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姝过来了，那鼓起来的被子瞬间动了一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没了，像是有些慌乱。整个都埋起来，封闭住自己，形成一个软软的保护壳。

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

花神大人随手关了灯，扯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

时隔许久，终于能抱到心上人的某位坏花神，拥着她，抱了好一会儿，心里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反而，她身子越软，她就越心痒，就越想再对她做点什么。

于是，向来随心所欲的花神大人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把她的妆儿欺负得眼尾发红，眸子湿哒哒的，浑身都烫得像是刚出炉的豆腐一样，热腾腾得紧。欺负到最后，她甚至害羞得整个都缩在了燕姝的怀里。

紧紧地抱着她，埋着红软软的脸，不说话，耳尖是羞人的烫，动作是闷不做声的默认。

虽然被欺负占便宜了，却没有反抗。

完全默认，默许了她的动作。

燕姝懒洋洋地摸她的腰。

软软嫩嫩的，手感极好。

虽然会有些敏感地战栗，但也躲不到哪里去，只能乖乖地被她摸着，占便宜。

燕姝微微勾起了唇，“困了么？”

她声音懒懒地，在黑暗中问，低柔的嗓音总带着点酥酥麻麻的笑意。像是小勾子，在故意勾着姜晚柠似的，勾得她的身体总控制不住地发烫。

心脏也砰砰砰地，藏匿在那单薄的胸腔里，根本遮掩不住。

她红着脸，贴着她的胸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手搭在她的腰上，乖乖地，软软地，手感极好。

那一直在占着她便宜的人儿，笑了声，抱紧姜晚柠。

隔着薄薄的布料，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背上。

慢慢拍着，温柔的嗓音在她的头顶落下，声音带着几分倦懒之意。

“不困也要睡了。”

那缩在她怀里的人，下意识地抱紧了她，微微咬唇，乖乖巧巧的“嗯”了声。

燕姝没再说话了，姜晚柠也没再说话。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着，姿势极度亲密。

甚至，那很容易害羞的人，悄悄地，把脚搭在了她的腿上。

更加亲密了，几乎全身都黏着她。

恨不得整个都挂在她的身上。

有种，过分的依赖了。

闭着眼睛的花神大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像是曾经无数次她对然妆做的那样，哄她入睡。

慢慢地……慢慢地……

在然妆身边，眼中总习惯卸下所有防备。

身心一放松下来，自然就入睡得快，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剩下了那还很清醒、毫无睡意的小少女埋在她怀里，很安静。

像是在专注听着她的心跳。

似乎是知道她已经睡熟了，姜晚柠轻轻地扬起脸，直直看她。

视线，终于没有了阻碍。

姜晚柠喜欢看她，姜晚柠一直都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喜欢和她靠得这么近，这么近。

近得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很多事。

包括……

她静静看着她，柔软漂亮的睫羽颤了颤，然后，像是小动物亲近主人般，先是靠近，盯着，接着试探性地凑过来，慢慢贴近。

因为喜欢，所以忽地，蜻蜓点水地，啄一下。

啄一下她的脸，然后快速缩回，重新埋回她温暖的怀里，红着耳根子，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很心虚，怕吵醒她，让她知道。

完全就是一只又软又胆小的小兔，脸皮子是过分地薄。

明明，她们是“情侣”，做这种事情无可厚非。

偷亲了一下，她缩回去，等了一会儿——燕姝没动。

显然，没有被吵醒。

大抵是因为在天界时的然妆太爱搞小动作了，总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戳她，打扰她睡觉。所以，燕姝已经养成了能忍受骚扰的好习惯。

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不会醒的。

而埋在她怀里的小少女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习惯，安静了一会儿，又大着胆子，抬头。

小心翼翼地伸手，戳戳她的脸颊。

软软的，温温的。

她盯着，紧盯着燕姝的反应。

显然……还是没有醒。

她眨了一下眼。

这回儿，胆子变得更大了。

眼珠子湿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开始小心翼翼地，摸她的脸。

眼睛，鼻子，嘴巴……

不知怎么的，每样都长得这么合她的心意。

怎么看都觉着好看，总觉得看不够。

越看越发觉得……心里涨涨的，满满的，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了，充斥着胸腔，涌上喉咙。

让她有种莫名的冲动，极度兴奋，热切，神经紧绷。

总想要做点什么，来发泄出心中的躁火。

感觉，越积越满，像是沉睡中的火山一样，在疯狂地寻找出口，只待爆发。

那尚且不知欢喜的小少女，就这么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伴侣”，眸底的光很亮很亮，亮得炙热灼人。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听着她的呼吸声，轻轻凑近。

唇瓣覆上，带着些微令人耳根发红的羞涩。

小心翼翼地贴着，轻轻蹭着。

第一次，这般主动。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在所有人的梦外。

努力地，屏住呼吸，压住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暴露自己的心意，只在这一瞬间。

再也没有什么能掩饰。

即使是黑暗。

这清浅的一吻，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但，只有那唯一清醒的人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

悄悄地，像是种子般，快速地破土而出。

生根，发芽，恣意生长。

最终，长成参天大树，茁壮成长。

她安静地贴着燕姝的唇瓣，慢慢地，无声地，弯起了唇。

手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脸颊。

闭眼。

晚安，燕姝姐姐。

好梦，她的……爱人。

*

燕姝最终穿过人流来到了姜晚柠的面前。

姜晚柠迟疑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样子，她刚喝了酒，有些晕晕乎乎的。

燕姝忽然上前一步，两条胳膊却死死抱着她不撒手，将脸埋到姜晚柠的脖子上，高挺的鼻尖蹭得她有些痒。

“燕姝姐姐……你，先下来。”

明明是假装情侣啊……

燕姝不说话。

姜晚柠：“……”

她刚想再说什么，然后就听到耳边传来很轻的一声。

“我喜欢你。”

姜晚柠眨眼：“啊？”

燕姝撑起身子坐起来，然后两只手捧住她的脸，明亮清澈的黑眸直视她。她嗓音低低的，带着一股诱人的磁性。

“戏里的我喜欢尤之遂。”

“而戏外的燕姝……喜欢你。”

女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她的脸，她的眼神温柔又专注。

“我没喝醉。”

“所以你听到了吗？燕姝喜欢姜晚柠。”

很喜欢。

很喜欢……

姜晚柠听过不少人的告白，爱慕她的人太多太多，或是因为这副绝美的皮相，或是因为她温和的性子，亦或是其他种种原因。

她都能心安理得地接受然后拒绝他人的爱慕。

按理来说，她对别人的告白早该免疫。但是蓦然间听燕姝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心痒。

【爱意值：100；任务：已完成。】

【正在脱离位面……】

【倒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