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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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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杉拿被子蒙住头,昨晚一幕幕荒诞的回忆在他脑海中闪现,天呐,他是疯了吗?!竟然当着祁先生的面把头埋进他的衬衫还一脸陶醉?!竟然说祁先生黏人?!竟然还摸祁先生的脸?!啊啊啊啊地洞在哪里,他要赶紧钻下去。

少年犹沉浸在懊恼的情绪中,忽然听见房门轻响,他吓得屏气凝神,一动不敢动,闭着眼装睡。

被子被掀开,垂下的额发被撩到一边,一只微凉的大手附在他额上,很快又离开,“体温正常。”是祁先生的声音,“但怎么还没醒?”祁诀替少年掖了掖被角,少年第一次喝酒,从昨晚睡到现在已经快睡了十二小时了,还没醒,他实在有些担心。

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祁诀立刻凑上去问他。

白杉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一脸懵懂地坐起,“头不疼,怎么已经第二天早上了?”他决定装失忆,再也没有比酒后失忆更好的逃避方式了。

“你喝醉了。”祁诀抬手帮他理顺睡乱的头发,“我就带你上来先睡觉了。先起床吃饭吧,昨晚也没吃多少,空着肚子对胃不好。”

“哦。”白杉乖乖点头,见祁诀没提他昨晚发酒疯的事,悄悄松了口气,一骨碌爬起来直奔卫生间洗漱。

等他坐到餐桌前,见祁诀换了件衬衫,“祁先生要出门?”

“不出门。”

“那怎么——”穿衬衫?白杉把后三个字咽进肚子里,因为他突然发现祁先生这件衬衫是如此眼熟。

“眼熟吗?”祁诀笑眯眯地问他,“这件衬衫我很喜欢,但是前段时间找不到了。”

“哦哦。”白杉埋着头,但已经从耳朵根红到脖子了。祁诀故意道:“不过昨晚我找到了这件衬衫。”

“是,是吗?”白杉想钻到桌底。

“是啊。”见白杉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祁诀也不再逗他,“帮我带上吧。”

白杉忍着羞意抬头,眼前是那副袖扣,“这个袖扣怎么在您那儿?”装失忆要装到底。

“你昨晚送我的,说很好看很配我。”祁诀伸出双臂,白杉便给他带上。

“好看吗?”祁诀笑着问他。

“好看。”是宿醉的后遗症吗?白杉几乎要晕眩。

下午时高达来找祁诀,见他在家中还穿着衬衫,奇怪道:“祁哥,你怎么在家还穿衬衫?”

祁诀没说话,伸出手腕给他看。

“难道,是要我把脉吗?”高达一脸为难地看着祁诀,“我不会啊。”

“看我的袖扣。”祁诀明白他的愚钝,只能用言语点醒他。

“挺好看的。”高达看着那对普普通通的袖扣,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白杉送的。”祁诀唇角扬了扬,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他眼光确实不错。”祁诀正色道。

“嗯嗯,白杉眼光真好,他真懂事,还知道送你礼物。”高达闭着眼开吹。

“他确实很懂事。”祁诀实在没忍住,微微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你侄子侄女没送过你礼物吧?”

“没有。”高达突然有点心痛,和白杉一比,他的侄子侄女真的很不懂事啊!

“嗯。”祁诀满意了,站起身,“待在这有事吗?”

“没事。”高达已经忘了自己找祁诀干啥了,总之也是不太要紧的事。

“那快走吧。”

“哦。”高达觉得此刻的祁诀比自己更像始乱终弃的渣男。

*

五月份,白山茶的花期结束了,花树下落了满地洁白。白杉从祁诀房间里搬了出来,上一周他去杨医生那做了最后一次心理咨询,他的幻听已经完全消失了,也因此,他再也没有理由赖在祁先生房里。

当晚他罕见地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餐桌上,祁诀昨晚睡得也不太好,身边少了个人终究不太习惯,但分开睡是必然的,他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杨姨问他前一天晚上换下的衬衫去哪的时候,他默了默,“昨晚没换。”

“没换吗?”杨姨有些奇怪,“我看你昨天穿的好像不是这件啊?我记错了吗?”

“嗯。”祁诀脸不红心不跳。

失眠了几夜后,白杉渐渐又重新习惯了一个人睡觉的生活。祁诀这时候也忙碌起来,章阁里入狱后,公司人心浮动,先前他要多陪陪白杉,便延后了许多工作。白杉的幻听痊愈后,他又一心扑在了工作上。

中考比白杉想象中来得要快,不知不觉,时间就在一页页习题中划过。白杉考得还不错,查成绩填志愿,一切尘埃落定已经七月中旬。

这天是工作日,白杉走出房间却撞见祁诀。

“祁先生,今天您没去公司吗?”

“今天有别的安排。”白杉见祁诀神情恹恹,便跟在他身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今天是祁父的祭日,祁诀睡前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晚上睡觉便做了一晚上噩梦,“我今天要去扫墓,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好。”白杉赶紧点头,他已经好久没有和祁先生单独出去了。

祁父葬在国道旁的一个公办墓地中,与祁母合葬在一处。

祁诀将怀中的白玫瑰放在石碑前,墓是双穴,相片上是两人。

“白山茶只适合做盆景,不适合做花束,因此每年带的都是白玫瑰。”

祁诀垂眼看着石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早已将祁父看做亲生父亲,却又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导致他这辈子在情感之事上总是淡淡的,即便是祁父死后,他也没有过多悲伤。

“这是我的父母。”祁诀蹲下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有些褪色的相片,相片中的男女形容青涩,尚还年轻,这是祁父祁母的结婚照,“我母亲在生我时难产死了,我父亲三年前死于哮喘,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白杉点点头,“杨姨和我说过。”

祁诀点点头,显然是早已料到了,他垂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白杉听,“我不知道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我从未见过她。我也不了解我的父亲,他总是沉默寡言,他把一腔热血给了一个死人,于是他也像个活死人一样。”

祁诀叹了口气,“他活得不快乐,唯一开心的那天是我18岁考上大学时。他很高兴,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先天哮喘是从他那遗传来的,他平时很注意,少烟少酒,喝醉还是第一次。那天晚上他罕见得多话,他絮絮叨叨地说终于把我养大了,以后可以去和盼盼交差了。”

“他口中的盼盼,就是我的母亲苏盼。”

“他死后,我在收拾他的遗物时,找到了一封遗书,落款时间正是那一晚。他死于谋杀,但死亡好像对他来说是解脱。”祁诀语气始终淡淡的,像是一个旁观者,“这么多年,我很少来看他们。人死了,在天上,一切都看得分明,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资格来看他们。”

少年专注地听,闻言便道:“怎么会?您替他们报了仇。”

祁诀笑了笑,“不只是报仇的事。”他撩起眼皮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年,“以后你会知道的,我究竟为什么没有资格。”

白杉知道这意思是现在还不想说,便不再多问,安静地站在祁诀身边。

“白杉。”

“嗯?”

“你一直没问我,所以我也没说。”祁诀看着少年,“成果死了后,我找了块地把他埋了。他也养过你几年,给他收个尸算是把债还清了吧?”

白杉没想到祁诀能做到如此地步,愣了半响,“谢谢您。”

“你想去看他吗?”

白杉摇了摇头,“我不想看他。”。

祁诀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垂眼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这是白杉。”良久的沉默,“他很好。”

又是沉默,只有虫鸣在不知疲倦地响起,“您要单独待会吗?”白杉问。

“嗯。”

白杉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空旷的墓地只剩祁诀一人和一群静默的石碑。他掏出一根烟点上,放在石碑上,火星明灭,风吹起烟雾向上升腾。往年他过来,都只是像这样静静点上一根烟,再去旁边的寺庙烧点纸钱。

祁诀眯着眼瞧了片刻,突然想说点什么,“人死了在天上,一切都瞧得分明。刚刚过来的那位小朋友,很乖吧,他是从前的我,不过我小时候可不像他那么乖,也没有他那么幸运。”

“刚重生的时候,我常常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是周成呢?还是祁诀呢?后来我想,我是祁诀。”

“爸,妈,你们不介意我这样叫吧。”祁诀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想起祁父去世的那天,他匆匆赶回祁宅,面对祁父冰冷的身体。那一刻,他心中的茫然如同多年前他身为祁诀在医院睁开眼。

墓碑上的烟燃尽了,余灰被风吹散,祁诀被烟味呛得咳了声,抬脚离去。

越过夏日午后炫目的日光,聒噪的虫鸣声中,他隔着车窗对上少年关怀的眼。

孤舟无人渡,他便自渡。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宅衬衫失窃案,小偷究竟是谁?

下一章白杉就上高中了!终于!离成年又近一步。我不爱写集体校园生活,所以应该会飞快地让他毕业快进到十八岁开启人生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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