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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错误的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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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栀死了,是他老公动手的,他死得措手不及。

长留十七年卯月十六日的晚上,玄址城连着下了好几日的绵绵春雨。

今夜,细雨消止,月明星稀。

微风拂过杏花,花瓣散落,落在用一只木簪子竖起乌发的星栀头上、肩上,却看她无视满天花落的美景,正向上弯着嘴角,一双笑眼盛满开心,爱意绵绵的看着清一。自从清一为保护自己而瞎眼,星栀这样日日守护清一,已经七年了。

如今,他正如她见他的第一眼,那样一袭圣洁的白衣坐在檐下,抱着琵琶,播弹起那首星栀谱曲的《燕归来》。

星栀站在风口,想到了一首应景的词,小声吟诵“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此时体感夜风渐凉,星栀立刻回屋去拿了毛毯,出来时看见自家相公正站在杏树下正在向他招手,立刻跑过去,为他披上毛毯。

一阵寒风卷走枝头仅存的杏花,星栀连忙抱紧自家老公,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个谪仙一般的人冷冰冰的身体。

劝老公回屋取暖的话还没说出后,就看着自家老公,用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抚摸上星栀的面颊,寂静的夜,他的手指格外冰冷,声音格外空灵,

“星栀,可以帮我个忙吗?”

星栀看着空无一花的树枝,意识到了什么,哽咽却没有犹豫的说

“好”

须臾之间,星栀见老公把他摁在杏树上,一双薄唇向他吻了过来,星栀微微合上眼睛享受这甜美的致命瞬间。清一手持一把锋利的短匕首,月光映着刀锋的寒光,冷冽清冷。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向星栀心脏捅了下去。

星栀慢慢从树干滑落,只是紧紧的盯着自家老公,眼眸流露不舍目光看着他老公,用眼睛描摹着老公的长相,好舍不得他。星栀口吐鲜血,断断续续的说:

“老…公…钱在你枕头里,我…写了信…求玄…收…你……去…”

又似回光返照一般,拉起他拿匕首的手,不顾刀刃划伤手心,牵着他说

“认识你真好,但我赌输了,答应我…咱们…都要不后悔!”

随着自己死亡,星栀看到了自己的人生走马灯。

星栀的母亲本是玄家女账房,为了保护他,辞去了玄家职务,直接带着还是胚胎的星栀,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老家,星栀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几年。后来他因为一双笑眼跟玄掌家是一模一样,被玄家死侍找到,利刃割破了母亲的喉咙,鲜血喷溅出来,把他吓得一蹶不振,每日把自己封闭在玄家,不出屋不读书,浑浑噩噩的度日。

后来就是他胆大妄为的男扮女装上了清家嫁车,不仅代替妹妹玄梅嫁给有成神天资的清一,也借机逃离了玄家。

本想解释清楚,结果星栀一抬眼皮,就看见了一袭白衣的清一。那一刻星栀在红烛光中,仿佛看到神仙降世,他不再想离开,那双笑眼也再放不下别人。

星栀趁着清一愣怔,紧张的向他真诚的道歉并解释缘由,他沉默半晌说

“我已有所爱,也不是断袖”

星栀不服气,想赌一赌天神的爱。

后来他们因为音乐,渐渐变得无话不谈,始为好友,后为知己。

可惜这样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

清家本就落败,族人希望清一带星栀回娘家,求得一些援助。

星栀发现玄梅看清一的眼神十分眷恋,才知道她一直以来的意中人,就是清一,星栀微笑着强忍心痛,选择在暗中祝福他们。

原以为家族会将错误修正,结果听说清家希望得到资金援助,玄家主母借星栀作出替嫁这样下作的事情,不配为玄家人,当即把星栀在族谱上除了名。

回到清家后,没有得到玄家支持的清家迅速败落,清家的族人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灾星名头按在他身上,逼迫清一休妻。

那日清一为保护他,在祠堂里,被推到在一个破碎的神像上面,当即毁了双眼。

星栀一气之下带着他连夜逃离,这个空洞的家。

星栀不敢带他回玄址城,一是星栀怕一直是清贵公子的老公,被娘家的人说风凉话,不堪折辱;二是星栀十分不安,怕他跟妹妹旧情复燃。

星栀盘算了一下,索性用自己仅剩的嫁妆钱,买了间小屋,还租了半亩地,种足口粮外,剩下全种了清一最爱的雾鸢花。

星栀尽心照顾着盲眼清一,也赶跑许多恶意找茬、看笑话的人,越发凶悍起来,渐渐变成北城最难惹的人。

星栀所追求的就是跟所爱之人,过完这普通、平凡、平淡的一生。

后来的日子,如星栀所愿,他们平凡的过着。他为他在金桂树下谱曲,他为他月圆之夜弹奏乐曲。他们能聊得越来越多,清一看他的表情也越发深情。

星栀将爱意深埋心底,心甘情愿的默默守护。

清一看着星栀死在他对面,手不自觉的摸着被血染红的,眼睛上的月白丝带,一滴眼泪从残破的眼眶流出。

这时天空,降下一道光束,照在清一身上,顷刻间修复好他的眼伤。

天上传来一道声音

“恭请清一神归位。”

清一走在回去的路上,眼泪不受他控制的流,怎么也止不住。

路行至一半,清一手指摩挲着斑斑血迹的丝带,突然想再看看星栀,立刻回头看人间,却发现周围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停住脚步,不在往上爬着。掉头往人间跑着,他想起来,他们还没好好道别。

他错了,他悔了,他不成神了,他要想回去找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俊秀美丽的白衣神子,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心里人。

他像一只挣脱锁链的疯狗一样,肆意释放力量,穿梭在三千大小世界。

“这里也没有?你们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你们!全!都!该!死!”

“这里也没有?”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你说啊!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成神?成神就能找到了?”

“哈哈哈!你说啊!我连所爱之人都庇护不了,又如何庇护天下苍生?”

“你说啊?说话啊?你缩着在这天上,默不作声!你运行着这样背弃本性的天道,这样就是成神了?”

“那我是什么?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

星栀上辈子吃了很多苦,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天道还算公平,把上辈子缺失的,都在这辈子都被补全了。

等星栀再一睁眼,前尘过往烟消云散。只有眼前开心的家人和幸福的日子。

时间一晃,来到龙星0633年8月25日。

今日的星栀像往常一样,他们一家四口吃完饭,星栀腻乎在哥哥身边,两人小声电视讨论着时事。

这时星栀手机在身边震个不停,他只好先抱着哥哥的手,一双笑眼满是撒娇的说着,哥哥~我这两天总觉得,头晕晕乎乎的。

他哥哥笑笑,点了点他的鼻尖。

却听他爸紧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阳了?”

心疼看着他有点苍白的小脸,有伸出手温柔的的摸着星栀的脑壳,心里衡量着手心的温度,发现的说

“没烧,开窗户睡觉着凉了?”

妈妈反而在旁边开玩笑的说

“哈哈哈,这么大人还踹被子,枝枝好好笑。不如跟我一样阳了,叫你爸踏实。”

星栀跟哥哥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他就看着爸爸捏着妈妈的脸颊,略带威胁的说

“你才康复,少给我找事。”

星栀他妈妈才不怕这毫无威胁力的话语,反而对着他跟哥哥挤眉弄眼的说

“哎呀,枝枝病了就得好好休息一下,老公,那游泳训练先停两天吧。”

他爸有点生气、好笑、无奈的说

“他才上两日,慈母多败儿。”

星栀在父母面前一抱拳,对着父母说

“儿臣感谢母上大人格外开恩。”

刚道完谢,朋友给他发了一连串的60秒语音,星栀看这只觉得压迫感好强,索性静音操作,暂时不去管他。

这时电视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

“…莺国否认制造大白鹅的坠机事件。”

又听见旁边哥哥小声的问:

“是谁?”

星栀作出“章章”的口型,哥哥比划了“ok”的手势。

星栀平静的听着父母关于新闻的讨论

“大白鹅国家重要领导人坠机身亡,身体碎成好几块,太可怕了吧!”

“你还敢看?我听着都觉得会难受,为她默哀。一代女中豪杰,就这样陨落了。”

“还有叽国启动核污水排海。”

“叽国真是变态啊,就是想拉着大家一起死吧。”

只见他哥见缝插针的说

“好累,星栀一起打游戏去吧”

早看出障眼法的爸爸默许,妈妈用同款笑眼,满眼小心思的问着

“枝枝,这招都用了16年了,不腻吗?”

星栀拿出手机,一脸尴尬的坦白说

“爸妈,章章喊我玩游戏,我能去玩会吗?”

哥哥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听妈妈说

“快去快去,我的乖宝,一会儿妈妈给你切苹果”

“你在把手切了,老大去削苹果,宝宝下次喊章章上家来玩啊!”

星栀扭回头,噘着嘴小声抱怨着

“哎呀,爸爸~”

语音电话随着星栀打开电脑,催命一般想起,星栀好脾气的说着

“大章鱼,咱们就玩一个种田游戏,要不要那么着急?”

听筒那边是虽然急促,但不失温和的声音

“我着急,星露谷物语更新了,我的老婆塞巴斯蒂安增加新互动剧情了!”

“知道了,为了你的老婆。马上就来!”

说着熟练的打开游戏,突然电脑显示界面晃动,游戏逐渐变成一个漩涡,星栀看着诡异漩涡越来越大,害怕的起身找电源,准备祭出拔电源关机大法,就被漩涡吸到电脑里面了。

星栀只感受到,一阵晕眩恶心过后,还听见奇怪的声音,像是机械的电子音。

【叮---】

“编号玩家:998875469,您好,欢迎来到无限游戏世界。请核对您的信息。”

“呕…真恶心,这是哪?”

星栀手扶额头,眩晕感还没完全消除,耳边的机械电子音让他疑惑,细细大量着看着这个空间,形状特像一个,一个蚕茧。她再小心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光屏,不敢上手去碰。

“这是什么啊?”

“编号玩家:998875469,您好,欢迎来到无限游戏世界。请立即核对您的信息。”

星栀站起身走到散发着诡异暖白光的光屏正前方,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光屏显示的内容:

编号玩家:998875469,姓名:仁罗,性别:女,心愿:挽回去世爱人。

自愿参加游戏世界,主动完成游戏任务。请确认!

“仁罗是谁?你这是错的,这不是我的信息!你找错人了。放我走!你们找错人了!放我回家。”

茧房听到这话立刻响起报警声

【嘀---】

“故障中”

【嘀---】

“系统故障”

【嘀---】

“显示错误”

“数据更正”

“编号玩家:998875469,您好,欢迎来到无限游戏世界。请立即核对您的信息。”

眼前的光屏,边显示数据更新中,边随着报警声剧烈抖动着,不知道多久之后显示着:

编号玩家:998875469,姓名:星栀,性别:男,心愿:回家。

自愿参加游戏世界,主动完成游戏任务。请确认!

星栀不服气的说

“谁要玩你的破游戏,谁知道你会发布什么任务。”

“编号玩家:998875469,您好,欢迎来到无限游戏世界。请确认您的信息。”

“省略国骂300字。不!要!是你们失误操作,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卷入这场游戏,我要赔偿,放我回家,听见没有。”

“请确认”

“人工客服在不在?我要人工客服!”

当星栀叫喊完,这方空间内突然一道闪电向他劈来,他只觉得疼!好疼!超级疼!

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皮肉被尖锐锋利的东西生生拉开的感觉,甚至还能听见皮肤如同绢帛被划开的声音。

短暂昏厥倒地过后,慢慢转醒,只感觉疼!他也是父母手里的娇娇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了?

手撑地的坐了起来,先看见的是身体皮肉焦黑开绽,这时觉得脸颊有些瘙痒,轻轻一摸,一块不大的肉随手触碰“啪嗒”的掉到了地上。

星栀疼的哭着,害怕的颤抖着,耳边却依旧不停的响着之前的机械电子音。

“请确认”

“这是哪?有人吗?”

“请确认”

“这是个误…”

还没等星栀说完,又是一道闪电向他劈来。

这次星栀连坐也支撑不住了,直接躺倒,清醒后,捡起滚落一边的被电击后脱眶的眼球。看着自己掉下的一只眼球,再看看满手的鲜血。

“请确认”

“我不!要!”

一次次闪电劈来,星栀一次次闪身躲避,空间只好满空间降下闪电,来迫使他确认信息。

后来星栀被电的所有感觉渐渐消散,只留听觉和强撑的一副白骨人形。

这时系统又问他

“请确认”

隔了好半会,星栀用微弱的声线说

“龙星儿女,绝不低头……”

最后游戏系统没法,只好选操控星栀的身体来进行系统确认。

空间内垂下万千有意识的银丝,自动拴在星栀的双手上,此时的星栀就是游戏系统的提线木偶,直接被掉成木偶,他发现这些银丝的束缚下,再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皮肉脱落的那只剩森森白骨的手,被操纵着、颤抖着在电子屏幕上点下了“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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