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阮默默看了他一眼，垂眸看地上。
靳左抬眼望着她，玩笑着说道：“地上有钱啊，看那么认真。”
今阮：“……”
“…你这同学还挺幽默，行了，上完药了。”
校医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今阮，抬头。”
“不抬。”今阮嘴犟道。
靳左将衣服穿好，站到她面前，修长的指尖就要触摸到女孩的脸颊，但优先摸到的却是水珠。
水？
他开口道：“今阮，抬头，听话，让我看看你。”
少年的声音低且有磁性，还有点温柔，今阮忍不住抬起头看他。
女孩的眼睛红红的，眼尾还有一颗泪珠挂着没有落下，鼻头微微泛红，还带着抽泣的声音，很小的声儿，靳左也是心疼不已。
“乖啦，没事的，我不疼。”靳左伸手轻轻的给她擦了一下眼泪。
靳左睨着食指上的泪，送到嘴边，尝了一下，蹙眉笑道：“咸的。”
今阮微微一怔，“嗯？”
“你的眼泪，是咸的。”靳左说。
今阮蓦然将脸上的眼泪全用袖子擦掉，边擦边细声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为什么不能？”靳左逗她。
“不卫生。”今阮有轻微洁癖，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所以当她用衣袖擦完眼泪后就后悔了，还湿的，女孩有点洁癖犯了。
“要我的衣服吗，干净的。”靳左瞥了一眼，轻笑一声，晓得她多少是有点洁癖的，便拿着自己的外套。
今阮看着那件黑白带条纹的外套，手下意识的想拿，刚抬了一点又放下，摇头说不要。
“嫌弃我？”靳左半开玩笑道。
今阮摇头，咬了咬唇，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我们在一起吧。”
靳左笑容僵住，不可思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今阮莫名的坚定，抬眸看向他，眼里的真诚一眼就能看出。
“你说认真的吗？”靳左嘴角忽地上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嘴角的伤口也是冷不丁的又裂了一点。
“嘶”靳左皱眉倒抽一口凉气，“有点疼。”
少年委屈的模样让今阮想到以前家里耍赖皮撒娇卖萌求抚摸的小狗。
“为什么不还手，不是校霸吗？”小姑娘声音虽软萌但是此时的情况不太准许她的声音太过于软糯，也就显得有点严肃认真。
“……”
还记着他是校霸这事呢。
今阮抿唇，轻声道：“谁打的你？”
靳左不开口，今阮也就耐着性子等他回话。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就这么慢慢地等待，等他愿意说。
“你…真的愿意听吗？”
“愿意，只要你说了，我就愿意听。”
靳左愣神，手指在大拇指的指甲处抠了抠，说道：“我跑完接力赛，一切都告诉你。”
“好，等你告诉我了，我就是你女朋友。”
“嗯。”
*
操场上，带着伤奔跑着的少年照样的帅气张扬，他是最后一个，冲刺的时候忽地慢下步子，头向左转，洋溢着高兴的笑容望向正看他比赛的女孩，口型告诉她：“我是第一。”
随后，少年加速，成为NO.1。
今阮笑了。
是啊，他是第一，他永远都是。
场上的女孩无一不是给他加油打气的，一个个喊的都是“靳左加油”“靳左好棒”“啊啊啊，男神第一”“…好帅啊，靳左，真的太帅了，简直就是痞帅的代表，还是妖孽痞帅型的，要缺氧了。”
顾安安在一边充耳不闻，凑近她耳边说：“都得不到，瞎叫唤什么。”
她问：“你怎么去厕所这么久才回来，还和某人一起回的，是不是在一起了，嗯？”
“嗯，在一起了。”今阮坦荡的回她，坦然的点头。
顾安安惊了，这他妈还是那个开学调戏几句就脸红，声音都不敢大声，眼神都不太敢看男人的小可爱吗？
这是何方神圣？
“你是今阮吧，你是的吧？”顾安安把她拉到无人区跟见了鬼似的，“你樽的没被附身吗，你是真人，对吧？”
今阮被她的三联问给问懵了，迟钝的嗯了一声，秀眉皱着，正要回她就被一只胳膊勾着脖子向后拉，后背贴在一个热烘烘的前胸上，鼻尖闻到熟悉的薄荷味加洗衣粉的味道。
“说什么呢？”靳左亲昵的问今阮。
今阮不推开他，回道：“没聊什么，就是随便聊聊，渴吗，要不要喝水?”
“要，你的杯子呢？”靳左蹭蹭她的耳垂。
女孩有些怕痒，躲了躲，看向长大嘴巴的顾安安：“安安，我的杯子呢？”
“那个…在…我…去给你拿哈，等一下哈。”顾安安磕磕巴巴的说，跟个机器人似的转过身去给她拿杯子，貌似还没有缓过来。
“安安，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那是，也不看看你男票是谁。”
“还不是呢，请你别乱说。”今阮此刻底气十足。
靳左：“…咳，那个我会告诉你的，别急嘛。”刚跑完，嗓子有点干，还觉得有点黏黏的，很不舒服。
“你其实…也不必勉强自己去说的。”今阮仰头看他。
靳左低头瞧着小姑娘的脸蛋，没有以往那么红了，但还是有点绯色在上面。
“你怎么这么乖呀，乖乖。”
“你…别这样喊我呀。”今阮到底还是没他皮厚，脸颊又红了。
“不能叫吗？阮宝。”靳左的脑袋搁在她头顶，双臂环着她，正好抵住，这身高刚巧。
“宝，你个子好高啊。”
今阮：“……”
好想打人啊，这就是最高境界的讽刺吗？
“你想说我矮就直说，还有，现在老师和同学还没散全呢，被逮住了你负责啊。”
“是，我负责，负全责。”
“………”
靳左半搂着女孩的肩膀，作个样子象征性离她远了些。
“你这样……”今阮说，“你是把教导主任当瞎子吗？”
靳左：“没事，他也许会瞎，只是时间问题。”
今阮：“……”
今阮不和他说了，毕竟也说不通，这人大脑太发达，说得话总是这么不切实际。
“杯子，杯子。”顾安安一路小跑着过来，“先…给谁啊？”
她还处于发懵的状态，得给她个时间缓一缓。
“我——”靳左举手，慵懒的开口，接过来打开盖子就喝。
女孩伸手拿走他拿着的盖子，看着他喝水。
今阮还没喝过杯子里的水，只见少年拿过杯子，脑袋一仰，“咕咚咕咚”几声，水就要见底了，有几点水渍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又欲又纯，白体恤上也有水的印子。
“喝完了？”今阮轻声询问。
靳左将杯口离开自己的嘴唇，说：“嗯，喝完了。”
“你的衣服上。”今阮指着上面的水印说。
靳左说没事，很快就干了。
今阮瞧着不作声，就着他的手把盖子盖上，和顾安安说：“安安，我们先走一下。”
顾安安：“行吧，去吧你俩。”她还做戏的摇摇头叹叹气，“终究啊，只剩我一人。”
靳左睨着她，道：“你这和唐九差不多，你俩可以凑一起。”
今阮也觉得可以，附议的点点头。
“你们，就是太闲了，约会去吧，快走。”顾安安无言以对，挥着手开始赶人。
今阮有点不好意思，嗔看了她一眼，对着顾安安皱了皱鼻子。
顾安安：“咦?，这恋爱的酸臭味。”
“你慕了，就去找唐九，他也经常这样，走了。”靳左一把拉过今阮，带着她一起回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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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提前回来会不会不太好。”今阮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空无一人，就他们两个在教室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会，我觉得挺好的。”靳左的丹凤眼直勾勾且热烈的看着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今阮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手足无措起来，没了当时的硬气。
“我很高兴。”靳左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今阮一时愣住，“你高兴什么？”
“你和我说的话，我很高兴。”
“我…”
“今阮，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同情也好，不想让我打架也罢，我都很高兴，真的。”
今阮被这句话定住了，她会是对他的同情吗？
是，又好像不是。
从第一次见到他受伤，被他惊艳的颜值给震惊，就想着他的这张脸不要再受伤了，有受伤的伤痕多可惜啊，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后来……
今阮闷声道：“靳左，我没有在同情你，我只是…心疼你罢了。”
女孩等了一会没听到他说话的声儿，便又说道：“我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去同情或是可怜一个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听过吧。”
“…嗯。”
靳左想：媳妇儿是在说我嘛，不会吧。
“我没说你，你别冷着一张脸呀。”今阮把两根手指点在他的嘴角两边，轻轻向上一抬，一个笑脸就展现出来。
“你要多笑笑，要阳光，不要总是阴暗，道路前方总会有一束光照耀着你，你是光明的，不是黑暗的，知道吗？”
靳左嗤笑一声，“好，我知道了。”
“男朋友。”今阮羞涩道，“不喊我女朋友吗？”
她瞧着发呆的靳左有种感觉自己唱独角戏的感觉。
“你……”
“哦豁，我有女朋友咯。”靳左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女朋友，不会后悔吧。”
“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什么都不会让我后悔。”女孩又软又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让靳左抱她抱得更紧了。
少年扫视没有人的教室，悄声说：“有没有觉得很刺激，像是在偷情的感觉。”
“你…不正经。”今阮轻拍一下他的肩，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