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四人正在院中逗狗,那狗子一个跃起,从楚霁身上跳到宋小茶身上,蹭完就又跳到周青山身上去蹭蹭。
那狗子跳到陈渊身上的时候,他见了欢喜的紧,忙抱着给他投喂各种食物。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狗子的第二个爹。
四人正惬意的享受午后时光,楚霁懒洋洋的准备来场午觉,顿时想起屋子里还有片竹林没收拾,只好不情不愿的拖着拖鞋抓着陈渊和狗子往家里去。
那屋子还是昨晚那幅模样,全是竹子。
偏生楚霁最烦这种事,虽说这竹缠只是低阶异兽,但是很缠人,也难怪名字里带个缠字。
陈渊看着屋子里交错纵横的竹子愣了神,这都啥玩意,难怪昨晚借住我家。
那狗子见了撒起欢来,一个劲的要往里头钻,摁都摁不住。楚霁在它屁股肉上踢了一脚这才老实了不少。
“楚老板,你昨晚说这是良兽,所以到底是什么良兽?”
“竹缠啦。一种植物类的异兽,低阶异兽。这种东西对人没有杀心,现在应该是在睡觉,他的睡眠时间很长,我们只需要找到他的根茎,砍断就行啦。”楚霁说完就往里头钻。
“哥,等等我。”陈渊把狗子扔给宋小茶,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和楚霁钻了进去。
“你不去?”宋小茶抱着狗子来回摸。
“你也是知道的,就我这体力,进去走还没一趟就得晕倒在里面,哎可惜了,其实我很有探险精神的。”周青山无奈摊手道。
“你有个鬼!”宋小茶在心中呐喊。
屋内,楚霁和陈渊轻轻地半蹲着越过好几根竹子,陈渊感觉有点刺激,忍不住开口说:“哥,我们两看起来好像那种准备偷拿财宝的特工啊。”
楚霁笑的弯腰,嘴里还不忘回一句:“用错词了,回自己家哪里是偷拿财宝,应该是勇闯峡谷。”
两人窃窃私语笑的快撅过去,这个竹缠终于是被两人给吵醒了。
霎时间,四边的竹子便向两人袭来,那竹子不知道怎么变得十分柔软,将楚霁缠住,另一边也不示弱,将陈渊缠的死死的,简直可以说是五花大绑。
楚霁怎么挣扎愣是挣脱不开这死竹子,心中暗骂:“整这死出是吧。”
楚霁心里刚骂完,对面的陈渊就嘟囔着骂道:“哥,这死竹子怎么整这死出。”
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楚霁见状,用手撑住一旁的竹子,正欲借力挣脱,谁知一旁的竹子竟是也变得软绵绵的瑟缩起来。
楚霁一下便了然,这是碰到笑穴了。竹缠跟普通竹子不一样,它可以变得柔软以来缠住行人,同时也是少见的有笑穴的异兽。
现在之所以长得这么茂盛,应当是因为这的环境适合它生长。
既然如此,楚霁马上就开始寻找笑穴,刚才无意间摸到的触感,是有些凹陷的那种,既然这样找类似半个手掌大的洞穴戳下去就行,
于是,陈渊就看见他哥被缠住却还是一直在摸那竹子。
什么鬼?
陈渊看见他哥摸摸那边摸摸这边,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突然,他看见他哥手曲起来,上下抓拉,好像是......在挠痒痒?
楚霁摸对了,身上缠住他的竹子果然松开了。随后立刻叫陈渊挠它痒痒。最后陈渊也是这么下来的。两人吸取教训,这次不再笑嘻嘻的,认真地找起根茎。
屋外周青山则是故作疑惑,转头问宋小茶:“他们为什么不开领域,这领域一开,什么玩意不都显现了?”
“开领域会在一定程度上掉红条,懂了吗。”宋小茶摸着小狗,给周青山从门口挪了快凳子。
屋内,两人还在找根茎,但有时候还是会激起竹子的注意,每当有竹子过来,陈渊就第一时间挠它痒痒,把他哥护的死死的。楚霁内心:“倒也不必。”
两人寻到一处时,四面八方的竹子突然向两人发起攻击,楚霁认定,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了,否则这些东西不会这么敏感。随后一只手放在胸口,从心脏处取出望舒剑。
那柄剑在取出的那一刻就激动地脱离了主人的控制,飞奔向四面袭来的竹子,一刀砍断。
楚霁无奈,一跃按住激动地四处乱飞的望舒剑,几天没用,看给他激动地。陈渊也拔出自己的刀魂,两人用着最基本的招式,来一根竹子便砍断一根。
楚霁快速锁定根茎后便一刀砍下。
瞬间,屋内一开始所谓的竹子都化作幻影。屋外,周青山的宋小茶迎了进来,嘴里停不下的夸奖。
也是,他们从不会吝啬对任何一个人的夸奖。
楚霁很快便进屋检查高璟的骨灰盒,见没事,最后还是想着要早些去趟南京,好让她落叶归根。
宋小茶把自己行李箱翻出来塞进去,还塞了些衣服,怕洒了。捣鼓完这些,屋外响起许多拍门声,听声音,不像一个人。
“不会是上次那群假道士吧?”陈渊猜测道。
门外站着五名妇女,她们不敢随意进去,怕叨扰了人家。楚霁出来迎时看着这阵仗也吓到了。
宋小茶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其实一个带头的妇女开口:“我们从蒲湖过来的,听闻了楚大师的名声,想请楚大师帮帮忙。”
“哥,那个,你还真火。”陈渊咧着嘴笑的站不住脚。
“您慢慢说。”宋小茶将五名妇女请进屋。只不过屋子有些乱,宋小茶一时不知该将人安置何处。
确实是乱,地上的石头四处散着,屋内此刻也是乱七八糟。
“咳,那个,这是我们家的风格。大家随意坐。”宋小茶只能硬撑着头皮胡乱圆过去。
怎料其中一个有些圆润的妇女却说:“各位大师好品味,这石椅子虽然错落,但是围成了一个圆,这代表什么,表带圆圆满满啊!”
其它妇女连忙附和。
楚霁也是随便找了块石头坐,还不忘开玩笑道:“是,我还取了个名,叫石石圆圆。”
“好名字好名字!”那妇女赞叹完也就不再打趣了,开始说起正事来,“楚大师,前些日子听说了你的名号,特意从蒲湖那过来了。”
说起来蒲湖离楚霁这不远,约莫八公里的距离。但这些妇女找到这来想必应该也是辗转了好多车。
一个有些沧桑的妇女有些疲惫地开口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我们那一直是以打鱼为业,可是最近,我们那不知怎么回事,河面汹涌。村里平日里打鱼的都下不了河。村里许多老人家都说是什么河神......”
那人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可我们也亲眼看到了不是吗。”另一个女人有些紧张地说道。
“是,是这样。”
陈渊倒是自然,抱着狗子坐在石椅上,看似毫不在意地开口:“什么河神?”
“就是......就是。”方才带头说话的女人颤颤巍巍地回答,“前段时间,河面总是涌上水来,水流特别急,但是总是会从河里传来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和人一样,就叫唤着饿的那个音。”
“村里的人都说是要给那河神献祭,河神才会让和河面变回平静,他们才能接着打鱼。才不会饿死人。”带头的妇女一脸忧愁,“我们都是以捕鱼为业,鱼就是我们吃饭的东西啊。”
另一个妇女开口:“而且他们这次选的全是年轻的小女娃,都是十七十八岁,这,简直不可理喻。”
宋小茶一听,连忙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渊。她来这也有三年了,没想到,在她不了解的村镇里还会有这样封建的做法。
陈渊确实摇摇头,将她拉回石椅上,咬耳根道:“是陋习,管不得。”
“我们也不想让任何一个小女娃就这样白白浪费人生,来这人间走一遭不容易。所以还请楚大师你快去把那些什么邪祟除了。”
“是啊是啊!”其它妇女纷纷附和。
“行,我接了。给个地址吧。”楚霁吸拉着拖鞋,正准备去拿纸笔。
“不用了楚大师!我们骑车来了,现在就走吧!什么都不用带,那啥都有!”妇女们见楚霁答应,激动地把四人带上车。
就这样,五辆车,四人各搭一辆,连狗子都有豪华专享。
四人摇摇晃晃总算到了蒲湖。蒲湖和桐城不太一样,整个村子半面靠着一面大河,村中正在为了祭祀的事情忙里忙慌。
整个村子里杀鸡的杀鸡,杀鸭的杀鸭。奇怪的是看不到少女。
村里的人见楚霁一行人的到来,瞬间起了戒备。
这几天村里在弄祭祀的事,本就不敢让外界的人知道。
那五名妇女见状连忙道:“是亲戚亲戚,远房的。”说着笑哈哈地把楚霁四人带一只狗藏回了屋里去。
“那群男人满脑子都是什么河神,疯了似的!”开口的还是那个女人,她小声的斥责。
“我叫张慧月,这次选中的少女,是我闺女。”张慧月眼中突然泛起泪花来,其它几位妇女连忙跑来安慰,“他们那群男的,就是看我家没男人了,就敢叫我家娃娃做祭品。怎么不见让他们自己的娃娃来做。”
其它妇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双眼也泛着泪光。
里屋突然走出一名少女。那女孩和宋小茶一样的岁数,却跟宋小茶完全不一样。她长得并不惊艳,但是一双真挚的双眼却闪着光。
她好像知道,这一行人来了,自己便能拥有光明大道,未来又有了期许。
也许是本来就白,哪怕在这怎么晒都没变的黝黑。她就这么站在那,怯生生的望着楚霁,最后目光落在宋小茶身上。
她望着她,那是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孩。
她的双眼还泛着光,她知道那是她阿妈请来救她的。
只听扑通一声,那女孩竟直直跪下来磕了个响头。她不舍得她阿妈跪着求人,她替她跪了。
“请楚大师帮帮我。”女孩真挚的恳求道。
张慧月的泪水早已糊了满面,望不清自己孩子跪在屋内的何处。但她知道,楚霁在,一定不会让她闺女出事。
她相信楚霁。
宋小茶望着与自己同岁的少女,心中不是滋味。她一个箭步上前将少女扶起,拍去她膝盖上的灰尘,将她拉到座位上。
楚霁则是给她递上一颗冬枣,那女孩望着楚霁和周青山,周青山则是朝着她微微笑着。
一旁的陈渊撩起袖子,挤出肌肉,对着女孩说道:“看我这肌肉,别说什么狗屁河神,海神来了都打不过我。”
女孩终是没忍住的笑了出来,悬起的心也算是落下一半了。
屋外男人们的声音依旧吵吵闹闹,屋内张慧月的呜咽声一时也停不下来。
女孩就那样真挚地看着他们。
“小茶你在这陪他,我去看看那个什么狗屁河神。”楚霁将身上所有的冬枣都留了下来。又把那狗子好生拴在屋内。陈渊听后表示自己也去看看,最后周青山也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