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他呢？

宋思雨看出了叶知落的惊讶，忍不住问道：“这个人你认识？”

叶知落点头：“认识，但他应该不是凶手。”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较为肯定的。她不相信这个前些天还笑着帮她放行李的少年会是残忍杀死两个人的大妖怪。

“思雨姐，我能看看关于这两起案件的资料吗？”

“当然可以啊，这本来就是行动处和观察处的事情，无论你是分局还是总局的人，都是一样的。相关资料就在我的桌子上，你可以直接去拿。”

“谢谢思雨姐。”

叶知落说完，就径直上楼了。今天中午宋思雨跟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往余炀的身上想过。

甚至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真实，配合着细雨之下雾蒙蒙的天地，仿佛一切都是一场虚假的梦。

叶知落迅速找到宋思雨工位上的相关资料，仔细地查看起这两起案件。

两名死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们都是非自然现象研究局的进面人员，其中第一名死者梁宏杰是甚至还是一名应届毕业生。

第一名死者被发现的地方是离家不远的小巷子，第二名死者被发现的地方是研究局的正门口，她身上被特意换上去的红衣服好像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目光。

两名死者都死于窒息，第二名死者被挂上去时是有监控拍到的，只是看不清楚脸而已。

她还在全神贯注地翻看资料，却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等到头顶的光被巨大的身影遮挡住时，叶知落才发现异常，她抬起来，才看见来人是顾长渊。

顾长渊看见她埋头于一堆资料中，却并没有打断，直到叶知落抬起头，顾长渊才问道：“你不相信，是吗？”

叶知落肯定地答道：“是，我不认为余炀会杀人。”

“我们去逮捕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反抗，反而配合地跟我们离开，观察处的评测仪也显示被逮捕时，他的周身没有一丝妖气。”

“那为什么还要逮捕他，这些甚至连证据都不能算吧？”

顾长渊沉声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评级在A级的顶级大妖，要么，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最后我们决定带回来，由审判处去审出这个真相。”

叶知落不解：“可是第一个人死亡的时候，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难道他可以穿越时空去杀人吗？更何况他和这两个人无冤无仇的。”

“普通的化形妖怪都做不到撕裂时空，只有顶级的大妖才能做到。所以他才有两种可能性。”

“可是，你昨天跟我说的是，只有犯错的妖才需要被惩罚，如果妖安安分分的在人间过日子，那么就有权利和我们过一样的，安稳的生活。而且这件事情的重点是谁杀了这两个人，而不是谁是大妖。特别行动处应该抓的，是杀人的凶手和犯错的妖。”

她一连串地说了很多的话，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

“抱歉。”叶知落说道：“我情绪激动了。”

顾长渊很平静地听她说完了这一大段话，而后才低眸看向她：“我一直觉得余炀很奇怪，所以那天才特意去他家看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支持你的看法。”

叶知落愣了片刻，他没想到顾长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长渊道：“你来我办公室吧，我的账号可以看到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信息。”

他说完，直接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叶知落犹豫了片刻，立即跟了上去。

顾长渊回到办公室后，先是扔给了她一堆纸质资料，而后又打开自己的电脑，登录账号，将显示屏转到叶知落的面前，鼠标指着其中一个文件夹道：“视频资料和其他电子资料都在这个文件夹里，你可以直接打开查看。一些敏感信息在内网里面，账号我已经登录了，你直接进去看就可以。”

叶知落有些懵，顾长渊的操作总是很让人震惊。

顾长渊看她略微发愣地盯着自己，问道：“还有问题吗？”

叶知落：“你怎么什么资料都能有？”

顾长渊嗤之以鼻：“最高权限，当然什么都有。”

叶知落打开文件夹，看见满满的资料，比她在思雨姐那里看到的详细太多了，忍不住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能有最高权限？”

这句话问完，顾长渊没有回答，叶知落觉得自己可能问错话了。

隔了好一会儿，顾长渊把手机横屏，整个人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右腿搭在左腿上，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你难道之前没打听过吗？我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

叶知落：“……”

为什么这句话，她听起来如此的耳熟？

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一段视频吸引了，那是她来研究局的那天，余炀帮她拿行李的视频，视频里面能清晰地看到，在她进入研究局之后，余炀站在研究局的门口看了很久，但是并没有进来。而他的视线明显注意到了安装在高处的监控。

这段视频能证明的只是余炀刻意观察过研究局，远远做不到证明杀人的地步，叶知落憋不住心里的想法：“观察处仅仅只是凭借这些就可以判定杀人吗？太草率了吧？”

顾长渊将原本横着的手机息屏，低声道：“因为找不到比他更像凶手的人，他身上曾经短暂出现过强大的妖气，他对研究局有着特别的关注，他和第一位死者有关联，这些信息足够审判处对他进行审判。”

他忽然看向叶知落，问道：“你是不是对A级大妖的实力不够清楚？”

叶知落答道：“我只知道A级的妖怪必须要告知总局，并且只能由总局联合军方一起行动。”

顾长渊神色淡然：“因为A级大妖的存在意味着，只要他愿意，顷刻之间他就可以毁灭一座城市，那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而人类也必须拿出自己的最强武器。所以面对这种级别的妖怪，研究局和军方达成的共识是：不可错放。”

他这句话说完，叶知落瞬间理解了余炀此时的处境，除非能确认真正的凶手，并找到余炀短暂出现巨大妖气的原因。不然，他很难被放出来。

“顾长渊，妖能不能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包括身高体重？”

顾长渊先是出现了片刻的沉默，而后说道：“我觉得你这么称呼我不对，但是你可以先这么叫着。”

叶知落：“你难道不叫这个名字？”

顾长渊果断地绕过了这个话题，他说道：“世间有规则这个东西的存在，就是用来约束人和妖的，妖化身为人时的身高样貌为天地所赐，是不能改变的。就像脸上那颗无法抹灭的妖痣一样，改变不了。”

“那体重呢，妖会长胖吗？医美手段去痣可以吗？”叶知落感觉自己有很多问题。她在听到顾长渊的话时，余炀眼尾处的那颗泪痣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体重会有小幅度变化，至于医美手段，就算剜去脸上的那块肉，新长出来的地方还是会有那颗痣。”

他看着叶知落，却突然浅浅地笑了一下。

叶知落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顾长渊淡淡道：“妖其实只是一种会利用妖力的生物，某种意义上，也很像人类，只是比人类的寿命长一些。他们没有那么复杂，同样受天地规则的约束，也并非你以为的无所不能。”

叶知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唔，你对妖怪还挺了解的。”

顾长渊的语气有些心虚：“还行吧。”

叶知落将电脑上的视频暂停，电脑画面停在一个位置，那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凶手将死者吊在研究局门口后离开时的画面，他正好经过研究局的门柱。

“顾长渊，你多高呀？”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顾（最高权限）长渊：连名带姓的称呼我，既不亲切，又不尊重！这个习惯必须得改，我真是越听越难受！

叶（蒙在鼓里）知落：那我叫你什么？

顾（清清嗓子）长渊：晚点告诉你。

叶（满脸不屑）知落：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