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陈绒睡的格外安稳,不知是因为有人陪伴还是太累了,她得到了住院以来的第一次深度睡眠。
第二天清晨,陈绒率先醒来,睁开眼,陈绒看到阳光透过沙质的窗帘散散的落在床上。
“放晴了。”陈绒看着窗外来之不易的好天气眯起眼。
“陈绒。”江雪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闷闷的,带着起床时的沙哑。
“早。”看着江雪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陈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醒很久了吗?”江雪揉揉眼睛。
“刚醒,比你早两分钟。”晨光铺洒在陈绒的脸上,让她看起来闪闪发光。
江雪看起来还没有睡醒,摇摇晃晃的走到陈绒身边坐下。
“你不再睡会吗?”陈绒捏了捏江雪的肩。
“不睡了,你醒了我也睡不着了。”江雪摇摇头,倒在了陈绒的床上。
陈绒转头看着闭上眼睛养神的江雪轻笑一声。
被树叶打散的阳光稀稀拉拉的落在江雪身上。
江雪没有陈绒那么白,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种亚洲人独有的健康美。
“一起去吃早餐吗?”江雪开口。
“哪里吃?”
“食堂啊。”江雪睁开眼。
“先洗漱吧。”
“你先去,我再躺会。”江雪再次闭上眼。
陈绒抽动了一下嘴角,起身去洗漱了。
看她走了,江雪睁开眼注视着窗外。
陈绒的房间位置极好,大落地窗外就是医院的花园和喷泉,从窗户向外看谁都不会想到这是医院,反倒像是一个庄园。
江雪简直不敢想要是自己住在这个房间里得有多开朗阳光,反观陈绒每天死气沉沉的模样,江雪觉得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特有的烦恼吧。
躺了没一会,江雪就听到了陈绒喊她去洗漱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快。”江雪幽怨的起身。
“你可以去厕所里再躺一会。”陈绒撇看一眼快要倒下的江雪。
说不过陈绒,江雪慢吞吞的走进洗手间。
对着镜子清醒了两分钟,江雪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牙刷,于是打开门准备去找陈绒要牙刷。
“陈绒,有没有.....牙刷......”江雪推开厕所的门,一瞬间被眼前的画面震撼的说不出话。
站在不远处的陈绒已经脱掉了睡衣,正站在镜子面前换衣服,江雪看到的,正是陈绒正把上衣往身上套的模样。
“洗手台上面的柜子里就有,你自己拿。”陈绒并没有注意到后面被定住的江雪,只是自顾自的穿着衣服。
“哦,好。”江雪缓过了神,慌乱的返回到厕所里。
关上门,江雪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此时她的脸已经红透了,伸手摸了摸,有些发烫,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一个在反复播放着陈绒换衣服的片段的摄像机,这种羞耻的感觉让她的神智有些不清醒,只能强打着精神迅速洗漱完毕。
重新打开门,陈绒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床上等她了。
“你都换好衣服啦。”江雪莫名有些惋惜。
“那不然呢。”陈绒抬头“你发烧了吗,脸这么红。”
“水开太烫了,有点热,一会就好了。”江雪不自然的摸了摸脸。
“那你快点。”陈绒并不在意,只是低下头接着玩手机。
见陈绒没什么反应,江雪躲在角落飞快的换好衣服后叫上陈绒一起出门了。
“你真的没发烧吗?”走在路上,陈绒不断确定着。
“真没发烧。”江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脸红。
“你脸真的好红,我摸摸。”陈绒一把抓住江雪的手,神情严肃的开始给江雪测温。
感受着陈绒手背的温度和细腻的触感,江雪心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看到百花开放时的那种冲动,又像是被毛球扎到的刺痒,她不自觉的回避开陈绒的视线,双手无意识的捏紧。
“没发烧啊。”陈绒周折眉头看着脸越来越红的江雪表示不解。
“哎呀别纠结这个了,吃饭去吧。”江雪实在是受不了陈绒的注视了,抢迈开步子就急匆匆往食堂走去。
陈绒虽然觉得今天的江雪有点奇怪,但是还是没多说什么,只当是她的思维比常人更加跳脱。
食堂里没有多少人,可能是已经过了吃早餐的点了,窗口里也没有多少人了。
几个护士看到陈绒就迎了上来,得知她是来吃早餐的时候不免都有些震惊,毕竟平常都是他们把早餐送到陈绒门口,很少见她亲自到食堂吃饭。
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陈绒拿出手机开始给厨师发消息,打完字,陈绒才发现江雪一直看着自己。
“你也要点吗?”陈绒有些疑惑的把手机推了过去。
“不,我要等你点好了再去拿吃的。”江雪认真的说着。
“为什么?”陈绒满脸都写着问号。
“我不能让你看着我吃东西。”江雪依旧认真的说。
陈绒有些苦笑不得。
“现在我点好了,你快去拿吃的吧。”
江雪很听话的离开座位去取餐。
陈绒看着江雪的背影笑笑,又拿起手机开始刷。
江雪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端着餐盘站在窗口发呆,打菜的大娘看不下去了,朝着江雪喊了一声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察觉到自己现在过于不对劲了,江雪胡乱夹了点菜就匆匆回去找陈绒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陈绒已经开始小口的喝粥了,依旧是寡淡的蔬菜粥。
“你就吃这个吗?”江雪皱眉。
“我挺爱喝这个的。”陈绒小口扒拉着。
江雪也不再说什么,快速的解决掉早餐就开始看着餐盘发呆。
“发什么呆呢。”陈绒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你你也没反应。”
意识到自己过度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江雪大梦初醒般吸了口气,才发现陈绒已经吃完打算离开了。
“我们现在去哪?”江雪站了起来。
“你去过医院后面吗?”陈绒看着江雪的眼睛。
“什么?”
“跟我去你就知道了。”
说罢陈绒就转身向外走去。
深呼吸一口,江雪加快步子跟在陈绒后面。
疗养院占地面积不小,两人绕到后面花了不少时间。
江雪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这里看起来像是另一个花园,被铁门锁住的地方是个长长的林荫小道,看起来十分神秘。
“这里是我妈专门给我围的地方,带你去看看。”陈绒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上沉重的锁。
进去锁好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树荫里。
这里面格外凉快,有种透彻心扉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
走了一会,江雪突然听见了海浪的声音。
“海浪?”江雪有些疑惑。
“嗯,是海。”陈绒平淡的说着。
江雪瞪大了眼,她知道陈绒家很有钱,但是没想到她富有到了这个程度。
“你妈给你围了海?”江雪震惊的问着。
“嗯,你去看看吧。”陈绒不急不缓的走着。
“那我去了。”江雪撒腿就跑。
江雪喜欢大海,她父母还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带着江雪和弟弟一起去海边游玩,江雪喜欢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喜欢大海波光粼粼的模样,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疗养。
跑出绿荫,清爽的海风扑面而来,踩着沙滩,江雪直接跑到了岸边的礁石上,黑色的礁石和碧蓝的大海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江雪从来没觉得这么畅快过,好像一切烦恼都被海风吹散了,只给她留下了无尽的快乐。
陈绒慢悠悠的走上沙滩,在距离海水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只想静静的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看着江雪兴奋的样子陈绒不自觉笑了起来。
她开始思考江雪对她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短短的几天里,两人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坐在一起聊天,吃东西,一起散步,听歌,江雪带给陈绒一种完全不同与陈妈和林雅楠的陪伴,是一种纯粹放松的氛围,让人无比惬意留恋,她认为和江雪呆在一起是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尽管有时候江雪很神经质,但也让陈绒不再觉得枯燥,让她重新认识到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看着海浪一次又一次扑上沙滩,一切好像都放慢了。
江雪多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有陈绒在身边,好像一切都活过来了,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每天的寻死觅活的找生命的真谛,而是开始享受当下,没有负担的过着每一天。
在纯粹的快乐中,时间流逝,太阳染红了云,对着海面洒下金黄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