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对上那双形状漂亮的黑眼睛，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热了，他错开视线，努力忽视手掌下少女纤细又温热的腰肢，迈开长腿，带着女巫在音乐中跳起舞来。

——说是跳舞，倒不如说是练习走路——对按着音乐的节拍迈出特定步法这件事，昭彰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学。

塞德里克无疑是位好老师，他温和耐心，彬彬有礼，甚至可以说太好了，就算女巫对舞蹈一窍不通而提出一些没道理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有过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面对女巫不住紧张地看着地面，如临大敌的样子，甚至忍不住偷笑起来，可惜两个人贴的太近了，有什么动作实在是很难瞒住。感受到少年胸腔的震动，女巫狐疑地抬起头来。

“你在笑吗？”

少年灰色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啊……”少年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说谎，但他还是本能地说道：“没有。”

在昭彰的打量下，塞德里克英俊的脸难得显得有些傻气。知道他肯定是在偷笑，女巫也没戳穿，只是沮丧地停下了动作，撑手坐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这也太难了。”

塞德里克转头看向垂着脚的女巫：“你已经进步很快了。”

这倒是实话，女巫记忆力很好，只是肢体不协调显得笨拙罢了。昭彰又叹了口气，本来她绝不会花时间练习这种既不实用，自己又不擅长的东西的，可惜这次没办法躲过去。

“我们休息一下？”塞德里克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从巫师袍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昭彰好奇地探过头，少年把盒子里的杯子拿出来，用魔杖敲了敲，递到女巫手里，昭彰接过温热的酒杯，瞪大了眼睛，塞德里克耸了耸肩：“只是一点小把戏。”他说着也敲了敲自己的酒杯，把它变成正常大小，冲女巫举了起来：“干杯。”

昭彰忍不住笑了，和少年轻轻碰了一下杯——是她最喜欢喝的黄油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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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寒假的临近，整个霍格沃茨都为了舞伴而躁动起来，昭彰的舞伴已经有了着落，这时候就让同寝室的女孩子们十分羡慕，晚上睡觉前，寝室里总是在讲八卦，就连昭彰和塞德里克在练舞时也免不得聊聊他们认识的人都找了谁做舞伴。学期的最后一星期，学校里一天比一天热闹，人们四处谣传着关于圣诞舞会的消息，比如，邓布利多从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那里买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又或者邓布利多邀请了古怪姐妹来霍格沃茨演出。

这个圣诞节，城堡前所未有的漂亮。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的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和活的金色猫头鹰。盔甲也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演唱圣诞颂歌，皮皮鬼偶尔会躲在里面，逢到盔甲唱不下去的地方，他就自己编一些歌词填补进去，都是些非常粗野难听的话。

虽然弗立维教授见大家都心不在焉，已经不讲课了，但一些不通人情的教授（比如斯内普）变本加厉地给大家布置作业。昭彰兴致缺缺，但还是不得不去图书馆写论文，最近赫敏神龙见首不见尾，安吉丽娜和艾丽娅都猜她是去和克鲁姆约会了，图书馆的窗边现在显得很空旷。昭彰一边把魔药书摆在桌子上，一边扭头去看外边白茫茫的雪地。

就在这时，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昭彰惊讶地回头，竟然是哈利，他看着她，看起来非常紧张。

昭彰眨了眨眼，露出个安抚的笑容：“出什么事了吗？”

“我想跟你说一句话。”绿眼睛的少年说，莫名地透出几分执拗。

“哦，”昭彰恍然，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们需要出去吗？”

哈利犹豫了一下，“不用。”图书馆人很少，平斯夫人也不在——他的内心出现了一阵古怪的痉挛，但他望着女巫做出倾听架势的神情，他必须问出来。

"Wangoballwime?"

少年字音都没咬准，但昭彰听懂了，可女巫只觉得十分惊讶，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三强争霸赛年纪最小的勇士，未来的救世之星，居然会邀请自己去参加舞会。

"D'you - d'you want to go to the ball with me?"哈利以为她没听清，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脸整个涨红了。

“哦，抱歉哈利。”昭彰很遗憾地看着他，来到这个年代后，哈利和她的关系已经十分亲近了，如果是哈利先来邀请，昭彰不会有丝毫犹豫，但现在哈利只能去找其他舞伴了：“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哈利感觉血液从四肢消失了，但很快，他的血液又变得冰凉，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流过了全身，让他感觉后背都在战栗：“他是谁？”

昭彰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意外，明明哈利不是直白的类型，她看向少年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严厉的脸：“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也是六年级的，是赫奇帕奇的级长。”

哈利不说话了，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女的眼睛，昭彰好几次都觉得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哈利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昭彰犹豫着开口说：“你知道吗，哈利，学校里很多女生都想和你一起去参加舞会……也许你可以问问金妮？”

“是吗？”少年听起来并没有很开心。

昭彰闭嘴了，难得被盯得有几分不自在，好在哈利好像感受到了，他低低说了句“好吧”，又看了眼女巫，离开了图书馆。

女巫坐在那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感觉有点内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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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已经来临了，但格兰芬多塔楼里的人几乎和放假前差不多，弗雷德和乔治研究出来的各种魔法产品销路特别好，其中最受欢迎的是金丝雀饼干，在刚放假的一两天，动不动就有人忽地一下，全身长出了羽毛。不过格兰芬多的同学们很快就吸取了教训，对别人递过来的食物非常警惕了。

随着每天的练习，昭彰的舞蹈水平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她现在已经可以搭着塞德里克的肩膀，自如地舒展身体了。圣诞前夕，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木屋；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

圣诞节，六年级的姑娘们舒舒服服地睡到了自然醒，爱丽丝第一个爬起来，号召大家一起拆礼物。昭彰打着哈欠坐起来，用魔杖指挥着床脚的一大堆礼盒飘到眼前，一个个打开。

今年，女巫收获了更多礼物，室友们依旧十分贴心，送了精致的羽毛笔、墨水、和发夹；弗雷德和乔治都送了自制的魔法道具，但昭彰谨慎地没有打开，毕竟晚上还要参加舞会；韦斯莱夫人送了一件绣着魔药天平的蓝色毛衣，以及一大堆自制的肉馅饼；海格送了一袋猫头鹰粮；卢平送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罗恩送了一口袋鼓鼓囊囊的粪蛋；赫敏送了一本关于有趣魔咒的书；塞德里克送了一个可以暖手的手链，里面的魔咒一看就是塞德里克自己的发明，昭彰笑着戴在了手上；哈利和小天狼星也不约而同的送了饰品，小天狼星送了一个熠熠生辉的红宝石项链，哈利则送了个太阳形状的钻石胸针，昭彰一时觉得有些烫手，但还是收了下来。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分享彼此收到的礼物，又一起去礼堂里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包括至少一百只火鸡和一大堆圣诞布丁，还有堆积如山的克里比奇巫师小脆饼干。

下午欣赏了一会儿哈利和韦斯莱兄弟打雪仗（哈利从那天起就有些怪怪的），昭彰就早早地回到寝室为舞会做准备了。女巫的手很巧，除了为自己化妆，还可以为一个寝室的女孩子们也提供帮助。她们悠闲地换上了礼服，又在互相称赞声中为彼此打理头发，临近舞会，她们终于处理好了所有细节，昭彰的黑发松松挽起，在脑后卡了个薄纱的发夹，她站在穿衣镜前，把哈利送的银色胸针别好，看着身着浅蓝色露肩礼服，身姿窈窕的少女。

“很完美！”艾丽娅搂住了她的肩膀：“男人们会为你疯狂的。”

女巫转过身来，精致的脸庞仿佛可以把房间照亮，她勾起嘴角：“你也是。你们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