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一看了一眼怀表，只过去了20分钟。

他叹了口气，开口给众人解释，“上次回顾了一天花了一个小时，这次估计也要一个小时。”

“到底是谁对她做出这种事的？没有人管吗？”小樱愤愤不平的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她从没提过以前的事情。”亥一摇了摇头，“鹿久以前只提起过一次，让我们不要碰她的手，因为她小时候受过伤。”

聊天间芽生的身上又出现了新的鞭痕，红色的血液又重新覆盖住了她的身体，小樱咬紧牙齿紧张的盯着她。

芽生低垂着头，面色宁静。

但一道鞭痕突然撕裂了这份宁静，鲜红的鞭痕从上到下的划过她的眼睛，鼻梁，顺着脸颊落在了她的锁骨。小樱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小樱。”亥一盯着场上的情况，看到她一副要冲进阵法的样子，出声提醒，“如果被打断了，她还要重来一次。”

小樱反应过来，控制住自己后退了好几步。

鲜红过后就是焦黑，这次连脸上也没有放过，小樱攥着拳头，恨的发抖。

“总！该！结！束！了！吧！”

没有人回答，芽生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她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这是回忆。”佐助皱着眉看着地上的血迹，“说明她以前熬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向前走动，众人也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心的芽生。没有人再聊天，但他们心中都有很多疑问。

场面安静的只有树叶的莎莎声，亥一拿出怀表放在地面，秒针一格一格的慢悠悠的转动。

就在众人屏息注视下，“咔嚓”一声，芽生闷哼出声随之倒地。

卡卡西条件反射的想要接住她，但又硬生生的停住了。另一边的鸣人也想向前，脚刚踏出圆圈就被电了一下，不重，但足够让他的理智回神。

旁边的小樱看鸣人被电，也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芽生倒地，右腿的小腿处有一处凸起，联想到刚才骨头断裂的声音，她感觉这事再不结束自己就快炸了。

一个小时很快又很慢的走完，地上的阵法消失，芽生也睁开了双眼。天空很蓝，人声很吵。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周围的人想要扶她，但身上的伤口让他们无处下手。最后还是她拉着亥一的手让他坐在了她的身后，顺势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这伤势要赶紧去医院治疗。”小樱看着她的腿说。

芽生靠在亥一身上是一点都不想动，她扶着亥一的膝盖，指着远处的衣服使唤佐助，“拿根烟给我。”

她痛的浑身都在发抖，但一双眼却露出冷光。佐助看了一眼亥一，见他没阻止，只能去给她拿烟。

“不许动。”小樱一脸凶相冲着佐助喊，又恶狠狠的对着芽生说，“现在去医院！”

芽生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佐助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卡卡西。卡卡西走到小樱面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又走到衣服的位置，自己去给芽生拿烟。

“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小樱无力的放下了手。

卡卡西拿着烟回来，拿出了一根点好，递到了芽生的面前。

芽生颤抖的接过烟，笑着叼在了嘴里。她靠在亥一怀里，微微的蜷缩起了那只骨折的腿，移动中带着痛，她顿时抖的更厉害了。

亥一皱着眉用胳膊揽住她的腰，不想让她滑下去。

等移到合适的位置，芽生弹了下烟灰，把烟拿在了手里。烟雾里，她单手向下，掌心冲着骨头断掉的地方使用了查克拉，凸起慢慢向下，痛感袭来，她眯着眼没出一声，抽空还能吸口烟。

随着“咔嚓”一声，骨头复原。她还是受不住，颤抖的闷哼了一声，手中的烟也掉落在地上。

她仰头靠在亥一身上，能感觉到自己衣服上的血浸入了他的衣服里。盯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她低声说了一句，“明天继续。”

众人听了直皱眉，看着她破破烂烂的身体，怎么也说不出同意的话。

“我明天有事。”亥一平静的说。

芽生叹了口气，站起身，行动意外的流畅。躺了一会，她让剩余的查克拉都流入了灵魂缺口，止住了发烧。只要脑子不晕，身上这些小道道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毕竟习惯成自然。

她回头拉起地上的亥一，他的衣服上果然都是她的血。“明天继续？”她笑着说。

芽生不需要他的回答，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放衣服的地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她不顾身上的鞭痕，一件一件的又穿好了衣服。

“我要找的东西不在觉醒查克拉的这一天，那就是在后两年的那天。”她穿完衣服后，用平淡的语气给亥一解释，“别担心，我敢肯定就是那天。”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看到了我才知道。”

“那让我换个说法，为什么这么着急，不能等伤势好了再做吗？”

芽生摸着脸上的伤痕，沉默了一会才说：“因为养伤很麻烦，明天只会更糟糕，不如一起受了然后再好好休息。”

“怎么个糟糕法。”

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芽生思考着开口：“也是鞭子加铁烙，然后是拶指，最后是水刑。”

拶指，一种酷刑。使用木棍或类似物体夹犯人的手指或脚趾，通常在木棍中穿洞并用线连之，将受刑人的手、足放入棍中间，在两边用力收紧绳子。

她说的再轻描淡写，也控制不住让人头皮发麻。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鸣人表示不理解。

小樱听到这话，拽了拽鸣人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一旁的亥一沉着一张脸，对着芽生说：“我知道了，那就明天。”

芽生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卡卡西做了个公主抱的姿势打算把她抱着走，这样接触面积小比背着要好。

“走一段路吧。”芽生侧头看着卡卡西。

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很慢，卡卡西也只能放慢了脚步跟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鸣人跟佐助不知道在说什么，小樱站在一边听着，还算和谐。

路途不算遥远，二人就安静的走在路上。卡卡西想要说些什么去填补这段空白，但看到芽生的一身伤，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走了一段路后，芽生停下了脚步，她疲惫的向卡卡西张开了双手。卡卡西弯下了腰抱起了她，所以说走这一节的意义是什么。

芽生把头靠在卡卡西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开口，“骨头裂了，走一段路可以让它更好的严丝合缝。”她还留了一些查克拉在腿上。

“感觉跟你交流，都不用开口说话。”卡卡西感叹。

卡卡西还是有些担心芽生的伤势，使用瞬身术回到了家。他想把芽生放在沙发上，但被她阻止了，“别，都是血，脏死了。”

她指着浴室的方向说：“我想先洗个澡。”

卡卡西抱着她，心里一上一下的往浴室走，她不会一会说出什么“你帮我洗澡”这种惊天骇俗的话吧。

好在芽生只是说了一句一会帮她拿一下衣服就关上了门，但那双眼睛，怎么看都是像知道了自己的内心活动。

浴室里的芽生脱下了身上的全部衣服，看了一眼镜子，熟悉的黑蜈蚣爬满整个身体，她看了好一会才走到了淋浴头下。

冰水从头浇到尾，带走了身体的全部热量。脚下流出的血水源源不断的进入下水道。

她低着头抵在墙上，看着脚下的水逐渐变的清澈，才关了冷水。发丝冰冷的搭在脸颊旁，她走到洗手台，拿起一旁的剪刀，三两下就剪了个齐肩的短发。

身上的伤，只要动作不大就不会裂开。芽生裹了个浴巾，就推开了门。

地上放着拖鞋，卡卡西就站在门边，一直听着她的动静。看着浴室里没有一点热气，他皱着眉把衣服递给了芽生。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给你吹头发。”

芽生接过衣服换好，推开了门。浅绿色的居家服，显得她身上的伤更可憎了。

卡卡西还搬了一把椅子进门，让她能坐着。短发吹干的速度很快，而且卡卡西的手法感觉又熟练了不少。

“我去做饭，你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不了，我更需要睡眠。”

“你昨天也没吃饭。”

芽生扶着墙往卧室走，“我睡一觉晚上吃。”

“好吧。”

她又回头说：“帮我去审讯部搬个椅子，放在那里。”

“我就不用说是什么椅子了吧。”

看卡卡西摇头，芽生才进了卧室。

蒙头睡到天黑，被卡卡西叫醒吃饭。吃完饭就是熟悉的控制查克拉的过程，她这次没有选择去床上躺着，而是站在窗前，吹着冷风，闭上了双眼。

“你就打算这样站一晚上？”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复，卡卡西只能灭了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

月光照在芽生的面庞上，黑色的伤疤在她的那张美丽的脸上格格不入的存在着。卡卡西盯着她颤动的睫毛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