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龙芸负责刘伽慧的离婚案，所以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偶尔还会一起吃个饭、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这天，刘伽慧心情不好，自己一个人来酒吧发泄。

她不小心喝多了，走路都晕，于是发消息给田恬，让田恬来陪她。

可来酒吧的不是田恬，而是龙芸。

刘伽慧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发错了。

龙芸看到她喝得醉醺醺的样子，有些担心，“你还好吗？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不回。”刘伽慧推开龙芸，“陪我喝就行。”

龙芸只好在她旁边坐下，“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吧。”

刘伽慧有些憋不住了，“我跟我爸妈说我离婚，他们觉得我不懂事，说我很自私，不顾孩子。”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龙芸赶紧抱住她，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这一哭，就停不下来，“我不懂，他都出轨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凭什么我要受这气？”刘伽慧生气地喊道。

龙芸温柔地安慰她，“是啊，换作是你出轨的话，他也会和你离婚吧，有些人就是双标。我支持你，你做的是对的。”

刘伽慧哭了一会儿，扯唇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向你吐苦水的。”

龙芸微笑着，其实她早就习惯了，她处理过很多离婚案，面对当事人的各种负面情绪，她总能很冷静地对待。

她给刘伽慧递了一包纸巾，“没事，不要憋着，说出来会舒服很多的。”

两人在酒吧聊了好久，见夜已深，龙芸提议开车送刘伽慧回家。

开门的正是刘伽慧的老公撒楠，他裸着个上半身，眯着眼睛打量龙芸，“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咦，你是伽慧的朋友？没见过你啊。”

龙芸看到这个人就讨厌，敷衍道：“我是她律师，她喝醉了。”

撒楠原本笑眯眯的，听到这话后脸色都变了，“你丫的，就是你教唆我老婆离婚的吧。”

龙芸瞪着他，“你有病啊？有病赶紧去医院治。”

也许是龙芸长得很英气，气场比较强大，撒楠有点被她吓到了，顿时像个鹌鹑一样，默不作声地回房间了。

龙芸把刘伽慧扶到一个空房间，刘伽慧躺下后，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道：“妈妈？”

龙芸对她说：“妈妈喝醉了，现在要睡觉。”

“妈妈喝酒呀。”小女孩说。

龙芸摸摸她的脸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沛沛。”

“这么好听的名字呀。”龙芸戳了戳她的小脸蛋。

沛沛咯咯地笑了，“你要留下来吗？”

龙芸摇摇头，“我要走了，你快睡觉吧。”

“讲故事，妈妈给我讲故事的。”

“好吧。”龙芸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讲儿童故事。

等她们一大一小彻底睡着后，龙芸才离开。

***

七月底，学生们都放假了。

田恬也终于可以闲下来，她在家宅了几天，有些无聊，便约方之苑去玲珑山玩。

玲珑山绿化很好，空气很清新，是个很有名的森林景点。

她们租了两辆自行车，骑行锻炼。

田恬体力不是很好，加上天气又热，所以骑得有些吃力，很艰难地跟在方之苑后面。

方之苑察觉到了，便放慢骑车的速度，田恬这才追了上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慢慢就超过了方之苑，原本她在方之苑后面的，现在成了方之苑在她后边。

森林的景色很不错，骑一会儿，她们就停下，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吃小零食补充体力。

田恬大口地喝着饮料，吐着舌头呼吸，“好热啊，早知道不来了，大夏天的，在屋里吹空调不好吗，我这是找罪受啊。”

但来都来了，就这么离开有些浪费。所以休息好后，她们继续骑。

田恬骑在前面，骑到一个下坡路时，前方的自行车忽然间停了下来。

田恬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撞了上去，整个人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把脸摔伤了。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好像死机了一样，就这么怔住了。

“恬恬，你还好吗？”方之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朝田恬跑过去。

田恬愣愣地看着方之苑，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脸火辣火辣的，嘴巴也很疼。

让田恬出意外的那个人看到这一幕，立刻骑上自行车跑了。

方之苑看到田恬脸上淌着血迹，嘴巴也被撞肿了，内心很焦灼，“恬恬，你能站起来吗？”

田恬呆呆地摇了摇头，她的脚也扭伤了，很难起身。

方之苑怀疑田恬骨折了，加上田恬现在的模样有些呆滞，于是她快速拿手机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到了，田恬就这么被抬上了救护车。

她躺着，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她以前还不理解为什么电视剧的主角，车子快撞上他了，就是不躲开，一直呆在原地等被撞，她还觉得主角很脑残。

但她现在总算理解了，因为真的反应不过来，越是在危急的一刻，越是会反应慢半拍。

想着想着，她笑出了声。

方之苑紧锁着眉，听到她的笑声，表情更严肃了，“笑什么？都伤成这样了。”

“我的……好疼……”刚刚笑了一下，牵动到伤口了，田恬只好闭上嘴巴。

救护车抵达医院后，医生就给她做检查，发现她没有骨折，只是脸部擦伤后，有点无语，“这么小的事，不要叫救护车，你自己来都可以了。”

“对……对不……起。”田恬含糊地说。

“谢谢医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方之苑真诚地道歉。

医生点点头，“先去缴费吧，然后拿药。”

方之苑小心翼翼地把田恬扶起来，田恬的脚有点扭伤，走路不是很方便。

“慢慢来，别急。”方之苑温柔地说。

拿了药后，方之苑问田恬：“在这里上药吗？还是回家再……”

“回家，回家。”田恬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她不想在外面丢脸。

“嗯，那我送你回家。”

“等等，可不可以挂个口腔科看一下？”田恬感觉自己的门牙好像有点被撞松了。

方之苑点点头，“嗯，好。”

她们来到口腔科，医生一边叹气一边说：“我给你固定一下吧，但我不敢保证你的门牙能保住，可能会坏死。”

“呜呜……”田恬有点伤心，明明高高兴兴出来玩，结果却碰上这么倒霉的事。

离开口腔科，回家的路上，田恬一直闷闷不乐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方之苑看出来了，安慰她：“没事，医生也只是说可能而已，往好的方向想吧。”

田恬眼泪汪汪地看着方之苑，“没有了门牙，我还怎么吃好吃的？”

一想到不能吃各种美食，田恬就觉得人生没意义了。

方之苑摸摸她的头，“没事，实在不行还可以种牙。”

听到这话，田恬的眼泪直流而下。

方之苑有点急了，怎么越安慰，田恬还越伤心了，她赶紧用纸巾揩去田恬脸上的泪珠，“别哭了，让眼泪碰到你的伤口就不好了。”

田恬这才止住了哭，她点点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吧……学生肯定会笑话我。”田恬刚刚打开手机的自拍看了一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她自己都不敢看。

方之苑温柔地摸着田恬的脑袋瓜，“不丑，谁敢说你丑，我抽死他。”

听到方之苑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这么狠的话，田恬笑了。

一笑，伤口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