馅心脏的家伙。因为行事作风很六而得名老六六。
“六你个大头鬼啊?!”声音有些暴躁,我寻着声儿慢慢走到一个……树洞面前。
“六六?我带着她来了。开不开心?”我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她已经是我见到的,精神状态最好的了。
“开心?我要怎么开心!她吃了我一条腿!”她睁着大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消瘦的脸显的眼睛更大了。
“她只是饿了……”
“她饿了怎么不吃你?她饿了怎么不吃自己?”她埋怨得看着我身后冰凉的尸体。
“她怎么了?”
我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指着尸体问我。
“她……饿死的。”
“她不是吃了我一条腿吗?怎么还会饿死!”
“或许你已经离开她…好久好久了。”
“什么世道了,死人再正常不过了。”
我背后传来阴冷的声音,我回头,却有风沙拦截视线。
她一步一步走近,我方看清了。
一个……像木头蜘蛛的人。
她的腰以下是枯枝烂藤包裹成的大圆球,而球里伸出了一根又一根方便移动的枝条。
她高我近一米。
她爬过地面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好像记得这张脸……
“你怎么来了。”身后的树洞里传来六六冰凉的声音。
“鳕伶。”在六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鳕伶?!你是鳕伶?”我明明记得她,她不是这个模样的……
鳕伶唯一正常的上半身还要凹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她带着戏谑的对我开口:“哟,当年那个小傻子也来了。”
她漫不经心的将视线转向郑苇:“来看看你死没死。”
我不明白,不明白她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了呢?
一切都很奇怪……
“荒漠的花快开了”
我看向鳕伶,我听见了。
是谁说的话呢?鳕伶?好像是。
不对。
什么都不对。
我有些呼吸困难。
我明明在空旷的枯木林,为什么感觉要溺毙!
“没有希望……深渊有尽头,苦难没有……”
谁在说话!
我突然好疼。
我觉得我浑身都疼。
眼前的鳕伶和郑苇有些重影,一切都在模糊。
下一瞬间。
身体像浮在半空中感觉失重。
我不适,忍着所有疼痛挣扎。
我终于再次睁开了眼!
入目。
荒芜和狼藉。
没有枯木,没有怪物。
我摸着空荡荡的眼眶愣神。
我缓慢的起身,困难的用仅有的一只腿跪在地上。
身边是朋友。
是忘记的,熟悉的朋友。她们的尸骸带着腐臭落了一地。
我想起来了。
支亩氨让我们异变,也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跪在曾经是草原的荒漠上,孤零零的等死。
跪在掺了血的沙子上,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记得。
忘了不甘心咽气的阿邓,忘了失去支柱跳楼的朱韵,忘了抱着孩子悔恨当初的范茵,忘了死在自由面前的大左……
,空荡……一种看不见的空荡……
麻木……带着悔恨的麻木……
原来……梦醒时分,是这般的光景。
我就说吧,荒漠里怎么会开出红花,深渊里怎么会看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