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减价大甩卖的烂橘子？”

“悟？”夏油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是是，就是危机时刻前来救场的五条悟啦。”带着墨镜的白发少年随手关上房门，四下看了看，“咦，没有我的椅子了吗？”

夜蛾正道：“……”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真诚道：“我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生高层的气了。”

“咦？为什么？”

夏油杰：“……”

按照自己的方法活跃完气氛，五条悟随便找了面墙靠住，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

“……，总之，能够给那群老头子添乱，我超乐意的！”他一手抱臂，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晃着圈，愉快地总结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挚友过于活泼的语气让夏油杰一哽：“你愿意庇护风我很感激，但……”

夜蛾正道接过话头：“你找事的态度太明显了点。”他顿了顿，“我先问一下，‘老头子’里面没有包括我吧？”

“没有没有，夜蛾老师你是例外，是同伴哦。”五条悟摆手。他会得到消息赶来这里，其中也有夜蛾正道的提示。

而他会像夏油杰说的那样，能够作为五条家的家主来庇护风，除了感情方面的考量，也少不了实质性的好处。

白给敌对势力一个强力增幅器，或拉拢一个特级咒术师，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因此本来就以五条悟唯马首是瞻的五条家其他人很轻易地认可了家主的做法。

“那么，现在就离开吧。”五条悟做出邀请的手势。

“……好。”夏油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少年，将他从床上托起。

不是他不想让对方继续留在高专接受专业人士的治疗，而是专业人士?家入硝子已经为风做过了检查，并给出了“一切良好，可能因受到过大冲击导致的昏迷”这样的结论。

那枚褪色的红角也早在他带着对方回到高专之前就恢复到了本来的颜色，证明家入硝子所言非虚。

“那边就交给我，不过、”夜蛾正道抬手制止了两人的动作，“在离开前你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嗯？”“什么？”

***

“你们倒是和我说一声啊！”平日里随性的少女难得生气，连音调都有了明显的起伏，“我差点真的以为你们和夜蛾老师打起来了！”

“抱歉、抱歉啊硝子。”因为理亏，手拿电话的夏油杰气虚地道着歉，“当时情况紧急……”

“啊啊，真是的……那你们接下来就不会回高专了？”家入硝子翘腿坐在临时的医疗室里打着电话——之前的那个因为两个特级和一个一级咒术师大打出手而被毁掉了，连带那栋楼一起。

“我这边暂时不会回，悟会继续在高专上课。”

“……在他和夜蛾老师打过架之后？”

“不那个……准确来说是‘我愤而叛逃，夜蛾老师阻止我，悟阻止夜蛾老师’这样的剧情，所以他们明面上的关系并没有破裂，只是比较僵硬而已。”

“……行吧，我了解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家入硝子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虽说她与两人是同级生的关系，但真要说上来也没有熟到能直接介入他们与高层的对抗之间去。

暗中提供一下帮助倒是可以。

夏油杰也清楚这事，所以两人稍微寒暄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拿着息屏的手机，他坐回到椅子上，旁边的床上是沉睡着的风。现在距离后者昏迷过去了四天，中间夏油杰在五条悟变相的劝说下在五条家提供的住所内睡过一觉，醒来发现风依然保持着沉睡的状态，但已经看不出他曾经受过伤。

（这一次风的记忆应该就都回来了。）

除了恢复记忆之外，夏油杰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原因能够导致风无故昏睡。

在他醒来的这段时间里，从高专那边回来一趟的五条悟大致同他说明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首先，理所当然的，高层确认了夏油杰叛逃的事实，并下达了死活不论的通缉令。

然后是风，被下达了和夏油杰同等级的通缉，但要求活捉。

还有事件内的五条悟与夜蛾正道，前者靠过硬的实力逼得高层没法直接对他进行处罚，反而要求他来执行捉拿夏油杰的任务，后者则是因早有准备，即使高层有怀疑他消极怠工也不能就这么定罪，但这笔账算是记下了。

在被委托执行捉拿夏油杰的任务时，五条悟也没忘表现出符合他人设的抗拒，在嘴了高层那帮人一顿后，他选择了接下这个任务。

由他来接总比委托给其他咒术师然后自己这边被动防御来得强，反正划水这种事他超在行的！

听到五条悟如此陈述的内容时，夏油杰忍不住抽抽嘴角，然后对五条悟的自我判断表示了肯定，虽然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那帮人让夜蛾老师对付我，把悟给惹怒了啊。）

不愤怒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被接二连三这样对待的时候，高层对于五条悟的针对态度在他成为最强后完全不加以掩饰，从身到心，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将这个不确定因素从咒术界抹去，为此勾结敌对势力也不在乎。

不论是那晚寺庙突然出现的、仿佛是无止境般的咒灵的袭击，被隐瞒的任务情报也好，夏油杰被泄露的行踪也好，还有之前任务里那些恶心的保护目标，都和高层脱不了关系。

毕竟夏油杰同样算是五条悟那边的人，通过弄死他来削弱五条悟派系，这当然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再不济也可以用那些任务目标来逼疯他，让他站到高专的对立面去，总之只要不和五条悟一边就可以，虽然现在在明面上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但作为当事人的夏油杰隐隐感到这其中应该还有第三者的存在，即那个将记录如何制造“神”的卷轴放在寺庙里的人——或许不是人，这一连串的针对中，对方表现得像是十分清楚风的来历一般，比夏油杰和风自己还要了解。

仿佛在风诞生时，这人就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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