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此情此景绿衣道士尽收眼底，脸上隐隐露出怒气，大喝一声，道:“呔！尔等愚昧！罢，尔等不愿详说分明，吾等也爱莫能助，兼佩，收坛。”

“喏，师父。”有个蓝色道袍的少年道士应了声，准备开始收拾法坛。

涂医师这下子是真的慌了，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什么，他的老父亲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为了两个孙子和涂家的将来，六七十岁的老头扬起拐棍就给了涂医师当头一棒子，勒令他赶紧都跟法师交代清楚，否则就把他逐出涂家，移出族谱。

没法子了，涂医师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做的那些黑良心的龌龊事都交代清楚。什么替富户、官员及其等后嗣子弟们配药害人、给被迫受孕的女子堕胎、保小舍大等；低价进残次货高价卖；故意少剂量推延痊愈时间；开重剂量拖垮生计逼迫借贷、砸锅卖铁、卖身等……

涂家老爷子直接气得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涂家两个儿子更是羞愧难当，绿衣道士已经面无表情了。

绮里垚面前淡然，心中暗道:“嚯～真是精彩。”

小龙女声音微冷，道:“人心鬼蜮”

绮里垚又笑了:“龙儿～学得挺快嘛。”

小龙女也笑道:“是你教得好。”

绮里垚便道:“那也得你聪颖能学得会呀～”

岂料小龙女道:“所言甚是。”

“哇～”绮里垚小小一惊叹，怪腔怪调地道，“龙儿～你还学坏咯～”

“嗯哼～”小龙女顺势道，“近墨者，总有熏陶咯。”

“啊哈哈哈哈～”“噗呵呵呵呵～”一个开怀大笑，一个忍俊不禁。

“这哪里是个医师？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不同于绮里垚和小龙女的欢乐氛围，杨过听得简直是怒气爆满，火冒三丈，扬拳就要打在树干上，只怕是要断树。

绮里垚眼疾手快拦下来，好笑道:“少操些闲心吧。别暴露行迹。”

杨过这才努力忍下气来:“是，师尊。”可双手仍旧紧紧捏着拳头，恨不能下一瞬就把那万恶的涂医师砸个稀巴烂！

绿衣道士掌握了前因后果，对这涂医师难免会心生厌恶，不过是身为修道之人不好私心评判罢。沉默一会儿，绿衣道士重新开始起坛作法，将驱邪避煞的黄符改成了化解怨气、超度亡魂的黄符。桃木剑和三清铃也不用了，改为烧纸钱、纸元宝和诵念经文。

杨过见了难免生奇，道:“这绿衣牛鼻子竟然有些良心呐！”

绮里垚随口接话道:“杨过，天底下的道士分好几派，每一派最少也有上万多人吧，像赵志敬、屈必维那样的混账有，像这个道士一样讲德行良心的也有，世事无绝对，并不能仅凭一言一行就定其好坏。”

杨过对牛鼻子臭道士的恨意使得他心有不甘，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杨过便也只得静默不语。年少总有轻狂时，绮里垚不愿被人束缚，自然也不会强行让杨过必须改变什么，便微微一笑，随他去。

约摸大半个时辰后，法事结束，此期间风平浪静，皓月登高空中挂，撒下一片银华，显得静谧且美好。

绿衣道士心中松了口气，又拜了拜三清灵尊位，一面警示涂家日后定要行善积德。一面告诫涂医师必须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并且义诊三年，散家财而求解怨，以免后患无穷。一面叫弟子准备收了法坛。

涂家十来口人点头如捣蒜，对绿衣道士的吩咐无有不依，一家子整整齐齐朝着三清灵尊位跪下叩首发誓。

法坛撤收，灯火熄灭，一切尘埃落定。

杨过咬着牙愕然道:“就这样？师尊，这也太便宜这个姓涂的了吧！”

绮里垚反问道:“不然呢？杀了他？”

杨过当即点头:“对啊，这种人渣败类就该三刀六个洞给杀了干净。”

不成想绮里垚却笑了，屈指在兀自愤愤不平的杨过的额头上一弹，感慨道:“你还真不愧是我的徒弟，这年少冲动，放浪不羁的模样真是跟我当年一模一样呢。”

“那，那师尊为什么不准我去杀了他？”杨过先是受宠若惊，再是心中欢喜，最后满目茫然。

绮里垚负手轻盈一跃而下，杨过紧随其后。便又听道:“活着赎罪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也是对蒙冤屈死的亡人的一种交代，还能真正的福及苍生，何乐而不为？”

杨过似懂非懂，追问道:“那要是姓涂的没有改过自新，还是那样害人呢？”

“那也是他的选择，我们无法改变。”绮里垚淡然慢行，缓缓道，“杨过，莫忘了，涂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扎根，他家也有能听会说的仆人，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晚的事每个细节定都瞒不过明天晌午，他要是想活着就得按那样去做。好啦，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也得了一个结果，所以就不要给自己凭添堵心事找不痛快了。”

“是哦！”杨过双眸瞬间点亮，看向师尊的目光越发崇敬，抱拳行礼道，“师尊所言甚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绮里垚没再多言，只是笑着摸了摸杨过的后脑勺，慢悠悠的往客栈回去。

“阿垚挺喜欢过儿的。”小龙女笃定说道。

绮里垚俏声道:“怎么啦？龙儿吃醋呀？”

小龙女失笑，道:“过儿也是我的徒弟，我有什么可吃醋的。”

绮里垚骤然一变，不高兴地说:“那你对他的好绝不能越过我去！我可是会吃醋的，我很难哄的。”

小龙女不愁，反倒有些高兴，道:“这世上我自然是对阿垚你最好。过儿是徒弟，怎么可能越过我心中的妻子。”

“嘿嘿嘿～这话我喜欢听！龙儿最好啦～”绮里垚欢欢喜喜的向小龙女撒娇，娇柔柔地说，“龙儿宝宝～我好爱你呀～你爱不爱我呀～”

小龙女只觉身烫，羞涩难当却还是有言必应:“阿垚，我爱你。”

绮里垚喟叹道:“有人能爱，能得人爱，真是太好了～”

“嗯。”小龙女占了半面身躯，袖手即为同绮里垚十指相扣，“阿垚，你别怕。你是我的妻子，我也是你的妻子，我们会相爱相守，相伴相知。”

“好的呢～”绮里垚心情欢愉，和小龙女‘手牵手’漫步月下，“咱们一起幸福呀～”

小龙女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脑子里冒出个表情包，感觉可以给阿垚和龙儿这俩画一个月下恩爱图，配上一句话:平平淡淡才是真。感谢在2023-06-21 08:23:38~2023-06-23 10:3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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