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业安清没半个时辰便苏醒。
一听王嬷嬷说司马舟几人正在门口收拾大臣。
业安清躺在床上搓笑出声。
她虽然丢了颜面,但并不吃亏,借机打开官道,抹了朝廷黑心贪官最大的油水,还让众臣欠她个体面,满打满算的收益满满。
“公主还有心情笑!”
王嬷嬷怨苦道:“李太医来把脉时,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看出个一二来!”
“嬷嬷大可放心,这个药方只在边境军中秘用,宫里这些太医鲜少了解。”
业安清拿起床边碗,喝了几口解药汤。
继续道:“要真被探出,把太医压下便是,左右,今日给我把脉的太医,都必须留在公主府!”
她身体不适,肯定要有太医在旁伺候,否则,会引人怀疑。
谁叫他李太医运气不好,被请来诊脉,她只能留他到府中喝茶,直至自己归来。
听她说要留下太医。
王嬷嬷担心道:“太医隔天请一次脉,留在府内,早晚瞒不住!”
“无需隐瞒,他们都是宫里老人,见识过生死一夕,只要把人看管好,即便发现端倪,也不会多言!”
“公主说得是!”
府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小,想是司马舟气撒完了。
业安清抬眸:“嬷嬷,你出去看看,差不多就给个台阶,打断他们,顺便以静养之名,给他们提个醒,这段时间公主府不接待外客!”
王嬷嬷疾步到门前,看到的是大臣们比黑炭还黑的脸,与及那歪七八扭的帽檐。
她按下心底的笑声,咳了两声。
“王嬷嬷,是殿下醒了吗?”
范荣敬一见到她出来,脸色瞬间变化。
准备进府问候。
“殿下还在休息,一时半刻醒不来!”
她挡住范荣敬向前的步伐。
转头对司马舟欠身:“朝政上还需麻烦丞相辛苦一段时间,待到长公主身体康健,再好好处理今日纷争,殿下需安心修养,有太医在,大家都请回吧!”
要赶他们走?
范荣敬眼眸划过一丝异样,退回原位。
杨仲康撇他一眼,眼神中也有疑虑。
司马舟觉得是业安清颜面被扫,暂时不想见外人,便没多说。
“殿下金体要紧,微臣自当尽心,还请殿下放心!”
他说完,转身对众人道:“殿下需静养,这几日,大家都别上府打扰!”
“臣等遵命!”
大臣们纷纷俯首离开。
待到人影走远。
司马舟才向王嬷嬷问道:“殿下可有不妥?”
他是想问业安清有没有受刺激,精神状态如何。
王嬷嬷望向他们。
淡淡道:“这点风浪,公主受得住,只是身体有亏,需将养,才能恢复,今日之事,对谁都不光鲜,殿下想闭门谢客!”
说得很明白,她业安清觉得丢人,要在府内修生养息。
“既然殿下不想见客,那老臣们不再打扰,还请嬷嬷照顾好殿下!”
说完几人告辞离开。
“长公主殿下怎么看,都不像重面子的人!”
走到不远处。
范荣敬笑着说出心里话。
“或许,殿下还不知怎么面对外人!”杨仲康揣摩道。
“总归没受过难,哪遭过这羞辱……”
司马舟停下脚步,连连摇头。
公主府内,
李太医正一脸笑意的对上业安清。
“殿下……真乃天女化身,一下就恢复如初……”
业安清听着他吞吞吐吐的扯谎,看他实在扯不下去,抬手打断道:“李太医,巧啊?”
她本想走后,能瞒多久就瞒到多久,等太医自己发现异常,再扣押他。
没想到她刚起来,就对上李太医的老眼。
再仔细一看,还真是有缘,他就是为太后诊治的太医。
当时,他没发现母后是假疯,现在,也没抹出自己装病。
业安清不得不怀疑,这太医院都是群胀干饭之人。
“殿下……不巧……不巧……”
李太医嘴巴都快笑僵了。
“既然我们有缘,就请李太医在公主府多喝几天茶!”
这话,是要他走不出府门!
李太医身体一抖。
业安清薄唇微勾,眼神却深不见底,语气加重道:“李太医的舌头,应该伸不长吧?”
她是笑非笑的眼神中冒有杀意。
“不长!不长!”
李太医“噗通”跪道:“微臣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一定守口如瓶!”
冷汗从额前流过,他感觉全身寒颤。
看他这副样子,业安清满意的抬眸。
这时,落花鼓从门外跑来。
见李太医跪在地上,她顿下脚步,看了眼业安清。
随后朝李太医低声道:“下去吧!”
“谢过殿下,谢过郡主!”
李太医头也不抬,慌忙躬身退下。
等脚步走远。
落花鼓上前扶过业安清的手。
业安清笑着拉过她。
“站在那看了许久吧?”
“阿娘总装作很吓人的样子!”
落花鼓甜甜一笑,对她刚刚的表现习以为常。
“阿娘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她抱着业安清,眼里有着不舍。
“这个给你!”
业安清把马元礼写证据递给她。
温柔叮嘱道:“若过几日,他们还用通凯复之死做文章,你可把证据交给刑牢丁大人!”
“阿娘放心,他们要敢来,女儿有的是方法教训他们!”
落花鼓把证据放入香囊,心中早已盘算起小心思。
“别做得太过分!”
业安清无奈摸了摸她的头。
女儿的心思,她比谁都清楚。
很多时候,大人做着不方便的事,放到孩子身上就简单许多。
例如,让新派大臣们吃点苦头,天天在府前长跪祈福。
又或者,把各大臣家的孙子孙女,召出来陪她玩……
再不及,以她神女的身份向众人点名灾星,火烧祭祀等。
业安清要不约束,她相信以上这些疯狂的举动,她女儿干得出来。
不要看花鼓出尘不染,像个小天使,但骨子里装的是神还是魔,她这个母亲都猜不准。
看她忧虑,落花鼓眼珠子一转,安慰道:“女儿懂,不会越界!”
提点完,业安清抱着她没再说话。
屋外,王嬷嬷和崔叔准备好路上要带的物品,进屋帮业安清收拾起行囊。
“公主一路没人照顾,不能饿着伤着了!〝
“嬷嬷,还真当我不是人吗?”
晋明不知从哪冒出来,在王嬷嬷身后突然出声。
这一路,他会随身保护殿下安全。
“去去去,你个大男人,哪会照顾人?”
王嬷嬷从上到下审视一遍他,摆摆头。
“我……”
晋明还想为自己证明,能照顾好殿下,张开嘴,却觉得没啥能辩驳的。
他是暗卫,照顾自己都十分潦草,照顾别人也好不到哪去。
崔叔走进来,神色凝重。
“路上要小心,西周情况未知,不到万不得已,殿下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要真发现什么,早些回来商量对策!”
他们就像长辈看晚辈那样,对她从心底发出的忧心。
业安清心头一酸,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挤出微笑。
“有晋明在,不会有事!”
落花鼓抱着她的手收紧,业安清低眉,给她个安心的眼神。
“这几日,外面的人不敢来闹事,但过些时候,那些大臣肯定要上门打秋风,你们谨慎些!”
通凯复的死没能借势压倒她,业安清觉得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
希望在她回来前大家都安分无事!
收拾起心情,她对几人道:“你们各自珍重,我会尽快回来!”
交代完一切。
天擦黑,业安清与晋明乔装改扮后,从府内后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