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王俊凯这几天怪忙的。
——啊，好吧，其实一直很忙。
从意大利回来之后几乎是无缝进行了《749局》拍摄。杀青之后又开始准备组合周年新歌和演唱会，有点连轴转的意思，几乎每个小时都规划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等他抽出时间试图速成一项新技能，战战兢兢地上冰，试图靠自己的滑雪技能和年幼的旱冰技能以求得一些不太靠谱的保障时——刚滑不到三步，没刹住，完全不受控制地“啪叽”一下摔了个屁股墩。
“我靠！”
这一下给他摔懵了，下一秒疼痛从尾椎骨细细密密传到头皮，疼得他没忍住抽了一大口气。小马哥探头来看，像是怕他折腾一下给自己摔散架了，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发出了很缺德的大笑。教练给他推了个助滑的小海豚过来，还好心的拿了个护具，忍者神龟的屁垫——童心满分。
小马哥又是一阵缺德的爆笑。被小老板一个凶狠的眼刀砍了一下，不以为惧反以为荣，甚至还想拿出手机拍一段记录下来当粉丝福利。王俊凯一手扒拉着护栏一手紧紧抓住教练，在教练的帮助下老老实实地给自己摔疼的屁股做防护——忍者神龟就忍者神龟吧。他自暴自弃地想，独留一个倔强萧瑟的背影给小马哥，搀着教练的手臂颤颤巍巍地滑，鲜少发现自己腿脚好像不太灵活。
之前《749局》动作戏还挺多的，他跑跑跳跳什么的都自己上，磕磕碰碰伤也少不了。在冰面上也更容易摔跤，一不小心磕到旧伤了就是一个痛上加痛。怪可惜的——王俊凯想。他还挺想去张家口滑雪的。
到拍摄那一天他第二次见到那个女孩。虽然遇见了挺多人，但是他对魏淼印象还挺深刻的。第一次见面只觉得她看起来像个容易害羞，有点呆呆的小姑娘。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想到，运动员平时和赛场上果然不一样。
哪怕只是最普通的黑色训练服，在场上的时候和场下的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像个轻盈的小精灵，仿佛天生为这项运动而生。音乐一起，就算只是训练服，一个抬手一个转身，仿佛都能看拿出裙摆翻出白色泡沫，小美人鱼义无反顾地奔向爱人。
艺术感和感染力。最后的联合旋转对应的大概就是小美人鱼变成泡沫。结束后魏淼在掌声中滑过来，被教练拍了拍头，过了一会就偷偷看他一眼，带了一点婴儿肥的娃娃脸红扑扑的，看他的时候带了点期待，在对视的时候又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下子开启了内向开关——于是他比了两个大拇指，和其他人一起发出几句赞叹，光明正大地混在众多视线里看她笑的眼睛都弯起来，有点被夸害羞的感觉。在教练说男选手展示的时候像是松了一口气，溜到一边去了。他莫名从魏淼这个背影看出一点点熟悉的落荒而逃——一点点。
他把笑着把头扭回去。
-
展示完了之后就是游戏环节。其他人去穿戴冰鞋和护具，魏淼和师兄一起去带录音设备，说待会是分组PK。穿戴设备的时候，门口偷偷摸摸冒了几颗脑袋，魏淼在离门近的那边，看到隔壁短道队几个熟悉的人，对着她疯狂眨巴眼睛，小眼眯稀的一个个，眨的睫毛扇风。
她下意识回头去找王指导的身影。可惜个子矮，穿了冰鞋的男明星一个个更高的，把王指导挡的严严实实。于是她也偷偷摸摸地靠近门边：“干嘛呢——看王指导？”
滑队喜剧人含量过高。来偷偷扒拉着看的估计都是想看大魔王跨项挑战的。接头暗号都还没对上呢，不知道王指导从哪感觉到了队里的皮猴出现，隔着老远就气势汹汹地喊出了门口几个队员的名字：“干嘛呢一个个的，凑啥热闹呢搁这！给我——回去——训练去！”
大魔王一发话，门口一个个夺命狂奔比谁都快。魏淼感叹一声，立马缩回师兄身边。老老实实当个小鹌鹑。接下来是选人环节，有个比反应力的小游戏——导演说为了让两队都有看点，把飞行嘉宾和王指导分开就行，其他也没说啥，让他们自己看着选。
魏淼僵硬地扭头看一眼身边的师兄。善解人意的好师兄冲她挤眉弄眼嘿嘿一笑，看好戏的心情溢于言表：“魏淼你放心我绝对不和你抢——啊不好意思导演这段别拍”。然后一点没让她，凭着手长赢了游戏，第一个选了王指导。
……靠。
魏淼也不知道说他是贴心还是想看热闹了。然后又和站在她对面，穿着白色体恤和薄外套，手臂和膝盖都带上了护具的瘦瘦高高的少年对视了——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他轻轻地弯了下嘴角，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避开她的视线垂下眼，盯着脚下的冰面显得很安静——
魏淼轻轻抽了一口气，想，好吧。
——谁、谁让王俊凯偷偷对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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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嘛——
王俊凯想。
虽然也没熟到哪去就是了。
从小在镜头下长起来的，当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分到同一组的是一个不太熟的男演员和另一个女艺人。对面虽然有王指导那个大buff，也有滑不了两步，特意从导演组哪里借来屁垫让自己不会摔的太惨的debuff。王俊凯看着小队长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粉色草莓的屁垫一会，扭头过来，脸上很明显地写着担忧神色：“那个……你们需要吗？”
看了他一眼，像是怕大家不信似的：“有的时候摔得挺疼的。”
……说是对大家说，大部分时候目光还是落在王俊凯身上。女艺人笑着摆摆手说自己小时候学过，男演员也不逞强，大概是摔出心理阴影了很自然地表示自己的需求，三个人一起看向王俊凯——一时间看的他心里都有几分不确定。
一分钟之后，导演组递过来两个忍者神龟。
……真是谢了。
多少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王俊凯有点生无可恋，还对绿色龟壳屁垫有点莫名的嫌弃。穿戴完成之后一抬头，看见魏淼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自己。一对视，又不着痕迹地看向一边，很给面子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脸上的笑压了半天没压下去——
王俊凯伸手碰了碰刘海，背在身后的手扯了扯T恤，想遮点不那么帅气的屁垫。魏淼全程尽职尽责地教简单的基础动作，被一口一个的“小魏老师”喊的有点不好意思，认认真真地当小老师，看起来还挺有经验的。因为之前在各种俱乐部什么手牵手心连心活动里带过小朋友——
啊，不过……这可比带小朋友难多了。
男演员不知道是和今天的冰不对付还是运动天赋欠缺，屁股墩一摔一个准，摔了还起不来。旁边的王俊凯伸出援手拽他一把，但是在冰上的时候光拽还拽不起来，反倒被拽到了地上，两个人都摔了，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十足十的默契，不想在女生面前丢面子，想自己用手撑冰起来。
起来了吗？
起了，但又没完全起。
魏淼眨着眼睛，一拍脑门。给他们演示从冰上摔倒了怎么起来：“咱们从冰上起来的时候，身体往前，慢慢起，一只脚先来——”
双膝着地时，一条腿一条腿来。小魏老师真的完美发挥了自己带小孩的经验，事无巨细全方位讲解，活像个鸡妈妈，打着圈纠正问题顺手扶人。有几次用拔萝卜的方式把两个男生从冰上拔起来，让被拔的王俊凯觉得，在她面前偶像包袱肯定七零八落，拼都拼不起来。
还挺不容易的。
等学习部分结束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还要带着人去吃饭。体验国家队食堂嘛——也能理解。魏淼一边换冰鞋一边想，迅速完成了擦刀护理一套动作，把冰鞋放进置物柜里。
“小魏老师——”
那个女艺人探头进来喊她，笑眯眯的。魏淼把钥匙塞进外套口袋里：“好，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