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两天后就迎来了国庆假期，秦柯月有些恍惚，心想这学校挺好，没搞调休。虽然只有三天假，但对于高中生来说足够奢侈了。

李曼曼就没有那么高兴了，月考考砸后她都不怎么敢回家。平常活力四射酷爱贫嘴的一个人变得蔫了吧唧的，看着还让人有点心疼。

秦柯月从姜芷那儿薅来几颗糖，递了一颗给李曼曼，说：“现在才高二刚开始，这次月考考砸了总比高考考砸强，起码你知道哪里是短板，现在补起来并不晚。”

李曼曼耷拉着眼皮叹气：“道理我都懂，但是……哎，就是很难过。”

姜芷也走过来，拍了下李曼曼的脑袋：“打起精神来啊李曼曼同学，下次月考你考好不就行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一次，你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秦柯月搓了下胳膊，这破梗无论什么时候听都能让她起鸡皮疙瘩。李曼曼也听得龇牙咧嘴，她笑道：“我求你少看点这些小说。”

见李曼曼心情好了一些，秦柯月提议道：“你这次回家，要不和你父母说一下能不能去补个课或者请个家教，这样成绩提高得会快一点。”

听闻此言，李曼曼吸了一口冷气，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你是魔鬼吗，本来一个礼拜也就这么一天假，你还让我补课？”

秦柯月点头：“对啊，我也这样啊，就补半天，专攻薄弱科目。”

不仅李曼曼，就连姜芷也一脸佩服地看着秦柯月：“秦秦，你真的好卷。”

李曼曼费解：“你成绩这么好还要补课啊？”

秦柯月又从姜芷那里薅过一颗巧克力，说：“这不还因为退步被米老头拉过去说教了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天才，补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两人一脸佩服，从未想过天天和她们一起嬉皮笑脸的人竟然是如此热爱学习的大神。

临走前，姜芷把课桌抽屉里的小零食全部拿出来分给二人，李曼曼啧啧称奇：“好家伙，你边听课边吃零食吗？还怪会享受的。”

学校里满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学生，有的甚至还拖了行李箱。微风拂过，树枝窸窣作响，远处的操场传来一阵欢呼，是有人在打篮球。

反正也不着急回家，秦柯月就往操场方向走去，感受一下青春氛围。操场边上的前两排阶梯坐满了人，秦柯月眯着眼睛看，第一排中间的女生背影感觉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她看见穿11号球衣的一个男生往女生方向抛了个飞吻后，才想起来，这不是齐落落的室友李艾吗？那个男生就是在梦中出现过的周豪。

看着这两人在一起，秦柯月的胃条件反射一样开始翻涌。虽然这两人目前来说并没有对齐落落做什么，但并不妨碍秦柯月对他们产生恶感。

两人毫无顾忌，在观众席众人的起哄声中，快速地接了个吻。死去的梦境开始攻击她，想到他们以后的所作所为，秦柯月就忍着不适，迅速点开校园论坛，搜索相关词条。

很奇怪，只要是个李艾相关的帖子，都会和齐落落挂钩。秦柯月点开评论最多的帖子浏览，标题是：《高一级花出炉！李艾vs齐落落，快来pick你心中的女神吧！》

大致翻了下评论区，在一众水楼的评论里，有几条恶评特别显眼。

79楼［我数123］：你们不觉得齐落落看上去很假正经吗，这种清纯挂的一般都玩儿得很嗨。

107楼.［abc1234］：你们谁还不知道齐落落第一有水分吗，那天我看她从办公室出来，啧啧啧，懂都懂。

215楼［啊啊啊124］：大胆开麦，齐落落就就是个xx！

这些恶评下面的跟帖并不多，偶尔的跟帖内容也是猜测层主和齐落落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秦柯月没想到已经有人开始给齐落落造谣了，因为齐落落一直说自己和同学相处很好，她以为剧情已经有所改变。没想到就算男女主没有交集，围绕在女主身边的恶意也不会散去。

秦柯月并没有和他们对线，而是点进这些人的账号页面，一个个截图，并把这个链接发给公司擅长计算机的工作人员，请他们查找这些账号的ip，没想到居然显示同一个ip地址，还是在男生宿舍。

秦柯月笑了，网上造谣还敢用校园网，什么惊天动地大傻贝。

虽然还没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但是秦柯月隐隐猜到是谁。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心想不着急，等开学再去举报。

回到家的秦柯月发了会儿呆，就这么静静看着窗边的天色暗下去。明明没有吃晚饭，可是她感觉不到饿。

这时，手机振动了一下，划开解锁，是齐落落发过来的消息：吃饭了吗？就算是假期也要好好吃饭哦。

秦柯月就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回复：还没有，不太饿。你到家了吗？

落：我假期留校哦。

落：快点吃饭去吧，吃饱饭才不会emo ^0^

秦柯月直起身，被颜文字萌了一下。她很少看见有人用颜文字了，基本都是表情包。

74653983：你怎么知道我emo？

落：这个时间还没吃饭，估计就是心情不好。

74653983：有道理……话说你怎么不回家？

落：想留在学校写作业

74653983：行吧。明天下午我去找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手机搁置在一旁，秦柯月把书包里的试卷拿出来写。一套试卷做下来已经到晚上十点半了，她抓了下头发，还是起身去洗澡，争取能早点睡觉，虽然放假，但还是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啊。

……

秦柯月来到天台时，她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她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做梦都与天台有关，难道这是一个存档点？

她拉开大门，顺着楼梯往下。教学楼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安静到走路都有回音。虽然是在梦境，秦柯月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是不是吐槽的效果太好了，走到高二一班的时候，秦柯月就看见了齐落落。她被一群脸上打着马赛克的人堵在角落，就算没有凑近也能听见令人作呕的嬉笑怒骂声。

秦柯月在众人无视下走过去，她拨开那群人，看见一脸麻木的齐落落，感觉心脏收缩了一下。她见过撒娇的、微笑的、嫌弃的、淡漠的齐落落，没有见过麻木厌世的齐落落。

被围在角落的齐落落突然抬头，眼睛直愣愣地看向秦柯月，不知过了多久，齐落落的瞳孔开始扩散，最后掩盖住眼白。两边的嘴角向耳后根裂开，仿佛在朝她微笑，嗓子发出一阵尖啸，震荡的空气又传来飘渺空灵的声音：“你来啦，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马上，我马上解决他们。”

秦柯月没来得及回神，就见马赛克人物喷成了马赛克血雾。突然感觉脸上一热，似乎沾到了一些东西，秦柯月抬手一抹，指尖上浓稠的血浆里仿佛还参杂着碎肉。

按理说做梦是闻不到味道的，秦柯月却觉得这间教室里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向她涌来，还没等秦柯月吐出来，这梦境的空间开始扭动，仿佛感受到秦柯月激烈的情绪，试图把秦柯月排斥出去。

再一回神，秦柯月重新回到了天台。我超，没完没了？

秦柯月小腿打颤，平静了一会情绪后，才往楼梯间走去。走廊有很多学生嬉闹，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好歹没那么阴森恐怖。

重新来到高二一班，秦柯月这次没有看见齐落落。她扫视了一下，发现这是自己的班级，也就是说这时候的齐落落在高一。

正当秦柯月想着要不要去找她时，教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个男生夹着嗓子喊了一句：“林煜，齐落落找你！”

秦柯月在一片起哄声中往门口看去，就见扎着高马尾的齐落落安静站在后门边上。仗着没人看见，秦柯月也跟上去凑热闹。

齐落落面对林煜，平静地说：“孙老师告诉我，下周末的数学竞赛是我和你，这次没有老师带队，所以我来找你对一下行程。”

林煜：“我把手机号给你吧，再细谈行程。”

齐落落面无表情：“没有手机。”

林煜被噎了一下：“周天早上九点半学校北门见吧。”

齐落落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秦柯月看得十分惊讶，心想这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因为太想让齐落落远离林煜，所以做了这个梦吗？

……

被闹钟吵醒后的秦柯月也没有起床气，虽然梦境的前半部分很血腥，但后半部分挺爽的。洗漱完后随便吃了点早餐，秦柯月坐在实木桌前，拿出物理试卷开始写。

试卷有几道题不太会，秦柯月勾勒出来后，又拿出家教留给自己的自制教材，开始了远程物理网课。家教的家不在这座城市，所以国庆假期秦柯月就只能网络补课。

秦柯月还记着下午要去找齐落落，所以她中午随便应付了一口，打算晚上带齐落落吃美食。说是带齐落落吃饭，其实是她馋了，她昨晚睡前刷视频，刷到同城的一家西餐店，牛排烤得那叫一个外焦里嫩，而且新添了一道甜点，冰淇淋烤布蕾，主播用勺子挖开的那一瞬间，秦柯月的心都要化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和齐落落一起去吃，没有谁比齐落落更适合当她的饭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