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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柯南之原罪 > 第10章 残翼

第10章 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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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妮带着莎朗和黑泽阵去了一次教堂。他们走进去,好像进入了上帝的领域一般。唱诗班的歌声神秘又庄重肃穆,乌鸦停在十字架上,似乎也在听着人们对上帝忠心的祷告。

莎朗看见母亲虔诚祈祷着,也学着母亲的样子,闭上了眼,祈求上帝的庇佑。黑泽阵只是看着,依旧沉默,一言不发。

如果上帝存在,为何还要让我降生于世?

他心中不屑,移步至教堂外等候。

他仰头看见乌鸦在教堂上空不断盘旋,又不时飞下来,发出几声鸣叫。有一只乌鸦停在他不远处,与他对视,又倏然远去。他苦笑,似在万物眼中看见最不堪的自我。

莎朗和芙蕾妮从教堂出来,示意他一起回家。三人在路上一言不发。

到莎朗家门口时,芙蕾妮轻抚莎朗的头发,对她说:“我要去话剧院了,祝你们玩得愉快。”她温柔地说着,转身离开。

黑泽阵说:“《福尔摩斯》我看完了,我回家取来还给你。”莎朗点点头眉眼弯弯地对他说:“不用着急!嗯……你可以陪我去学校看看吗?我想知道新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不去。”他果断地回答。谈及学校,黑泽阵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布斯达学校破旧的铁门,低矮的楼宇,以及一些人眼中的不屑、戏谑和厌恶。

他本能地对学校感到恐惧。

“为什么?”

她这样问,他却不想说出原委。看着莎朗一脸期待的样子,他又不想拂了她的兴致。

于是在陪着莎朗去往那镇上的唯一小学——布斯达的途中,黑泽阵感到身上的伤痕隐隐的发疼发痒。他极力忍耐,以她不易察觉的方式挠抓着伤口。伤愈痛,他挠得愈用力,直至鲜血慢慢开始浸染他的衣袖。

离布斯达还有几步之遥时,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铁门。这扇门曾见证他身上一道道伤疤的诞生,曾见证他被同龄人辱骂殴打,也见证了他的反抗、他的哭泣、他决绝而又仓促的离开。

他转头就跑。莎朗发现后不停地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身后是一轮巨大的红色夕阳。

莎朗恍惚地想,怎么这一天这么快就要过去了。

莎朗到家时发现黑泽阵已经坐在她家门口了。红色的夕阳模糊了他的脸,撞亮了他银灰的发丝。

她走到他面前,他抬眸,将手上的书递给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要回去了,抱歉。”

莎朗扯住他的衣角不放,他将她的手拨开,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

什么嘛,是生气了吗?

莎朗委屈地撇了撇嘴,红了眼眶。如果不想去的话,告诉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扔下自己一个人跑掉?

她把《福尔摩斯》放回书架。夕阳从书房的窗户倾泻而入,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她安静地看着尘埃飞起又落下,像黑泽阵仓皇离开时鬓边飘动的银发。

莎朗用尽方法去温暖和感化这来之不易的朋友,而他却似乎有许多秘密一般,将内心也藏匿在坚冰里,再套上沉重的枷锁。脸上的表情永远冷漠疏离,头发总是遮住眼睛,身上总是穿着一件与季节不太相符的高领毛衣。

她站在书架前竭力思考。他生病了?是个有自闭症的孩子?因为父亲的事情而打击太大吗?他不愿意交朋友,是因为他以前的朋友伤害了他吗?

一想到这些,莎朗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不再感到委屈了。她现在只想用尽办法黑泽阵开心起来。她俯下身,抽出几本她认为他可能会喜欢的书,走到黑泽阵家门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黑泽杏子——黑泽阵的母亲。莎朗礼貌地打招呼:“您好,我找黑泽阵!”黑泽杏子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黑泽阵在楼上的房间里,你上去找他玩吧。”

莎朗回以甜甜的微笑,朝楼上走去。

黑泽杏子看着这个可爱而热情的小女孩,苍白的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

莎朗站在黑泽阵房门前,抬手敲门。

她没想到房门是虚掩的,她轻轻一敲门,门便缓缓弹开。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黑泽阵,随即倒抽一口凉气——

黑泽阵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褐色疤痕,结着大片大片的痂,在他瘦小的双臂上缠绕着,像千百条可怖的蛇。破裂了的伤口鲜血淋漓,血液自他手腕蔓延开来,触目惊心。而他脖颈处的勒痕也同样骇人,如同干枯的树枝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侵略他干瘦的躯体。

莎朗吓得失语,流着泪愣在原地。年仅十二岁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样可怖的伤疤竟然属于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躯体。手中的书滑落在地,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回响。

黑泽阵看到莎朗进来,正在上药的时候开始触电般颤抖,连同他遍体鳞伤的躯壳一起。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他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他疯狂地拿起手边的刀,哆嗦着举在半空。瘫坐在地上的莎朗闭上泪眼,同样颤抖着,像蝶残破的羽翼。

下一秒,预想中的痛感却没有袭来。她微微睁开眼,眼前鲜血迸溅,几滴黏腻的鲜红溅上了她的脸。

黑泽阵狠狠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莎朗见状晕了过去。模糊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匆忙赶来的黑泽杏子的苍白而惊愕的脸。

混沌。黑暗。身体无力得发软。

莎朗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片苍凉的白。

接着是母亲焦急的脸。“Honey!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被伤到了?”

莎朗摇摇头,“我没事,妈妈。黑泽阵呢?”“你自己都吓坏了,还挂念着人家。他刚被抢救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还没有醒过来呢。”母亲的语气不似往日一般温柔,多了几分埋怨与无奈。

她哑然。她承认,她确实是被黑泽阵吓到了。

但,她更想知道的是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她是他的朋友,她担心他的安危。

莎朗以为黑泽阵的刀会朝她挥来,但他没有。

他用刀刺向了自己,扎破了大动脉,险些死亡。

莎朗不顾母亲的阻拦下了床,飞也似的奔跑着,沿途询问着,最后在一间病房前停住了脚步。她努力踮脚看向窗户,病床上的黑泽阵仍昏迷不醒。

她鼻子一酸,用刀割自己,那得有多疼啊。

医院走道里忙碌而嘈杂。医院见证了许多生命的死亡,周围的一切都灰白而压抑,只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嘹亮着在走道响起,却比任何沙哑的呜咽更让人愀然,更让人痛彻心扉。

黑泽阵头顶的点滴瓶不断随着时间流逝而滴落水滴,她呆呆地看着,灵魂一点点被抽离。

芙蕾妮匆匆赶来,“莎朗,我们回家。”

“不,不要……”她抹着泪说着,抽噎着,挣扎着不肯离开。

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缓缓走来,手里拎着一大袋药品,与衣物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

“抱歉。”那人走到芙蕾妮和莎朗面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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