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告诉我，他明天为什么会去。”莫鳴看着站在门口的菖蒲说道。

“莫鳴，我就关个门。”

菖蒲一脸无奈，他关门的速度很快，显然是不想与莫鳴多做纠缠。

莫鳴见一个两个的都不理他，直接坐在门槛下的石阶上，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他怎么滴也要把菖蒲给膈应出来。

“真的是，又不是欠你家钱。至于这么早关门么…”莫鳴先进行了小规模的声波攻击，然后，他升级了。

“菖蒲你别不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一天天的跟着小姑娘们跑你也不害臊，她们也…”莫鳴是喊疯了什么都不管，这也有一个好处，菖蒲给他开门了。

“莫鳴，说我可以，别带她们！”菖蒲直接开门给他吼回去。

皉竟然还没被惊动。

“哦好。”莫鳴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不好听，但为了把菖蒲叫出来他也只能这样。

“交换生过的什么样？”莫鳴好哥们似的勾过菖蒲的肩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久到菖蒲还在己君那里时的事。

“在里面，我给你拿出来。”菖蒲冷漠回答，他一听交换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快去吧，代我向皉问好。”莫鳴挥手让他进去。

菖蒲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交给莫鳴一个盒子就要走，莫鳴叫住菖蒲，当着他的面打开。

“哦，真难得，你还真弄来了。皉知道吗？”莫鳴一看就知道，菖蒲没有跟他弄虚作假，也是，除非他想在双蝶面前颜面扫地。

“他可以知道。”菖蒲说。

“皉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莫鳴告诉菖蒲，他说的是实话。

“别骗人了，他不知道。你骗人的技术一点也不精通。你是个技术不精湛的骗子。”菖蒲不信莫鳴的话，皉很少过问这些事。

“菖蒲呀，别不信。”莫鳴招了招手，想要菖蒲过来，但他没有，他只是关门走了。

莫鳴看着关门走的菖蒲，觉得有些好笑，是自己太乖了吗？看样子，还是要吓唬人的。

莫鳴打开盒子，里面装着自己跟菖蒲的交易。

他以这个换菖蒲早到皉这里。

不过只是早了两天，他连两天也过不下去了？

莫鳴心里有这个疑问，但他一想到己君那边，他明白了。

菖蒲在那里终不自由，自由进出，双蝶不会常记得来找他的。

那盒子里摆着两味药，一样难得，一样常见。那两个都不难找，但他不好意思跟皉要。

盒子里还附赠了一块暖玉，莫鳴知道这是皉的好心，但他那里真的不适合有玉。如果菖蒲到莫鳴这边看一眼他就会知道，皉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没有说而已。

“菖蒲。”

菖蒲刚进去就听见皉在叫自己。

“有事吗？刚才是莫鳴。”菖蒲快走几步过去乖巧回答。

皉看着他，菖蒲看着皉的眼睛，明亮，包容。

菖蒲羞愧的不敢直视，他低下了头。

“这个托你带给双蝶。”皉给他一对蝴蝶玉，奇怪的是这两只蝴蝶都有身子只不过各自缺少了另一半翅膀而已。

“好。”菖蒲接过玉，嘴角微微上扬但又被他给压下来了。

“菖蒲，回来时记得带两味药回来，”皉回头指着装要的那两个盒子，“它们空了。”

“是。”菖蒲长呼一口气，他记得自己没有都拿走，看样子皉没有发现。

“走吧，天黑以前回来。”皉让菖蒲先离开，刚刚有人来了。

菖蒲拿着玉佩背着药匣走了，他是一点都没察觉出什么。

皉看着菖蒲离开也只是叹口气没有多追究。

“幻来了为何不现身。”皉看着门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幻现身反问皉。

“不是什么大事，他有羞愧之心。”皉拿了把椅子让幻坐下。幻不高兴的坐下。

“也就是你，大圣人。要是我，他都碰不到药。”幻说的是实话，当初有人想要偷她的蛊虫，还没碰到就死了。

“你下不去手的，我知道。”皉淡定的给幻泡一杯茶。

“我不爱喝茶。”幻对于皉的答案很不满意。

“尝尝，不难喝。”皉把茶递给幻。

“那套朱砂茶具是他们自己拿的。”幻闷闷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皉说这些。

“我知道，邱矾为了教训下莫鳴。他没狠心，只放了一点。莫鳴也知道那套茶具没毒。”皉温声解释。

幻对于她害了莫鳴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说出来会好很多。

“我找水把我的蛊虫要回来了。”幻又说，她尝了一口茶，真苦。

“真不愧是幻，很有魄力。”皉语气没怎么变化的说，他在幻面前过于小心翼翼了。

幻沉默了一会，叹声道：“你就不该来。”

皉在原地看着幻离开的背影，他低下头，手里动作依旧，嘴里小声道。

“不是的，我应该来。”

“我必须来。”

桀椽从沙滩离开就到了瑞狄跟路这里，没办法他们跟弑的海滩太近了。

门口还挂着这里不养鱼，莫鳴与邱矾不得入内的牌子。

桀椽直接无视牌子，拎着鱼桶敲门。

是路来开的门。

“怎么了吗？桀椽小姐。”路笑的温柔。

“找瑞狄养鱼。”桀椽提起鱼给路看。

“很抱歉，我们这里禁止养鱼。”路笑着拒绝桀椽，并友好指了下牌子。

“给瑞狄的。”桀椽继续提着鱼，她很执着。

但路比她更执着，他们僵持了好一会，直到听见瑞狄的进来吧，路才让她进去。

“少爷怎么出来了。”路说话间不经意的带上了些责怪，很顺手的拿起伞打着。

这是桀椽第一次仔细的看瑞狄，她一直觉得瑞狄很漂亮，不像一个人类。

“怎么了。”瑞狄见桀椽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真可怕，那双干净的黑眼睛，是无底洞，把所有一切吞噬挣扎不出。

“瑞狄，你真漂亮。”桀椽赞扬道。

“我现在不爱养鱼。”瑞狄正面回绝桀椽，即使他很高兴但必要的拒绝还是要有的。

桀椽眨了眨眼睛。

“这是鱼，”桀椽这样告诉瑞狄，“我会来看它们的。”

然后她走了。

路没拦她也没让她拿走鱼，因为瑞狄心软了，他把桀椽叫进来就决定接受着三条鱼了。

“少爷该回去了。”路推着瑞狄的轮椅把他往回带。

“拿上鱼。”瑞狄告诉路。

“好。”

瑞狄给三条鱼都取了名字，最大的叫豆米，最小的叫幸运，剩下的一条叫不了多。

“真不愧是少爷。”路把鱼倒进水族箱，有三四个人大的水族箱却只有三条鱼，真是好笑。

“你夸人的水平比皉还差。”瑞狄看着这三条鱼心情不错，顺便跟路斗嘴几句。

不过，一想到之前它们能去整个海洋，现在却只能待着这个小小的水族箱里只感觉悲惨凄凉。

“多谢少爷夸奖。”路恭敬的样子让瑞狄心里不满，更悲惨凄凉了。

瑞狄抿唇流露出不悦的神情，他捏着海盐想要往里放。

“少爷，这本就是海水。”路温柔的替他拿掉盐，替瑞狄规范行为，贴心嘱咐他表情的不自然。

瑞狄熟练的收起不满，他严肃的问：“我是谁，路。”

“你是少爷。”路站在一旁恭敬回答，瑞狄久不回应，只轻笑一声。

路便自觉将装饰鱼缸的假山，海草都拿来了。

“我姓什么，路。”瑞狄又问，颇为嫌弃地用脚踢了一下假山。

假山没动，他也没动。

“你姓狄，少爷。”路将假山托盘拿起，上面全是小假山，把它们往前递。

“哦，那你姓什么？”

瑞狄捏着一小假山，仔细的避开鱼，让假山在水中缓缓下降。

“我姓狄，少爷。”路一手拿着托盘，一只手小心移动假山的位置。即使碰到了鱼也要让它达到指定的位置。

“哦？我们怎么会一个姓呢。”瑞狄看着路的动作一笑，接连又放了两个假山下去。

这次路没有动手移动假山，只是收了盘子，告诉瑞狄，因为我的父亲跟您爷爷姓。

“这样呀，原来是这样。”瑞狄拿着扇子很高兴的样子。

“狄路，再拿个假山过来。”瑞狄指挥着路。

“少爷，叫我路就好。”路的心情也不错，可能被叫了狄路，他很善心的把假山带过去。

“没事，你只要记得以后我叫瑞就好。”瑞狄很不在乎地说。

路的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但脸上还挂着可耻的微笑，他恭敬地回答：“少爷，您永远是狄瑞。我永远是路。”

“我叫瑞狄，你别叫错了。”瑞狄拿着假山把它放在最角落最不需要的地方，那是最后一个假山，现在也归位了。

“少爷愿意叫什么，那就叫什么。”

路又拿起装着水草的盘子端在瑞狄面前。

“路，这世上早就没有狄家了。”瑞狄好心提醒。

“少爷，狄家还在的。”路的语气像是在对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说话，似乎这个就是一场，瑞狄闹着玩的游戏。

瑞狄没再说话，只是拿着水草装饰，末了再让路把小石子端过来，挑了几个好看的放下去，最后挑着挑着反倒把所有的石子都挑下去了。

“豆米，不了多，幸运。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瑞狄逗着鱼，语气不咸不淡。

“记得了，少爷。它们记得了。”

路在一旁给瑞狄加上一条薄毯，下午了天气有些冷。

“走吧，路。”瑞狄也不想再逗这些鱼了，只不过他有一个疑问，他们钓了四条鱼，怎么就送过来三条？

“少爷，有条鱼在回来的路上跳走了，是弑钓的。”路像是知道瑞狄在想什么一般体贴的替他解答疑惑。

瑞狄抿着嘴，无言好久，直到路把他推到门口。

“路，没有狄家了。自我出生起就没有了。”瑞狄看着门口不知怎么说出这句话来。

路没有回答瑞狄的话，只是给他拿了一个小披肩。

“少爷，下午冷，多穿一件吧。”

瑞狄没反抗，只是拿着扇子问路。

明天来的那个人看到我会害怕吗？

“不会的，少爷。他不会害怕的。他只是突然来到这里，给他点时间。”路推着瑞狄准备去楠泽那边，今天他们去的很早。

“都下午了，太阳还这般厉害。”路熟练的打起伞，拿着眼罩递给瑞狄。

“我还没见全这里呢。”瑞狄嘟囔道，他顺从的让路带上眼罩。

“会见全的，等那一天，我跟您一起去看看。”路温柔道，他没有抬头看瑞狄所羡慕的世界。

他只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