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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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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青唯醒在往别墅回程的途中,清晨潮湿的海风拂在脸上,痒痒的、黏糊,并不怎么舒服。

睁开眼时天边朝霞灿烂,头顶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白炽灯,光芒万丈,刺得温青唯下意识皱眉,忙抬手去挡,躲在手背后惺忪缓了半会儿神,听见旁边开车的男人问:

“醒了?”

温青唯从指缝里含含糊糊应出声嗯,坐起来直等到三魂七魄全归位,刚舒开的眉毛霎时又重新皱起来。

“你怎么没叫我呢……”

日出没有看成,温青唯大抵往后无论何时再想起,这一天美好的夜晚,都是个没能画上句号的遗憾。

陈颂深隔着墨镜偏头去瞧,见她垂着眼睫倒进座椅里,抬手有些懊恼地拨了拨被风吹成乱糟糟的头发。

女人的失望,总是产生在某些细小微末、却又格外意义重大的时刻。

男人略觉地无奈勾唇,只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她,径直说了密码。

“什么?”温青唯不解。

陈颂深淡声说:“日出。”

温青唯意外地微睁了睁眼,抬手接过,将信将疑地低头按开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正显示在视频界面,陈颂深留下的日出,却没想到点开那一刹那,第一个镜头却是对准的是睡梦中的她。

温青唯身上还搭着男人的外套,视频里就盖在她身上,灰色的衣领被她拢得很高,杂糅着陈颂深身上的味道,仿佛整个包裹住她,由她像只蜗牛蜷缩在壳里,只露出个被揉成凌乱鸟窝的发顶。

“温青唯,日出还要不要看?”

听筒里传来她无比熟悉的嗓音,透出几分难掩慵懒的笑意。

男人只出镜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拨开外套露出她几乎埋进去的脸,他将镜头拉近,屏幕上便清晰留影下她不满蹙起的眉,愈发背着身往外套里头钻,口中喃喃:

“别闹,再睡会儿……”

仿佛是在留下证据,证明他没有言而无信。

屏幕里蹙起的眉却透过屏幕,不由得转移到了温青唯脸上。

温青唯扭过脸去瞧陈颂深,身旁男人唇边散漫看热闹的笑,同视频里如出一辙,简直要教人恼羞成怒。

“你这叫趁人之危……不准笑!”

温青唯很没底气地剜了陈颂深一眼,手里把音量调小,坚决不要再给他听见第二遍,可手机上的“黑历史”,她却口嫌体直地只传给了自己,并没删掉他的那份。

回到别墅时间还算早。

另外两位宿醉的美女都还没起,别墅四下静悄悄,温青唯脚下步子无端也变得轻悄悄。

哪知经过大厅游廊后与陈颂深分道扬镳,转过身就不小心碰到个物件儿,不大不小叮得一声,倒像是打草惊到了她心里的蛇,赶忙用手去扶,却不是怕东西倒,而是在试图捂住响动。

这样大的空间,她怕打扰到谁?

陈颂深闻声在背后偏头瞧见,皱眉轻笑却没好开口,她那个样子,实在容易教人想到个不道德的词。

“某人昨晚夜不归宿噢,偷偷干什么坏事去了?”

温青唯进卧室刚轻着手脚关上门,身后就传来柯小姐戏谑的嗓音,她回过头瞧,巴厘岛的早晨沐浴在朝霞里,昨夜独守空房的柯小姐披着晨袍,双手环抱靠在门边。

“能干什么?”温青唯觑那意味不明的笑,更不肯跟她细说,“反正没偷没抢,干的都是遵纪守法的事。”

那模样大抵有那么点藏不住的喜形于色,把柯洁看得身上都直起鸡皮疙瘩。

瞧她扔了包和泡泡机往洗手间去,柯洁也跟过去,凑在后头瞎打听地闲话八卦,“你俩好了?”

温青唯不打算再睡回笼觉,对着镜子扎起头发洗漱,不以为意地努努嘴,“没呢。”

“还没好就能给你乐成这样?”柯小姐那双灵活的眉毛对着镜子,毫不遮掩地挑了挑,听完都忍不住咂嘴感叹句:“完了温青唯,我看你这真是铁了心,要栽到那个男人身上了!”

温青唯低头挤牙膏,闻言也只不过勾唇笑笑,没有哪里要反驳。

如果人生中注定要“栽”那么一次,那她宁愿那个人是陈颂深。

大概是因为整夜未眠,早餐时陈颂深没有露面。

这晚上原只有闵大小姐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纵然带着满身酒精入眠,第二天亮相也照样容光焕发。

至于柯洁……

温青唯回去就瞧见了那眼底若隐若现的青色,洗漱时闲话问一嘴,才知道昨晚夜里3点多,宋承泽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通着1小时没人讲话,她装睡着,但实际从此就没再阖上眼。

他们俩人这么斩不断、放不下,真宛如对求而不得的苦命鸳鸯。

不过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谁说得清呢?

柯小姐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从不伤春悲秋,伤感都只留在夜深人静时分,白天中午收到之前认识那几个八块腹肌的消息,拉着温青唯和闵琳琳就往沙滩上赴约去了。

对方一行七八个俊男靓女,异国他乡遇到但全是中国人,年轻人凑堆不难自来熟。

玩了会儿排球,可惜温青唯技术实在不怎么样,球没正经拍着过,光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索性下场到旁边遮阳伞下点了杯冰饮,不擅长的东西还是看别人玩比较有趣。

坐下没太久,对面有个女生也退了下来,拿了杯冰饮与温青唯作伴。

之前闲谈就听她们说是香港大学的学生,女生来年想申请北大的研究生,对北京富有极大的兴趣,这会儿凑着话头同温青唯侃大山,问东问西,不知忽地想到什么,笑问她句:

“北京的男人呢,怎么样?”

温青唯闻言靠在那里懒懒地勾唇轻笑,悠悠然说:“全世界的男人都一个样。”

“诶,我问你打听个事……”女生说着从旁边放置的包里取出自己的手机,找了找,然后俯身递给温青唯来看,“这个男人是同你们一起的吧,今天怎么不见他出来玩?”

温青唯拉下墨镜一瞥,心底饶有兴致“嗬”地一声,那不正是闵琳琳和陈颂深。

照片里的闵琳琳穿的是第一天那件蕾丝镂空裙子,陈颂深带着宽大墨镜在旁边,应该正打算去冲浪,别说,有些人就算遮着半张脸,什么都不做,招蜂引蝶的本事也是与生俱来。

其中一个当事人都在前头打球,温青唯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地讲不认识。

“他昨晚熬了整夜,现在估计还在补觉。”

“他们两个是情侣?”

“不是,兄妹俩。”

女生眼尾霎时轻微挑了挑,冲她笑着说:“那你方不方便帮我打个电话,邀他下来大家一起玩?”

两方人凑在一起,人家贡献出那么些赏心悦目的帅哥,按中华民族礼尚往来、乐于结交的传统美德,温青唯也不该藏着掖着的,但这里头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是: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温青唯抿唇对人家露出个礼貌的微笑,“因为,他是我看中的人。”

这可不是麦芒正掉进针眼儿里——凑了大巧嘛!

女生闻言顿时稍显怔忡了下,很快对她说句sorry,起身重新上了场。

闹出这么遭小乌龙,虽然大家并没有不愉快,但下午他们约去吃饭,温青唯也挺累的就没去。

自己乘缆车回到别墅,洗完澡,露台上晚霞正好,温青唯拿了瓶酒到泳池边,边品边拿手机拍张海上落日发到家庭群里,发完还不到十分钟,杨女士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接通后一看对面好大一家子,温青唯忙放下酒杯挨个儿喊人。

前几天温先生不是说杨女士回去接她姥了嘛,这瞧着是到家了,她姥被众人簇拥在屏幕正中间,怀里抱个小孩儿,那是她表哥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往后她大姨、二舅、表哥……全都在。

“小满,准备啥时候回来,咱们家现在可就等你团圆了?”

“这丫头在外头上学都上野了,出去玩儿都有谁呢,不会偷偷谈恋爱了吧?”

“你还好意思诓小满上学谈恋爱?”

……

这群人里她姥总是一如既往地护着她,温青唯觑她表哥吃瘪,悻悻摸鼻头的样子就想乐,那是个毕业四年孩子五岁的主,表嫂是他实习时的上司,当真叫个工作学习两不误。

温青唯对着她姥卖乖,“姥你都到家了,那我哪敢耽误,这两天就准备回来啦,你等着我。”

晨晨窝在她姥怀里,在场唯一在乎温青唯身后风景的人,问她:“幺姑,你那里好不好玩呀?”

“好玩,回头教你爸带你也来。”

温青唯满脸笑,说着点了翻转摄像头,绕一圈儿给晨晨看漂亮风景,眼前一望无际的海面,旁边的花园……可没成想扭一圈儿直转到左后方时,镜头里猛地转进来个高拓的男人身影。

冷不防吓得她手机险些没捧稳。

陈颂深瞧着是刚睡醒,双眼还带着点惺忪的倦,正弯腰往椅子上坐,突然入镜也不由得微僵了下。

趁他扭头侧目过来前,温青唯忙若无其事地转开了镜头。

幸好视频对面大概只当酒店公共区域,旁的客人都能来,并没人问。

她坐在泳池边跟家人打视频,身后的男人也没个回避的打算,温青唯总感觉背上有双眼睛似得。

后面视频打了20分钟,心不在焉15分钟,总算挂断,她回头瞧一眼,那男人闭眼躺在那里,分明是又睡着了,柔软衣料下的胸膛正浅浅起伏,教人隐约能看到底下结实的沟壑轮廓。

“小满是谁?”

陈颂深其实并没睡着,听着耳边动静消停下来,他睁开眼,却没想到意外抓到个正偷拍的小贼。

大抵是太过做贼心虚,当场被人抓现行,教温青唯举着手机猛地心一颤,赶忙打算收起对着男人的镜头转回去,没成想仓促之间,十根手指其中八根都不听话。

手机捧在手里慌张颠簸两个回合,直接光荣就义,掉进了面前的泳池里。

“啊!”她很没形象地轻呼一声,转过头就对他凶巴巴,“你看看都怪你!”

陈颂深半躺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瞧着她,听那话“委屈”得有些想笑,便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发完牢骚,而后姿态轻盈地从泳池边跳下去,看了眼手机的位置,灵活钻入了水底。

这池子不算浅,天边晚霞映在水面金色波光粼粼,她身段儿好,透过层层涟漪看,像是条漂亮的鱼儿。

可惜陈颂深没有继续悠闲地看到她出水的样子。

浮出水面前,她大抵是遇到了意外,双腿在摆动中忽地僵住,复又往下沉了沉,水面顿时冒出泡泡。

温青唯捞起手机打算出水时,沉在池底,透过水波荡漾的水面能看到池边的陈颂深,她脑海里那一个刹那闪过了无数种念头,但她没怎么瞻前顾后,便将眼前这个付诸了行动。

果然,她看着池边的男人迅速起身,纵身跃进水中,带来阵无声的暗涌瞬间向她奔袭而来。

腰上猛地环来只坚硬手臂,温青唯被强有力地裹挟出水面,周身的水分一时间急速下坠,宛若变成两人皮肤间的粘合剂,让人分不清,紧贴在身上的究竟是湿透的衣服,还是对方。

“陈颂深……”

“干什么亏心事吓得往水底藏?”

男人的嗓音里略带些戏谑的笑意,温青唯伏在他手臂上浅咳了几口水,眉头微蹙着不满唤他的名字。

他大抵在垂眸看着她,温青唯能感受到头顶的视线,脚下挪移中却不慎踩到对方的脚背,男人的身体,各处好像都灌有钢筋铁骨,锢在她腰间的手臂硬,她撞到他膝盖上,石头一样硬。

她掌心覆盖下的肩膀,带着温热潮湿的触感,容易教人想起热带雨林,葱郁而旺盛。

脚心踩着他的脚背,筋骨在皮肤下略微突起的脉络,于温青唯而言无比清晰而有力。

陈颂深并没有动,像在等她退开。

温青唯眼睫轻颤,低垂的视线望见水面扩散的涟漪,一圈圈将两人包围,她的心跳忽然变得不够听话,偏头想去看看陈颂深,可实在太近,目光不及望进他眼底,先落在了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

不知是不是她的额发冒昧碰到他,陈颂深忽地有动作,是微仰起头,喉尖突起沉沉地上下滚了滚。

无声无息地,温青唯搭在他肩上的手,不禁微动了动。

她停顿了下,而后纤长的手臂便倏忽变成枝蜿蜒生长的藤蔓,若即若离地依着他肩颈攀沿而上,当指尖触碰到男人颈后灼热的皮肤,温青唯干脆放任自己的手臂环了上去。

她刚没回答他,小满是她。

姥姥给她取的小名——物至于此,小得盈满,是要她懂得知足常乐。

温青唯长这么大,从来都同这名字很搭,却唯独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无法知足,也不想小得即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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