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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野生郡主萧允棠 > 第45章 直到南山不属人

第45章 直到南山不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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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皇子们不能到场...”允棠沉吟片刻,“倒是也无妨,这么好的机会,有心人也必定会派人前来打探的。”

祝之遥不解,“你就这么笃定,清珞的事与太子和皇子们无关?”

“当然不是,相反,我觉得始作俑者十有八九便是他们。”允棠道,“可真正付诸行动的,却极有可能另有其人,毕竟想要夺储,不能留下这么大的污点。”

“夺储?”祝之遥一惊,四下瞧了瞧,又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母亲有军功在身,又待人温和,您和舅舅也说了,崔家常年征战在外,若说有仇家,也只可能是西夏,辽国之辈。我母亲即使未出阁便与人私相授受,旁人看不过去,也不过讥讽两句,没理由要母亲和我的命。”允棠缓缓抬眸,“那么我能想到的,我们非死不可的原因,就是党争了。”

祝之遥大惊失色,忙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允棠继续道:“当年外祖父身居要职,兵权在握,有可能某方势力招揽不成,便出此下策,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我母亲便只能与那人成婚,到时外祖父也只能妥协。可没想到,我母亲竟不声不响出征。”

“本以为计谋失败,谁知又诞下了我,可另一方若是知晓了,绝不会放任不管。所以...”允棠一字一句道,“一方迷|奸,一方追杀,两方势力,谁也逃不了干系。”

说到这,允棠苦笑两声,报仇报到皇子们身上,这日子还真是有盼头啊!

祝之遥怔怔盯着前方的地面,似乎还处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

“现在我需要的,便是证据。当时的,现在的,朝中势力到底如何盘根错节,理清楚了,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允棠扭头问道,“舅母,你可知,这韩恕是何人?之前从未听人提起过。”

祝之遥定了定神,道:“当年瑞王大婚时,韩恕也去了,他当时也不过三十多岁,刚出任枢密使。他少年成名,自然带着股子傲气,我记得就是瑞王大婚的第二天,也是崔家军出征的那一天,韩恕就被告到开封府,说他与人|妻通奸,而后身败名裂,黯然离京,不过听你舅舅说,近日似乎又被召回京了。”

允棠眯起眼,“哦?”

时间这么接近,很难不叫人怀疑两个案子是否有关联。

“案子审了两个多月,终于审鞫清楚,韩恕是被人诬告,当时负责此案的大理寺丞王颉、大理少卿朱种民,还有一众有牵扯的官员,都被落了职,罚了俸禄。”

“诬告?”允棠疑惑问道。

“嗯,当时是一名商贾,把自己的夫人告到开封府,说她与人私通,这位夫人为了减轻罪责,便主动招认,还与两人有染,其中,就有这韩恕一个,后来查明,不过是攀诬罢了。”

“既是诬告,为何又会身败名裂?”

“人言可畏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了。罪名是去掉了,可众人看你的眼光,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祝之遥叹气道,“对于你母亲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允棠沉默,“那依着舅母看,这韩恕可是拥护太子?”

祝之遥思索了好一会儿,“当时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我记得你外祖父跟你舅舅也说起过,说受牵扯的官员,好像多多少少都与瑄王有些牵扯。”

怕允棠不知道,祝之遥又解释道:“瑄王是三皇子,母亲是淑妃。近些年我们不在京中,知之甚少,当年他可是风头最盛,凡事都要与当时的珺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一较高下。”

允棠道:“珺王是皇长子,自然有人拥护,瑄王自诩不凡,也必然会想争一争,先不说其他皇子有没有不臣之心,韩恕这个案子,要么是瑄王攀诬不成,反蚀把米;要么干脆是太子一方自导自演,借着这个由头,铲除异己。”

祝之遥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表情很是复杂。

“怎么了?”允棠问。

祝之遥身子往前凑了凑,盯着她问道:“先不说太子殿下本性纯良,不像是能有如此手段的人,我且先问问你,你一个长在扬州的小娘子,为何分析起局势来竟头头是道的?”

“我...”允棠作无辜状眨了眨眼,心下腹诽:怎么说?说权谋的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么?

没等她编出答案,祝之遥叹了口气,“看来我得让星儿多读些书才行了。”

崔奇风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祝之遥见他面色不爽快,也知道八成是没问出什么来。

伺候他用热水泡了脚,祝之遥又同他说了允棠的推测,他也听得一楞一愣的。

他怔怔道:“自打回京以来,我看街上的小娘子们,不是讨论脂粉钗环,就是研究世家公子的,哪有像她一样,喜欢木雕,又琢磨政事的?”

“即便是想要琢磨政事,也要有那个脑子啊!”祝之遥心里不是滋味,“我看星儿和辰儿在这方面,就明显不如允棠。”

崔奇风一把揽过夫人,安慰道:“怎么就不如了?今日他们两个,就把允棠保护得很好,星儿临危不乱,辰儿也颇有大将之风,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欣慰!这就跟朝堂上百官一样,有文官,也要有武官,没什么好担忧的。”

祝之遥心里好受许多,可想到白天允棠说的话,还是不由得忧虑道:“若是真的牵扯到太子...”

崔奇风摇头,笃定道:“太子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

*

翌日清辰,崔府上上下下便忙开了。

当年崔府老小离开汴京,遣散了大部分奴仆,只留下些不愿走的,多是年纪大的。

虽然祝之遥一到崔府,便打发人去买了些小厮婢女,可买来的大部分年纪还小,做事不利索,只得一个老人管好几个小的,事无巨细地叮嘱着,这才勉强维持着。

当年的四司六局早就散了,只留下七婶一个人在厨房,自然是忙不过来的,祝之遥便定了两个清风楼的厨娘过来帮忙。

由于宴请的都是皇亲贵胄,菜式上不能露怯,鸡鸭鱼肉都是最基本的,山珍海味也样样不缺。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祝之遥命人将大门敞开,自己则和崔清风站在门口迎客。

打老远,便看到气派的马车朝门口驶过来,怀叔示意给小厮,门前噼里啪啦放起鞭炮来。

到了跟前,才看清打头骑马的是殿前司指挥使孔如归,待接妻儿下了马车,一同来到跟前,拱手哈哈大笑:“崔将军,崔夫人,我是不是头一个?”

崔奇风也笑, “是,谁也没你早!”

待孔连城行过礼之后,孔如归揽住儿子的肩头,“那日过后,连城一直吵着要见崔家姐姐呢,今日天没亮就起了,好容易捱到时辰,这不,急忙就来了。”

祝之遥朝连城笑道:“允棠还在梳妆,公子稍坐一下,吃些果子,一会儿便能见着了。”

孔家这边刚进了门,两匹高头乌骓拉着车来到崔府门前,车盖四角挂着镂空的竹编灯笼,上书“孟”字,整个车架都是乌木所制,车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就连那挡着车窗的帷裳都是稀罕的云锦。

崔奇风一边拉着夫人下台阶,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这是长公主,驸马是义国公。”

祝之遥面上微笑着,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我不记得请了她呀!”

眼看车夫已经摆好杌凳,崔奇风也来不及回答,忙拉上她垂手候在一旁。

一个头戴花冠的美妇人从马车上款款而下,夫妇俩忙欠身行礼,齐道:“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微微一笑,雍容华贵之气四溢,“不过十余年未见,怎么生分至此了?不是少时跟着我叫大姐姐的时候了?”

崔奇风忙道:“臣年少无知,不懂礼数,是长公主宽厚才不怪罪。”

长公主又转向祝之遥,“自打大婚之后,就没见过弟妹了,弟妹容颜依旧,我却是老了。”

“长公主说笑了,您风华正茂,妾蒲柳之姿,怎能相提并论。”

崔奇风又看了看马车,确认再没人下来,问道:“义国公没随您一起来?”

“害!他整日沉迷于修仙之道,胡言乱语的,我都怕吓到你们,便没让他跟着来。”长公主掩口笑。

崔奇风也跟着干笑几声,侧身抬手道:“让长公主殿下就这么站在门口说话,是臣失礼了!快请!”

将长公主引到正厅主位坐下,又命人摆了上好的茶和果子,夫妇俩才又回到门前,没多一会儿,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进了门,一时间门庭若市。

旧时的文武百官都知崔家满门忠烈,崔奉虽自贬出京,可论军功依旧无人能出其右,百官自是敬重有佳。崔奇风虽才官至五品,但冲着崔奉的面子,即使是重臣,也无有推脱的。

宾客中还不乏许多将门之后,奉父亲之命前来给崔家捧个场,顺路问问崔老将军近况,崔奇风被他们团团围住,一一回应着,虽忙碌,心里却也暖洋洋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祝之遥给一些当朝新官,也递了请帖,其中就有翰林学士吕世南。

吕申氏进了官眷堆里自是如鱼得水,带着女儿吕瑶琴马不停蹄地穿梭在人群中,东边招呼完西边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娘俩是主人家。

祝之遥毕竟十余年没回过汴京,与那些官眷们并不熟稔,好多夫人都是打过招呼之后,便找些平日里相熟的凑在一起说话,反倒将她晾在一边。

不过她还记着允棠说过的话,等着别有用心者自己送上门来。

允棠此时也没闲着,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偷偷扫视着宾客们的动静,只能勉强看到舅母和一群官眷。

“崔夫人,怎么不见三姑娘?”

这一句话,让祝之遥和允棠同时打起了精神,祝之遥一抬头,竟是长公主。

“干嘛呢?”

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允棠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崔南星好奇的脸。

“嘘!”允棠忙示意表姐噤声,随后扭头去看舅母那边的动静。

崔南星不明所以,也伸着脖子去看。

祝之遥笑笑,“让长公主殿下见笑了,棠姐儿从小没在我们身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现下怕是躲着不敢见人呢。”

“倒是情有可原。”长公主轻摇团扇,笑容不及眼底,“可三姑娘毕竟是崔家的血脉,早晚要面对这些应酬的。我们这些个姨母舅母们,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念着清珞的情,盼着三姑娘能有几分母亲面容,好让我们这些念着故人的人,心中安慰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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