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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善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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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白昼冗长,晚上七点,路灯还没亮。

堵车高峰期,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盖过聒噪的蝉鸣。

明南市寸土寸金的中心商务区,灯火璀璨。

A座写字楼三十六层,清和设计公司。

不同部门下班时间不同,有的部门已关掉灯,工作牌整整齐齐地挂在隔板上。

设计开发部,十来个人还在位置上。

钟善是其中之一。

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散开,她用力眨下眼,眼眶周又酸又涩。

稍闭眼休息两秒。

又拖着鼠标滚轮,从头至尾完整检查了遍,确保无误后,按下“确认发送”键。

邮件状态变为已发送。她瞅了眼电脑右下角。

周五,下午七点四十五。

钟善如释重负般吐口气,往后重重靠了下座椅。

紧接着她站起来,发觉腰酸得不行,抓着桌子边缓上好几秒。

与此同时,坐她对面位置的女同事蹭地站起来,狠狠地摔了下工作牌。

工作牌外套着卡壳,摔到塑料材质的桌子上,发出类似藤条抽打的声音。周围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她也险些吓了一跳。

同事眼下一片乌青,目光茫然:“钟善!解放了对不对?”

钟善勾了勾唇,声音含笑:“对,山今置业的项目已经结束了。”

女同事:“呜呜呜!!真不容易呀!”

周围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然后便是桌椅移动的声音。

钟善也跟着笑起来,心情顿时轻松。

明南市房地产行业发达,居于龙头的要数山今置业。许多顶级、高档的别墅区,都是由山今置业进行规划的。

山今置业素来与清和设计公司有交情,许多建筑设计、装修规划布局以及人工智能家居设计,多数由清和负责。

数月前,山今置业新拍得一块地,欲在市郊交界处打造一片度假区。彼时,钟善通过校招进入清和设计公司,作为管培生,第一年需要在各个岗位轮岗实习。

一开始便被安排进设计开发部。

长达三个月,这个项目终于结束了。

设计部洋溢着轻松的气氛,交谈声中,在座所有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叮”了声。

不知是谁吹了口哨,拖着尾音喊:“发工资咯!”

钟善也忙打开手机。

银行动账通知上,有一笔收入。

她已经正式入职两个多月,前期因为入职手续问题,工资只发了基础部分。人事说这个月补上其余的。

是一个较为可观的数字。

她弯了弯唇,找到和伯母万晓燕的对话框,点开转账选项。给自己留下必须的生活费,其他的都转给了伯母。

转完账,又返回聊天页面,有周蔚发来的信息。

[发工资了,周末去逛街shopping?”]

钟善欣然应允:[好啊。]

然后丢掉垃圾,就可以准备下班了。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

是伯母的电话。

她起身,扔完垃圾,去楼梯通道接电话。

“伯母。”钟善先喊人。

万晓燕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温度:“你哪来这么多钱?”

她如实回答:“发工资了。”

“你工资不是只有几千?”万晓燕问。

钟善解释:“跟您提过,前两个月工资只发了部分,这个月补齐了。”

对面不冷不淡地哦了声,“都转给我,你还有的花?”

“有的。”钟善朝外无意间瞥了眼,一盏一盏的路灯亮起,冷白色的光,铺洒在柏油路上。

万晓燕隔了一会儿才回:“你自己先拿着吧。”

闻言,她有点着急:“之前大学您不让我出去打工。您和大伯在家也没有太多收入,更何况……”

这是她欠的。

“不用这么着急还钱,好跟我们撇清关系。”万晓燕声音不算温柔,但也谈不上是讽刺。

钟善回:“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对面没让她再说下去,话锋一转:“房子租好了吗?”

“租好了。”钟善开心地描述,“一室一厅,黄金地段,电梯房精装修,房东夫妇人也很好。”

万晓燕语气充满质疑:“真的?”

钟善斩钉截铁地回:“当然是真的。”

“行,下次视频的时候看看。”

……

她有点心虚地应下:“好啊。”

也忙着转移话题:“您和伯父身体还好吧?”

“死不了。”

由远及近,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钟善?钟善?”

她朝着楼梯间外探头。

“你忙吧。”万晓燕出声,随即挂掉电话。

“伯母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望着手机屏幕,出神几秒,又听见自己的名字,才往外走。

“钟善!”陶冶火急火燎,说话喘着气,“可算找到你了,还以为你有事先走了。”

“陶经理。”她疑惑,“是要加班吗?”

“不不不。”陶冶大手一挥,“我记得你是云宁人来着?”

她点点头。

陶冶:“那你会打云宁麻将吗?

“啊?”钟善更加疑惑。

“哎,我未婚妻,云宁人。这几天工作忙,没时间陪她。今天跟我闹脾气呢!非得凑一圈人陪她打麻将,这么晚,我上哪去找会打云宁麻将的人呀!”

这话字面上虽然有责怪的意味,但陶冶脸上自始至终带着笑,整个人眼神鲜活。

云宁和明南离得很远,且云宁麻将十分复杂,自有一套玩法,其他区域的人不怎么爱玩。

受家庭环境影响,她知道基本规则。却很少和人玩,牌技也很烂。

“你如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凑个角?”

钟善本就不擅长拒绝人。

更别说,陶冶望她的眼神如同瞻仰救世主般,就差双手合十,说句“行行好吧”。

她晚上本是想早点休息,其他没什么安排。纠结几秒,考虑到陶冶还是破格录用她进公司的人,平日里为人正直和善,便应下来:“会一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陶冶用力拍了下她的肩,“改天请你吃饭!“

接着,他打量圈周围,向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放心玩哈,赢了归你,输了算我的。”

钟善眼睫轻眨了下,心里一暖,话未说出口,陶冶便走出几步远,朝她挥着手。

“直接楼下等我小钟!我再去找一个。”

钟善应着,回到工位,披上天蓝色防晒衫,便在楼下等着。

约五分钟后,陶冶的车停在楼下,示意她上车。

她拉开后车门,发现后面已有两个人,是隔壁部门的一对情侣。

陶冶简单地替他们互相介绍了下,随后出发。

钟善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后座的情侣形成结界,女生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下,抱紧男朋友胳膊,两人咬起耳朵。

只有陶冶,逢红灯就闲聊几句,气氛倒不至于太尴尬。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云水居。

不愧是明南市区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

周遭很安静,她朝四周环绕了圈,小花园和各种绿色植被很是养眼。

空气比市中心不知道清新多少倍。

门口换完鞋,四个人进入客厅。

屋内装潢低调大气,随处可见的木质中式家居,客厅中间已经摆放好麻将桌。

烫着大波浪的女子背对着他们,听见脚步声转头。

“快来快来。”她眼睛发着光。

陶冶快速上前,“老婆今天在家过得……”

女子脸骤然冷下,斜了他一眼,“谁叫你。”

陶冶一点不恼,仍是嘿嘿笑着,“这是我媳妇,任之婧。”

又向任之婧介绍了他们三个。

相互打招呼后,掷骰子确定各自的位置,便迅速开始打牌。

钟善坐在任之婧的左边。而陶冶在一旁负责端茶送水,给他们切水果,弄点小零食。

“我又胡了。”钟善推翻牌,“外加清一色。”

任之婧长叹一声:“你手气真好。”

已经打过几圈,数钟善赢得最多。

她少有地打过几次牌,每次都输得很惨。总是自己刚听牌,就给别人点上炮。

今日运气出奇的好。

直到一个电话,打破了她的好运。

陶冶手机放在麻将桌边上,屏幕忽地亮起来,轮到钟善抓拍牌,目光恰好瞥过一眼。

整个人被使定身咒般,脑子暂停运行几秒。

等她反应过来,陶冶已拿着手机朝阳台走去。

钟善合眼,轻轻摇了摇头,使劲将那两个字从脑海里赶掉,继续打牌。

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格外留意阳台的声音。

“下雨了?我瞅一眼。”

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雨还挺大,你在路上?”

“这个点还堵得这么严重?其实吧兄弟,人已经凑够了。”

“我哪敢耍你!这不刚忘了,你过来吧,正好跟你说点工作的事儿!”

……

钟善竖直了耳朵,自动屏蔽麻将的声音,也只能听见陶冶说了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她实在听不到。

因着分心,她忘记碰牌、吃牌,连输三把。

“小钟怎么突然丢魂儿了。”任之婧半打趣地说道。

钟善讪讪地笑了下,不自然地蹭了下鼻子,假装镇定:“这一圈运气不好。”

又打了会儿,她不再惦念着那个名字,运气也渐渐好了点。到很关键的一张牌,她实在不知道打哪张。

其余三个人都在等她出牌,气氛异常地安静。

密码锁嘀的声音便尤为突出。

房间内的人都朝门口望了一眼。

钟善的视线也顺着过去。

陶冶在给人发信息,头也没抬道:“那双蓝色的拖鞋,今天知道你来特意新买的。”

男人懒懒地应了声,微微弯腰,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雨滴。

趿着拖鞋的声音来到客厅。

钟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瞳孔在触及男人脸的一刻自动变焦,全世界都被虚化,只留下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袖,刚过膝盖的运动型短裤,神情慵懒。

视线略过她时,眉心微拧。

她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被催道。

“出牌呀。”

她略显慌乱,快速收回视线,随便扔了一张牌出去,声音很不自然:“七条。”

“?”任之婧看了眼,“这是五条。”

“不好意思。”她耳朵有点发热。

这局结束得很快。

或者说钟善已经完全没心思打牌。

陶冶在一旁介绍:“这,裴岑。以后工作可能会接触到,这次山今置业,甲方最终负责人就他。”

任之婧和裴岑简单问候了几句。另外两个同事也微笑着点头,她紧张地无法做出反应,一双眼紧紧盯着烂牌。

决定到明南工作时,钟善曾偶尔想过,两人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餐厅,影院,或是电梯,马路。

一年两年,或是多年后,见他与他的妻儿。

却从未设想,重逢会来得如此突然,无法躲开。

更让她坐如针毡的是。

裴岑接过陶冶递来的椅子,随意地在她旁边坐下。

她旁边。

她整个人,变得极其不自然。

双脚规规矩矩地并拢着,后背也不自觉挺直,就连空闲的左手,也不再搭着麻将桌,转而放在膝盖上。

但从余光来看,裴岑并未朝她这边看上一眼。

过了会儿。

她脊背不再那么僵直,手心冷汗消去不少,但整个人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渐渐地,她适应了现在的状态。裴岑和陶冶在一旁聊着工作上的话题,钟善试图集中十二分注意力打牌。

但她手气如瀑布飞流直下般,牌只有更烂,没有最烂,出什么牌来什么牌。

其他三个人只要听牌,她立马有预感般的给人家点炮。

赌神现世也无法让她赢一把。

终于,数把后,钟善再次预感到赢得希望,食指拇指捏住六筒好一会儿,稍稍顿两秒,又摸上七筒,纠结好几个回合,下定决心般地揪起来。

“七……”

身后人冷不丁地出声:“出六筒。”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啦!希望宝们能够喜欢钟善和裴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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