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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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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继,我们要去哪?”

“喊哥!”

“哦,哥。”

六继正在为出发做准备,厚厚的乳膏直接摸在成人脸上填补之前蹭掉的部分,属于贵族孩童的衣服也被翻出来套在成人身上,并勒令他不许脱,武器被全部装在包里,他打算把它们藏在城边,智脑基站米歇尔被单独包裹好与武器放在一起。

“衣服太大啦。”

贵族男孩的衣服对于成人来说就像戏袍似的,两只袖子长了一节,严重限制了他的活动。

“先穿着,等会给你卖小的,呕——”

另一个男孩又在扣嗓子眼,他这种身高即使在星际时代作为孩童也太过显眼,伪装成成年人是最好的选择。

终于,两人准备结束

“走,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大点的男孩掏出五万星币甩了甩,这种隶属于星盟的货币能让他们在这个星球城市里最大限度地不被怀疑,而且联邦作为加盟星最多的国家或者说组织在货币上拥有绝对的霸权,星币直接与星际主要能源铀挂钩。

剩下的金条可以用来换帝金与联邦币,无论日后去哪个国家他们都能拥有一笔能让他们活上几年的生活费。

“走吧,我们准备一下,然后出发去帝国!”

大的男孩开着磁悬浮摩托载着小男孩往城市驶去。

他们需要换个发型,也需要换套衣服,至少城边的人并没有在意他们穿的衣服,

之前搞吃的他确实太冒险了,要是被那些城中人抓到可就麻烦了。

他们选择换造型“工具”的发廊是最好的选择,没必要担心ai在为你剪头发的时候为了匹配发型将面部自动识别到智脑基站,毕竟“工具”可都是“人”呐。

唯一麻烦的点也只是要想办法把成人束缚起来,从小就生活在危险中的孩子根本无法仍受从头顶传来的剪刀声,最终头发是六继把成人抱在怀里剪的。

同样,六继也需要打理毛发,不光是头发,还有眉毛和睫毛,银色无论在哪都太显眼了,所以他选择了最常见的棕黑色。

还有衣服,选择这个星球中上层阶级比较爱穿的普通服饰就行,倒是有一个小插曲,成人比起带袖子的衣服更喜欢死库水泳装,因为活动更方便,甚至对六继开启了撒娇打滚我就要三连,就像个熊孩子一样各种吵闹,最终在店员异样的眼光中六继买下了粉色的死库水。

最后六继还戴上了全彩隐形眼镜,用金色遮住原本灰蓝的瞳孔。

现在两人至少从外表看上去像是一家人。

他还带着成人去了批发市场,以低廉的价格购买了三吨各种各样人吃的廉价食品与数十个吨位级压缩水壶,并要求送往指定地点。

这些采买与交涉对于六继来说算是轻车熟路,之前离家出走还没遇到德蕾特的时候他可是靠买糖果生活了一段时间,虽说那段岁月是困于贫穷与不公中的噩梦,却也确实给予了他在底层的生存经验。

他们在往城中交通城进发的时候还未进过城区的成人总对着车窗外发出惊叹,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新奇了,漂亮的城市,悬浮的大楼,闪耀的钚灯,还有那个悬浮在远处的巨型粉色游乐场。

他毕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没有过多的知识储备,经历也非常简单,孩子应该有的活泼情绪只要在六继身边他都会有,

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六继“我想去那里。”他指了指远处的游乐场。

“行。”实际上他也想去,他也不是没有去过这种玩乐的地方,只不过都不是与正常的同龄人,或畏惧或小心,那些人比起玩伴更像奴仆,现在他想带着小老弟再去一次,毕竟都只是应该在读书玩乐的年纪,贪玩也理所当然。

一大一小两只乐颠颠地来到游乐园,径直忽略了旁边高楼顶端3d投影上的新闻

“由于星盗肆虐,该星日将会对垃圾区进行大清洗,请勿出城市区……”

任由额头带着编号的新闻主播BABALA,两只小家伙不理不睬,早已被各种新奇的娱乐设施吸引。

六继倒是可以伪装成忘带智脑的成年人走纸质票,就苦了成人,丁点大的小个子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孩子,甚至由于营养不良身高不够差点被归类为幼儿,被ai要求由家长购买儿童牵引绳才能进入园区,

为此,六继又自动占了老弟的便宜开始自称爸爸,把成人气的吱哇乱叫。

星际人的身高普遍超过两米,身高不到一米的成人被归为幼儿还真没毛病。

当然,作为幼儿,他有很多项目都不能玩,就比如六继现在在玩的滑雪模拟游戏,

电子雪橇底下模拟出的山地地形与反重力装置一同运行通过全景投影给人在雪地里滑雪的感觉,看上去那么好玩,那么令人眼馋。

成人叹了口气,

六继为了方便甚至把他栓在了防走失柱上,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真正的婴幼儿,其中甚至还有个三四岁的金毛小豆丁正在尝试与他交朋友,吃过沾着口水的婴儿磨牙饼直接往他嘴里怼,不过成人也不挑食,饲料都能吃得下,更别说奶香十足还有丝丝甜味的磨牙饼,小家伙怼一个他吃一个,边吃边一脸怨念地看着六继因刺激的滑雪活动发出兴奋的惊叫,没得吃了还冲着小家伙要。

小家伙以为自己用零食交到好朋友了,抱着他咯咯笑。

同时,有个金发的男人走近,看外表就知道这应该是小家伙的爸爸。

六继在旁边,有孩童,还有美味的食物,几乎让成人完全丧失了警惕心,以至于附近的危险逼近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一个皱巴巴坐着上面摆放着古董枪的轮椅的老人与一个断了手的男人发生了口角。

在星际时代,一般残疾的都只会是穷鬼与垃圾,中层可以选择淘汰下来的“工具零件”,顶层则是由从“糖果屋”里选择与自己从小一同培养的克隆体的肢体。

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从老人嘴里吐出,男人涨红了脸回骂了一句。

“砰——”古董□□子弹顺着枪膛直击成年男子门面,顿时血肉横飞,

老人似乎又觉得不解气砰砰砰又多在他身上开了几个血窟窿。

警报声触发,警员围了过来,周围的人也似乎见怪不怪,

其中还有一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正手持两冰淇淋打算给女朋友献殷勤,这一举动也不知道触发了那老杀人狂什么神经,直接把枪砸到了小青年头上,砸得他满头是血,

同时恶人先告状大喊道“杀人了,那个男的杀人了!”

老人脸上带着血得意地笑着掩盖原本就无人在意的真相。

他的动作看起来如此熟练,就像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数次,实际也是如此。

成人紧绷肌肉环顾周围,他的的“新朋友”也开始哇哇大哭。

没有武器还被拴住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学着六继把比他还高的小孩子抱在怀里,希望他不要引起任何注意。

警员无视了那原本行凶的老头,将镣铐戴在无辜的小青年身上,周围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必要去管,之后他们也会收到一笔不菲的“损失费”那是由星盟政府直接发放的,原本是用来补偿凶案现场人们所遭受的创伤,后来由于钱与权的运作,现在变成了封口费一类的东西。

周围人能得到好处警员也不逞多让,他们也会有一笔简单易得且丰厚的奖金。

有钱人总是很难逮捕,花大力取证破案缉拿,最后一点点保释金就能让他们从牢狱里脱身,警员还需要担心受到报复,明哲保身是这种环境下人们所能做出的唯一选择,也许有人有正义感,但这种环境下又怎能容忍他们的刚正,久而久之就出现了这种荒唐的贼喊捉贼现象,而当地人也见怪不怪,又或者说整个星际都是这样的。

“呜呜呜~那个……那个爷爷杀了人!”一时不查,成人怀里的小东西呜咽这说出了所见,

三四岁的孩子怎能懂得人情世故,美好品质的教育让他说出了显而易见却无人在意的真相。

小孩的父亲连忙跑过来捂住男孩的嘴巴“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瞎说的。”金发男人腆着脸道歉,讨好且虚假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对,人是老头杀的!”成人觉得这个场景非常令人不舒服,用凶厉的眼神死死盯住那个杀人犯,也许他本就不该冒头,应当感谢感谢嘟噜噜超人给予他应当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正义感,至少他并非冷血。

“小孩子瞎说的……”男人依旧在干涩地解释,这时,六继也从滑雪机上下来了

“是那个老逼登杀的!”不符合身高的稚嫩脸庞坚定地看着这一切吐出肯定的话语,他向来讨厌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更何况他还需要给成人做好榜样。

这些恶心的事他可见过太多了,在帝国,在贵族,他不希望自己像个胆小鬼一样在弟弟面前保持沉默。

当第一个“成年人”站出来的时候性质就变了。

第四个不服的愣头青也开始喧哗“对,就是他杀的!”

第五个,第六个,不满的人总不止一个,今天是这个小青年,明天又会不会是自己。

沉默有“封口费”,但如此多的人吐露真相即使再多的钱也封不住。

依旧有人怨恨地看向始启的金发的小孩,他们也许觉得钱比较重要,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说也无法挽回,

老头叫骂着被皱着脸的警卫带回了局里。

那名青年就跟做梦一样愣着,又突然扑向他们三个,虽然没感觉到危险成人依旧不喜欢大人触碰自己,灵巧地躲开了,金毛小孩和六继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谢……谢谢。”青年边哭边感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小金毛傻笑,六继则是回以礼貌的假笑。

最终这件事以青年千恩万谢地请他们吃冰淇淋告终。

“还玩么?”

“还玩。”

这种司空见惯的事丝毫不影响两个孩子的心情,不过因为成人太矮,很多项目都不能参与

被他父亲抱在怀里的小金毛倒一直看向他们,尤其是看向成人,整一个恋恋不舍,还伸手把自己的冰淇淋递了过来,成人来者不拒,接过来直接开吃,也不觉得吃小孩给的食物害臊,吃完冲那喜欢分享的小家伙挥了挥手。

两人一起玩了个痛快,不过由于成人太矮了,大多数刺激的项目都是六继玩成人看,为了安慰不能玩设施的小家伙,六继没少给他卖吃的。

终于,两个孩子都尽兴了,六继玩够了,成人吃饱了。

“走吧,我们去交通城。”

……

路上,警卫型智能机器人冲着他们逆方向驶去。

六继又换上了他假笑的面具,看上去是如此真诚,就连嘴角露出的牙齿都勾勒出最完美的角度,但又如此让成人感到不舒服。

到了交通城,一位穿着轻薄到亮眼的美丽小姐微笑相迎,同样完美的弧度,简直犹如复制粘贴,笔直细长的双腿,完美的身材与脸蛋,丑陋的棕黑色编号狗链一般环绕在她的颈部,这是一名服务型“工具”。

超高的情商精彩的话术是服务型工具的强化方向,他们大多美丽脆弱且聪颖,青少年女性的轻轻一踹就可能让他们倒地不起。

六继继续以假笑礼貌对待那名工具,他们说的飞船型号成人不懂,只能看着他们两个叭叭叭地说,两人都看似宾主尽欢,然后六继选定了一辆银色且性能据说非常不错的飞船。

能用好的就用好的,有合法的飞船为啥要用抢来的星梭?

漂亮的船身分为两节,包括驾驶舱与起居仓,据说购买还会赠送各种配件,其中还包括了储存仓与舰载智脑。

这就还得感谢那个被他们打劫的贵族倒霉蛋了,感谢他无偿送出的黄金支票,

它又被称作“无法破坏的合约”,这种支票没有时限,条件也只是债务人还活着,

它不随着债务人手中的资产转移而转移,可用于与债务人相关的各个名下产业,甚至包括房产股票,而且只能在生效取款后进行追踪。

这东西产生于四战之前的太阳系外空间开发计划,较长的航行距离使得各个企业合作困难,时常有利用时差钻合约的空子导致大量损失,于是这种简单便捷的支票因运而生,不过在星盗与劫匪的逻辑中,这玩意又被称作保命钱,被打劫先交黄金支票保命算是星际安全守则了。

“请进行身份验证,我们将为您准备牌号。”工具小姐面前出现了一片蓝色投影。

“十分抱歉,我的智脑坏了,不知可否留下指纹验证。”

实际上星际更为推荐步态验证,但六继并不喜欢自己的姿态被电脑记录,宁愿稍稍暴露一点信息运用指纹。

六继毕竟原本是帝国的贵族,用原本的身份买辆飞船还是可以的,就像有钱人家的小女孩可以随意购买昂贵的镶钻兰博基尼一样,即使他只是个小孩。

……

他们不知道,城外已经围上一圈一圈的警卫机器人,高大的无机体散发着冷漠的光泽,它们路过六继藏武器与基站的地方,履带碾碎了那些道具,幸运的智脑基站存活了下来。

它们将会无情地清扫这个星球的“垃圾”。

而它们面前,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

年过一百三十岁的她为守护这片街区花费了九十多年时间。

接收过扫除垃圾区一切活物命令的机器人从头部发出一道激光射线,被老人侧身躲过,在地上犁出一道深刻的焦痕,老人飞身而起,高强度合金配合她非人的推力径直踢飞了警卫机器人的头。

老妪看着这排杀戮机器,

就像那个傻帽贵族所说的,她原本拥有回去的机会,但她放弃了,就跟一个傻子一样将自己的孩子交付给两个野小子然后准备去死。

她反手又用螳螂刀尖刺穿了另一台机器人的中枢。

她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这地方的白骨堆积成山,都是逃出来然后死去的“垃圾”。

起初她背着变成智脑的孩子心灰意冷并不在意这些东西的生死,

后来啊,一个怀孕的母种死在了她面前,婴儿从产道里滑落而出,花斑色的皮肤,与她的孩子一模一样的颜色。

她收养了那个孩子。

后来呢,他长什么样子,又是怎么养大的,又去了哪里,最后怎么死的,时间太长了,她已经忘记了。

老妪又一把扯出另一个机器人的能源中枢。

再后来,她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花斑皮肤的二代,疯傻的“垃圾”与被抛弃的混混,渐渐地,他们称她为“善良的老奶奶”,但她讨厌带有“善”的称呼,“王善殷”这个犹如诅咒的姓名,承重的责任上绑缚满流言蜚语压得她喘不过气,同时也压死了她和那个人唯一的儿子,它们来自家族,来自社会,来自国家。

她也有意无意地模仿着他,模仿她的丈夫,不知不觉将整片街区纳入庇护。

她成了空洞带名副其实的统治者,

有人聚集的地方也总会发生混乱,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第一个收养的孩子好像是被自己救下的混混殴打致死的,那个混混患有这片街区常见的精神疾病狂躁症,最后她杀死了那个人,也给这片街区立下了不可打破的铁律——禁止相互残杀,至少在明面上。

老人嫌麻烦将螳螂刀的电流加大用力一挥,与成人相同的招式,巨大的风刃犹如死神的镰刀国境收割一大片机器人,其他机器人受到求助信号开始往恶奶奶的方向聚集。

……

城区,让他们将飞船装配好就带上弟弟出发了,舰载智脑被禁锢在狭小的飞船头上配合智能ai兢兢业业地为两个孩子驾驶着飞船,同时还与百无聊赖的成人聊了起来。

“呐,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请为我起个名字。”

“你自己起啦,我的名字就是自己起的。”

有足够安全感的成人实际上与真正的小孩没有区别,积极社交,即使对方只是一个由人类大脑皮层细胞与机械做出的混合物,他依旧自娱自乐与对方聊得很开心。

“去城边广场。”六继向舰载智脑发号施令。

“是,主人。”

“然后,ai,播放音乐。”

激昂的音乐又转移了小孩的注意,乐于模仿的小男孩跟着唱起跑调的歌谣。

他们需要回收物资与智脑基站,有了智脑的帮助更为简单,六继甚至不需要自己驾驶飞船,只需要看住成人让他别乱搞设备就行。

他们将会离开这个星球,去探索属于他们的星辰大海。

……

17号垃圾原,

这是第几个了,恶奶奶已经记不清了,轰炸带起的石子擦伤了她的额角,视线开始模糊,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继续躲闪来自周遭的伤害,在人均寿命一百五的星际时代,一百三算是早死的了,实际上没有端粒酶抑制剂所有人真正的极限也就一百二左右。

果然人老了就爱回忆从前,恶奶奶想。

她在战斗中看到了她认定的丈夫,一个长相普通的黝黑男人,不是那种天生的黑,而是经由紫外线照射后皮肤老化显现的黑,男人的面部有一条黑色的纹身,遮盖住他原本的编号,有些狰狞。

不过当时的自己应该也不逞多让,军队里哪来的肤白貌美的大小姐,都是些糙人,

想想看当时她应该更丑陋来着,她受伤了,那次伤害让她失去了自己的胸部,巨大而狰狞的瘢痕至今依旧盘踞在她的胸口。

原因是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跟联邦打仗来着,她的机甲破碎了,安全舱上也破了个大洞,张力型宇航服也因为过多的破损快要失去作用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是科学监理会的人,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普罗米修斯”。

那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没有跟她提过,或许也没法提,他啊,没有声带。

缺失的声音,巨大的力量,普通的面容与被涂黑的编号都彰显了他的身份——出逃的重机型机密级工具。

一束激光洞穿了她的斜方肌,血液喷涌而出,老太太立即反击,扯下了那杀戮机器的炮筒迅速与之前的能量中枢链接,顶着烧毁的风险直接省略了聚能时间,做成了简易的瞬发激光炮,这也使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想不起来两人是怎么相爱的了,当时的自己不到三十就已经是一名前途似锦的中将,却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活不过六十长得也不好看的憨子。

恶奶奶在喘息之际露出温柔的微笑。

她还记得自己被那个憨子带回了“垃圾”的聚居地养伤,一群热情而善良的人,这是她对他们的初印象,也是最终印象。

不会说话的男人曾经为了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而抓耳挠腮,写下了三个“人”,于是,她称他为“众”,

也曾经驾驶着老破的飞船带着她去看星星。

机器人将磷弹裹挟着火焰投向她躲藏的地方,这种古老且恶心的武器,曾经烧毁了多少人的性命。

就像那个“垃圾”的聚落一样,

鲜血夹杂这火焰点燃了“垃圾”们的“小区”,那里原本就是工业垃圾的堆放点,清除“垃圾”也无可厚非。

她的阿众明显不属于战斗人员,并不会使用武器,也不知如何灭由低温燃烧的磷引起的火,拼了命地将她送出这片地狱,却不知她与凶手是一路人。

她不甘示弱,在空中引爆了数个磷弹,高温直接让里面的燃烧成分在数秒中殆尽,但多余的还是涌入了“垃圾”们的聚居地——17号垃圾街,与那次一样,无法阻止的噩梦。

只不过这次,缺少了那些淳朴且爱着她的人合力将她送出这片地狱。

……

“飞船即将通过大气层,请各位乘客做好安全措施。”

机械音从驾驶舱的四面八方传出,成人新奇地感受着这一切,引力将他牢牢束缚在座位上,心脏却因为主人的心情怦咚怦咚剧烈跳动,

他们即将离开这片土地的束缚!

……

垃圾原。

早已精疲力尽的老人仰躺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宣判,死神的镰刀逼近她的颈部。

她想起了她垃圾街的混混们,那群朝生暮死生命短如秋蝉的“垃圾”,他们,太多了,

她的孩子们,实在太多了,多到来不及给予他们爱,他们的生命也太短了,短到来不及一个个听他们诉说完自己的姓名。

老人濒死之际流下了眼泪,正在聚能的激光炮口瞄准了她的头颅。

她想起了她人生的后九十年,她在这片街区度过的后九十年,

因为流言蜚语所谓“家人”将自己的孩子擅自“荣誉处刑”还自觉善良地将他改造成智脑,那种缺少身体无法共情的智慧工具,子嗣成为了她的执念,她实际上想将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却没有一个人会爱着她,和原本的“家庭”一样,

自始至终的孤独。

“砰!”不知从哪钻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拿着二战时期的老式□□向机器人开了一枪,打偏了炮口。

“恶奶奶!”那混混慌乱地尖叫,也只能吐词清晰地说出这一句话“@¥¥%……&&*”混乱的语序能够看出他被归为“垃圾”的原因。

老人笑了,虽然这种情况下他们都会死,这整片垃圾原的人也都会死,至少她并没有做无用功,她的孩子来帮她了,

她并不孤单。

“我的孩子啊……”

……

引力如同一双眷恋的大手将飞船束缚在这个星球的大气层中,

成熟的隔热图层让飞船与大气剧烈摩擦的情况下飞船内温度依旧怡人,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地看向窗外,视线渐渐从白变得漆黑深邃。

沉寂已久的智脑基站突然发出滋滋声,那是来自终端最后温柔的话语“滋……我的孩子啊……滋滋……倘若你能离开这片土地……就请去看看……滋滋……去看……他所看过的星空,去看看他所期望的未来……滋滋……”

终于,基站的音响归为寂静,

飞船冲破了引力的束缚!

浩瀚的星空展现在两个孩子面前,他们看到了远处徐徐转动的三颗恒星,看到了银河般闪耀的行星带,还有身后那粉白色的行星。

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幻觉,在震撼与寂静中,智脑就像有思维一样发出悲伤的哽咽

“妈妈。”

……

作者有话要说:成人即使知道大清洗也不会拼死去救恶奶奶的,最多会试试,有危险就立刻放弃,对于他来说恶奶奶更像是饲养员而不是亲人,有恩情但没有感情,就跟笼养的狮虎一样,只靠鞭挞与喂食根本养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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