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啊~数学，美妙的世界语言。

从数字到公式，从字母到教授瞎吉儿乱写出来的符，它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洁，那么的方便。

用最为精湛而短小的语言词汇，向世人们讲述着这世间最为精彩而绝伦的故事。

从微积分讲到代数的线性方程，从拉格朗日的热情描绘到拉普拉斯的变形。

多么的动听，多么的迷人。

无论是晋市内卷到爆炸的美貌小零儿还是海棠花丛中最为精力旺盛的一儿，没有人可以逃过那名为数学的诱惑。

即便是顾总这般心性坚定的霸总也不行。

这，就是数学的魅力，轻而易举就能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就是像滚筒洗衣机的那种，颠倒得会有些过头。

让人觉得头晕脑涨，听久了还会产生一种脑子里的cpu过热，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错觉。

就比如此时的顾总。

他本是在听着同学甲叭叭不停地叙述着学长A与数学的纠葛。奈何他来得太晚、课前的休闲时间不够，同学甲还没来得及讲完，学长A便已是拿起了粉笔，开始了今日的讲课。

这一讲，就是一个小时。

期间，学长A没有一丝的歇息，不见一次的停顿，连翻个讲义看看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间都没有。

他说得是那么的流畅。

虽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背对着大家，让新生学子们完全看不着他的脸。但他的讲述是那么的引人入胜，好似自带勾人的魔力。

魔得，明明在讲课的只有他一人，但却让坐在台下的同学们好似听到了来自远古的低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男女，听不出老少，围绕在他们的身旁，趴在他们的耳边，呢喃——

这，是基础，给我记住。

泰勒，泰勒！

直到下课。

呼。轰动的掌声响起，顾总在那一众噼里啪啦的掩盖下松了口气，不动声色。

他本来是没打算听全程的。

他上辈子在异国上的就是纯理科，高数早就学过了。后来他又开了自己的高新科技公司，常年和团队一起研发最为前沿的技术，虽然比不上数学家，但在高数方面也算是灵活运用。

如今他重返校园，学了金融，数学要求没曾经那么高。更何况现在还是基础，重学重考什么的不在话下，根本不需要认真听课。

然而，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可能是因为学长A的声音，平淡中带着低沉，专注中还有着些许说不出的癫狂。

让人根本无法脱离注意。

即便所讲的内容早已深入顾总的记忆，即便听着听着他的眼前就好像开始天旋地转，脑子进入混沌，思维变成乱麻，他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大概这就是学长A的厉害之处吧。顾总心想，也难怪秃头教授非要收他为徒。

同学甲显然也觉得如此。

他们金融系的下节课也同一个教室，不需要像其他系一样赶着换教室。

于是他晃了晃脑壳，甩走脸上残留的狂热，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又凑到了顾总身边，试图和这位酷哥同学搭话。

他问，“顾同学，你知道咱们教授为了收徒，磨了学长A多久吗？”

顾总其实不太感兴趣。

但思及自己是个新人，初来乍到又不清楚班上势力分布的具体情况，为了避免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人，有碍自己在京市的发展，他还是摇了摇头。

“四年。”同学甲贼兮兮地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都说十年磨一剑，虽然他们的秃头教授还没能来得及磨上这么久，但他磨了学长A足足四年。

他从未放弃，从学长A大一到大四，从节假问安到嘘寒问暖。他坚持不懈，一下课就找学长A聊人生，聊梦想，聊数学的曼妙。

终于功夫不有心人，铁杵的心磨成针。

四年后，他终于心想事成。

靠着不熄的热情和对数学极致的爱，他终于突破了学长那钢铁般的防御，获得了学长的神心。

是的。

他，秃头教授，成功了，就在学长A毕业的当天。

虽然成功的地点有些奇怪，是在升天楼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空地。

圆圆的，石块铺成的地上刻得乱七八糟，一圈一圈都是不认识的字符，还有什么黑漆漆的凹槽。

空地的中间还有个奇形怪状的雕塑，超大，又像章鱼又像个球，估计是隔壁美院搞出来的东西。

但这和秃头教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数学家罢了，不懂艺术家的。

不过，他的心胸一向宽广，一向包容，特别是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学长A。

就算学长A不搞数学，大半夜玩行为艺术，跑到宿舍楼后面cosplay什么长着人头的章鱼精——

嗯，应该是cosplay吧？

教授记得学长A的学籍资料里写着的种族归属是人类。

不过，那个归属到底是高考时体检出来的资料。

万一学长A的祖传血统里藏着章鱼精的基因，在上大学的时候觉醒了也不说定呢。

但，问题不大。秃头教授他没有种族歧视，无论是章鱼精还是cosplay，他都能接受。

就算把学长A一边cos章鱼精一边把自己当神问他祈求什么的，都没问题。

只要学长A答应入他的师门，一切好说。

好说。

或许，就是秃头教授这般的真挚和开放在他这个年纪着实太过难得了吧。

学长A终是触动。

在那个风高的夜里，在那血月高悬的幕色下，他点了点头。

094

主要还是教授口中那个能让他的名字传遍人世的诺尔贝太吸引A了。

绝对不是因为他不小心让教授得知了他的真名，还在回老家的祭坛上被喊了出来，结果被动接受“希望全世界人爱上数学“的许愿而被绑定，回不了家啦。

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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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收徒成功的秃头教授鼻子一酸，抬起手，竟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处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块奇怪纹身样的红纹。

擦一擦，擦不掉。

算了，应该是去美院蹭吃蹭喝时不小心沾上的颜料叭。

他拍了拍新鲜出炉的爱徒A的肩，擦了擦湿润的眼。

啊，好感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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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教授和学长A之间那堪称许愿机和许愿人的复杂关系，年轻的顾总并不知晓。

此时的他不过是个课间听同学甲叙说校园八卦的吃瓜群众，听来的尽是些什么“八旬教授勇敢追徒，终靠奋斗与坚持成功收徒”的励志故事，连其中蕴藏着多少真假都分辨不清楚。

虽然同学甲表示他说的消息全是真的。他有线人，可靠得很。

但，谁知道呢？

校园传闻最不能轻信了。

不过这话顾总是不会说的。

毕竟同学甲也是好心在跟他聊天，很健谈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个做业务的好苗子。

顾总在京市的公司才刚刚建立不久，手下缺的就是人才。

他本就打着在学校组建自己团队的主意。

看同学甲这么能说，他还在琢磨着能不能把其收入旗下，培养成未来的业务经理。

万一随意一句话说了人家不爱听的，得罪人那可就不成了。

于是，顾总表面上做出一副正在认真侧耳倾听的样子，用余光扫了眼洛呱。

此时的洛呱正撅着小屁股，奋笔疾书。

它从学长A上讲台前就已经这样了，写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抬下脑袋，也不知道一只小呱呱在写些什么。

或许是日记吧。顾总心想，怪可爱的。

他收回余光，确认了洛呱正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桌上后便安下了心，又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同学甲来。

同学甲显然是个聪明人。

或许是从他口中那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线人那里提前得来的消息，知晓顾总和学长A之间有些关系。又或许是他善于观察，透过顾总某些时候故意或无意间透露出的微表情，察觉出了其对学长A的兴趣。

他先是简略地向顾总介绍了一下他们下节课的教授，然后又继续说起学长A的事迹来。

他说一开始很多人是无法理解秃头教授对学长A的喜爱的。

直到学长A正式进入了教授门下，作为其得意门生一边做起了研究一边为学弟学妹们授课，众人才明白——

原来，秃头教授说的没错，学长A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难得，不只是他的专业能力，更是他竟然拥有着独特的超能力。

那，让所有上他课的人都爱上数学的能力。

就像是刚刚顾总上课时，全班的小伙伴们那样。

啊，多么令数学教育者们羡慕而嫉妒啊。

虽然很多人仅仅只是在上学长A的数学课时沉迷于其中，移不开专注。

但就是这么短暂的时间，救了不知有多少学子们的命。

那，上完课知识点就卡在脑子里，连做梦都会觉得有人在耳边哔哔，以至于数学期末考完全不用担心的命。

更有甚者，在日夜做梦后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数学苦手变成狂热爱好者。

虽然实际成绩还是那个破样，但其精神状态已是完全转变，成为了极致的数学家。

偶尔会发个癫的那种。

不过，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数学专业，和他们金融专业没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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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瞥了眼另一边不远处正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同学乙，有些微微的迟疑。

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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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乙、同学乙敏锐地咬起了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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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了这多，学长A到底叫什么？”

顾总提出了疑问，“他就叫A？”

“当然不是。”同学甲回答道，“他的名字很长，而且基本没人认识，也不知道是哪国的字。”

“不过，我二哥说他听见教授喊过一次。也没听全，就知道那前段的发音好像.....”同学甲想了想，“好像，是什么尼古拉斯？”

“是吧？二哥。”同学甲看向同学乙，不确定地问道。

“住口！”同学乙骤然抬头，恶狠狠地道，“你好大的胆！”

他站起身，张开双手，扬起头，睁大双眼对着天花板发出怒吼，“你知道你口中说的是谁吗？议论那样伟大的存在，你怎敢？”

“住口！住口！”

“他的闺名岂是尔等区区凡人可以呼唤？”

“住口！”

“那，可是伟大的学长A啊！”

说着，同学乙狠狠拍了下桌，像是忍耐了许久再也忍不住那般，张大鼻孔对着同学甲喷出一口不屑的气。

接着，振臂一挥，狂热而激情地高呼其名“A！”，扬长而去。

注视着同学乙离去的背影，顾总终于发出了心底那疑惑的声音，“和金融系...没关系？

“是啊，没关系。”同学甲平静地扭过头，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对顾总解释道，“我二哥他和咱们不一样。他的专业，是金融数学。”

喔，这就难怪了。顾总一听，恍然大悟。

毕竟，金融数学也是数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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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金融数学？

金融数学是什么东西？

正在写写画画的洛呱一个激灵，好像听到了什么污蔑他们神圣数学的语句，突然从全神贯注中惊醒。

它放下小笔，正打算为数学正名，却没想刚抬起小脑瓜子，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呱呢。

一双苍老的大手竟是从天而降，哆哆嗦嗦，一把捧起了洛呱。

是他，是他！

是那个一开始就躲在顾总看不见的角落，下课也根本没走的秃头教授。

实不相瞒，他从跟着学长A来上课起就发现了洛呱，一直在偷偷观察它。

以秃头教授独到的眼光来看，这呱虽小却有种异于常人的气质。

和学长A偶尔透露出的不一样。

秃头教授的直觉告诉他，这呱可能就是传说中那种看起来永远冷静、永远正常的存在。

这种存在看着理智，但内里通常不是很稳定，可能不知何时何因就会突然偷偷变个态。

嗯，不错。很独特，很优雅，很文化。

再一看它的右爪，拿着根小木棍儿，写写写。整堂课上无论学长A如何用数学勾引，它都没有一次的抬头。

如此专注，如此沉浸，显然它应该在是写什么好东西。

教授很是好奇，于是一下课便狗狗祟祟地接近了顾总的位子，然后趁着顾总和别人说话不注意，探头一看——

好家伙！竟是数学推导。

而且还是教授都觉得精妙的那种推导。

秃头教授惊为天人，顿时控制不住自己那爱才的心，捧起了呱呱，张开嘴巴便是吟唱道：“喔~我滴七舅姥爷，九尾狐奶奶呀！”

“这是谁家的呱呱？这么可爱，这么迷人，这么好学，一看就是学数学的料子。”他嘿嘿一笑，“要不要和爷爷我读硕博啊？”

不要！

洛呱仰着脑壳瞅了瞅教授那满脸皱子的笑容和沧桑得显然已老的光滑头顶，当即垮下个呱脸，一爪子打掉了教授的贼手。

臭老头，你又得不了菲尔兹，走开！

洛呱冷酷地扭头就是跳回书桌，钻到顾总的手里，抱住他的手指，只露出半个无情的半月眼，瞪向教授。

呱呱怒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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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数学和物理系共同的教室里某个35+天才数学教授正顶着一头乱毛，一边等着课间结束继续上课，一边托着腮对着学子们发呆。

啊，他的尊师——

喔不，是说要在五年内带他上菲尔兹的首席大弟子洛理，他今天的第二节课人也没来呢。

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外面的小妖精给拐走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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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顾总、顾总给了秃头教授一个淡淡而不失和善的眼神，然后默默抬起手把呱放进了卫衣的领口。

嗯，有些小呱呱还是藏起来的好，不然可能会被突然出现的变态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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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被塞进衣服的洛呱、洛呱小脸一红。

虽然卫衣里面还有件T恤隔着，但、但小顾同学的胸口，好热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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