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钧抱臂看着来人道:“楚怀将军,别来无恙。”
沈澈没有理他而是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公事公办地道:“陛下有旨搜查东宫,劳烦太子殿下让一让。”
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让跪地的宫人们身型一抖,一个老公公颤颤巍巍地开口提醒道:“大将军这样同太子殿下说话恐怕不妥吧。”
“太子殿下阻碍公事才是不妥吧?”说完他瞥了一眼那个老公公道:“怎么,难不成你要抗旨?”
虽然沈澈看着那老公公,话却是对着元钧说的。
“圣上之命孤自然不敢反抗。”元钧说着便侧了侧身示意他们随意搜。
谁知沈澈并没有让人将整个东宫翻一遍,而是有目的地一般直接去了书房。一开始元钧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因为大多来往证据都会在书房,可接下来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他站在书房门口依旧是那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就在沈澈命人挪开一边的书架时他眉间不经意间的皱了一下。
挪开后书架之下的地面便显露了出来。
那一大块凹陷了进去,正好放了个木箱。沈澈拿了一把匕首撬开锁,打开箱子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包包的朱红。
“放肆!”
元钧出口道:“谁允许你私自动孤的东西的?!”
“陛下。”
沈澈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元钧沉着一张脸抽走了一旁侍卫腰间的剑,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元钧挥剑往沈澈的方向砍去。
“将军!”
离得最近的杜凌鞘都还未出就出于本能地冲过来挡在了沈澈的身前,眼见那剑锋就要直直地劈过来;一把突然被扔过来的匕首砸到了剑,那剑锋一偏的刺向了另一处。
但持剑人将剑收了回来再一次刺向沈澈,就在杜凌将剑出鞘时沈澈直接用手抓住了剑。
杜凌人都傻了,只见沈澈的掌心瞬间冒出了血。
沈澈这次没有躲反而故意让着元钧。
“我一直好奇你是如何成为储君的?”沈澈握着剑锋,手中不停流下的血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上逐渐的成了一个小血涡,他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只继续道:“你若是登帝了,这大殇还有救么?”
“放肆!沈澈以下犯上!来人——”
不等他说完就被沈澈打断了。
“来人,太子私下勾结官员、贪污国库、私□□物意图谋害,带走!”
周围的侍卫们统统都围了上来,元钧怒道:“沈澈!你污蔑!你不是来搜证据的吗!你搜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算什么秉公执法?!”
“谁说我是来搜证据的?我的确是奉命而来但还没有说过奉什么命而来吧?”沈澈看了他接过来杜凌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一边道:“我知道你已经销毁了东宫的证据,但葛家还不至于没有一点动静。”
沈澈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去找许嗔麻烦的人也是你吧。”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元钧却感到无比的窒息。
“你是跟元洵一伙的人,你们才是暗地勾结谋害储君的人!”
“说笑了元钧。”沈澈这次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道:“如果你不三番四次的让人去害许嗔,我自然不会投入怀王的阵营,我与怀王虽是挚交但不至于同他一起害你。”
“怀王也是如此,你当年若是不去害元桑他也不会和你争。”
……
崇德殿内元贞揉了揉眉心看着那些搜上来的朱红道:“你竟敢在梧冈书院安插自己的人。”
“父皇——”
“住嘴!”元贞拍案而起指着元钧怒骂道:“你个孽障!贪污、勾结、安插人手、下毒,桩桩件件那一件冤枉了你?!上回书院行刺也是你指使的吧?!还有沈澈的伤!朕让他去搜查东宫,你倒好!直接伤了人!”
一旁的沈澈正被太医处理着伤口,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也不抬头。
直到元钧被关入了牢里他才起身离开。
还有很多事需要明日早朝才能决定,眼下废太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出了宫后沈澈回了沈府。
沈渝正摆弄着他不知哪得来的一把伞傻笑着,突然看见沈澈回来了又立马收了起来。
“兄长。”沈渝刚叫完他就看见了他哥手上的细布,急道:“你手怎么了?!”
“无事,许嗔呢?”沈澈问道。
“他回来了,在院里。”说着沈渝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不过他看起来有点不太好。”
沈澈皱了皱眉道:“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
回了沈澈自己的院子里,许嗔趴在院亭中的石桌上。
沈澈刚要走进又顿住了脚步。
他低头看了看沾染了血的衣袖,沈澈有点心虚的将手背过身后。
许嗔也刚好有所感觉一样转过身来看着他。
“回来了?站那做什么?”
“没什么。”
沈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许是血腥味真的太重了许嗔错觉到了不对。
见他一直背着手便去抓。
“手怎么了?”
“没什么。”沈澈解释道:“一不小心伤到了罢了。”
许嗔不说话盯着他的手看,道:“明明在戏坊时还好好的。”
“真没事。”
说没事这倒是真的,因为沈澈常年待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数不胜数,这个其实不算什么。
“在东宫发生了何事?”许嗔问道。
“搜了点东西,然后不小心划伤了手罢了。”
沈澈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话都不带卡一下的。
但这个慌话太拙劣了,堂堂楚怀大将军会自己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
显然不会。
不用许嗔细想就猜出了其中的缘由。
“继续编。”许嗔看着他的眼神冷了几分。
沈澈:“……”
他还记得十九岁那年沈澈故意惹许嗔生气时他也是这个样子。
那次之后许嗔在沈澈面前当了一个月的“哑巴”。
“太子搞的。”沈澈立马撇清关系道:“他用剑砍我。”
许嗔:“……”
“我看你是故意让他砍的吧。”许嗔看着他道:“太子故意伤了朝廷命官,还是前不久刚打完胜战归来的大将军。这样更能让他在太子的位子滚下来也更能多加一个让他滚下来的理由。”
“被你猜中了。”沈澈也不装了,笑了笑附身在许嗔耳边轻声道:“许大人可要替我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