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勾起唇角，眼底泄露出些许笑意。

【小谢同学，你是不是在笑话我。】系统真的就是顺口将后续的内容给接上了，等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接了什么东西。实在是太顺口了，而且谢渊为什么要用咏唱的音调念这几句词啊。但这真的很难评。

“呀，竟然被发现了。”谢渊装作惊讶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却十分平静，和丰富的内心想必差距甚大，“不过我原本想说的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错了？系统有些疑惑，但不管怎么看谢渊戏弄自己的可能性都很大吧，尤其是他的语气如此幸灾乐祸。

不过——不过谢渊应当不会这么无聊的吧，秉持着那一点难得的良心，系统自觉的帮助谢渊寻找推脱过理由，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告诉自己有可以自己张腿移动的山呢？

“我原本想说我原本想说的。”谢渊听见系统的语气中带着一部分自我怀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呵呵呵——”谢渊唇间逸散出来笑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其吸引过去。

众人：盯～

谢渊微弯的眉眼又逐渐地放平，唇线拉直，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抵在自己的唇边，眉毛一皱，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谢渊抬起来自己的一只手伸向顾卫宁，瞧见顾卫宁待在原地傻不愣登的模样，轻啧一声，又用力咳嗽两声。

顾卫宁迅速向前两步，他接住谢渊的手臂，将人扶住，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心：“前辈，你没事吧。”

“都是我，要不是因为我掉进了血池，前辈你也不会受伤。”顾卫宁自责地说，原本还有些不满顾卫宁如此主动的大长老闻言也只是轻哼一声。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谢渊——长得是不错，就是身子瞧着弱了点。不过能够一直站在他们魔尊这边，只这一条倒是比那北明仙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哼，你就装吧，迟早有一天翻车。】系统气呼呼地叉腰。还有，谢渊刚才说的什么废话文学啊，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

“嗯，你是个聪明人，你明白就好。”谢渊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呸呸，之前还说人家小脑发育不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系统在谢渊的识海中哼唧。

顾卫宁疑惑地挠了挠头：他应该明白什么吗？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明白呢，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不明白，算了，就暂且当做自己明白了吧。

顾卫宁笑着点了点头，谢渊不忍直视。

大长老带着人疏散下方魔族的族人。今天的祭礼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进行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开口，反正现在笼罩在魔族上方的阴影已经消除了，至于现任魔尊到底做了什么又有谁在乎呢。

顾卫宁原本是想要将谢渊安置在自己的宫殿里面，毕竟自己的大殿位置更近但谢渊前脚还没有踏入大殿的门槛，就迅速落下，手扒拉开了顾卫宁一直扶着谢渊胳膊的那只手。

“我可能就是低血压、低血糖、低血脂，刚刚走了一会儿，忽然就好了。”谢渊笑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他抬手搭在顾卫宁的肩膀上，轻呵两声，“小顾，你说是不是很巧啊。”

“是，是挺巧的。”顾卫宁咽了一口唾沫，他甚至都不敢转头正视谢渊的眼睛，只是随声附和。他手指轻轻勾住谢渊的袖口，将谢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拿下来。

“嗯？”谢渊垂眸看着顾卫宁那一双手翘起来的几根指头，“怎么，我是什么新冠病毒吗？你这么避之不及？”

“不是，当然不是。”顾卫宁迅速摇了摇头，他双手拍了拍谢渊的袖口，然后按照谢渊以往的习惯将上面的褶皱捋平，而后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无师自通了什么叫做官方微笑，“我只是觉得前辈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瞧他这表情，肯定不是真心实意的。】系统乘机挑拨离间。【不像我，哥哥只要蹙眉，我难受得心都要疼了。】

“你一顿喝了多少铁观音啊。”谢渊猛地系统的夹子音，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灵魂都要升华了。他有错，duck不必用怪怪的系统来惩罚他。

“你先忙。”谢渊抽空回了一下顾卫宁。

【你明明可是不理他，竟然还抽空敷衍一下他，你真的，我哭死。】系统发了一个泪奔的表情包。

“快别哭死。”谢渊语气中带着难得的关心。

【嘿嘿，其实我没哭。】系统没有听见谢渊后面的话，他有些扭捏羞涩地回答。

“我只是觉得，你本来就傻，哭得烧坏了自己的系统，变得更傻岂不是要格式化？”谢渊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将后续的话补完。

【无f|u|c|k说。】系统收起来自己的情绪，并且回了谢渊一个“你的小可爱不想理会你”的猫猫蹲地表情包。

你的图，fine，下一秒，mine！

*

魔族这边各大将领以及长老齐聚大殿，而玄山上也同样聚集了众多修真界宗门主或者镇山长老。

他们商讨的无一不是魔族出现金光的事情，魔族这边倒还是有相关的受害人专门解释流程，而玄山那边则没有逻辑，全靠瞎猜。

而在修真界和魔界的这一群人当中，却有一个人与其他人的气氛格格不入。

间南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窝在一个洞穴里面，身上都是被鞭笞的伤痕，脸色苍白，蓬头垢面。

他双手抱着一片偌大的荷叶，仰起头伸出舌头去够那荷叶上面滴落下的最后一滴水，而后抿了抿自己的唇｜瓣。

见南山暴躁地将自己手中的荷叶双手合十使劲搓了搓，他看向洞穴的外面，而后踉踉跄跄地爬出去。

他得离开这里，将消息传给北明仙尊——魔族，魔族中有神器现世。而且魔族集会商讨的事情对修真界不利。

如果北明仙尊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一定是无比的憎恶顾卫宁吧。

见南山想起来这个名字就反射性地犯恶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卫宁，如果他没有出生，那自己就是魔族唯一的尊主，北明仙尊唯一的弟子，整个修真界还有人敢像如今一样这么对待自己吗？

间南山一想起来在玄山的地牢里面日复一日被鞭笞的日子就痛恨得牙痒痒，他一定要，一定要一步一步登上最高的位置，将所有人踩在自己的脚下。

而这第一步，则是重新取得玄山的信任。

突然，天空中乌云聚集，不一会儿大雨倾盆，雷电交加。见南山被浑身湿透，却还是挣扎着朝着玄山脚下走过去。

守门的弟子无聊地坐在门前的石像脚下的平台上，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剑，然后抬手掩住自己的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守门弟子迷迷糊糊地垂眸，一只手从下面爬上来，突然抓住了守门弟子的腿脚。他突然蹦起来，抬腿拼命用力将那一只手给甩掉，然后掏出来自己的佩剑朝着自己的身前闭着眼胡乱看。

“啊——”

守门弟子忽然听见尖叫声越来越远，他不死心地拿着剑朝着自己的面前的空气。许久，他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眼前空无一物，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就又咽了回去。他盯着地上的一片血迹，血液上有阴暗的气息飘散出来，守门弟子双手发抖，屁滚尿流地爬回了玄山里面。

“不好了，不好了，魔族打上来了！”

这一喊整个山门的所有弟子全部都听见了，而后一传十，十传百。玄山大殿内气氛严肃，各个长老一个赛一个的严肃，玄山的掌门看着下面坐着的一众人：“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掌门师尊！”长孙东莲子那次大会以后就拜入了掌门门下，成了入室弟子。

“何事喧哗？”掌门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的性格，有些长老想要趁机发难，他一个眼神过去那长老张了张口，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掌门，守门弟子来报，魔族的探子通过了天梯。”

“你说什么？”其他的宗门的一名长老啪一下拍了桌子站起来，“你们玄山就是这么当天下第一修真门派的吗？”

“聒噪。”北明仙尊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水，不冷不淡地评价。

那长老哼哧了半天，只能愤愤不平地坐下。都让人家摸到了家门口了，还不让人说了。

“而且——见南山不见了，我们怀疑是魔族派人救走了他。”长孙冬莲突然单膝跪地，“弟子办事不力，还望掌门责罚。”

“间南山？”掌门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到底是什么人，当时他们还以为能从他身上挖出来什么魔族的隐秘，结果间南山知道的都是些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屁用没有，他们废了他的修为以后就任其自生自灭了。

“怎么回事？”掌门摆了摆手，按理说他们玄山的守卫一向森严，不应当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他的手下易容成了间南山的模样。”长孙冬莲艰难地开口。守卫的弟子瞧着间南山一日比一日弱，也就没怎么理会，谁想到竟然会被偷龙转凤。

现如今，间南山应当已经回到了魔族吧，那他会不会将玄山上的信息给带回去。如此想来，魔族能通过天梯恐怕会越来越轻易。

“诸位，魔族如今有异象现世又蠢蠢欲动，若想获取修真界的安宁，或许我们和魔族之间——”

众人神色都有些难看，但他们都明白玄山掌门后面没有说完的事情——他们和魔族必有一战，而现如今战火将起。

作者有话要说：间南山彻底下线了，嘎嘎嘎嘎，叫做——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啊啊，才发现自己没定时，好蠢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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