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昏昏沉沉的,许嗔撑着身子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船已经启程了,远远看去会瞧见重峦叠嶂的山峰,船带起了江水的浪花。
缓了许久许嗔只觉得有点犯恶心,脸色苍白如纸身上也起了冷汗。他逐渐站不稳扶着窗沿慢慢地蹲了下来,许嗔本想去叫沈澈,可一想到刚才步岸叫他可能是有要紧的事许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忍一忍就过去了,之前也是这样的。
显然老天不打算让他忍过去,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许嗔咬了咬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呼出一口气冷气又扶着窗沿站了起来。他又在窗边吹着风缓了缓,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忽而觉得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余光扫到一抹青绿。许嗔略微偏头看了过去,那人大腹便便胡子拉碴,那个中年男人不知看了他多久。
两道视线撞到了一起,许嗔略微迟钝的冲男人轻轻点头示了一礼后就关上了窗户,许是常年跟随父亲经商的原因学会了看人脸色,对上了那男人的眼神后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终是抵不住眩晕带来感觉让他现在很想见一下沈澈,扶着墙走到了门边有点无力的推开了门。
步岸也正好从对出来,瞧见许嗔的脸色杜凌有些担忧地问道:“许大人可是要找将军?”
许嗔抿了抿唇虚弱的点点头。
“怎么了?”
沈澈闻声而来见了许嗔也是心里一惊忙走上前扶住他。
进了屋了许嗔才敢卸下伪装这个人靠在沈澈身上,沈澈俯身将他抱去了在了屏风后的隔间里。
这个隔间看上去应是用饭的地方,仔细一看许嗔发现这间房间比他的那间大很多,东西也很齐全。
沈澈坐在他身旁轻问道:“是不是哪不舒服?我去让人把太医叫过来吧……”
“不用,只是有点晕船罢了。”不等沈澈有所动作就被许嗔拦住我,许嗔靠在他身上回抱沈澈,道:“开窗……晕。”
沈澈立马伸手将一旁的窗户打开了,又倒了杯茶给许嗔哄着他喝下,奈何许嗔现在什么都不想碰只想挨着沈澈,无法沈澈只好让他靠着。
头晕缓和了不少,许嗔拿起茶抿了一小口,道“今日除了我们还有什么官员随行?”
“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方才在屋里开了窗透透气,无意间瞧见有人站在船外。”许嗔斟酌了一下,描述道:“我看着不像是宦官,身着青衣瞧着约莫四十岁出头。”
沈澈似乎想到了谁追问道:“然后呢?他没怎么样吧?”
许嗔不明所以,摇头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着我,我冲他点了个头问了好便关上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许嗔抬起头去看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碰着了不用管。”沈澈将刚刚沉默时想到的东西又重温了一边,一股厌恶至极的感觉令他没忍住“啧”了一声解释道:“他是江南地带的督使,叫赵旻这个地方官癖好……一言难尽,妻妾成群、男女通吃都不挑……只要是相貌他瞧得上的就想得到手,总之,你离他远点就是了。”
许嗔点点头回想起那人当时投过来的目光,光一想到这许嗔就又往沈澈怀里靠了靠。
沈澈自然乐得让他这样依赖着自己,许嗔这人生性敏感,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感到不安的,每每身体不舒服或是出了什么事都下意识地想去依赖关系好值得信任的人 。之前许嗔不说但沈澈还是看在眼里的,年少时有一次撑着病来学堂就闷闷的不想说话,但总会挨着阮景坐。那时的沈澈就一直盯着他俩,阮景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许嗔则是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
眼下许嗔这样依赖着他,沈澈心中倒是乐得不行。
“饿不饿?我让人去叫点粥吧,你现在晕着估计什么也吃不下。”
许嗔含糊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那你先一个人待会儿,我马上回来。”
见许嗔点了点头,他便起身出去吩咐了。
许嗔一个人呆着无聊趴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许是晕船的原因他现在神色恹恹的提不起兴趣,江风吹在他的脸上带起了几缕青丝。
一只信鸽自远处飞来直达这边,许嗔抬眸看着那只信鸽落在他趴着的窗沿上,许嗔使了使力气去解开信鸽腿上的信。
沈澈回来了时就见他拿着一张纸看着里面的内容,走过去一瞧,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江南烟雨,候待君来。
留名只有一个“阮”字。
“有的没的……”许嗔喃喃自语完拿着手中的信纸往后懒懒地挥了挥道:“看够了就帮我写回信。”
沈澈接过信又看了一遍问道:“想让我写什么?”
趴在窗边的人回过身来继续靠在他身上道:“让他滚,顺便让他赶紧把东西给我查清楚了。”
笔蘸上了浓墨沈澈一边写一边问:“阮景?”
“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的,毕竟你我认识的同一个姓阮的也只有他了,不过我也许久没有同他见面了。”
阮景当初没有入仕,而是随父去了江南,如今有些事许嗔也需要他帮忙去查,但前两月他和许嗔因有意见相左右便在纸上争论了两个多月,那信鸽南北飞得都快闭目辨路了他俩还没吵完,现在阮景又写这些无一不是在恶心他。
“阮明阑他就是欠的。”许嗔支起身子道:“也不知是不是江南的雨给他淋傻了。”
难得一见许嗔追着同一个人骂,沈澈回来那么久只听过骂他的。
“春雨只淋意中人与有缘人。”
许嗔看着沈澈一笔一划地写着字,道:“两者一样。”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沈澈放下了笔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道:“若有缘无情便是有缘人,若有情,哪怕无缘无份也是意中人。”
“我觉得有道理。”说着许嗔就倾身吻了吻他的意中人,道:“那我们既是有缘人,也是意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他俩出差公费谈恋爱!
元贞:真的假的?
许嗔:绝无此事
沈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