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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们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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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客听着不禁抬起头,谢长安倒一脸无事,平静的很。

“你没急信给我。”他淡淡地道。

“嗯。是禄其飞带人来买棺材,说着说着突然就派人到后面搜找起来。说是要为禄天谷报仇,那条咬死他的狗……”狗字发音未半,青冥忽然瞟瞟沈客,改声道,“额,人,就藏在我们这。”

谢长安看在眼里,不禁斜下瞥去眼。沈客安安静静的对着青冥,眼珠子好像都清晰了圈。

“然后呢?”谢长安继续问。

“后来他们就开始闹,要拆墙。”青冥挺直背往前一探,“他们人手多,我们阻不过来。爷爷本来在前面与禄其飞对峙,听到后面动静就没忍住给了他一榔头……”

“啧。”

“还好爷爷收了力道也没往要害砸,不然他肯定当场暴毙!”青冥跟着挤眉弄眼,一时激动的险些要拍桌,“然后禄其飞棺材也没拿,让人驮着跑走去找医馆了。敲在肚子上,卷的跟个虾球一样,他又胖,差点卷不起来,你没见到他那样,简直笑死人了!”

“你也在店里不去管后面?”

“花烟在后面呢。我怕她打开心了连我一起揍,就在前面帮着撑场子。”

青冥快速倒杯茶喝了大半,喘口气继续道,“小真小正说,那些人要砸墙的时候,他们主动给开了门。材料仓库之外,库房不是棺材就是药品,那间放马车的,马车版型也都是你照着銮驾改的,他们看到都吓坏了,没说什么就全跑回禄其飞身边劝他回去。最后是官府来才了事,罚了他们闹事的钱,我们伤了人,铺子也要关几天。”

“可禄其飞和禄天谷关系不见得啊,他何必要蹚浑水?”

“谁知道。现在禄府还在办白事呢,听说棺材还是从北间月要的,逢人就被说晦气。估计人老了脑子也不行了吧。”

“那其他有没有事?”

“有啊。他闹完后店不是关了么,这期间来了好多批人,都说要找那个,”青冥抿抿唇,朝沈客抬了抬下巴,“找他,我就纳闷儿了。后来去黑市看了看,这小子居然在榜上,价格还不低!捡他隔天早上去的时候还没呢。”

沈客又扯扯谢长安的裤子,“……什么榜?”

“人头悬赏榜啊。”谢长安笑笑,“你值一千两呢。就是那张画像实在丑,也亏他们找的上门来。”

“你也知道?”青冥眨眨眼,“是那天晚上?”

“嗯,黑榜上挂着可显眼了。”谢长安弯起眼,“不过我们捡他的时候本来就是被追的样子,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提这事,是有什么在意的?”

“嗯……”

青冥欲言又止一会儿,稍后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边往怀中摸着边向他们走来。

“这个。”

他递来个肉白绵绵的东西,脸盘子大小,上面还有几个洞。

“这是什么?”

谢长安伸手接过。指尖触碰时,滑凉滑凉的,现下因着青冥胸膛的温度还算软润,但热度易散,很快就整个凉下了。

像是皮肤的质感,揉在一起,上面还有些脏痕。

谢长安皱眉捏捏,敞开了。

沈客好奇地仰起脖子,可他的身位即使这样也根本看不到,只能起来。便没办法,就按在谢长安侧腰借力艰难地支起半身,目光才刚落到谢长安手上,手臂一软就栽他身上了。

沈客下意识闭眼,半侧脸是熟悉的温热,倒是鼻尖凉凉的,好像碰到了什么,还有股油味儿。

谢长安没有看他,反是青冥瞥了他眼。

没听到骂声也没被扯开,沈客就干脆搂着谢长安手臂又支起一次。屁股一挪顺势开眼,突突的就闯来四个窟窿。

——

“人皮……面具。”

一时落静。

桌角烛火轻晃,青冥惊声看去,跟着沉默了会儿,又回了座位。

“这是我在一间放棺材的库房外的墙角捡到的。上面的妆容已经擦落了不少,原本应该是张男人的脸,倒没什么特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在那的。”

眼珠子已经回了正常大小,沈客空咽一口,不禁皱眉继续调好姿势。

他轻轻扯扯谢长安手臂,谢长安一并转来张眉头半锁的脸。

“你闻闻。”沈客沉声,“是不是有味道?”

“味道?”谢长安将面具贴近鼻子嗅了嗅,稍许又面带疑惑的移开了,“青冥,你刚吃过什么油腻的东西吗?”

“油腻的?”青冥一愣,“没啊,晚饭吃的很清淡,油都没沾。怎么了?”

“你这面具捡来多久了?”

“快四天了,来之前一直放在包里,现在才带身上的。”他也跟着皱眉,“油腻?那个包我也是放死物的,顶多沾点金属味儿。”

沈客与谢长安又对视一眼,转向青冥道:“上面是油脂的味道,使劲闻还是挺明显的,一点点香。你看到它之前巷子里来过多少人?”

“除了禄其飞的手下,其他都蒙着面呢,少说也有十来个。这油味,能看出什么?”

“倒还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谢长安盯着手中的面具,“青冥,你把蜡烛上的灯罩取下,截一片面具,烧一烧。”

“啊?”

“这人皮质感不错,既然有油味,就能烧。”沈客道,“说不定能烧出什么其他味道,运气好能知道原料是什么,然后根据这些摸出它的制造点。”

青冥看看谢长安,又看看沈客,“听起来,你……也会闻味道?”

“我?”沈客眨眨眼,脑子转了圈反应会儿,“是,是啊,嘿,嘿嘿,会一点儿,会一点儿。我们互相知道的,这不重要,烧吧烧吧。”

“可万一烧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毒啊什么的……”

“人家面具戴脸上都不怕,总不至于这么阴险。你放心,我在呢。你们要是害怕,我来就行。”

意外的,竟是沈客对着他牵强的在那温笑。

“哦……”

青冥又来回看看两人。虽然不懂沈客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谢长安也没说什么,便依言取下了近处的烛台灯罩。“没事,我来。”

谢长安抬抬被扒拉的手臂,轻问:“能不能自己起来?”

“可以,你先起,然后扶我就行。”

沈客松开手,谢长安先行起身站定,随后伸手将沈客半身拖拽着离了榻,搀着他出腿站稳,又把他提直,紧接再像方才般把手臂给他抱着,缓缓走向了桌边。

青冥见沈客颤巍巍的像个老头,忍不住叮嘱道:“你没事吧?公子,小心点,这样子摔了要出事的。”

“你拿刀切一块。”

谢长安递过面具,青冥接过,取出桌上小刀切了一小块。沈客撑着又站直了些,谢长安瞥他眼,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又瞥回去看青冥。

小块面皮放到烛火中央,几下就“呲呲”的冒起烟。逐渐浓郁的油香携着混杂的幽绵香漫到三人鼻尖,他们静静闻着,直到最后一缕油烟化尽,蜡烛中心凝起淡紫色的烛油。

归静,恍惚又一抹奇香。

“还真有其他味道……”青冥揉揉鼻子看向两人。他不懂这些,自然要靠他们解释。转脸却见他们皆蹙着眉,连问,“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觑。

把青冥看急了。

“别这么呆着啊,讲讲,不然我很难受的!”

沈客看向他,抿了抿唇,“眠山……这淡紫色的烛油,是因为里面掺了眠山。这是一种口服毒,虽然致命,但可解。烧完后的奇香就是它单独的味道,且自身很容易染色,一般是用来做香粉的。造价不算高昂,属中等,规模大些的脂粉店基本都能寻到。”

“燃烧时放出的油香里夹着另一股香味。”谢长安接道,“眠山缠绵,那它便是清幽,闻着可算心旷神怡,回味又觉肝肠寸断,如岁雨降世,泽涤纤尘,荡尽一身负累焚于花中,终不落缘。一种不错的上品香,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先前去婴淮上的焚夜阁时,闻过这一味香,它的主要配料是小琼里的桃花和灵庭的梵梨。焚夜阁的老板娘说,它叫尘缘,凝香为雨滴状,附红绳而结,一滴可尽燃五日。”

“……你们这是在普及还是炫耀?”

谢长安没管他,继续道:“梵梨烧制的梵梨膏是很好的塑型剂,冷凝后似白玉凝脂,质地光滑且能保持很久。但这花最适合的生长地还是灵庭,其他地方的根本制不了膏。灵庭远在合塘之外,为了保持新鲜,运输都是门学问,算是很得之不易的原料了。若是图它这一点,以尘缘为原料,倒是个可行又财大气粗的法子。”

“这个是这么用,那个眠山是干什么的?”青冥也不管,依旧发问。

“这就是奇怪之处。”沈客回答,“据我所知,眠山并没有梵梨膏这样特殊的用处,它可以做许多香粉和毒药的原料,但并没有可以在这种人/皮/面具上发挥的功用。反而为了掩盖它的味道,这里面必然还要添加什么抑制剂。只是梵梨香清透,眠山盖不住,其他的,这么短时间我也闻不出来。”

“会不会是因为知识盲区?”青冥又问。

沈客望着他,摇了摇头。

“尘缘我倒还不熟,但眠山,不会。”

谢长安盯着那坨已然凝固的烛油,忽道:“如果眠山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我们闻出其他味道呢?”

一怔。

“燃烧识味,若是我这种普通人根本不会想到。如果真是为了掩盖味道,就是为了防你们。”青冥皱眉沉声,“那参与者,必定也有懂香之人。可我捡到它时,真的就在角落白晃晃的放着。太熟悉了反而成了盲区,虽然有可能,但我一直觉得就是故意放在那的。到底为了什么?”

“这是你们家的地盘。”沈客道,“既然你们平常风头在外,那普通人也不敢如此。提醒么?还是要你们帮他找到面具背后之人?仅凭尘缘,以你们的能力要找它的购买者绝不是问题,最麻烦的也不过就是从中筛选。一个个查过去,迟早的吧?”

“不会这么简单。”谢长安道,“往日托我办事的不少,匿名给我就行,用不着自作多情的丢在那儿让我们捡。也许,是真的想提醒什么?”

“可不论提醒什么,不就相当于要按照他给的路走?”沈客略不满地皱眉,“我最讨厌被莫名其妙的安排了,还是藏起来的人。”

“呵……没事,东西在我们家,你不用管。”

“可我都知道这些了。”沈客更紧眉望向谢长安,“而且不是说,他们为了我的人头来闹事,万一是他们之中留下的,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不行。”

“这时候倒讲起责任心来了?”谢长安有些无奈,“行了,现在这样也进展不下去。明天你还要见金尚之,傍晚还担心今晚有人要来劫你,还喝那么多酒。就这样吧,休息了。”

“劫他?”青冥微微惊讶道,“怎么了?要不我让暗卫来这守着?外面喝成这样,来了人岂不是得一锅端?”

“不用。我守着就行。”谢长安稍显不耐烦地拒绝,随即把沈客拖回了床榻。“你躺着,我出去吹吹风,别闹了。”

他就真的把他一摔,走了。青冥左右望望,也只好拿上面具跟了出去。沈客愣愣地看着他们出帐,可怜他确实自己起不来,心下就莫名委屈,朝着他们空喊。

“喂……你发什么脾气啊!”

外面酒风终于散了味,谢长安瞥眼帐帘,又往外走了几步。

“公子。”青冥跟上,“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讲?”

“这面具你给多少人看过?”

“就你们,没了。”

“那就继续藏好,我这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处理,得等手头忙完才行。”他叹气,“你稍安勿躁,既然不是你的领域,就小心揣着。”

“这我知道。”青冥点点头,“就是没想到,他也懂香。嗯……当时你去黑市的时候,不把悬赏令撕了?”

“我撕它干嘛?”谢长安耸耸肩,“这不是浪费时间么。多来几个人,你看这不就来事儿了么?”

“也是……诶,禄天谷,真是他咬死的啊?”

“他那样儿,那老头馋可太正常了。”

“可那个尸体,咬的相当在要害上啊,而且那眼睛,也是他剜的吧?”青冥往帐子瞥一眼,压低了声音,“听说剜的很流畅,一刀多余的划痕都没。他还懂这些?”

“我只能说,技多不压身。”

“可,可,那你呢?”青冥更小声了,“禄天谷九成是馋他身子,你呢?你跟他不是都那个了,你没事儿?还有,这么看来,他这个经历或许,呃,挺丰富呢?”

谢长安斜他眼。

“不是,我不是那种意思,我就是,担心你啊!”

“那我是什么正人君子?”

“哦这当然不是。花天酒地,这长安街没人敢比您。”

“那不就得了,我又不吃亏。”谢长安冷笑一声,“禄天谷是罪有应得,馋谁不好?不过这么一来,就说明他是从落漆过来的。”他又收笑,“这才几天,怎么就到长安街了?”

“对啊,他这小短腿,骑马?”

“他看样子倒是真不会骑马。”

“啧……”

对边帐顶忽落下一只鸟,白白胖胖的。两人同时望去,鸟儿歪歪头,又扇起翅膀飞到了谢长安肩头。

“哟,这鸟胆子大呀。”

青冥眯眼伸过手。鸟儿脚上绑着纸圈儿,他取下后,鸟就飞走了。

“公子,落款是金尚之。他说,呃,他说邀请你们明天去进州的铭阁,他在那里等你们。还说已经跟杜忱说过了,你们直接去找杜忱,他会带你们去。”

“嚯……”谢长安接过纸浏览一遍,“还真给他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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