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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见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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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过后,赫格尔一行人暂别普林菲雅,来到了热闹繁华的街上。

街道地面是由一块块坚固的白石铺成的,两边是彩色的花草和房屋,来来往往的行人服装各异,脸上都带着平和幸福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还有在卖啊。”博约尔说着快步走到前面的小摊,“这个超好吃的,每人都来一份吧。”

“好嘞,一共50铢。”

“幸好上次来海城剩的钱还够。”博约尔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只在海城流通的海铢,“给。”

“博约尔叔叔,这里的货币怎么和外界的不一样啊?”赫格尔指着袋子里白色的圆形货币问道。

“这叫海铢,是海城通用的货币。说到这就要讲讲海城的历史了。”博约尔向赫格尔和赫林介绍。

“几千年以来,由于此地与外界相连的通道时有变化,外界的人很难进来,出去的人也极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所以海城鲜少和外界交流。这里的人们不知外界的变迁,他们有自己的时区、国度、历史和文化,当然也有自己的货币。”

赫格尔用全新的眼光环顾四周:“好神奇,我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客人,您的糯团做好了。”商家把五盒糯团推向这边。

博约尔给每人递过去:“来,一人一盒,快尝尝。”

“哇,好怀念这个味道啊,这里的糯团还是这么好吃。”银环叉起一个软软的团子放进嘴里,“博约尔,你这次要好好研究一下,等你原汁原味地复原出来,我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奉上来给我尝尝的哟。”

博约尔头上冒出一个井字,咬牙说道:“放心吧,要是做出来了,我绝对一口都不会让你吃到的。”

令丘边吃着糯团边一脸淡定地从他们中间穿过:“赫格尔,赫林,我们走吧。”

“嗯嗯,来了。”

“走吧走吧。”

赫格尔和赫林也仿佛看不见博约尔和银环吵架般若无其事地从他俩中间经过。

毕竟这十几年来,他们对这两人时隔不久就会再次吵起来的争吵都习惯了,这可能是俩人与众不同的增进感情的方式吧。

“赫格尔,我这盒是芝麻花生馅的,你要尝一下吗?”赫林说着把手里的糯团递过去。

赫格尔接过赫林的糯团,也把自己的拿给他:“好啊。我这个是椰子味的,那我们交换对方的吧。”

“虽然都是糯团,但这两个口味差别好大啊。赫林,椰子味的好吃吗?”

赫林目不转睛地看着赫格尔,缓缓点头:“椰子味的很甜,很好吃。”

赫格尔步伐轻快,幸福到眼睛都红了:“花生馅的糯团也很好吃,这两个口味都很美味,感觉海城人的幸福通过食物传递到我身上了诶。”

赫格尔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走在前方的令丘似有所觉,他转过头来,扬起嘴角,温柔地对他们说道:“食物确实有这种力量呢。”

其实不全是赫格尔感受到了海城平和温馨的氛围,更多的是,和家人一起旅行、逛街、游玩由此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幸福和快乐。

这一切美好得就像一场美梦。

走在与世隔绝的海城里,看着周围与一路上所见到的特色的服装、建筑、植物甚至是天空,赫格尔心里泛起了苦。

会不会这只是我的一场梦呢?梦醒了,我就会回到那个连呼吸的空气都弥漫着绝望气息的世界里。

赫格尔紧张到心慌手抖,手心出汗。

赫林敏锐地察觉到赫格尔的异常,他微微弯着腰,低下头,语气轻柔地问:“赫格尔,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没事呀。”赫格尔不想让赫林知道她所害怕之事,她无论如何都会隐藏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晓。

赫格尔不想看见在意之人朝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她故作镇定地牵起了赫林的手:“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

“赫格尔……”

赫林的脸颊和两边的耳朵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仿佛着火了一样。

这就是天堂吗?

和赫格尔的手接触的皮肤舒服到已经麻掉了,那只手好像不是他的手了。从手掌传来的软软的触感掀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连他的心也不肯放过。

赫林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万伏雷电电了一下,心砰砰跳的,快要跳出来了,身体也发软发麻。赫林只希望赫格尔牵得久一点……

两人一个脚步虚浮,沐浴在爱的泡泡里,一个心不在焉,被看不见的恐惧包围着。

他们正上方突然掉下两块长达两米,高达一米的大石头。

换作平时,他们肯定轻易就躲开了,再不齐也能毫发无伤地接住,但现在,只能保佑他们还能有一口气。

“快躲开!”屋顶上的男孩惊恐地叫着。

石块惊险地在半空中停住了,随后被令丘稳稳地放到地面上。

令丘罕见地皱起了眉:“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令丘觉得两人不应该连石头都避不开。

后面还在争吵的两人听见动静也赶来了。

博约尔有些担心地两小只:“吓到了吗?”

赫格尔和赫林终于回过神来了,赫格尔放开牵着赫林的手,对围在他们身边的三人摆摆手道:“这点意外还吓不到我们。”

令丘见状还想接着批评。

赫林赶紧道:“我们刚才确实有点心不在焉的,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哈哈哈哈哈,瞧你们把好脾气的小令丘吓成什么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银环捂着肚子在一旁狂笑。

刚才在屋顶上的小男孩慌张地顺着梯子爬下来,跑到他们面前鞠躬道歉,头都要贴到地面上了:“对不起!对不起!非常非常抱歉!要不是有这位先生接住石梁,我差点就把你们砸死了!”

小男孩边说边心有余悸地哭了出来。

赫林赶紧安慰他:“我们这不是没事吗?我们没有怪你,别哭了,下次注意点就行。”

面前的小男孩长的十分可爱,虽然已经十二岁了,但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哭起来连带着两边的脸颊都一抖一抖的。

赫格尔是个颜控,本来还是挺生气的,见状心里那股气不由自主地消了下去,嘴硬道:“你不要哭了,我们没事你不应该开心吗?还是你希望我们出事啊?”

“不不不,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幸好你们没出事。”小男孩惊了一下,连忙慌乱地用袖子擦掉眼泪,“你看,我……我不哭了。”

“行吧。”赫格尔看似勉强满意地说着。

然后在小男孩没注意这边的时候,快速小声地凑到赫林耳边对他说道:“看吧,还是我这招有用。”

赫林宠溺一笑:“是,赫格尔最厉害了。”

令丘上前几步,看着这个艰难止住哭泣的小男孩,轻声细语地问道:“小朋友,这是在修房子吗?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叫斯生?诺克,我妈妈在右边那条街开花店,我爸爸是建筑师,我平常给我爸爸帮忙。”

令丘只问了一句话,但小男孩快把他的家底都翻出来了,“我爸爸今天为这家人修房子。这家人想换个墙壁,改成玛格内斯亚石……”

看着斯生讲的激情澎湃的样子,大家听的无聊,但也不好意思打断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讲完了:

“他去上厕所了,我就想试试能不能帮他做好,给他减轻负担,结果差点闯了大祸。”

“斯生?”

斯生的爸爸来了,一看见屋顶上断掉的绳子,落在地上的石梁,还有斯生一脸羞愧的模样,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斯生爸爸一脸歉意地向他们深深鞠躬。鞠躬是海城人表示非常抱歉的动作。

令丘露出了标准的温和笑容:“这孩子也是好心,他很懂事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孩子们第一次来海城,还想多看看。”

果然。

斯生的爸爸说道:“那太巧了,我就是海城人啊。我对这里非常了解,可以当你们的导游。斯生和你家的孩子看起来也差不多大,他们正好能一起玩。”

“这怎么好意思呢?”

斯生的爸爸连连摆手:“你们千万别拒绝,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们呢。”

……

斯生爸爸带着憨厚的笑容一路向他们介绍海城各个街道的历史,趣事,以及海城人平时最喜欢去一些地方、当地有名的小吃、餐馆,由于斯生爸爸的职业特征,他对这些了解不少。

银环颇为认真地听着,他对这些挺感兴趣的,新奇地跟在斯生爸爸身旁:“果然有无本地人详细介绍还是不一样的,这次看到了海城的另一面了呢。”

他们后面,三个年龄差别不大的小孩很快熟悉了起来。

斯生十分热情,他主动问道:“嘿嘿,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赫林。”

“我是赫格尔。”

斯生点点头,默默记下来:“赫林,赫格尔,赫林,赫格尔……”

斯生的主动表现在,他对短时间内记下两人的名字十分主动。

此时,三人间的空气十分寂静。

只有前面斯生的爸爸和令丘几人的交谈声和斯生听起来有些傻乎乎的默念声。

……

沉默。

……

赫林是个社交达人,他开口问道:“斯生,你有出去海城以外过吗?”

“啊?海城以外吗?”

斯生抬起了头,“我没有出去过。有些人是怕出去后回不来了,但我不是,我完全没有出去的想法。我在这里很幸福,这里有我最敬爱的爸爸妈妈,亲爱的朋友们,还有友善的邻居们,我每天都很快乐,我想永远都在海城生活。”

斯生说着说着就露出了陶醉、开心的表情,他那幸福的样子连盲人都看得到。

赫格尔十分羡慕斯生从小就过着这样的生活:“真好啊!”

虽然赫格尔这一世的生活也很快乐。

但是。

苦难中的成长是自我剥离的痛苦过程。

毛毛虫剥离成功了,它才能成为在花丛中自由飞舞的蝴蝶。曾经的苦难会被称作成功前必经的坎坷。

失败了,它会被困在茧里,直到死去。曾经的磨难会被人们称作作茧自缚。

只有赫格尔成功破茧,曾经的苦难才是她的徽章;失败了,曾经的苦难会成为无情腐蚀她的烂泥。

她会在一滩烂泥中。

深陷。

腐烂。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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