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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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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竹是蓝锦每天都会看着的那颗树结的果子,虽然可能不怎么好吃,但好不容易熟了,孙涛回怡然清居给蓝锦拿换洗衣服的时候专门爬到树上摘下来的。就算蓝锦现在吃不了,看着也会高兴的。他人高马大地爬到树上,路过的还以为小区进贼了,前前后后多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回到医院。

结果就来晚了一点,蓝锦终究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好几个月的山竹果。孙涛其实还在路上准备了一席话,用来劝蓝锦把心放宽,做了那么多准备,自然会顺利结果之类的。

邱海仁提着的是一口袋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歪歪扭扭的小字。那是他从认识蓝锦的第三天开始就悄悄开始抄写的佛经。

以他没上过大学的常识完全想象不到男人怀孕要承受多少风险,所以他只能把一部分希望寄于神佛,希望神佛能保佑蓝锦安全生产,大家都顺遂平安。

但神佛何其忙碌,又何其高傲,哪里就能确切解了这一众人的烦忧。

山竹和一页页佛经四散在医院略显空旷的地面上,该看见这些的人却早早被推进了手术室接受最后的审判。

陈远陪在自己母亲身边,明明这两天蓝锦虽然很难熬,但怎么都挺过来了,今天却突然就发起高烧,上吐下泻起来,弄得人彻底没了人样。这种状态下的蓝锦还要经历剖腹产手术,所有人的心都被提得高高的。

宣姨一边顺着心口,一边看着手术室门前的红灯,方才蓝锦那一声痛呼简直要把她的心拽出胸口一样,这会儿心率还居高不下,一时都有些站不稳。

“酥酥———哭———”

已经将近九个月大的邱思恩含混不清的几个字打破了手术室门前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静,她借助邱海英的双手趴在门前站着,歪头看着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的荀路生嬉笑地说着不明意味的词语。一边说,还要一边朝着荀路生的方向走过去。

“酥酥……啊———”邱思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拽掉了自己衣服上的一朵装饰花捏在手心,左脚踩着右脚几乎算是扑到了荀路生面前,把手心的花扔给了还站着不动的荀路生。

棉布做的花划过的小弧度刚接触到荀路生的脚踝就极速落地,站着的人左手捏着信封,右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等邱思恩跌跌撞撞抱到荀路生的小腿时,定身术仿佛才被解开。

邱思恩眉开眼笑,拽着荀路生的裤腿咿咿呀呀仿佛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荀路生蹲下身把孩子护在身前,本来想提起嘴角笑一下的,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只能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儿的后背,以作回应。

“酥酥——啊——”邱思恩把右边口袋上的那朵花也拽掉了,双眼放光地伸手递给面前的叔叔,可能想安慰,也可能只是单纯地示好。因为在平时,这个好看叔叔一见到她就会笑着抱起她去和另一个叔叔说话,邱思恩很亲近荀路生和蓝锦。

荀路生张了张嘴,嗓子干涩无比,想回应一句却是放弃了。只接过那朵花攥在手心,随即抖着嗓子深吸一口气,慢慢把那封信打开。

应该是从几个月前荀路生就知道蓝锦悄悄在写这封信了,他曾经问过,但蓝锦说不到时候,现在时候到了,荀路生却不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在手术室门被关紧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就一直闪过蓝锦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血淋淋的场景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逃脱不了梦境的感觉,似乎不管做再多努力,该来的一定会来。

在蓝锦被推入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枷锁降临脖颈间,似乎只要一念之间,就能取走他和蓝锦期盼许久的未来。

他在这一年多里计划了很多,却独独想不到这个时候会真的有这种无法和命运抗衡的感觉。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每一句似乎都在把蓝锦往绝境上推,往日的甜言蜜语拿到现在来看就是致命的□□,他亲手喂进去的。

也许真的做错了,如果任由宫体在蓝锦体内不发挥作用的话,蓝锦是不是会有相对比较好的结局,而不是现在只能眼睁睁感受着脖颈间越收越紧的咒痂而无能为力的感觉。

信很短,只有不到一页纸。但他却知道这是蓝锦涂涂改改了将近三个月才最终写好的信,很珍重地藏在枕头底下,每天都会一脸忧色地拿出来看看。

荀路生的脸色由青转白,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心血循环不畅,有些头重脚轻起来。

他紧紧盯着信封上的那个名字,这是一封预谋已久的诀别信,而蓝锦留给他仅有的东西就是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和这个早就想好的名字。

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日夜守着的始终都是蓝锦,不是什么无处话凄凉的场景。

邱思恩懵懂地看着荀路生那双溢满血丝的眼睛,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嘴角一压就要哭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忍着,身子一抖一抖地。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荀路生埋头身体轻颤,邱思恩也在尽力忍着涌上心头的哭泣。

小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基本都在几秒之间。但如果有人比她更悲伤,那她就会疑惑地止住哭势,并反过来安慰这位大人。

“不哭不哭——呼呼——”邱思恩明明自己眼泪还包在眼眶,小手却生疏地拍着荀路生弓起的肩背,她看不见叔叔在哭,但却能感受到比哭还令人动容的悲伤。

荀路生还垂着头蹲在那儿,忍着喉头一阵一阵涌上来的铁锈味儿,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荀总,梁医生叫你进来——”近乎错觉一般的声音从只开了半边的手术室门前传来,荀路生抬头看过去,却看到陪产护士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荀路生稍稍推开小女孩站起身快步走了进去,甚至没顾得上眼前的一阵眩晕,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病床前,双眼登时没忍住划出两行酸涩的眼泪。

蓝锦朝他招手,满脸的汗水像是掉进水池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出着气,根本就没有空隙和他说话。

这和荀路生或者门外所有人预想的剖腹产手术都不一样,蓝锦的样子似乎真的像在经历孩子从产道慢慢被挤出的过程。

荀路生费力提起嘴角握住蓝锦软绵绵的手,临到嘴边却只能说出两个字,“别怕。”

梁医生穿着手术服,手套上全是血迹,周围的护士也都在忙碌地监看仪器数值……但为什么蓝锦会在清醒地状态下进行手术?

手术室里可没人给荀总裁解释原因,他只能稍稍用力地握紧那只手,反反复复重复那几个字,“我陪着你呢,别怕,别怕。”

疼痛到了一定限度,全身的肌肉都会控制不住地痉挛。先是从蓝锦隆起的腹部,慢慢蔓延至胸口,然后是手臂和头部。

蓝锦艰难地睁开眼,气息急促而零乱,他张着嘴想说话,荀路生附耳过去听,却听不见什么成型的话语,只有短促的呼吸和间歇性的痛吟。

荀路生的手被带着往蓝锦的脸上摩挲,从眉骨一直到下颌,最终停留在蓝锦的嘴角。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的人在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向荀路生露出一个像样的微笑,但每次都会半途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

“我知道,我都知道。”荀路生凑近那双始终没停下颤抖的唇,尝到了那上面浓浓的苦涩味道。

周围的护士都看得动容,却都不敢慢下来,梁医生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手术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抱作一团的两个人不知道,门外的人也都不知道。

“蓝锦?蓝锦?”荀路生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彻底没了支撑,甚至连躺着的人那双唇的温度都无端低了很多,他忍了许久的一口腥甜终于有了要冲出喉间的势头。

“咳咳……”荀路生吐出积压在心口的淤血之后反而心口舒畅了很多,但怀里的人却怎么都叫不醒了,“我不想用你换什么孩子,我只想要你,你不能就这么撒手,蓝锦,醒醒,醒过来……”

急火攻心的人满脑子都是刚刚信封上看到的那个名字——夙偿,夙愿得偿。但那不是蓝锦该有的夙愿,他不应该就这么撒手而去。

“把路生拉走。”梁医生皱着眉只说了这句话,随后就继续投入到手术中去了。本来是想让荀路生进来让蓝锦再保持清醒久一点的,但每个人的极限就摆在那儿,强求不来。

等手术室门再次打开,荀路生从里面走出来,嘴角还残留着鲜红,脸上却半点儿表情都看不到。恍若一尊雕塑,无悲无喜,无心无情。门外的所有人全都慌神地齐齐看向手术室里面,情况可能不好。

手术室前再次陷入沉寂,没人说话,没人走动。

突然,一阵有些刺耳的婴儿啼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旁边的邱思恩闻声几乎要跳起来了,双手拍得啪啪作响,笑得只见几颗幼齿。她也许在庆贺自己能有一个玩伴了。

“小景情况怎么样了?”宣姨最先忍不住,在陈远的搀扶下走到荀路生身边,问出了口。

荀路生的耳边一直环绕着清脆而富含活力的啼哭声,那是他和蓝锦的孩子,叫夙偿。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喜色,“夙偿出生了。”

“小景呢?”众人的心都被这句话提到了一处,荀路生的表情太不对了。

“解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鬼门关前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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