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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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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天亮得早,第二天要去体检,因为指定医院在的远,又要空腹抽血,林繁早早地就出门了,刚七点,晨光熹微,繁花似锦,小区里梨花海棠花各种叫不上的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簇拥得她满眼芬芳。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绿化带茂密的树丛里小鸟叽叽喳喳地歌颂这难得的宁静,林繁放松警惕,惺忪着睡眼麻木地骑着电毛驴。

肚子咕噜噜地叫啊叫。

她有时候饿了会犯低血糖,手麻麻的,所以她总是很重视一日三餐吃饱喝足,这大清早连水都不喝就开始活动,真不好受。

麻木着麻木着进了医院,先去抽血,排队,发蒙,走几步,发蒙,再走几步,发蒙,终于蒙到了自己。

林繁撸开袖子撇开头,千万不能看见针眼插进血管的情景,胳膊传来一点刺痛,仿佛能听见血流汩汩的声音。

林繁正在恐怖的脑补中,“按好,五分钟”,医生拔了针,按了个棉签上来,她按好棉签,走到旁边椅子上坐好,看了看表。

林繁的肘正中静脉一抽血就会淤青大片,紫紫黑黑的经久不散,后来一个姐姐告诉她可能是因为抽完没有按压好,一定要按准静止五分钟以上,才可以避免针眼淤青。林繁于是认真的看着分针的走动。

五分钟了,林繁起身拿开棉签朝墙边的垃圾桶走去,忽然听到身后排队的人惊呼起来:“哎哎哎哎!小姑娘!”

林繁闻声转头,不知道在喊谁。

“你喷血啦,小姑娘,赶紧让医生再处理一下。”见群众是对自己说话,林繁低头一看——

只见自己胳膊上针眼处跟喷泉似的喷出一股细细的血流,溅得老高,又落到手臂上,顺着手臂流到地上,地上鲜红的血迹斑斑。

“呃!什么鬼!”林繁一时惊呆在原地。

抽血台的护士抓了一把棉签冲上来,蘸了碘伏把林繁手臂沾血的地方一顿擦,整个手臂抹得黄黄的,又拿一个棉签按在喷血处,“你是不是没按好?还是没按够时间?”

林繁:“我专门看着手表按到五分钟的,怎么会这样。”

“你凝血功能有点弱了,我帮你手臂消过毒了,你快去坐着再按一会儿,按好啊,按长一点儿。”

“好嘞好嘞,谢谢您,可是这地上……”

这一地耀眼的血也不是日常能轻易见到的,颇有些触目惊心,像发生了什么似的。

“你不用管你不用管,快去坐着,回头我叫阿姨来清洁。”

“哎哎,谢谢谢谢。”林繁很不好意思。

周围人也是吓着了,赶紧让了条道给林繁过去椅子上坐着,林繁一脸抱歉的尬笑。

晚上林繁躺在床上寻思着今天总算有点儿额外有趣的话题可以聊了,“我今天在医院血洒当场,惊呆一众people。”打过去这么一句话,正接着输入“我这是第二次飙血了,上次大四…”还没打完,微信就弹出了请求视频通话的界面,她点了点绿色的接通按钮。

“怎么了?很严重吗?”

“……我还在打字呢,你等我讲完呀。”

肖淮屿腹诽这异地恋真是跟她说的一样难谈,这次回来之后给她发消息也是问一句答一句,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没事儿还是别打扰她,结果这厮果然就几天都没音讯,好不容易来了条消息,打开却讲她血洒医院,肖淮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等不及就一个视频通话发过去了。

“嗯,你说。”

“我只是体检,抽血,压了半天放开血就飚出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四的时候毕业体检也飚了一次 ,抽完血走了几步飚着血折回来,把后面排队的同学吓得够呛。”

“吓我一跳,怎么总会飙血呢?”

“医生说凝血不太好,血也有些稀,但没什么大碍,总比粘稠的血好。但我体检又说血脂有点高。我这么瘦,医生说血脂和胖瘦不一定成正比。这不矛盾呢么,真是一具奇怪的人体。”

“等体检结果出来了好好看看。”

“知道了。”

见林繁活蹦乱跳的,肖淮屿放下了心,“这几天忙吗?”

“还行,没想到教对外汉语也能遇上智斗学生家长这种事。”

第二天是周四,上完这天,就是为期三天的五一节小长假,林繁对这种不长不短的假期向来不感冒,想去哪儿玩儿吧,时间又不够,不如宅着好好躺平休息呢。

林爸爸对林繁这种过分宅的习性相当痛恨,认为就是她这种懒散劲儿导致她“剩下”的,如今总算有了对象,清明节除了出了一次门以外,其余时间她的最大活动范围就是从床上挪移到沙发上,从饭桌上蠕动到卫生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五一节了,又是大过节的还是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爸,三天,三天假不能叫大过节好吗?”

“你管它叫啥,你对象呢?还处着不?人家遇上你这种冷血动物也是造孽,捂都捂不热。”

“……”林繁把嘴唇抿成老太太,无法反驳。她这个狗屎性格她自己也知道,她已经尽力改变了啊,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这一阵一阵的心血来潮抵不上冰雪难消啊,怎么才叫热血?怎么才叫热情?啊?你们说?她就是不知道该说啥嘛!她是怎么当了二十八年的单身狗的?啊?靠的热情吗?

真是的。

上完下午的课,林繁悻悻地不想回家吃饭,脑子里美食□□溜溜直转,想自己去吃点儿东西,逛一逛再回家。

“林繁,稍等。”

快走出大门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林繁停下脚步回头,是大缺。

“阙主任,您也下班了啊?”林繁脸上马上装点上职业假笑,客气地打招呼。

“林繁,明天就放假了,打算去哪儿玩儿啊?”

“没啥计划。”

“没计划那今天也不用赶咯,”大缺的语气是从来没听到过的……诙谐……?“街角拐过去那边新开了一家广式茶餐厅,招牌菜做得不错,走我请你去吃怎么样?”大缺的表情是基本没有见过的……慈……祥?

林繁愣住,甚至扭头看了看夕阳,还在西边儿啊,没打东边儿落下啊,这大缺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会是要单独当面找茬儿吧?

林繁想了想最近,除了违抗了领导的安排,没有接本该属于大缺的活儿——这属于消极抵抗嘛——以外,没有积极主动地与他发生过什么矛盾啊,他说教案要照本宣科,她也改了呀(虽然课堂上还是自己灵活发挥),复印也都复印了啊,传真也都拿去发了啊。

何况,一男一女下班后单独去什么茶餐厅,怎么想都很奇怪啊——有什么事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不能说吗?

哦不是,在办公室就可以说嘛。

夕阳还剩下一些热度,温柔地抚摸着行人,皮肤明明在缓缓升温,林繁再看大缺脸部肌肉横向拉扯,咧着嘴角期待地看着她,却瞬间感觉不寒而栗。

“呃……”林繁嗫嚅着,因为没想到此种开场,一时脑袋竟转不开来,“那个……阙主任,哪能让您破费呢,您有什么指示,您说,我马上办。”

“什么指示,下班放假了,就是吃顿便饭,轻松轻松。”大缺边说边走上前来,捎带着林繁往大门外走。

大脑在急速风暴,脚下不自觉地跟着走。怎么办怎么办,快想一个借口,不是,理由,快找一个理由回绝呀,说什么呢?就说劳动节我要回家劳动?不是不是,这什么呀,就说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不是不是,我是成年人了,这说不过去。就说我赶着去北京路指挥交通?不是不是,林繁你集中精力,这都飘哪儿去了?

“主任,有什么事儿您说就是,您不用与我客气。”总不能出现长时间的对话空白,林繁只好翻来覆去再说一次。

“真没事儿,你不用有压力。”

我能没有压力吗?我单独对着你我能吃得下去吗?

一路纠缠着到了门外的人行道上,夕阳的光被值班室的牌子遮住,四周阴暗下来,一阵大风吹过,林繁的八字刘海全飞到了脸上,她甩了甩头,准备一不做二不休一口回绝大缺:“我……”

“林繁。”风忽地又静止了,林繁心想怎么又有人喊我,果然是劳动人民的节日,劳动人民很是繁忙,扒开头发抬头往声源处看——

林繁隙起眼睛伸长脖子,以为自己被大缺烦得乱了心智看错了,还是——

缩回脖子又揉了揉眼睛再看——

是肖淮屿。

肖淮屿怎么在这儿?

林繁全然忘了身边还有个大缺,抬脚向肖淮屿走过去,肖淮屿见状也朝她走过来。

“林繁?”

又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才惊觉她还有个邀约在身。

“啊,阙主任,那个……”林繁转过来,虽然还在惊讶中,但总归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了,“我男朋友在等我呢,所以说今天不好意思了,改天哈,改天请您吃饭赔罪。”

“男朋友?”大缺那一脸的不可置信,让林繁觉得莫名其妙,好像她有男朋友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嗯,是呢,不好意思啊阙主任,那我就先走了。”林繁挥挥手,转身离去,悄悄地长呼出一口气,压了压惊朝肖淮屿走过去。

大缺还想说什么,却见林繁小跑起来,而她前面有一个穿着白T恤外搭着休闲衬衫、腿长又直玉树临风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啊?”林繁喘吁吁,主要是这一下惊吓一下惊喜的,给她惊得够呛。

“放假了啊,放假肯定要和女朋友一起过嘛,清明节就没来了。”肖淮屿说得理所当然。

林繁心中甜蜜蜜,嘴上还要唠叨就放三天假多一来一回多难跑啊。

“没关系,正好回来这边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呀?”

“刚那个是同事吗?”

林繁瘪了瘪嘴:“嗯,就是传说中的大缺。”

“看他不像对你有敌意的样子啊。”

“谁知道他,刚忽然约我吃饭,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打什么馊主意。”

“他约你吃饭?”

“对啊,我都说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行了,还是一个劲儿地就要喊我吃饭,还好你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跟他怎么缠呢。”

肖淮屿回头看向大缺的方向,却发现大缺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见肖淮屿回头,才赶紧别过头去看着侧边。

肖淮屿眯起眼,眉头紧蹙,半晌才回身搂过林繁,听她继续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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