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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们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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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只喝酒?”

碧纱阖门绕过屏风。从小二那里听到谢长安又只点了酒,她端了些暖胃的吃食来。

那人在桌边发呆。

她紧眉,放下碗碟。

“要发呆回家去,我可不想对着块木头一晚上。”

他倒理她,不过只推给她酒。

她无奈看他几许,接过坐下了。

取杯,倾酒。

“一不开心就往我这跑,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她嗔怪不休,倾满一杯后把酒壶还给了他。

谢长安看着,“不喝?”

“刚陪了好多,喝不下了。”她一饮而尽,搁下酒杯收了手,“听说这几日你在衡泽,干了好大一件事。”

“也没多大。”谢长安为自己续酒,“也不是我想干的。”

“那个沈客,可是出了名了。还在黑市的悬赏上,他是不嫌自己噪得慌?”

“这下不就谁都知道他和我走一起了?”他笑,“立足长安街最快的一步,不就是和我搭上关系?他可比之前那些白痴聪明,知道用什么手段。这便宜不给他赚,给谁啊?”

“你看着乐在其中。”

“他确实帮了我,意想不到的好多忙。这点恩惠,给他无妨。”

她冷哼,“不思进取。”

谢长安轻笑,“不到最后,谁知道又会重蹈哪个覆辙。吃一堑长一智,我从头也只吃过一次亏。”

“到时候又来我这哭天抢地。”

“我何时哭过?”他撒娇似的更笑,“顶多砸个东西,你不刚好再换新的?”

“免了。”

她总是冷冰冰的拒绝,可每次都骂骂咧咧的收着烂摊子。

谢长安第一次来浣溪沙吃饭时,就点了碧纱陪酒。许是缘分吧。她的面容清秀端庄,脸上总带着倔强,性格也果真如此。这性子在这种地方太不同了,他一眼看着就喜欢,之后就经常来找她。

一来二去,关系还真不错了。

“好姐姐~”他根本不会被她一两句喝的收敛语气,依旧黏甜的凑上笑脸,“问你个事儿,你知不知道禄其飞最近去过哪儿?”

“他?他最近不就去你那挨了顿榔头?”碧纱冷哼哼,“满大街都在笑话呢,又忙着办丧事,正事之外基本不出门了。正值风头,也没来吃酒。问他干嘛?”

“禄天谷不是被咬死了么,跟我多少有点关系。”

“呵,你还在落漆养了狗?那狗可凶,眼睛都叼。你要他眼睛干嘛?搓成珠子卖钱?”

“这可卖不出去。那是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活该。”

“哦?还真养了狗?”她不禁挑眉,嘴角往上浮起娇笑,饶有意味的眯起眼,“禄天谷是什么人,他不该看的——你的小宠物?究竟多稀罕啊,还舍不得给人看,性子听着也挺烈。”

“稀罕是真稀罕,可你说他对过我这一张脸,这禄天谷怎么也不能比我好啊。”

谢长安缩回脸拿起勺子,碧纱给他端了碗酒酿圆子羹,还热着。

“姐姐也知道我的脾气,我都没玩厌的东西被别人碰了,别说眼睛,就是手指我也要根根剁了。他走运,等不到我。”舀一勺入嘴,醇甜。“但倒还真不是小宠物的事,他那算是倒霉。禄天谷,我原本是让他去茶水道收一批货的。”

“你让他去的?”

“年后几天从厥古来了批货,十箱真金。”他舀起第二勺放到嘴边,吹了吹。

“金子?”她转转眼珠,片刻倒想起些事来,“年前承天司查抄的那些贪官,仔细一想倒还确实平常都在禄家走动。只因岁末不好大动,这事便一直小心做着,好久才对完细账。听说光是他们自己名下的酒楼,都贪了好几万银子呢,可账还是对不上。”

“所以我这不就让他去嘛。”谢长安细嚼着,牙齿啮碎每一粒米才咽下,“金子过关时没有被扣,但上报了,可核对时并未找到对应的流水。货牒上写着给禄家,印章也不是造的。是有人送给他的。”

“那是他们暗地跟外面做了交易?可他们哪来的东西换?十箱真金诶!况且这么大笔数目,就算手续到位也要查清了才会通知……你让他去,是这个意思?”

“捏个消息的事,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肯定会亲自去。但我确实没想让他回来,只是他自己忍不住跑去玩了,我本来还准备了个好听点的死法,他自己不要。这下整个禄家都跟着成了笑话,而且比起贪污,淫/乱而死,不是更容易作一则茶语佳话?”

谢长安又拿起茶壶,给碧纱倒了杯。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的或许可以知道来处成了不能,挺麻烦的,查抄禄家也没了理由。不过最后结果倒是一样,还更有趣了。”

碧纱接过茶,“禄天谷虽然品性差,但当家的本事比禄其飞可强了太多,虽然外称都是以禄其飞为大。这丧礼上哭的,怕不都是禄其飞过不下去的苦泪。烂摊子大,还要被人说道,你是瞧准他走投无路去求援手?”

“他都敢带人来棺材铺闹事了,不被人唆,那就是真疯了。”

他继续吃起羹。圆子煮的软糯,酒酿又烹的正好,两味相合,甜度适中,抚胃,解馋,不吃可就太浪费了。

只是碧纱却摇头。“这几日就没见过他,也没听说他去哪了。去北间月也是在闹事之后,之前的话我想想……哦,有个打扮很奇怪的人进过他们家门。”

“打扮奇怪?”

“对,不是这里的打扮,甚至不像是安乐人的打扮。但很好看,也很招摇,全身红,叮呤咣啷的,据看到的人说,哪哪的挂饰都是银铃铛,跟个作法的一样。”

谢长安听着皱眉,脑中大概有个极其模糊的样儿,再多就想象不来了。便又问:“男的女的?”

“不知道啊。只说是瘦的,似乎挺白。比一般姑娘高,但也没一般男子高,半批发,戴了个什么……白色的鬼面具,脖子上缠着红布,看不出喉结,但也没明显的胸。应该是女的吧?那红衣服露的很多,腰上一圈,俩胳膊只缠了块布,裙子像是一条条布缝在一起,大腿往下全看得见。然后就是各种丝带铃铛,反正花里胡哨绑的跟个粽子一样,但就是好看。哦对,左侧腰上还有个纹身,黑色的,八瓣莲花。”

“咳咳——”

“怎么了,呛着了?”

“没事没事。”

他是真呛着了。差点呛死。而且一瞬间,碧纱的描述在脑中就有了脸。

红衣,银铃,面具,缠丝……

嘶——冷静。

黑色的八瓣莲花,那样子原来是莲花吗?好像是可以这么说。可哪有人纹花纹个花盘的?

左侧……安乐俘虏的烙印,确是在左侧的。他是为了掩盖,不得已纹成了这样的花。可他当时在衡泽……到长安街的山路一人骑马倒是可以一天内来回,其他除非飞的。

俘虏……听他的意思,是氿城时被抓去的。又是氿城,难道还有其他人活着?可若连改的图案都是一样,就说明认识?

“喂,想到什么了?”

谢长安回过神,看了看羹汤,摇摇头。

碧纱撇撇嘴,“那你打算怎么办啊?金子没查清,这边事又一堆。”

“你都描述的这么细了,传话的就差贴人脸上看了吧?这么大一活人,总有不少人见到,找呗。禄家已经废了,没必要管了,什么贪官污吏也不重要了,人都死了。那金子我就当捐的,给陆典了。这批货是他收的,当时就说事情结束全给他拿着玩儿。”

“我说呢,他哪来那么多钱办花酒祭典。今年的规模可大了不少,听说他还请了玄尘音坊来表演。你应该知道吧,玄尘是合塘很有名的戏班子,尤其是里面有个叫玉雨的舞姬,一舞千金!但鲜少出面。喔,陆典下重金,那这次是也能请到玉雨了?”

“你说他是舞姬?”谢长安有些憋笑,赶紧舀了口羹塞嘴,“我听说过呀,圣巫玉雨,可是那边的祭司呢。不是男的嘛?”

“男的啊?!”她一下没忍住,颇激动的喊出声,也不管形象,舔舔嘴唇马上又道,“我没见过,只听过传言。男的啊……可他跳舞那么厉害,都说那脸和舞加在一起,何止倾城,实实的红颜祸水啊!虽然肯定有夸张,但跳舞的本事总是在的,但男的……”

碧纱忽然傻笑一声,呆住了。

“喂,你犯花痴呢?口水都到嘴边了,端庄呢?”

“嘶——”她吸一口,又对着谢长安憨笑了声,“嘿嘿,想看。”

谢长安白了她眼,重重叹一口气。“哎呀,我们可怜的碧纱姐姐哟,出,不,去。哎呀——啧,啧啧啧,行,我帮你看了,我一定帮你好好看看,到底传闻有多假,到时候回来告诉你。”

“你!”碧纱当即就拍了他脑袋,恶声喝道,“吃你的东西去!”

谢长安吃痛捂住头,顶嘴嚷嚷,“瞧你,一个男人就凶成这样,我还在你面前呢!”

“你?老娘跟你已经断了,现在单身自由!”末词还加了重音,碧纱说着脸还朝他一努。

“切。”谢长安不屑的往外退开脸,手把碗也跟着端开了,“你又得不到他。”

“我想想不行啊?人家听着就比你靠谱,这形象,这技艺,天下闻名,男女通吃,你跟他比,还不行。”

“算了吧,你也就是没见过。”谢长安哼哼,顾自吃着甜羹,“熟了发现也许比我还糟呢。他条件这么好,想玩起来我还真比不上。靠谱?指望不上。”

“说的跟你熟一样,哼,嫉妒。”

“哼。”

斗嘴是常事,和打架一样。反正和谢长安一起,她总能生到气,知道这人就是这副德行,便也懒得细争。这羹也吃的差不多了,也不见他再问什么,碧纱候着等他放碗。已经夜深,该休息了。

她便喝起茶,缓缓嗓子。

“哦对了,你在衡泽是不是还没收到消息?”

谢长安吃完最后一勺,放下碗。“长安街的大事基本知道,其他没有。”

“伍中捷报,踏沙将军不日就会回朝复命。听说,赢得极其凶险,此战告捷,她的战功又多添一重笔。”

“重笔……”谢长安望向手边酒壶,眸中却浮上少见的惋惜,“赢也败,输也败,御风踏沙,却缚于泥潭臭浆。这重笔,她受的当苦。”

清晨。还雾蒙蒙的,露没凝透,霞光也未散,不过今日又会是个暖阳天。

沈客从黑市口子晃出,望望天光,微微舒了口气。

还早,街上没什么人,早点回去就不会被太多人看见。

他穿着浴衣出来的。昨日那身衣服脏透了,又是血又是泥,他洗完澡实在不想再穿,连鞋全丢了,就花小钱把浴衣穿走了,脚上踢的还是木屐。虽然解释过很多遍不怕冷,召南还是把自己的薄裘给他披上了。

粉粉嫩嫩的。

这个口子在离棺材铺最近的桥边,离桥脚没几步。他没多作停留,小声踩着木屐去了。

进大街口右转,右……

两道身影同时停了。

谢长安:“……”

沈客:“……”

谢长安从左边来,踩着清光,头发似乎还披着层雾。

两人皆不作声的打量。一人目光延向他身后长街,那里灯影幢幢,红亮不夜。一人瞥向他身后深巷,那里微光静引,尽藏幽秘。

好久。

“呵……”

谢长安先动身,沈客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拦腰扛走了。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谢长安!”

木屐双双滑落,掉开了。

“放?”谢长安步子都发了狠,“沈公子这是一睡睡两天,一醒也醒两天是吧?衣服鞋子也不要了,穿着浴衣披着香裘,满世界炫耀跟哪个姐姐混了一夜呢?这才刚回来,你就直接在外头过夜了?沈客,你想上天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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