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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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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已经快22点半。

终于离开媒体的镜头,温青唯整个身体掩盖不住疲态,拖着黏糊的步子走出休息室,李静好还在走廊里精神抖擞地打电话,张颖过来递给她外套、帽子,又接过包,去叫上了李静好。

温青唯重新从头到脚全副武装起来,等电梯的时候碰到姜恕,对方大抵还沉浸在刚才突如其来的“前夫”惊诧中,暗暗拿复杂余光渡了她两眼,但没酝酿好说什么,等电梯开门,绅士抬了抬手请她先走。

温青唯也没谦让,迈步走了进去,电梯里关上门,狭窄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李静好圆融又麻利的说话声。

厢体好似变成四面回音壁,把女人的嗓音变成360度环绕立体声,轰炸起温青唯几欲宕机的大脑,她眼神略显呆滞,望住电梯显示屏上逐渐下行的数字,默默倒数到负1层,李静好总算挂断了电话。

按下屏幕上红色按键的后一秒,李静好收起笑脸,对着切断的信号那头,狠狠低骂了句“SB”!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转过脸来看见温青唯——

“瞧见了吗?我觍着脸受这些低三下四的气,可都是为了你,后头一个月的通告全推了,给你放假,去把事情好好处理利索,回来可就要专心帮我赚钱了啊。”

温青唯对这女人格外感激又无语。

电梯到底提示出叮咚一声,门打开,出来没走两步,李静好眼前一亮,拿胳膊肘怼了下温青唯。

实际上并不用她怼温青唯也能看见,不那么拥挤的地下停车场,就在电梯口出来十几步,静静停了辆低调的迈巴赫,车内顶灯开着,只要眼睛没有问题的人,都不会视而不见的。

何况那车牌号,是温青唯的生日。

“你给发的位置?”

“得了吧,就算我不说,那人家想知道你在哪儿,方法还不是有一万种,”李静好心里门儿清,凑过来低声说:“其实要我看,那么帅还有钱有势的老公,你回家收拾收拾,说不定还能要。”

说完也不等温青唯,招呼张颖把包给她,领着人上了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温青唯站定在原地呼出口气,才提着包朝车走过去,边走边透过车窗看里头的陈颂深。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其实也就不到半个月,但他的变化很大,气场少了几分她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柔和,多了几分凛冽,如同留不住的秋日,又重新被北风呼啸着卷进了满天飞雪的寒冬里。

不过温青唯没忘记,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陈颂深这次回来剪短了头发,极短,完全露出干净而锋利分明的发际线,和其下清冷淡漠的眉眼,深邃眉骨连着高挺鼻梁,利落的下颌线配上额角那道伤痕,凌厉得透出几分痞气。

他坐在那里,左手撑在车窗外,修长指尖夹着的烟剩下短短一截,余光看见她过来,起初并没什么反应,直到近了才深吸了口,而后直接拿指腹撵灭猩红,扔进了地上还残留着的烟头中。

陈颂深转过脸来,视线相对,温青唯立刻别开目光。

“上车。”

陈颂深嗓音一如既往地平淡,甚至算得上温和,听不出多余的情绪起伏和等待的不满,见她片刻没动,他探身打开车门推开道缝隙,重又坐正了回去,而后再没多看她。

待会儿电梯里还要下来人,温青唯不想被人围观,坐了上去。

车门关上,她全身包裹严实,宽大的帽檐压得很低,挡住眼,整个人仿佛只密不透风的蛹,无意间掉落在他的副驾驶,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听见他开车,温青唯沉闷地从茧中传出句:

“盛和小区南门。”

把他当司机,陈颂深没应。

全程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讲话。

车子开出地下后,街道两侧的霓虹灯闪烁着从车窗外经过,温青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明暗变化,可大抵是太累又困倦,后来思绪有些恍惚断了弦,等再睁开眼,车已经稳稳停在陈颂深家的车库。

男人下了车,应该是以为她睡着了,到她这侧打开车门,正弯腰探进车里,解她的安全带。

温青唯清醒过来看向他,忽然有些执拗地说:“我现在住盛和小区。”

陈颂深闻言动作一顿,伸出的手没有收回,索性撑在座椅边缘,无端形成个带有压迫感的禁锢。

他掀眸起来,只看到她露出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眉头,男人不由分说地抬手,将她的口罩拉了下来。

温青唯眉头皱得更紧。

“短信我看到了,”陈颂深没给她发作的机会,“温青唯,你做事就是这样想当然?”

她一声不吭地搬走自己所有的东西,却留下张离婚协议摆在桌面上,只等他回来循规蹈矩地签字画押。

男人嗓音低沉,漆黑而锐利的眼睛近在咫尺,望着她,像要把她吸进去,气息里带点残留的苦涩烟草味,萦绕交缠地包裹住温青唯的感官,淡漠却霸道,她无形中被锁住,动弹不得。

温青唯唇边轻抿出的弧度有些倔,望住他没有说话。

四目相对片刻,陈颂深垂下眼睫说:“下车,我们谈谈。”

他说完收回手,抽身松开了她,迈开两条长腿直接朝屋里走去。

温青唯静坐在车里望着他的背影,见那栋空荡的别墅窗中亮出灯光,忽地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陈颂深,这样的他,好像显得她和那本贴着两人照片压箱底的红本子,在他心中有着某种不可或缺的分量,可实际上,彼此心里其实都明白,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温青唯在车里平复了心绪下车,进室内时屋里的灯开得通明。

她在玄关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寻着屋里的声响过去,在厨房看见了正在煮面条的陈颂深,他也只会煮面,跟她学的阳春面,清淡少油,加个荷包蛋,撒上把增香的葱花,是她的夜宵标配。

“过来吃面。”

温青唯本来没打算过去,听见他唤,扭头看眼厨房里的男人背影,余光扫过她当时临走放在客厅茶几的离婚协议,到现在还没有半分被人挪动过的迹象,她走过去,拿起来带去了桌旁。

他转身端给她阳春面,她把离婚协议推过去。

陈颂深靠着椅背,隔着热腾腾的雾气看在眼里,但却没伸手去拿,男人的两条大长腿屈在餐桌下,温青唯翘起的脚尖一个不小心,就撞了上去,偏他一动不动,只好她率先退回来。

温青唯不愿意看他的眼睛,目光只望着面前升起的热气,心想若换个温馨场景,这应该叫人间烟火气。

可惜现在不对。

她没去动那碗面,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嗓音里藏不住倦怠的倔,“陈颂深,我没有什么想谈的。”

陈颂深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但视线扫到桌上的阳春面,又把烟盒放到了桌面上没抽,开口语调很平静,“你就只是想离开我?”

听到他的话,温青唯总算抬眼,“难道不是你先离开了我?”

她静默的目光像是支无形的箭,锐利地直冲陈颂深眼底,但不想纠缠这问题,温青唯继续说:“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谈论的必要,你的东西我不图,我的……你也看不上。”

你跟我,你是你,我是我,从她口中,陈颂深听到的最后那句“我们”,是“我们结束吧”。

四目相对,陈颂深眸中灯光倏忽闪烁了下,朦胧流淌过些意味不明的情绪,隔着氤氲开的热气,温青唯看不清,只听见男人的嗓音传过来,问她:“不告而别地回来之前,没想过问问我怎么打算?”

“有什么意义?”温青唯骨子里像住了只刺猬,“那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原来我跟你从遇见那一刻,就只是彼此的一时冲动,而人一旦冲动,就会容易犯错,现在分开,也算是知错就改。”

陈颂深听到这里总算忍不住皱起眉头,望着她动了动喉尖,沉声滚出来几个字,“后悔跟我结婚?”

“嗯。”

温青唯话音堵在喉咙里的那一瞬间,或许是太过短暂,听在陈颂深耳朵里就像是毫不犹豫。

两个人相对坐着,中间明明只隔着一张餐桌,却仿佛隔着道天堑,屋里一时间静得能听见钟表指针细微的走动声,时间短暂地凝滞住,片晌,陈颂深忽地垂眸扯了扯唇角,再开口,语气只有异常的淡。

“早点休息,明天去登记。”

男人说完没有多留,起身时带动椅子腿划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却刺耳的声响,高大的影子罩住温青唯一霎,似乎短暂停了一停,很快随着他侧身离开,她的眼前重新变的通明,耳边也彻底静下来。

温青唯盯着桌上那碗渐渐变冷的面,直到脚步声走出耳边,她突然像被人抽干力气,靠倒进了椅背里。

算不得意外。

陈颂深那样的男人,永远不可能真的离不开谁,她从来就不是他的例外。

温青唯闭眼仰着脸深呼吸了下,那碗面没心思去吃,她已经饿过了劲儿,疲劳导致的四肢瘫软在起身时尤其教人难受,这地方偏僻,休想能打到车,还是免不得要在这里最后过一夜。

别墅很大,陈颂深去了东面的工作室,温青唯直接上了二楼浴室。

一通洗漱过后裹着浴巾出来,面对已经被她腾出空荡荡的女士衣帽间,她去对面取了件男人的丝质衬衫暂时充当睡衣,在浴室吹头发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阵叮咚视频声。

看到屏幕显示的备注的“杨女士”,温青唯只好又重新打起精神,拿着手机进浴室锁门,接通视频的那一刻,满脸的疲倦立刻藏得滴水不漏,对着镜头笑容甜美地喊“爸妈”。

半个月前,她还跟陈颂深在瑞士,接到父母电话想来北京看她,自己的事情没了断,她只好借口通告忙,转而给两位安排了一趟长达1个月的夏威夷度假之旅,但才过去半个月,二位已经待不住。

温青唯本就瞒着两位做事,心里过意不去,不想玩也就不玩儿,嘱咐让他们回程注意安全。

正讲话的下一秒,镜头照进来她背后的门锁,突然被人从外面转了转,门外闪过个高大的身影,杨女士眼尖,狐疑地皱眉问她:“你屋里怎么好像有个男的,是认识的人吗?”

温青唯面不改色,“工作人员,我刚忙完回酒店,可能有事找我。”

两地有十多个小时的时差,两位也就不耽误她忙完早点休息,匆匆又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视频。

温青唯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没看见陈颂深,对面房间的灯倒是亮着,隐约能听见有流水声传来。

她去了客房睡。

疲惫到极点的身体,终于栽倒进柔软床品里,温青唯连日来,很不容易地感到全身舒服了一回,自从搬家之后,没睡过一天安稳觉,连日积累的疲惫,让人一沾枕头就着。

可惜没能一觉到天明。

温青唯朦胧被弄醒过来时,衬衫的扣子正被男人扯坏。

“陈颂深……”

腰间大手掐得她有点痛,躲不得、避不得,温青唯后背深深压进柔软的床垫中,鼻腔中萦绕着独属于陈颂深的凛冽味道,沉默却又猛烈而霸道,悄无声地就将她心神全部占据。

温青唯含糊地皱眉去推了下,触到男人坚实的肩颈,陈颂深浑身的肌肉紧绷得好似石头,她彻底清醒过来,双手劲道消弭,搭回到蓬松的枕头上,嗓音中透着惺忪的哑。

“你根本不该再带我回来。”

昏暗中的陈颂深听得见,刹那间撑臂静静顿着,他没说话,灼热的呼吸就洒在温青唯脸颊旁。

他隔着窗帘缝隙的照进来一线的黯淡光线望她,抬起手掌习惯性地抚她鬓边,陈颂深总是这样安抚她,温青唯有时闹着玩儿会偏过脸故意重重地咬他,或者亲他掌心,但这次什么都没有。

陈颂深摸了摸她眼尾,那只宽大的手掌忽然滑下捏住温青唯后颈稍抬,他顺势低头重新吻上来。

这次没什么温柔可言,温青唯在被动中突然腾起满腔不甘心,双臂伸上去紧紧环住陈颂深肩背,一瞬间用尽全力,拼命地想回做他的主,偏又被男人毫不留情地狠狠按回远处。

陈颂深暗哑的嗓音从温青唯耳边灌进来,“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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