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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溪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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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2012年秋,大理,苍山半山腰。

月光笼罩着一民居小院:三坊一照壁,二层楼房,三开间,白墙青瓦,飞檐串角,只一楼还亮着灯,从里头传出邓丽君的粤语歌曲《漫步人生路》。

“路纵崎岖,亦不怕受磨练,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此时屋里只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的大概十岁,扎着高马尾,身穿天蓝色白族服,脚踩纯手工船型绣花鞋,鞋头高跷,鞋尾留扣,鞋面绣喜鹊登梅图案,活灵活现。

她正低着头刺绣,年纪虽小,却专注而坚定,手持竹制圆形小架绷,绣花针轻轻拂过绸缎上已成型的鱼儿闹莲。

她身旁坐着30来岁的女子,面前摆着大绷架,动作显然要比她熟练很多,云涌海浪,穿插蟠叠,二绕一扯线,刹那间,绣帕上已山高水流百花放。

“绣娘,我今天绣得如何?”小姑娘高高的举起刚刚完工的绣帕,眨吧着眼睛等待夸奖。

女子温柔一笑,从她手中接过架绷,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我们无忧天赋异禀,还继承了妈妈的审美,配色最是好看。”

看着看着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惋惜她那早早离世的妈妈,留她一人吃百家饭长大。

“那我以后也可以成为刺绣大师吗?”小女孩看不出女子的情绪变化,沉寂在被夸奖的喜悦中。

“一定可以的。”

第一章月溪旧事

2022年秋

苍山半山腰茶园,雨水迎着风,无声地从天空中落下,嫩叶被雨水打湿,萧索地下垂着。

祁止面朝下趴在泥泞的泥坑里,双手不停的扣着泥地,想要撑着手起来,一下又一下,指甲已经开始外翻,可还是没能爬起来。

祁止耳边不停有声音传来:“快走,离开这里,别回来。”

她艰难的抬起沉重的脑袋,可身旁空无一人,只有雨水冲刷着她泥泞的面庞。

“我能去哪?我走不掉的,这里势力庞大,我会被抓回来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双手颤抖,想爬起来,可浑身使不上劲。

突然画面一转,她在不停的奔跑,雨打湿了她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可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感,拼尽全力跑着,风夹着雨点打在她脸上。

她隐隐约约听到,四面八方都有声音传来,是来抓她的吗?她还能跑的出去吗?

忽而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潮山下滚去,奇怪的是疼痛并没有袭来,猛地睁开眼睛,酒店的灯还亮着,很刺眼,她用手挡了挡。

原来只是噩梦。

祁止烦躁的掀开被子,起身拿矿泉水,喉咙干疼的要命,喝完水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她又躺会去将手背压在眼睛上想继续入睡,可脑子里却不断的涌现刚刚梦里的画面。

“有完没完啊。”

祁止恨恨的敲了敲床,这样的梦她几乎每天都在做,醒来后便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晚。

好在要开学了,可以认识新朋友,忙于做实验,就没空想别的事,或许就能睡得好。

***

月溪山庄

邱池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一双大长腿随意的交叠着,左手撑着脸,打着顿儿。

“哥,爸爸说你要上昆明帮姑姑做事,我好久没出门玩了,带我去呗。” 邱雨半蹲在他身旁,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

邱池惊醒,微微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神还没怎么聚焦,带着刚睡的惺松感:“嗯,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和大头他们先走,我绕个道,明天别墅汇合。”

“你怎么又不让我同行?无忧在的时候你走哪带哪,我难得想去一次,还只能和大头挤一车?” 女孩娇媚的眉眼中染上几分怒气,双手抱臂,气呼呼的走到邱池身侧的躺椅坐下。

“邱雨,别闹,我还有别的事。”邱池说完就往地下车库走去,留下她一人有气没处撒。

“事事事,每次都这般敷衍我,真是一点不心疼我,次次把我塞给别人。” 邱雨嘴上恨恨,还是拎起包去找大头汇合,去晚了可没人等她,那才是亏大发了。

刚出门见大头一行人开着双闪在等她,大头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激动的朝邱雨挥手:“雨儿,这这,就差你了,快来。”

大头人如其名,脑袋大,块头大,一身腱子肉,可这样的大块头却长了一张看起来老实,总笑嘻嘻透着温和劲的的圆脸儿。

有时候大家都调侃他像男版“金刚baby”,他也从不生气,跟着傻笑,说:“我永远年轻,你们不懂。”

邱雨将包仍进车里,脚刚踏入副驾驶,就看见后排还坐了姑姑新招的实习助理何凯源和九叔,呵了一声后说道:“这次的任务这么难搞吗,要这么多人去?连姑姑的实习生都要亲自出马?”

“事不难,九叔认识那新老板,上头才安排的九叔一道去。不过池哥要先我们一步走,他要给林总送货,明天我们省城汇合,完事去南屏街吃你心心念念的傣味烤肉。”大头瞅着旁边的邱雨神色厌厌,尽量安抚着。

“邱雨这个年纪,正是玩心重的时候,你哥在你这年纪比你还闹腾,现在倒是转性了,肯静下心来帮你姑姑做事。不过,你一个小女孩也没必要跟着跑啊,现在不都流行走西北,你也去走一遭。”九叔在后座抽着水烟,看着和他女儿一般大的邱雨,心里不禁柔了下来。

他的女儿六岁时候发高烧,治疗不及时,烧坏了脑子,一直在山庄里养着,虽不用做活,起居都有人照顾,但也一辈子出不了山庄,没机会体验外边的世界,想到这,九叔眼眶发涩,更加希望和他女儿一般大的邱雨能活的自在些。

邱雨还没有回答,后座的实习生何凯源却坐不住了,激动的将身子往前一倾,手抓着邱雨的副座:“叔叔哥哥姐姐们,我这刚入职,邱老板让我跟着你们好好学习学习,观摩观摩,不过你们刚刚聊的人是不是邱池哥,他是不是为了宁无忧,才转性的?”

这月溪都在传,现在山庄老大的亲侄子,为了那个出逃的宁无忧,才甘愿做事的,至于什么目的,传的版本可太多了,何凯源就想从她们这打听点八卦里听不到的事。

大头瞟了一眼副驾驶拉着脸的邱雨,没敢回答。

何凯源见没人搭理他,尴尬的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那邱雨姐,你和我介绍介绍咱月溪是怎样的集团还有三大姓呗。”

邱雨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月溪是个什么样的集团吗?那可就说来话长。

“知道月溪为什么叫月溪吗?” 邱雨卖了个关子。

何凯源频频摇头:“好听?”

邱雨和九叔默契的笑出了声。

月溪山庄的月溪出自明代著名画家、文学家沈周的《月溪》:月为大家物,何独此溪有。千溪一溪月,同光无薄厚。

先辈们取此名头讲究的无非是三姓人不分高低贵贱,有祸同当,有福同享,说白了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

这月溪山庄背靠苍山十九峰中的小岑峰,伊水而建,有闹中取静,与世无争的意味。

与月溪山庄毗邻的月溪村,主要居住着的就是何凯源好奇的三大姓家族:邱姓,寸姓和宁姓。

“那你们三姓擅长的手艺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吗?”何凯源涮涮的在备忘录里记着重点。

大头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邱雨的话头:“这三姓的手艺,都是祖上定居大理后,像当地的白族人家学习的技艺,代代相传至今的,就好比宁姓,专攻白族刺绣。”

何凯源打断他:“白族刺绣是什么?这苏绣和湘绣我知道,白族刺绣第一次听说啊。”

“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来月溪以后天天耳濡目染,就知道了。这白族刺绣,以线为墨,以针为笔,画出的那是白族世世代代的风景。”

白族刺绣有自己的艺术形式,这里面包含了氏族崇拜,原始崇拜还有宗教信仰,与四大名秀有非常大的差异。

“宁家人还融入了别的,比如把白族历史或者山海经异兽融入其中,打造了诸多精美绝伦的拍品,你小子以后有眼福了。”

邱雨嫌弃的啧了一声:“你这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实习助理?”姑姑的招人眼光不至于如此差劲吧。

何凯源摸了摸头发,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呀,哥。”

大头被打断了思路,忘记说到哪,索性想起什么说什么:“这宁家用于拍卖的绣品,需要好几位绣娘合作,一年才能完成一副。”

“你别看这小小的绣活,里头道道多着呢,光是布料和针的选择,我们外行人都弄不明白。”

“这宁家的绣娘,是有等级之分的,最为顶端的,必然是绣拍品的绣娘,只管刺绣,那手也是最金贵的,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都有人伺候,连孩子都要家里的男人来带。”

“但是你别看她们表面风光,其实她们是最累的,而且你想啊,这没日没夜的刺绣,眼睛能好吗?很多绣娘年纪轻轻的,那灯光暗一点,她们都看不清东西,有得必有失啊。”

说到这,大头的声音低了几个分贝:“这宁家这几年,还死了不少顶级绣娘,都是过劳,只能说天妒英才。”

何凯源打断大头,特地压低了声音说:“那个逃出山庄,一直被我老板追查的宁无忧也是绣娘吧?她偷的不会是绣品吧?”

大头瞟了一眼副驾驶的邱雨,不敢说话,何凯源拍了拍座椅后背催他:“哥,怎么不继续了。”

邱雨把头瞥向窗外,大头才敢接着说:“她和别的绣娘还不一样,她有自己的绝活,整个宁家就她会。白族布扎刺绣,听过吗?可厉害了,月溪每年单独给她办个人展。至于她偷的...拿走的不是绣品。”

这布扎刺绣制作工艺比刺绣复杂,先把布料按照设计好的先缝成雏形,然后填入艾草或者一些香料,最后才是刺绣。

大头说到偷时候,邱雨回头剐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

何凯源不解的摸着下巴,“月溪对绣娘这么好,还给宁无忧特权,单独给她办展,为什么她还要逃走啊?”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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