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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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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她正准备和江瑞勤的订婚宴,她满心期待,内心甜蜜而幸福。

她从十岁就认识江瑞勤了,江瑞勤的父亲是绿江控股的董事长,早年曾和父亲谢万瓴一起创业做房地产开发生意。

谢腾的母亲在她九岁那年意外去世,从那之后父亲一心忙于赚钱没有再娶。有一阵子父亲和江瑞勤的爸爸一起出门打拼的时候,经常把谢腾放给江家吃住。

江瑞勤比她大四岁,谢腾在少女时期就对江瑞勤这个哥哥产生了好感。他聪明、骄傲,家里有数不完的玩具,谢腾对这个会玩有趣的大哥哥很是崇拜。

谢腾真正开始对江瑞勤产生男女之情,是她在美国华尔街投行实习期间和他重逢的时候。那会儿父亲和江叔叔在生意上已经分道扬镳,各立山头,但表面的关系维持的还可以。万瓴集团越做越大,除了不动产版块又开拓出了科技投资和文娱版块。而绿江做了几个楼盘后,业务就一直没有做大。江瑞勤身负父亲的殷切期望,在和谢腾重逢之前,就已经从美国的顶级高校毕业,开始在华尔街一边工作一边寻找重振绿江控股的方式。

江瑞勤开始殷勤地追求谢腾,谢腾也喜欢上了从小一直仰慕的哥哥,两人在美国谈了半年恋爱,双方父亲因为孩子的缘分也重新热络了起来。一起回国后,又谈了快五年的恋爱,在去年谢腾27岁生日那天,江瑞勤向她求了婚,并开始准备两个礼拜后的订婚宴。

谢腾喝了口水,又缓缓讲起她和庄燕菲之间的爱恨情仇。

当年庄燕菲是父亲带她参观美国一所著名大学时,校方给派过来接待的留学生,她比谢腾大8岁,是在读的硕士研究生。

谢腾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看上去清纯又温柔,说话知性又得体,父女俩对她印象特别好。

那次参观后她记得跟爸爸聊天的时候,父女两个不约而同的说这个女孩长的有点像谢腾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谢腾就对她又添了一份好感。

谢腾那会儿只有17岁,谢万瓴除了在美国给她找了一个住家保姆和司机外,因为对庄燕菲的印象特别好,就提出给庄燕菲出四年学费,让她给女儿做陪读,陪她一起吃住,一起上学。

庄燕菲答应了,她本来就来自一个小县城,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的,所以很高兴有这么一份高薪轻松又能帮她继续学业的工作。

谢腾很喜欢她,两人经常牵着手,逛遍了美国的各个城市,她俩朝夕相处地一起呆了四年。

谢腾回国后,庄燕菲也回了国,并且入职了万瓴负责文旅项目。

逐渐她发现庄燕菲跟父亲的关系有些不一般,没过一年,父亲就把庄燕菲娶回了家。

谢腾一开始心理非常不舒服,她觉得庄燕菲虽然比自己大,但两个人在国外相处那么久,应该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才是,可是庄燕菲早就悄悄和爸爸谈起了恋爱,她却被蒙在了鼓里。

但后来看到明明只有五十出头却已经两鬓花白的父亲突然变得青春洋溢了起来,她也只能接受庄燕菲成为她继母这件事实。

然而庄燕菲来了她家后,在她父亲面前和在她面前,逐渐变成了两幅面孔。

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她慵懒、造作、对她阴阳怪气、全身都是奢侈品,还把妈妈的东西都打包扔进了仓库;父亲在家的时候,她娇媚、温柔、刻意表现的对谢腾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她还把谢腾和父母三口人的照片故意摆在她和父亲的床头,但曾姨告诉谢腾只要父亲一出差,她就把照片收起来。

谢腾有时对她忍无可忍,却无处发泄,曾姨和陈叔是没嘴的葫芦,也帮不上她。好在父亲后来出差大部分时间都带着她,也在用心培养谢腾熟悉集团的各项业务,所以工作一忙起来,谢腾早出晚归,经常出差,就不再把她放在心上。

然而在她和江瑞勤订婚宴的头一个礼拜,她有一次发现江瑞勤半夜跑出去接了个电话,她那晚睡眠很浅,听到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放声大哭的声音。

等江瑞勤回来后,她问他是谁,他说是他姐江瑞林,失恋了跟他哭诉而已。

谢腾有些难以相信,江瑞林她也从小认识,在京市名媛圈子里是出了名刀枪不入的女海王,从她成年起就没听说过江瑞林因为失恋哭过,而且怎么可能给她弟弟打电话哭。

江瑞勤是一个典型的直男。在他眼里除了公司,就只有高尔夫球这个爱好。他对谢腾除了出手大方外,细心体贴的事情都是安排别人去做,很少会哄人,更别提去哄他这个泼辣彪悍地大姐了。

谢腾心里就留了心眼,但是她还是信任江瑞勤的,她甚至认为可能是哪个曾经追求过他的小迷妹,毕竟富二代圈子里的种种她见的太多了。她那会儿已经习惯了和江瑞勤的关系,而且她在身边找不出另一个外表学历家庭背景和能力可以和江瑞勤匹敌的人了。

她那会儿觉得,只要最终她和江瑞勤的婚姻是不可逆转的就好,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青梅竹马,也是天作之合。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江瑞勤动不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腾毕竟是谢万瓴的女儿,随手就托人找了个私家侦探。

当照片传过来的时候,她和江瑞勤正在顶级珠宝店的贵宾室里挑着钻戒。求婚那天江瑞勤给她送了一个钻戒,但是谢腾不太喜欢,于是两人约好了来换,等到订婚宴那天再当众求一次。

谢腾看见手机上的照片,浑身发冷。

照片上是江瑞勤和庄燕菲各种私会、拥抱和接吻的照片,甚至还有一小段视频,视频调出的是两个月前一个酒店电梯的录像,两人在电梯里就已经干柴烈火,迫不及待了。

谢腾觉得自己简直蠢不可言。

她看着坐在对面软沙发上翘着脚玩手机的江瑞勤,恨不得把身下的三角椅砸在他身上。

接下来这两天,她不断回忆起庄燕菲、江瑞勤、她和父亲四个人一起相处的细节,过往那么多没有留意的片断,原来处处藏着两人幽会、眉眼传情、甚至在父亲和自己眼皮低下偷情的线索。

愤怒、耻辱和怨恨让她彻夜难眠,精神几近崩溃。

父亲有一次看到了谢腾盯着庄燕菲的神情,本来就想在谢腾订婚之前和她认真聊一聊,于是就把谢腾叫进了自己书房,和她谈心。

然而谢腾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记得父亲和她说:

“我打算明天就把万瓴境内的股份都转到你名下,海外的持股实体已经交由朱律师去办理,在你结婚前都会交割完毕。”

谢腾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父亲这么做,是帮她提防江瑞勤和她的婚姻将来万一有变,所以万瓴集团必须提前完整毫无瑕疵地交到她手上。

“笑笑,爸爸知道你不喜欢燕菲,我不会让咱们父女之间有任何相关的芥蒂,万瓴永远都是我谢万瓴女儿的。燕菲只会止步于文旅业务,你放心吧。”

谢腾讷讷地说了句谢谢爸爸。

第二天,朱律师就来了家里让谢腾签了字。她听到父亲邀请朱大律来参加后天的订婚礼,朱大律爽快地答应了。

那几天,谢腾食不知味,她眼看着订婚宴前一天庄燕菲和江瑞勤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又相约下午去家附近的果岭打高尔夫。

看到那两人在爸爸面前绝佳自然的演技,她恨不得将庄燕菲和江瑞勤千刀万剐。

她心里涌上了怨毒,一个冲动又粗糙的计划再也没法从脑子里抹去。

她想亲手毁了这两个人!

第二天在订婚宴上,她接过司仪手中的话筒,看着下面宾客,要发表感言。

宾客不多,坐了不到六桌,父亲知道谢腾不喜欢请一些和家人毫无干系的生意伙伴,就只请了双方的亲戚,自己多年的至交好友,甚至还照顾到了庄燕菲的亲戚。

“各位亲朋好友,我想说几句话。“谢腾平静的说。

所有的求婚仪式,舞蹈和音乐节目都还没有开始,谢腾就接过了司仪的话筒,在场的人都殷切地看着她,期待着从她那里听到感人肺腑的话语。

“麻烦请现场非宾客的工作人员,包括司仪先生都暂时离开现场,以下是我只想对至亲好友发表的感言还有展现家人之间美好记忆片断的时刻。”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走了出去,还关上了宴会厅的大门。

谢腾走到了屏幕旁的总控台,插上了自己的小硬盘。

当横贯整个会场的LED大屏幕伴着音乐展现出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的时候,现场戛然无声。

谢腾刚要说话,庄燕菲捂着脸哭着跑出了现场。

江瑞勤飞快地跑了过来,和谢腾抢夺硬盘和话筒。

因为父亲和自己的保镖都被驱赶了出去,谢腾和江瑞勤撕扭在一起。

这时她听到父亲一声雷霆怒喝,她抬头,看见站在主桌旁的父亲捂着胸口直直地倒了下去。

几个小时后,她握着父亲病床上冰冷的双手泣不成声。

她记得父亲在救护车上用微弱混乱的浊声对贴在他脸上的谢腾说:

“我女儿……脾气随我,够…….狠,够……硬,爸爸……喜欢。“

后来就是在医院混乱记忆的片断了:

悲痛欲绝打了她一巴掌的姑姑,在一旁抱着晕过去的姑姑的表哥,几次要冲进病房大喊说自己已经怀了谢万瓴孩子的庄燕菲,早就消失不见的江瑞勤,还有严肃冷峻一直守着只有片刻清醒但已说不出话来的父亲的朱大律。

谢腾憎恶自己。

在父亲冰冷的身体被推走前,她沿着医院楼梯行尸走肉一般向楼顶爬,被吴知宇和曾姨给抱住了。

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一直这样认为。没了他,她活着有什么意思,身边不过是浮生中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罢了。

在那之后,她虽然断了轻生的念头,但是没法回家呆着,她知道庄燕菲偷着回来取了一次东西,就不知道搬到了哪里。

她也不想回公司,也不想见到任何认识她的人。

她想起姑姑在晕过去之前骂她那一句:

“你这个冲动愚蠢的孩子,你害死了自己的爸爸,我唯一的弟弟啊,我的阿瓴,我的阿瓴啊!”

她搬离了自己住了十年的家,没有去自己和父亲名下任何一处物业,来到了尚元花园。

尚元花园是她随父亲搬到京市后,万瓴在京市开发的第一个楼盘,她还记得父亲带着她来到工地,给她指着这里将会盖多高的大楼,会种多少颗树。

他在烈日下满头大汗,但还是谈笑风生精神奕奕地给现场工人发红包。

其实她名下在尚元有一处顶层的住所,但是吴知宇实在太体察入微,她就随便在楼下找了个租房中介,当晚就搬了进去。

她要逃避一切。

但她也知道她不能真的抛开一切,一周后她还是和吴知宇取得了联系,尽职尽责无孔不入的吴知宇也克制住了自己,但坚持让谢腾联系一个叫闵医生的人。

谢腾答应了。

“你说,难道不是我害死了父亲吗?”谢腾平静地问闵医生。

闵医生不置一词,从她的角度看,谢腾再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管是情绪和逻辑,都已经在逐渐平静和合理化,这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了。

闵医生决定更大胆的推进一步:

“那你如何看待庄燕菲声称肚子里有你父亲的孩子这件事呢?”

谢腾心知今天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她说需要再想想,就跟闵医生要了一杯宁神的药水,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闵医生安静的坐回了自己的书桌,一边看着沉沉睡去的谢腾,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自己今天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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