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班时间,秦然轻已经在楼下停车场等待,等罗晴和赵凝上车,他趁着傍晚的天色,驱车离开公司。
路上罗晴朝赵凝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学长,客户的地址具体是在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秦然轻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想敷衍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赵凝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她们不该和秦然轻单独出来。
想到这里,赵凝悄悄开启了位置共享,虽然也许不一定有什么,但是多做一些也是对自己和罗晴的负责。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等他们下车后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们下车的地方却闪烁着耀眼灯光,赵凝抬起头,面前的建筑像是私人会所。
“你们先上去,就在顶层的12号房,我停完车就上去。”
听他这么说赵凝和罗晴迟疑了一下,但是来都来了,也没有理由立刻回去,两人决定先上去看看。
刚走进会所,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白净服务生上前询问。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哦我们是顶层12号包厢,幸睿公司员工。”
“好的稍等我查询一下。”说完,白净服务生转身去前台拿出平板开始查询。
“这边查询到确实有预约,但是我们这里有个规定,需要您交出手机和进行安全检查。”
听到要交出手机,赵凝和罗晴迟疑了一下。
“放心,我们只是为了客人的安全和会所的隐私着想,如果您有任何问题可以按下这个按钮呼叫我们。”服务生说完递给她们一个黑色的钥匙扣样式的按钮,上面印着“耀元会所”字样。
等赵凝和罗晴上去之后,昏暗的包厢里已经有了两位中年男人。
“是幸睿公司的员工嘛?”其中一个没眼镜的中年男人对站在门口的两人问道。
“是的。”赵凝点点头。
包厢的氛围让她莫名抗拒,罗晴也是同样的感受,两人在思考要不要等秦然轻上来再一起进去。
“先进来吧,站在门口干嘛。”另一位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的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等她们走进去在沙发的角落坐下,两位中年男人也假装熟络的坐了过来。
“小姑娘还挺害羞嘛。”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猥琐的笑了起来,为自己的冷笑话捧场。
“这是我们这次市场推广的方案,王总看一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罗晴把方案递了过去,挡在男人面前,方案本来是放在包里的,但是包被楼下的服务生收走了,她只留下了这份文件。
“这个不着急,我们先热热身。”王总把方案推到桌子上,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两杯酒递给她们。
赵凝和罗晴不太懂“热身”的意思,但是看这氛围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不用了王总,我们不会喝酒。”赵凝推开面前的酒杯。
“啪。”没等赵凝反应过来,脸上结结实实的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起来。
“怎么?都来到这里了还不识好歹,现在在你们面前是机会不是酒。”没戴眼镜的男人大声说着,生怕王总听不到这些话。
赵凝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身旁的罗晴算是看清了这场局,两人被秦然轻当作羊送进了虎口里,现如今的局面再不走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想到这她站起身拉起赵凝就要往外走,两个中年男人也不拦,任由她们走到门口,但是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系统控制的,开关在这里。”
王总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排按钮,把脚搭在桌子上,舒服的瘫坐在沙发上,眼镜后面的目光就像是盯着斗兽场里的表演,充满揶揄。
霎那间,两人心如死灰,将要面对什么她们不敢想象,而赵凝心里只有幸百至,如果她不曾来到这里,现在正和恋人在约会,巨大的现实落差让她有些绝望,她突然想起手腕上的黑色按钮,一番拼命按之后,门外并没有任何反应,对面的男人好像料到她们会这样做一样,无情的嘲笑了起来。
赵凝和罗晴对望了一下,彼此眼底的恐惧,让她们再次绝望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过来坐吧,如果你们今晚表现的好些,也许今晚我会通过你们的方案。”王总朝自己这边示意一下。
见两人还僵持在门口没有动,没戴眼镜的男人愤怒的走了过来,要把赵凝她们拉回沙发。就在此时门却突然打开了,走廊的灯光一下照射了进来,两人朝门口看去,看到幸百至带着欧阳珩站在门口。
“姐姐。”赵凝也顾不得什么了,惊讶与委屈在看到幸百至的时候一股脑涌了上来,跑上去抱住了门口的人。
“脸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问,赵凝捂住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被王总他们打了一巴掌。”罗晴愤怒的看向房间里的两个男人。
听到这里,幸百至强压住心里的怒火,但是多年的商业经验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幸总怎么在这里,今晚咱们好像没有约吧。”
幸百至示意欧阳珩照顾一下两人,欧阳珩把两人扶到门口,接着陪着幸百至走进昏暗的房间。
“是没有约,但是幸睿集团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吧。”
“说得好,那这次的方案咱们就这么敲定了。”王总笑着想把今天的事情搪塞过去。
“行了,别这么假惺惺了,和我们合作你们百利无一害,倒是我们幸睿决定换个合作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总站起身看着面前冷静又美丽的女人。
“字面意思,幸睿是不会和品行这么差的合作方合作的,你们今天的和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会亲自和你的老板说,看你老板是信你还是信我。”幸百至说着,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慢慢倒到王总的头上。
“既然王总这么喜欢女人陪着喝酒,那就多喝点。”
“你这个女人,你要做什么?”王总气急败坏的站起身看着幸百至。
“那你就等着看呗,顺便问一下,谁打了幸睿的人?”
王总看向身后的男人,男人此时慌张起来。
幸百至看了欧阳珩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只见他高大的身形越过王总,干脆利落的掌声落在了后面男人的脸上,男人捂着脸看向王总。
“身上的痛不算什么,有的人的痛苦接下来会慢慢品尝到。”幸百至冷冷的看向面前逐渐崩溃的男人。
一番折腾,几人终于走出会所,上了幸百至的车。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罗晴坐在副驾驶,问正在开车的欧阳珩,今天的他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与坦然,紧皱的眉头将心事坦露无遗。
“因为你们在车上的时候赵凝和我开了位置共享,一直到你们被拿去手机。”说完,他透过镜子看向后排的赵凝。
“你还好吗?”
赵凝点点头,用余光瞥向旁边的幸百至,此时的她正专心望着窗外,镜子上模糊的映出她半边俊美的脸。
而这一切都被欧阳珩看在眼里,他压低了眉毛,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秦然轻会和这种人合作?”赵凝不解的问向幸百至。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是我疏忽让你们受到了惊吓。”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幸百至摇摇头。
“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以为这一次可以踩到他的尾巴,让他远离你,额你们,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狡猾,没抓到他的现行。”
“谢谢幸总能过来。”罗晴冲后视镜点点头。
“那明天怎么办,他现在一定知道你们来过了。”
“没事,我会解决。”幸百至语气轻轻的说道,接着像是非常疲惫一样,闭目养神起来。
两人回到小区,已经是深夜。
“来我家,我给你冰敷一下。”电梯里,幸百至轻轻摸了摸赵凝的脸,赵凝点点头。
这不是赵凝第一次来幸百至的家里,但是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这次是亲切,可能是晚上受到了惊吓。
幸百至让赵凝坐在白色的沙发上,自己拿过来冰敷袋,靠着赵凝坐下,接着把冰敷袋轻轻放到她白皙泛红的脸上。
“今天吓坏了吧?”
“你来就不怕了。”
“对不起,我早该和你说小心这个人。”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他的为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大胆。”
幸百至放下冰敷袋,轻轻把赵凝抱住,这个小小的身躯在自己怀里有些紧绷。幸百至在她后背温柔的拍了拍,赵凝的鼻子正好抵在姐姐香香的肩膀上,这种感觉让安心了很多,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我觉得自己和你差很多,和我在一起你会不会无聊?”小情侣此时已经把刚才的恐惧和无措抛到了脑后,开始谈论别的话题。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现在经历的事情都不同,我担心自己无法揣测到你的心意。”
“是哦,我们经历的事情都不同,但是赵凝你知道吗?就算我们经历的事情,遇到的人都是不同的,但是我们所感受的情绪都是一样的,快乐、悲伤、尴尬、无措,这些感受都是一样的,你可以和我说今天上班被段新宇批评了,很难过,我也可以和你说今天刚买的面包掉在地上,我也很难过,难过和难过不会因为事件不同而有差异,所以我们没有和任何人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和我是一样的,明白吗?”幸百至摸了摸小孩的头,感受到她的下巴抵在自己肩膀上那种痒痒的感觉,这一刻她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哦,我们的感受都是相同的,突然觉得这一巴掌挨得值了。”
“为什么?”
“因为得到了姐姐的拥抱。”
“傻瓜。”幸百至放开赵凝,有小心翼翼的抚摸了她的脸颊。
“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饿,我们去阳台吹吹风吧。”
两人来到阳台,看着远处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江面,湿润的空气中还有点点江水的味道。
“姐姐你说什么时候会下雪呢?”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想下雪的时候和你约会。”
“为什么非要等到下雪?我们随时可以约会啊。”
“因为下雪的时候浪漫。”
“OK,那既然你提了一个要求,我也提一个吧。”
“什么?”
幸百至想起白天赵凝对罗晴和欧阳珩打趣的样子,一股占有欲袭来,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是赵凝的自由,自己不应该去限制她,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限制他人的自由,无论是什么关系。
“算了,没事。”
“什么嘛,我还以为今晚要留我在这里呢。”赵凝撇撇嘴。
“哦?那你提醒了我,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
“啊?这就要赶我走了?唉,脸好疼啊。”赵凝开始像个小孩一样耍起赖。
“行啦小朋友,快去洗漱准备休息。”幸百至把赵凝推回客厅,两人打闹着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