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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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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早年在晋陵做茶商,陈沣的兄长双腿有疾,秦湄是被亲生父亲卖到他们家的童养媳。

陈沣来京城边开茶馆边给兄长寻医治病。

变故发生在两年前,京城梁家的二公子梁子安,路过茶馆对年轻貌美的秦湄惊鸿一瞥,自此念念不忘。

梁家乃京中世家,梁鸿有两子,嫡长子十几岁从军战死,梁鸿将丧子之痛全都弥补给了小儿子,而梁子安也不负众望成了京城世家里有名的纨绔。

梁二少流连花丛,身边莺莺燕燕无数。他横行霸道惯了,当街强抢民女也不是头一回,出入官府家常便饭。秦湄不愿,他便让人砸了茶馆,又断了陈家的茶叶供应,断了人财路。

那大概是陈沣最不愿回想的往事,父兄相继离世,秦湄被歹人玷污,陈家家财散尽,梁二少的一时兴起却让他沦落到家破人亡。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梁二少不久就腻了秦湄,将她扔在京郊别院,又以她要挟陈沣为他还赌债,两人约好替他还清债就放了秦湄,梁子安答应了。

茶有煮、煎、点、泡四类,晋陵地方的做法以烤茶为主。用石舀和杵捣茶,将陶罐置于火塘上,放入茶叶并不断翻动,待茶叶焦黄溢出香味时注入沸水方可饮用。姜宁琬品味了一番,倒真不是浪得虚名。

“和你接头的人是谁?又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姜宁琬撂下茶,目光如炬,没放过男人脸上丝毫表情,“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陈沣许久没有出声,忽地自嘲一笑,“你说线人,我只见过两次,还都是蒙着面。第一次是一个男人,给了我一千两定金让我去杀一个叫应淮的人,第二次换成了一个女人,给了我一副画像和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让我劫走画像上这个人的信。”

陈沣知道北寺狱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姜福宁应该已经把与他有关的地方都搜遍了。

他和应淮交手之后,直觉会因手中的信惹上麻烦,他没兴致看,也慎重地没有按原计划销毁。若非如此,他此刻恐怕难逃一死。

陈沣不禁也后怕,他本无意卷入纷乱,“姜公公,您若是找到了信就不会来找我了。既然说什么我们彼此都清楚,那么我想请求您帮我一个忙,只要您答应,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北寺狱又怎样,血肉之躯何以撼动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可他不是棋子,并不想受背后之人的摆布。

“我答应你。”男人蓦然抬起头,姜宁琬与他视线交锋,眸里的坚定让人没由来地心悦诚服。

“再大的树也会有根,根扎的越深就越腐烂。”

*

京城最大的赌坊——天地楼。

它历经风霜百载,外观上看足足有四层高,从楼顶远眺下去是一片烟波浩渺山水之色,一向是洛阳游人登高饮酒的消遣之地。

楼宇内喧闹非凡,楼门挂着的镀金招牌更是在一片朱光中闪着金光,粉墙漏窗,花光柳影,满堂的娇色、富丽堂皇映入眼帘。

雅座芙蓉纹路窗半遮半掩,一道漆嵌百兽屏风将室内横作两面,一群人围坐在屏风外的桌案边,桌上摆着一席精致的酒宴。围聚在一起的都是京中富庶的公子,他们神情紧绷亢奋,时不时发出一声哄笑,笑声浪荡放纵。

“大!押大!”

“呦,梁哥赢了!”

“十万两?愿赌服输,给钱给钱!”

“来来来,再来!”

赌桌左侧坐着一位黄衣男子,翘着二郎腿,流里流气的。许是没玩得尽兴,神情看起来百无聊赖。从嘈杂的人堆里出来,向角落里的男子走去。

“梁兄,这回你押大还是押小?”他笑呵呵地凑上前去。

梁子安咧着腿坐在红织锦毛毡上,搂着怀里的女人正准备亲热,闻言拍开黄衣男子的手,不耐烦地皱起五官,“小小小,别烦我。”

黄衣男子却并不在意,笑着应承一声,“得嘞!”转身挤上赌桌,嘴里嚷着:“梁兄这回押小,你们哥几个跟不跟啊……”

赌桌那群人里有人起哄,“梁哥咱还跟什么?押大,还押大!”

“你们可想好了。”黄衣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

“行了,裴公子你就别磨蹭了,赶紧开!”

被唤作裴公子的人眉毛一挑,“那我可开了。”

梁子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怀里的女子身上,手滑到女子丰盈的处轻揉,眼神略显迷离。

一阵缠绵过后,怀中女子娇面微红,纤手握拳轻轻捶了下男人胸膛,“梁公子你今日好粗鲁,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梁子安一顿,想起今天他临时起意去京郊别院看望那只小夜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的不愉快经历,心情有些烦躁,嘴里撑着面子,“这京都哪个不长眼的敢惹爷不痛快?不过是家中的雀不听话,四处乱飞,本少爷把它关进笼子里了。”

“原来是这样,梁公子你好坏喔!”女子笑得娇媚,“奴家还以为是奴家伺候不周呢。”

“怎么会,”梁子安大笑,“美人儿你这么乖巧,本公子可喜爱得紧!”

女子嗔了他一眼,惹得梁子安下腹火热,脑海里却奇异地幻想出另一张清灵的面孔——若是秦湄也有这样一把媚骨,那是何等滋味……

还没等他动作,裴公子忽然过来拍了下他肩头,梁子安惊住,恼火的话刚要出口,却见裴公子神情激动地指着赌桌,“诶诶,梁兄你快过去瞧瞧,赢了!”

他笑着往脸前凑,调侃道:“没记错你今儿连赢三把了吧。怎么着,撞大运了?”

梁子安打眼一瞅,纳闷之余也觉得新奇。

他好赌,运气却不咋地,混迹赌场多年经常输钱,家里老头下了禁令不让他赌,可他哪控制得住,前几年瘾大输了不少钱也不敢跟家里说,冷不丁见到回头钱还真不容易。

他走回到赌桌前,桌上牌面清楚明了,果真是他随口一说就赌对了。

“梁哥,要不咱再试试?趁着手气好咱再来几局,说不定还能把从前输的给赚回来。”裴公子眸里闪着精光,添油加醋道。

梁子安闷了口酒,刚才输了钱的人都记在账上,一笔不小的数字。

他脑子忽然灵光乍现,这一下要是能把输过的钱都赢回来,他爹说不定就再也不骂他败家还让他敞开了赌。这样想着,他心痒痒的,蠢蠢欲动起来。

“梁兄您瞧,这一桌子哪个有您经验丰富?要我说,您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裴公子的马屁完全吹进了梁子安心坎里,他得意地笑,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这样玩多没意思,要赌,咱就赌大的!”

……

梁鸿自打进宫一趟后,回来就低着头走路,理也不理人,脸色阴沉的难看。

梁夫人不晓得哪个倒霉催的招惹了他,看着他阴森着脸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竟也升起些许不安来,试探地问他:“老爷,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梁鸿脚步顿住,微微变了神色,沉声反问了句:“那个逆子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去赌了!”

梁夫人期艾说不出半句完整话,梁鸿见她囫囵的模样就知道,冷冷地哼一声,斥责道:“呵,瞧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净给老子惹事,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

梁夫人最听不得这种话,浑然变了脸色,话也尖酸:“有你这么说亲儿子的吗?我就想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怎么了,你梁家门楣高,要真出个才子恐怕就得大祸临头了!”

梁鸿胸腔里高涨的怒意像被浇了冷水,僵在原地良久,才讳莫如深地开口:“听吏部的曹仁说有人给京兆尹府递了近百份状子,投状者无名无姓,是难得一见的大案子。”

“你说这个做什么?”蓦地转换了话题,梁夫人尚为不解。

梁鸿看了她一眼,“状子上一状一案,都状告淫奸妇女当罪同五刑。”

“大理寺那边没有风声,我托人去了京兆尹府探消息,京兆尹闭门不见。严忪是那刚正不阿的人么。”梁鸿冷笑,“这事啊,摆明是冲着我梁家来的。”

梁夫人白了脸,忐忑道:“老爷,你是说,子安他……”

男人默然,梁夫人像是不可置信,目光发直惊惧万分,“不可能!就算子安……也不是谁都能查得到的!不可能的!”

“还不清楚状子告的是谁,你乱认什么!”梁鸿皱了皱眉,横了一眼身旁一惊一乍的女人,后者顿时安分了。

到底是世家大族的主母,梁夫人对儿子有些偏执,但处事倒不至于小家子气,隔了一会儿总算反应过味来,“朝中只有大理寺有权翻看卷宗,御史台都不能随意查阅。那些状子的来历太过蹊跷,若是指证无名绝不会有人相信。该不会……”

她眼神游移,惊惧之下忽然想到什么,面上褪得毫无血色,“该不会……是和那位有关?”

梁鸿陡然变色,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梁夫人一颤。他眉目凌厉,厉声说道:“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梁夫人哑然。

蓦地,门口响起护卫的惊呼,还有侍婢慌乱地大喊梁少爷,一声比一声响亮,喊声中还带着惊恐。

“怎么了?”梁鸿低吼一声,和梁夫人起身快步走上前,赫然看见梁子安鼻青脸肿,瘸着一条腿,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的场景。

梁鸿大惊,差点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梁夫人都被眼前血呼刺啦的场面吓傻了,还是梁子安先看清了二老,肿着嘴模糊不清地喊:

“爹!娘!”

作者有话要说:查案是必须的,琬琬立足之本。求大家点点收藏哇,就当扶贫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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