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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章 白玉秋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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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娴一来,崔折澜轻松不少。

不过最轻松的还是李元芑。

他不知发了什么癔症,突然对民间的事物感兴趣起来,不断让暗卫带京城小巷里的吃食玩意回来,从粗制的果茶,到寻常小摊的白云糕、桂花糕,颇有童心。

政事仍旧抓在手里,用人却更加游刃有余了,总是要人做个七八成他再来最终下决定。

每隔一旬,李元芑就会去淑太妃宫里用一次午膳,饭后再见一见几位贵女。他整个人仿佛是割裂的,既留恋着童真玩趣,又舍不下权势威仪。

午后,李元芑从淑太妃那回来,看到孟娴批完了折子,靠着软枕吃橘子,崔折澜在旁边仔细的摘着橘络,将挑净的橘子瓣放在小碟子里。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二人半晌,忽地笑道:“朕听闻太傅与皇姐皆善骑射,今年秋狝可要好好给群臣们露一手。”

孟娴微讶:“你要去白玉围场?”

大召以武立国,于乱世中打下基业,先祖为警示后辈不忘根本,积极训练武备,特开设白玉围场,于秋季召集宗亲与群臣共同于此狩猎,称之为白玉秋狝。

不过,大召立国百余年,并非所有帝王都善于骑射,秋狝三五年甚至十年举办一次都是常有的事。先帝就因患有心疾而十余年未进行秋狝。李元芑这个年纪,本也没必要秋狝。

“父皇身体不好,十余年未曾秋狝,宗室弟子弟武艺懈怠,是时候正一正风气了。”李元芑说的竟也有几分道理。

孟娴看着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半年多来吃的精养的好,李元芑已经比她还高上一些了。

他满十三岁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个子长得极快,开始变声,虽仍旧偏瘦,也有半个成年人的模样了。

白玉秋狝的决定就这样传达了下去,宗亲与群臣各自准备,往常惫懒疏于骑射的各家子弟纷纷临时抱佛脚,时不时就听说谁谁家的公子制不住马,又被摔了下来。

一时间京城的骨科医馆和马市胡商炙手可热,往常装点门面,尽买些名马烈马,如今倒是性情温顺的小母马供不应求。

贵妇人与贵女们也没闲暇,不同于普通的秋猎轻装简行,早去晚归,白玉秋狝规模浩大,鼎盛时至多有千人合围那般壮观,宗室与重臣的家眷也会一同随往,既能向皇帝展示清正的家风,又能给未婚儿女相看一下亲事。

武将家族更是忙碌,平日里朝堂上打唇舌机锋插不上话,难得有展示自身的时候,无不早早擦弓调弦准备着。

孟娴没什么好准备的,她府上马匹弓箭都是常备的,倒是崔折澜家中没有好马,之前和她去小澜山打猎还是从她这牵的。

孟娴把他叫来公主府,让他自己挑了马匹弓箭,还翻出一柄长剑来给他佩上。

左看右看,应当是万事俱备了,孟娴还是有些忧虑:“我总觉得李元芑有什么图谋。”

秋狝场地甚大,打起猎来箭矢无眼,若李元芑存心要害崔折澜,让他跌下山崖,或是乱箭穿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只怕会来不及送汤。

崔折澜摸了摸身上的披风,随意道:“我与余老皆按捺不动,文臣已被陛下整顿的差不多了,此番秋狝,约莫是要探一探武将的心思吧。”

那披风是孟娴新给他做的,紫貂镶领,银鼠皮包边,影青色的暗纹提缎香云纱低调又华美,加上他眉宇间一贯的倨傲散漫和眼上深红的疤痕,备显狠辣,无愧于“权臣”二字,总觉得心思深沉,三言两语间就要搅弄些风雨。

孟娴又给他系上一块通透温润的羊脂玉佩,如此沉稳的缎子配上细润内敛的羊脂玉,本应最是端正稳重,偏偏都敌不过他那副神情。

她实话说:“我有些后悔给你送这些了,看起来更不像好人了。李元芑若忍不住杀你,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崔折澜一怔,无奈的笑出声,眉眼间冷意消融,只剩通身贵气,如同普通富家公子一般。

他拢了拢衣摆,摇头道:“这是殿下送臣的第一份礼物,可容不得后悔。”

“我虽不曾习武,但身手尚可,轻易不会遇险。”崔折澜迟疑着,主动说起了孟娴一直好奇的小澜山之事。

“当年小澜山诗会,我因身材过于高大,被带到了北地学子那一边。我不知座次分南北,直到南北学子因谁写的更好争执起来。众人公认我的诗作最佳,我说自己是赣州人,坐错了位置。”

他叹了口气:“结果北方学子认为我故意羞辱,南方学子说我背叛故乡,争执得狠了,十几人都来推搡我。我心头火起,将他们全部打倒……我从未习武,那是我第一次动粗,但莫名的就是知道该如何出手,那十几人中不乏善于骑射的蒙族人,亦不是我的对手。”

孟娴听的愣神,一个书生单打独斗十几个,怕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转世吧……

不,她很确定转魂汤从不兑水,就算是修真界的散仙转世也不会还留有前世的身法。

“王君延也在场?”孟娴想起那个掌握着崔折澜秘密的人。

崔折澜挑眉,笑道:“我打完下山,发现沟里趴着一人,顺手捞出来,正是王君延。”

“他说他也是赣州人,本想来帮我,还没近身就在乱中被人一巴掌推进了沟里。他伤了腿,我把他送回客栈,还叫店家给他炖两根棒骨补一补。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没想到那个干干瘦瘦,提到棒骨就暴跳如雷的知府大人竟还有这一段往事,孟娴笑得止不住,眼角泛出泪花。

崔折澜纵容地看着她,扶住她微颤的手臂,伸出手指拭去那抹晶莹。

**

香檀马车轻晃,孟娴靠在车内软垫上吃着果子,无聊的看着眼前几个姑娘。

淑太妃身子不好,没有来这次的白玉秋狝,五位贵女却都来了。毕竟已经送入宫教养,不好再送回父母身边,这次出行便都跟在孟娴这个公主身侧。

这几个姑娘出身官家,又在淑太妃宫内养了几个月,个个仪态端庄,坐的端端正正,低眉顺眼不发一言。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仿佛受训一般,孟娴看的难受,将果盘推了推,道:“不必拘束,吃些果子吧。”

几人纷纷道谢,却无一人伸手去拿。年岁最大的谢茹晚对她笑了笑,垫着帕子取过一个橘子,分成五份各自吃了。

孟娴记得他,是那个十分活跃的吏部郎中谢渊的女儿,如此妥帖识趣,难怪谢渊一心跟着皇上,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吃了东西,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孟娴和她们聊京城的糕点戏曲,谢茹晚皆能笑谈应答,另外四位姑娘偶尔也搭个话,不似从前那般紧张。

待到扎营,这几位姑娘的帐篷也连着孟娴的,分属一片,孟娴吩咐公主府的下人们多多照料,便也没有多管了。到达的时间有些晚了,这一日没有狩猎,李元芑吩咐各自安营用饭,明日再正式开始。

孟娴心里压着不安,总觉得要出事情,用过晚膳就想去找崔折澜。

她想提前放一份转魂汤到崔折澜手里,若他真的遇险,断气前抢先喝掉,魂魄也会是她的。

他们如今如此熟络,崔折澜应当会应下。

正思忖着,忽听不远处一阵落叶被踩踏的嘎吱声。

孟娴皱眉,朝那边走了几步。她带着五个姑娘单独设帐,为了避嫌,位置选的较为僻静,离各家都有些距离,背后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虽有侍卫先行探查过,若是漏掉了什么小兽冲撞了几位贵女,倒是她的失职了。

“芯儿,别哭了。”

“旷哥哥…呜……”

孟娴尴尬的停住脚步,听着这暧昧的呜咽,进退两难。

这声音她很熟悉,今日在马车中说过话,是兵部侍郎家的女儿赵素芯,白皙瘦弱,看她的眼神怯怯的。

她不想掺和凡人的情爱之事,这些女子正值青春年岁,从前有心仪的对象再正常不过。

只是,若是真舍不下前缘做了过界之事,只怕两个家族都要遭难。

思索了片刻,孟娴放轻了步子朝那边走了几步,略看了几眼。

还好,赵素芯只是落寞垂泪,锦帕捂着樱口,连抽泣的声音都很低。

那个旷哥哥虽焦灼,不住的喊她名字哄着,却十分守礼,隔着一尺来远,急得手足无措也未越雷池半步。

孟娴放下心来,赵素芯入了宫轻易不能出来,往后也难得有机会见曾经的心上人一面,既然他们知情守礼,她便无意打搅。

孟娴正欲转身,视线下垂间忽地注意到他们二人脚下,不由身形一顿。

干燥的黄土上只有一点细细的芨芨草,干干净净,并无落叶的痕迹。

那边赵素芯二人已叙完了话,赵素芯敛去了泪水,强忍着哽咽道:“旷哥哥,今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旷哥哥怔怔的立在原地,口中喃喃:“芯儿,你安心待在宫中。我会一直等你的,不论你能否……”

后面的语句破碎不可闻,似乎是知道绝无可能,所以还未出口便被自己碾碎吞回了。

随后,他也叹着气离开了。

孟娴抬头看了看树木的分布,这里松柏与杨桦并存,刚刚赵素芯二人所站的便是几棵松树之间。

回想着之前听到的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孟娴向右后方快步探了过去,没多远便看到谢茹晚披着缙云色的披风,半蹲在地上采一朵野菊。

看到孟娴,她惊讶的起身行礼,笑问:“殿下也来采风吗?”

孟娴瞟了眼她的绣鞋,淡色的锦缎沾了灰,还有少许枯黄的碎屑。

谢茹晚笑容有些僵硬,局促的拢了拢披风。

孟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未置一词,转身离开了。

“赵素芯此举,殿下就不介意吗?”谢茹晚心知已经暴露,咬牙道。

“发乎情,止乎礼,没什么好介意的。”孟娴随口说着,脚步未停,几息便已走远了。

高大的杨树下,谢茹晚颓然的垂着头,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不甘,淡黄的野菊被素手揉烂:“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

孟娴并未理会谢茹晚的不对劲,给崔折澜送过转魂汤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崔折澜看着她的目光十分难言,似乎隐忍了许多话想说,最终还是尽数咽下,叹息着接过那个装了转魂汤的酒壶。

赵素芯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看了正着,孟娴回到帐前时看到她和几个小姐妹采了野菊回来,小小的花朵配在腰间十分娇俏清丽。

谢茹晚也在其中,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端淑,看孟娴和赵素芯的眼神没有半分异样。

这是个颇有心计的姑娘,孟娴想。

人的一生短暂而又多样,这些姑娘以后会遇到许多事情,不论是做皇后、宫妃,还是有机缘能出宫与有情人终成眷属,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谢茹晚也是一样,不论是一时懵懂,还是本就恶毒,至少现在十五岁的年纪里,没有人该为了一时冲动而背上两个家族上百条人命的业障。

第二日,白玉秋狝的狩猎正式开场。合围的士兵们早早探查过场地,为相对孱弱的文官和宗室子弟们划定了低危区域,那些自恃武力的武将们则无所顾忌,恨不能猎熊打虎,一展风采。

李元芑一身明黄色的劲装,英气勃发,在高台上讲演鼓舞士气,而后侍卫放飞一只大雁,大雁扑腾了几下,直冲云霄。

李元芑面色冷肃,满弓出箭,一击即落。

百官纷纷喝彩,而后按照文武分居两列,崔折澜在文官第一位,众人各自上马。

秋狝第一日,是帝王展示武艺的时间,也是白玉围场特有的“哨鹿”项目。

玉栏山多鹿,传闻这里曾是神仙居所,仙人喜鹿,满山的小鹿得仙人喜爱皆有福泽,食之可强身健骨,益寿延年,若是能捕捉到纯白的灵鹿更是大吉的福兆。

所谓“哨鹿”,表演和娱乐的性质更强,主要是方便帝王展示自身的武艺。

侍卫分成几队,一队从后方驱赶,一队在前方引诱小鹿跑出山林,领头的侍卫身着鹿皮,头顶鹿首俯身扮成野鹿的样子,口吹木哨作“呦呦”声。

不一会儿,一群小鹿就被引了出来,在林木中灵动的穿行,呦呦作鸣。

李元芑眯起眼眸,连连出箭,待鹿群掠过,侍卫们上前察看,竟中了三头,其中一头还是十分娇小可爱的梅花鹿,看起来尚未成年。

这个成绩在近几代帝王中都属上等,更何况李元芑才只有十三岁,他面上颇为自得,环视了一圈群臣的反应。

侍卫将三头鹿带了过来,那头小梅花鹿被射中后腿,还未死去。它睁着水润的大眼睛,稚嫩的呦呦哀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坐台上一些女眷颇为不忍,捏着锦帕紧张地看着。

哨鹿更多的是一种仪式,猎到的鹿不一定要杀,格外健壮、美丽或是如白鹿那般的祥瑞皆会好好的养起来。

这头小鹿,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小鹿呦呦哀叫,李元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漠然地看着。

在它即将站起身的瞬间,一道利箭破空而来,正中眼窝,力道之大甚至从后脑中穿出一半箭头。

小梅花鹿僵直着身体倒下,双眼中清润不再,空洞地看着箭射来的方向,如泣如诉,鲜红的血迹在脑后大片晕开。

一些女眷惊呼出声,而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元芑神情冰冷,眼神若有似无地瞟过崔折澜。

“弱小如斯,怎配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崔崔微笑:我劝你晚上别睡太死。

崔崔和孟孟要开大反击啦,最近高审常客,写拥抱牵手都要思量一下,稍微收敛点走走剧情。

ps:我好像也没写什么香艳的啊,真的有些心疼现在的读者。

**

皇室的大型狩猎自古有之,周朝将四季田猎分别命名为蒐( sou)、苗、狝、狩,秋狝之名来自这里。

哨鹿参考了清朝的木兰秋狝(加了很多私设,婉拒考证),木兰就是满语哨鹿的意思,自康熙始,乾隆尤其喜欢,中间的四大爷雍正倒是一次没办过,不爱运动,怪不得是个胖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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