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刚回到H市,就找到了欧阳珩,两人再次来到江边,此时已经到了春天,吹来的风也渐渐有了暖意。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回来。”欧阳珩把一杯热的咖啡塞到她手里。
“幸睿现在怎么样?”
“摇摇欲坠啊。”欧阳珩叹了一口气。
“幸百至呢?”
“她现在在接受证监会的调查,自身难保。”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呢?”
“你在想什么?她那样对你。”
“有什么方法?”赵凝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欧阳珩,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怎么样,她的眼睛红红的。
“或许只能问下我爸。”
“我们一起去见他,我求求他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幸百至。”赵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赵凝,你别这样,我们去问下我爸的意见也可以,但是别许诺任何事情。”欧阳珩知道他父亲的脾气,多少有些替赵凝担心,但是看到她这样询问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语毕,欧阳珩带着赵凝见到了欧阳肃。欧阳肃衣着考究的坐在客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不时有秘书递来需要签字确认的文件内。
“叔叔你好,我是幸百至很好的朋友,请问现在幸睿这个样子,她该怎么办?”赵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怎么想到来问我?”欧阳肃好像猜到她会来一样,并没有表现得很震惊。
“您是公司董事,又是凌肃资本的创始人,我相信,以您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出破局的方法。”
“嗯。确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让幸百至全身而退。”欧阳肃卖了一个关子说道。
“该怎么做?”听到有方法,赵凝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是个生意人,讲究的是交易,没有交易怎么做买卖?”欧阳肃望向欧阳珩,意味深长的说着。
“什么交易?叔叔想让我做什么?”
“给我做儿媳妇怎么样?”
“爸,你在说什么?”突然被拆穿心思,让欧阳珩又气又恼。
“难不成你不喜欢赵凝?”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叔叔,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首先我对欧阳珩并没有爱情,即使我俩在一起了,对他也是不公平;其次,这种交易并没有得到欧阳珩的认可,对他有些不尊重。”
“好厉害的嘴,看来你还是不想救你朋友。”
“我可以答应您别的条件,只是这一条我做不到。”
“她不愿意交易,你呢?”欧阳肃把话抛给欧阳珩。
“我?”
“是的,如果你能交易,我可以考虑下帮助这个小姑娘。”
“您想让我做什么?”欧阳珩大概知道父亲要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他在这里等着自己。
“我们父子的事情私下再说,赵凝就先回吧,我会考虑你的事情。”欧阳肃转身离开客厅,只剩下赵凝和欧阳珩。
“你爸会要求你什么?”
“我大概猜到了。”
“什么?”
“没什么,小事而已,他就喜欢这样做。”
“好吧,量力而为,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嗯嗯。放心吧赵凝。”
晚上,段新宇开车把幸百至送到小区门口。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是不是还要配合调查一天?”
“是啊。”说完幸百至疲惫的从副驾驶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对了,秦然轻怎么样了?”
“一个偷窃罪,加上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够他在牢里吃几年饭了。”
“好,你快回吧,注意安全。”
看着段新宇离开,幸百至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身体内所有的疲乏都呼出来。
来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人蹲在门外,幸百至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赵凝。
“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回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姐姐。”
“怎么不进去?你知道密码的。”
赵凝眼睛突然红了起来。“怕打扰你。”
“傻瓜,快进去。”幸百至牵着赵凝走进房间。
“这些时间没见,你瘦了。”幸百至看着瘦了一圈的赵凝,询问道。
“我还好啦。”
“姐姐现在怎么样?”
“现在还好,未来不知道怎么发展?”
“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望着幸百至疲惫的样子,赵凝想抱抱她。
“回去,回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为什么?”赵凝没想到幸百至会这样说。
“没有为什么,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分心?为什么?”
“我意思是,你在这里会耽误我处理事情。”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赵凝,你听我一句话可以吗?回去,暂时不要回来!”
“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我会通知你。”
“不要。”
“怎么了?”
“我宁愿辞职,也不要离开这里,我不想离你这么远,什么都帮不上你。”
“那好,我批准你的辞职,明天起你不要再回幸睿,补偿金人事会处理好。”
赵凝难以置信的看着幸百至。
“你早就想让我离职了是吗?”
“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我信。”
“明天开始,不要再去幸睿上班,阿恋会给你一份工作。”
“不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好吧,今天太晚了,你快回去吧。”幸百至知道,目前赵凝不要出现在幸睿,是对赵凝的双重保障,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能掉以轻心。
“回去之前,我可以抱抱你吗?”
没到幸百至回答,赵凝就坐了过来,身上的衣服上有阳光的味道,让幸百至晃了神,接着感受到她的手轻轻在背后拍了拍,像是安慰和安抚,幸百至安然的闭着眼睛,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或者时光慢点,让她以后能清晰记住这一刻的感受。
另一边,陆征远原以为把幸百至推出去就可保幸睿无忧,没想到欧阳肃突然杀出来,联合董事会要罢免他。
“陆董,你这个位置也该让出来,因为你的管理幸睿成了今天的局面。”欧阳肃一字一顿的说着。
“是幸百至做的又不是我。”
“幸百至是受你的管理,证监会不知道,我们自己还不知道吗?”第二个股东段易岩也加入了进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陆征远不懂,曾经的铁三角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们是就事论事,你和罗奕亚的位置该让出来了。”
“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现在的幸睿不过是个空壳子了,股票已经调到了粉单市场,股票疯狂大跌,必须有人为公司的错误买单。”欧阳肃站了起来。他的立场已经表明,陆征远非走不可。
“是啊陆董,怎么说你先避一下风头吧,现在内部也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的。”其他高层也在纷纷劝说。
陆征远知道,现在国内的证监会,财政部和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三个部门也开始了全面的调查,曾经站在自己身后的两兄弟,如今也在反对自己继续掌管公司,看来这个时候强撑在掌舵人的位子上,并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决定,他开始思考在公司里留谁,这个人要好控制,并且和欧阳肃有过节,幸百至,幸百至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
“罢免我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欧阳肃和段易岩也要罢免掉董事的身份,我亲自来任命新的董事,同时将公司全部交给幸百至管理。”这招让自己暂避锋芒,还同时打压了自己的反对力量,并且实际上自己还是幸百至背后的掌控人,也就是实际的幸睿掌控人。
“可以。”没想到欧阳肃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这让陆征远有些诧异。
赵凝离开幸睿之后,入职了一家新的公司,每天早出晚归,有时间的时候就刷一下幸睿的新闻,当看到幸百至平安无虞的时候,她悬着的心也悄悄放下了,回想起那天欧阳肃的电话,她就知道幸百至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晚上欧阳珩带她和大家聚会,大家又聊起刚进入幸睿的时光。
“那时候我就在想,她怎么这么可爱啊。”赵婧可能是喝醉了,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是不是,罗晴你说,赵凝是不是很可爱。”
“是是是,你快别喝了。”
“待会你们怎么回去?”
“我和张嘉姚打车把赵婧送回去,你送下赵凝吧。”
欧阳珩点点头。
“刚进幸睿的时候好像就发生在昨天。”罗晴也拿起了一杯酒,浅浅喝着。
“是啊,那时候真是好时光,现在我们都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张嘉姚附和着。
“不过能认识大家很开心。”赵凝环顾着大家的脸。
“就你变化最大。”罗晴指了指她。
“怎么?”
“刚见你时,你就像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现在时不时那么悲伤,是幸百至传染给你的吗?”
赵凝笑了笑没有说话,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辞职?”
“没什么啊,觉得待着没意思呗。”
“好吧,我希望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自己,而不是为别人。”罗晴和她碰了碰杯子,她怎么不清楚罗晴的意思,只是需要时间,把自己从对方那里拉回来。
回去的路上赵凝突然想起之前欧阳肃说的交易。
“你和叔叔做了什么交易吗?”
“有啊。”
“是什么?方便说吗”
“小事而已,没什么的。”
知道欧阳珩不想说,她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欧阳珩想起那一晚和父亲的谈话。
“你要和我谈什么交易?”
“你应该能猜到。”
“当年你也是这样和我妈谈着交易吗?”
“我是生意人。”
“对自己的亲人也要讲生意?”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不满,这个交易你要不要听?”
“什么?”
“接受我的培养,接手我给你的一切并且做好。”
“我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雇佣?”
“我需要这样一个人,而你是最好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也请你做到自己所说的。”
欧阳珩就这样和自己的父亲做交易,就像是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陆征远离开公司后,幸百至成了实际掌权人,不久之后,证监会的调查也突然停止了,市场监管总局最先给出处罚,对幸睿开出了高额罚单,主要公司罚款200万人民币,关联公司也有处罚。一共罚了6100万人民币,其他部门没有后续处罚。
就当众人等着看幸睿怎么倾覆的时候,他又悄悄站立了起来,或许这就是资本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