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过了一周,我才得以再次见到她。
这次,她是从对面过来的。
我很惊讶,也很疑惑,这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难道也是冒险者吗?
“下午好啊小零。”
“阿续姐姐下午好!”
这次她没躲,还活力满满的跟我打招呼。
我盯着她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就在我震惊于她的转变的时候,她的脸跟喝醉酒似的,渐渐染满了红色。
原来是我的错觉。
我把她引到了老位置坐下。
她依旧要了杯咖啡,拿起书,在那里,待到店铺打烊。
我依旧等她看到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每周,她都在同一时间进出。
我也养成了每周同一时间,在门口等着她,陪她待到最后的习惯。
可是这一周,她却没了人影。
我以为她是对面的文员,可问了老主顾,并没有人熟识她。
我失去了她的踪迹。
我不知道她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她每次离开店铺回到哪儿去。
这让我不得不动用了一下以前的关系。
冒险者协会,3层。
协会的等级制度非常的分明,先不论大厅的冒险者,协会的2层,只是些普通的员工,而3层,则是高级办公人员,也就是某些事情的决裁者。
会长办公室。
“你有见过金发的兽人吗?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之前看她的尾巴,应该像是猫科动物。”
我一进屋,就直奔话题,不给她一丝叙旧的机会。
会长才刚打算说出口的慰问的话,直接被她打进肚子里,“急什么急什么,许久未见你就只是来问这个?”
“你知道吗?”我不想跟她磨蹭。
“当然,我可以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会长端起了茶,看来有长时间谈话的打算。
“这对你告诉我她的行踪有什么大关系吗?”她这儿的茶都是好茶,平常一下并不亏。
“那当然,她可是这儿的大主顾,她的行踪,咱可不好随便告诉。”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茗了一口茶,烫到了舌尖,麻木了一会儿,“就是,一直在同一时间来光顾的客人罢了。”
会长有些吃惊,“那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我这儿,来你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为了问一个客人?”
“就是.....就是,”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我停顿了一会儿,整理一下自己的说辞,“虽然是客人,可是,她突然不见了,我就有点担心,而且,每周这个时候,她都在,我有些习惯了她的存在了,这一下子,突然不在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没什么工作的欲望了。”
会长没有说话。
我把注意从茶杯上转移到她的脸上,她的表情有些呆滞。
明明是老朋友,她们两却已经许久未见了。
我上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她,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
“你....老了啊。”
说完,我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办公室的各个角落,不敢看她的脸了。
“那肯定,我又不是你,接受了各个神明的加护哪怕是人类,也能不老不死。”会长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接话。
会长是翼人族的代表,虽然寿命没有精灵那么长,但也比人类久了。
“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是兽人族的小公主,她这两周要去其他国家外交,就没在这边,你再等等,她就会回来了。”会长放下茶杯。
“你不是说,不想再跟任何人打好关系了吗?”
我沉默了。
“她去哪个国家了?”
“我族首都,空中的移动堡垒,斯卡兰沃。”
“谢了。”
知晓了她在何处,我就没了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起身,往门外走去。
会长看着她的背影,“虽然大家都渐渐离开了,但是至少还有我和忒墨在,偶尔,还是可以找我们聊聊天的。”
我顿了顿脚步,“你闲着的时候,可以过来找我,不然,你当我为什么要把店铺买在协会门口,我不喜欢协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想再靠近了。”
然后,便离开了。
办公室内,会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别扭又迟钝的闷骚。”说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了。
既然知道了她在哪里,我第一次让店铺歇了业,随手从仓库里拿出一个落灰的木板,在上面写上:店长出门旅游,归期未定。摆在门口,便出了门。
我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城了,这么些年的发展,已经让城内城外的事物变化了许多,我熟悉的那些店铺,街道,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皆变得陈旧。
但是氛围,却没有怎么变。还是熟悉的喧哗,叫卖,欢笑,一成不变的东西,能够令人感到安心,至少,不会让我觉得自己跟这座城市已经陌生了。
我踏上了前往斯卡兰沃的旅途,其实王国跟首都的距离并不远,先坐马车再换飞艇,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是需要三天就能到了。
但是。
我等不及了。
我走进格匹特森林最深处,绑架了一只龙,让它给我当坐骑。
其实并不能说是绑架,我还是给了它一点好处的。
径直飞往翼人的首都,斯卡兰沃。
斯卡兰沃。
小零身着华丽,正在参加着翼人举办的舞会,这已经是来到这儿的第三场了,她不喜欢舞会,一点意思都没有,还要耐着性子听她们说一些无趣的言论。
贵族怎么总把时间和金钱花在没有必要的社交上呢,虽然她想不通,可也没法拒绝父皇给予她的安排。
“库司古德公主,我可否与您跳支舞。”是一名翼族男性,似乎,是宰相的儿子,她记不请这些人,也不想记清。
她一手握美酒,一手提裙摆,向对方行了个礼,“不好意思,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叨扰您的雅兴了。”说完,她就走到了阳台上。
她知道自己这些天连绵的拒绝导致别人对她的印象很不好,甚至对某些女人来说,已经非常厌恶了,可是没办法,父皇的命令,她虽然可以拒绝别人的邀请,但不能拒绝参加舞会。
她来到这儿,只是象征一个将要被送来和亲的女人而已,这几周,她只是需要多来露露脸,让他们看熟这张兽人公主的脸罢了,而和亲对象,向来就不是她能决定的。
对父皇来说,她们这些公主,只不过是和亲的对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