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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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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维安几乎是毫不意外地于出宫的甬道之上碰见了自己的老师。

与前次清朴的玉色旧袍相比,今日这一身红衣补鹤的官袍俨然为他这位老师多添上了几分威严。

刘维安一照面便直接开始哆嗦了,无论身子还是声音都抖抖颤颤:“学生,见……见过老师。”

“君子持身不可轻 ,用意不可重。”

但很显然刘维安这位老师不仅受不得他下跪,连他哆哆嗦嗦两下也是不许的。

刘维安的老师一边把他按直了身板,一边还帮他也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又言: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此亦君子道也,老师不怪你。然佯风诈冒心思太显便不是装傻,而是真蠢笨了。

刘维安欲哭无泪只能回了句:“学……学生是真愚钝,只想着老师上次所言要针对相子一事,绝无二心啊。”

“方平你是真愚钝也好装蠢笨也罢,可你那同乡好友何兆丰身为富良县令必然已在棋盘之上。月内,让他认清楚河汉界自己究竟在哪一方。”

刘维安听着“月内”二字的重音,晓得对方是给他下了个死期限。

待刘维安施礼送别自己这位老师后,他仰头望了望天,天色已晚连下了几夜雷雨,偏今日无风无云,明月朗朗。

刘维安心中既愤且忧不禁感慨苍天何时睁眼,才能惩恶扬善锄强扶弱。

要他说内阁这几位红衣大臣,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天雷劈上一遍也没有半个劈冤枉了的。

——

自梁拾意给张以斯下命两天后,张以斯制定好了全盘方案。

既是探病,梁拾意不若便以赐医为由扮做医官前往,况且这内廷医官出入可走神武门不必经过外朝,也更易掩人耳目。

而一路上的暗卫岗哨,在梁拾意的再三强调叮嘱之下,张以斯也是一再保证一定是他亲信中的亲信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至于还需一位随行的宫女宣读这赐医的恩旨......

冰心拼命朝梁拾意眨着眼睛,满脸都写着“选我选我选我”。

然而梁拾意将视线来回来去扫了几圈,最后选择了一脸高傲但凡对上梁拾意的眼神都恶狠狠的丹心。

冰心自是失落不已。

待晚间就寝前,唯余她二人时,梁拾意好生安抚了她一番:

“我的好冰心,唯有你留下照应料理着乾清宫我才能安下心来。放心,待我回来,一定把你家大人的境况仔仔细细与你详述。”

冰心眉毛耷成个小八字,俨然还是有些委屈的,但最终还是吸了吸鼻子:“无妨,只要娘娘和大人都能安好,冰心便心满意足了。”

而后冰心又想了想警惕万分地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凑到她耳边悄声道:

“娘娘,丹心她是脑子糊涂想不清楚娘娘和大人的关系,但大人既下过令让奴婢二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定要护好娘娘,丹心还是一片忠心不敢造次的。

近日大伙因大人负伤的消息都难免有些担忧焦急,娘娘可千万莫要与她计较。”

梁拾意绝没有和丹心计较的意思,不过她近日瞧丹心看她的眼神,只道若丹心再得不到她家大人的消息,敢不敢造次就另说了。

这一日是二月十三,再一日是二月十四。

白居岳此前举荐的吏部左侍郎程功与工部尚书陆益明双双入阁。

梁拾意稍微打探了一下,其中程功是魏定恒的学生,而陆益明则是吕肃的学生,独独落下的兵部......

“新任的兵部尚书裴历曾在张阁老父亲蓟州总兵张耀光军中任过参将,也算颇有一番渊源。六部独落下这位兵部尚书应当是意指哪怕白阁老真有退意,这首辅的位置也怎么都落不到张阁老头上。”

凌飞燕在梁拾意身边简直就像是个万事通,前朝后宫仿若便没有她不知道的消息。

但梁拾意恍地又想起白居岳那句“别的太妃为了在宫中求存,甚至不惜去找太监对食”。

梁拾意记得凌飞燕向来应当是最讨厌太监不过,而白居岳又曾说过凌飞燕为他所用......

梁拾意逃避不了自己心中那最坏的揣测,她捏着手咬着唇嗫喏问道:“凌姐姐,你实话同我讲,这些日子有没有人逼迫你做了什么......”

却听:“好妹妹,姐姐晓得你担心什么,他压根碰也没碰过我。”

凌飞燕握住了她的手满眼陈恳:

“瞧妹妹你那眼睛张的,姐姐晓得你自是不信,姐姐实然自己心里都犯嘀咕不相信。

你说他卫敬忠在东执事厂手下有多少人命,如今更是踩着他从前干爹尸体坐上了这司礼监掌印之位,如此可怕一个人难道真会畏着姐姐手里的一二把柄便不敢动姐姐么?

可说是对食,从来都是我坐着他在一边躬着腰候着,倒比寻常奴婢还要恭敬呢。”

凌飞燕俨然误会了梁拾意的意思,却也阴差阳错因误会解开了梁拾意这些天来的一个心结。

还好,还好她的凌姐姐并没有因为受胁迫以身侍人......

却又不禁想到凌飞燕素来讨厌卫敬忠,背上这对食的名头多半心中还是难受。

梁拾意回握住凌飞燕想说几句抚慰的话语,更想着若实在不行有没有法子让凌飞燕住到乾清宫一段时日......毕竟这些日子白居岳也不会再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但见凌飞燕的神情双眉微蹙,瞳中泛出极少有的淡淡水光,的确是难受的样子,可话中的难受俨然与梁拾意所想南辕北辙:

“与这等奴婢莫说亲近就连接触,姐姐心中不可能没有坎。

可前几日他淋雨受寒,底下的干儿子献殷勤请姐姐过去,姐姐勉为其难地碰了一下他那额头滚烫滚烫的,却把他一下惊起来还是念叨着什么不敢劳烦太妃......

姐姐竟横竖对这么一个权倾二十四衙门,血迹渗在刀鞘里洗都洗不清的人生出了可怜的心,妹妹你说我是不是真糊涂了?”

可怜......梁拾意自知她还远没有可怜白居岳的资格。

可怕可畏,她此前倒是试图说服自己忘怀接受,但十一姐之事算是彻底把这种恐惧烙在了她心里。

可剩下的呢,是敬是恶是恨是爱,梁拾意全然分辨不出也难以自控,只能感到胸脯之中交杂而汹涌的翻腾。

梁拾意喃喃道:“凌姐姐,糊不糊涂的还不是只得由着这颗心胡乱安排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小小的查了一下害喜是会因为心情紧张而严重的,但作者这里大概胡编成了一种情绪激动就会触发的机制,且可以用药控制。

另外小小提一嘴,一个人的老师不一定只有一位哈~(仅从科考来说每一级就都会产生座主【主考官】和门生~)

引用:

持身不可轻 ,用意不可重。—— 《菜根谭》非原句,比较常见的化用句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 《诗经·大雅·烝民》明哲保身在原句中为褒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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