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文在厨房忙碌着，反手把炸好的猪排放进盘子里准备装裱，一只强壮的手臂就伸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拍掉了。
“…快饿死了。”禅院甚尔被拍得蹙起眉毛，他把手收了回去。
北小文抿着嘴没说话，转头又去切卷心菜。
禅院甚尔挑眉，又贴了过来。他手撑着桌沿凑到北小文耳边，在人耳畔吹了口热气。
北小文皱眉侧头躲开，却被对方追上来用嘴蹭了下脖颈。
“你抽什么疯！”北小文一巴掌把这人脸呼开。
禅院甚尔不耐地蹙眉：“小崽子要我把你留下来，我身无分文，只能献身喽。”
面对这人理所当然的态度，北小文无语到无力反驳。
不过他倒挺在意：“惠想让我留下来吗？”
“哭着求我的。”完全不在乎儿子的面子，禅院甚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北小文顿了顿，切菜的手停了下来：“我想想…”他是想多在甚尔家待着，但这么下来五条悟真就要把他的工资扣光了。
如果晚上下班早他倒是能抽空来给惠做饭，他实在是怕惠吃不饱穿不暖，两岁的小孩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光凭让两岁小孩自己点外卖吃这件事北小文就完全不放心。
“对了，”北小文侧头看他，对方正在偷吃炸好的猪排，“今天在幼儿园有个富婆给了我名片，你有兴趣吗？”
禅院甚尔顿了顿：“不了，我有目标了。”
北小文眨眨眼。
“我要入赘伏黑。”对方接着说道。
“伏黑？”北小文侧头喃喃着，“伏黑甚尔、伏黑惠…挺好的。”他浅浅一笑，低头继续做事。
禅院甚尔看着那张笑颜逐开的脸，他一口咬下炸猪排，咀嚼着食物没有说话。
“你能不能别吃了，快吃没了。”
“啧。”
简单的吃完了晚饭，禅院甚尔在电视上看起了赌bo类节目，北小文默默吐槽了一句瘾真大，转头带着惠玩起了拼图游戏。
时候不早了，见惠反应迟钝下来，北小文寻思到对方可能困了。
他将小孩带到怀里：“我们去洗漱睡觉吧？”
“不要睡觉，”小孩揉揉眼睛，探出身子。肉乎乎的小手又拿起一块拼图，“想再玩一会儿。”
“…好，”北小文揉揉小孩软软的海胆头，“困了就告诉我哦。”
“嗯。”
然后没一会儿，小孩就睡着了。
北小文把惠抱回房间睡觉，蹑手蹑脚退出来收拾满地的拼图。顺便把电视声音调小，惹来看电视的人一个不耐烦的目光。
“走了？”禅院甚尔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电视机。
“嗯，不早了。”北小文点头，看了一眼时钟，“你记得把奶酪棒放冰箱。”想了想，他还是自己动身把该放进冰箱的东西拿到冰箱里。
不能指望这屑爹。
“我过两天再来。”指不定啥时候来，先打个招呼。
“哦。”
*
北小文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将入户门落锁，北小文脱掉鞋走进客厅。
让他诧异的是北清清和五条悟双双投来目光。两人竟然如此和谐的坐在客厅…
北小文好感动，他一想到昨天晚上还在给两个小孩做调解员就觉得心累。谁能想到他看到两个人和睦相处有多开心。
就是一想到夏油杰的短信，他又有点开心不起来了。
“好乖哦，你们两个。”北小文喃喃地嘟囔一句，拎着装有几个甜品的塑料袋走到坐在地毯上的小姑娘面前。
北清清讪讪笑道：“我有叫五条君安静待着哦。”
言下之意就是五条悟是被动安静的，他不乖。
“哈？老子明明一到家什么都没说吧！”五条悟抱着游戏机不满地抬头反驳。
他们两个到家前就说好了在北小文回来之前不和对方说一句话。北清清到家就自己看电视剧，五条悟拿起游戏机玩游戏，直到北小文开门前，他们都没说过话。
北小文扫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清清。他肯定是偏心妹妹的：“给你，明天再吃。”
“是什么？”北清清眼前一亮，抬手接过哥哥递来的东西。
北小文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盘腿坐在她身边：“买了几个橙子，一块蓝莓蛋糕。”
“谢谢哥哥！”
北清清高兴地扑过去抱住北小文的腰，把头埋进对方怀里。
就算有了新朋友，北小文依旧是是向着她。她得意地把头扭过去看沙发上的五条悟。
后者不满地撅着嘴，正巧看了过来：“我的呢？”
“不知道你在，下次再说吧。”rua着妹妹的脑袋，北小文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五条悟手一撒，窝回沙发继续打游戏：“切，老子不稀罕。”
那副委屈的表情恍惚间让北小文有一种他在冷暴力五条悟的错觉。
“时候不早了哦，”北小文低头摸摸清清的脑袋，当了一天社畜回家能抱抱妹妹也很幸福了，“清清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哥哥也去睡吧，”清清抬头看他，“哥哥今天去干嘛了，感觉好疲惫。”
北小文眨眨眼：“开会、补货、后勤。”
懂事的妹妹给哥哥揉揉肩膀：“哥哥先去休息吧，今天你好忙啊。”
北小文点点头站起来，准备先去厨房溜一圈看看明天早上吃什么。
这个时候五条悟突然蹿起来，站在北清清面前，双手合十委屈道：“妹妹酱，蛋糕可以分我一口嘛？”
又来了。
北清清心底一阵恶寒，她蹙着眉毛眯起眼睛：“你疯了吧…”
五条悟委屈地揉揉眼睛：“人家眼睛好干，需要吃蓝莓润润眼睛啦～妹妹酱，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蛋糕可以分我一半嘛？”
北清清的表情仿佛吃了答辩…
北小文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了两个人相处的如此和谐，心里莫名的感动。
清清能和同期和谐相处真是太好了…
好感动…
“这个时间你们两个都不许吃！现在去睡觉！”北小文咬着牙说道。
他一想起夏油杰的短信就血压飙升。
五条悟见状连忙往沙发上爬，一溜烟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北清清看着五条悟的背影无语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北小文这才舒心地去洗漱。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才恍惚间意识到五条悟今天又来他家住了。不管了，都这么晚了就让他住吧。
穿着睡衣把客厅的灯关好，北小文刚想回自己的卧室就被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偷袭！”
黑暗中一个五条悟的声音格外清晰。
北小文一巴掌呼向身后，可惜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就没打到。他有些着急：“你要干嘛？”
“你们家客房床板子太硬，老子要在你房间睡！”五条悟说着，半抱半推地带着北小文往他的卧室走。
北小文挣扎两下没成功，只好由着他拉扯着走：“我房间很乱。”
“没关系，老子不嫌弃你！”
“那我去客房睡。”北小文又挣扎了一下。
五条悟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打开对方的卧室门：“都说了不嫌弃你。”
五条悟探头，对方的卧室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单人床开门就能看见，床头放着公安对魔特异四课的全员合照。侧面的墙上钉着两块木板当书架。
床对面有一个大柜子，分成两半，左边是书架右边是衣柜。柜子旁边有个挨着窗户的写字桌。桌子上放着文件、电脑和陶瓷香炉。
意外的简约成熟…
五条悟侧头关了灯，推着北小文上床睡觉。
他毫不客气地把被子掀开，钻了进去。把自己裹起来，然后抬头期待地看着北小文。
“你睡觉都不摘墨镜的吗？”北小文无语地站在床边看着他。
五条悟裹着被子像个毛毛虫似地扭了两下，眨了眨苍蓝色的眸子：“忘记了。”
叹了口气，北小文弯腰给小祖宗摘墨镜。
温热的指尖带着淡淡的檀香擦过五条悟的眼眶，痒痒地让他微微眯起眼睛。琉璃般璀璨的眼眸凝视着黑暗中晃悠的人影。
北小文从床底下的抽屉里抱出被子，铺到床上躺了进去。刚一躺下旁边的人就凑了过来。
他伸手抵住凑过来的脑袋，可惜对方把他手拱开，凑得更近了，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脖颈。
好香。
五条悟的手钻进他的被子，搂住北小文的腰。他往前挪了挪，毛茸茸的白发蹭在对方颈窝处。腿一横，搭在了北小文肚子上。
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用那么香的沐浴露，茉莉花味的。这和他没关系，被子太薄了他需要取暖。五条悟这么分析着，抱得更紧了。
北小文没有阻止他的亲近。他自己也是个没什么距离感的人，所以没觉得五条悟和他睡在一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是现在被他勒得有点难受，还盖着被子呢这家伙不热吗？
“你松手。”
“睡着了！”
“…睡着了还能说话吗？”
“我在梦游！”
“…”生生给自己找罪受。
北小文叹气，在五条悟身边打工，他本就不长的恶魔猎人生涯能活到二十五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