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冬假，学校组织了去埃尔卑斯山滑雪的活动。

韩思远小时候跟家里去过几次比利牛斯山滑雪，埃尔卑斯山久闻其名还没去过，再者这次是学校组织的活动，比自己去便宜的多，在滑雪度假村住一晚上，来回路费全包自己才用掏100欧，虽然来回的交通工具又是熟悉的夜大巴。

小财迷韩思远是绝对不会放弃这种薅资本主义羊毛的机会的。

对于这次滑雪活动同学们都表现的很热情，刚开始报名活动室里学生会搭建的报名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一直排到了活动室外面。

大家呼朋唤友，叽叽喳喳的，冬日里也都不觉得冷了。

韩思远本来约了张睿一起去的，谁知道张睿同学突然感冒，到了出发这天还没好。

滑雪活动的名额本就供不应求，张睿就把自己的名额转让了。

去滑雪的大巴一共两辆，一辆是打算嗨一路过去的，一辆是安静休息的。

出发这天，韩思远提前十五分钟就到达集合地点，在安静大巴上面占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准备了眼罩和耳塞，打算车子一发动就睡，养精蓄锐，到了地方好好滑雪。

正当韩思远安安静静的酝酿睡意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身旁落了座，正是叶钊。

韩思远还没犹豫好要不要开口打个招呼，叶钊就开口了，

“你最近是在躲我么？”

“怎么，远哥你也突然恐同了？”叶钊说着，语气中含着一丝冷冷的笑意，“恐同即深柜，远哥可知道？”

“我没有。”韩思远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我只是还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叶钊的笑意更深了些，“没想好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么？”

韩思远还在为叶钊刚才的话发愣，叶钊突然凑了过来，将韩思远罩住，

“其实很简单，小远哥，我就问你，你对我有反应么？”叶钊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贴在韩思远耳朵旁边，温热的气息打在韩思远脸上，像是情人的耳鬓厮磨一般。

韩思远的心跳的极快，脸也憋的通红，韩思远感觉到自己都快晕厥了。

虽然周围人听不懂他们说中文，但毕竟也是有可能被人看见的，韩思远想到这里就更加喘不过气来，耳朵根都红了，感觉再不透口气怕就是要心悸而死了。

韩思远刚想推开叶钊，叶钊就自己起开了。

咔哒一声，叶钊还顺手帮韩思远把安全带扣上了。

其实，韩思远对叶钊确实不是完全没感觉的，在韩思远同学的春梦里，赛艇队更衣室里的叶钊就时常入梦。

梦中那完美的青年男人的□□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诱人，让韩思远经不出想去摸一样，甚至想去舔一下。梦中的□□像古罗马雕像一样线条完美，又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想触而又不可及。

韩思远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可能不是对男人全无感觉，至少对叶钊不是。但韩思远也并不排斥和女人在一起，他怀疑自己应该是双性恋。

韩思远思想是很传统的，他很羡慕父母那样稳定幸福的婚姻，他本也想的时找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成家，生子。好像这才是自己应该过的一生，别无他路。

如果两个男人在一起他无法想象自己社会将如何看待自己，无法想象家人的目光，不知道如何像爷爷奶奶解释。

两个男人如果手拉手走在街上会不会引人侧目，会不会总有人切切私语的讨论。

这些凝视和非议都是韩思远这个一直以来的三好学生，所无法想象，无法承受的。

而如果是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的话，走传统的，“正常的”道路，那相比之下就是康庄大道，一片坦途了，一切都会容易得多。以韩思远的条件，找个女生结婚，携手余生肯定不是难事。

如果是旁的什么男人追求韩思远，韩思远一定会明确的告诉他自己是个直男的。可那个人是叶钊啊，韩思远无法否认，自己对叶钊也是有感觉得。这种感觉不知是从何时产生的，不知是当时夕阳下的惊鸿一瞥，是北欧之行的仗义相助还是就在这半年的日日相处中。

总之，韩思远沦陷了。情感的纠葛留恋让一向理性的他无法快速做出决定。

中间在休息区停车休息的时候，叶钊叹了口气说，

“你不说没有，那就是默认有了，是不是？韩思远你对我也有意思的，是不是？”

韩思远低着头不说话，寒夜凌晨的休息区的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徐徐白气从叶钊嘴边呼出，叶钊半仰着头冷笑两声，说，

“好，你现在决定不了，那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我就问你，你跟我在一起舒服么？开心吗？”

韩思远点点头。叶钊又叹了口气，

“好，那就这样。承诺什么的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叶钊说完这句话，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还没走两步，叶钊的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腕轻轻扣住了。

“对不起。”韩思远小声说，那声音好似带了点儿哭腔。

叶钊点了点头，走回车上去了。

到了滑雪村，这次的住的也是小别墅，但室内空间没有北欧的大，不过韩思远他们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价钱摆在那里要啥自行车。

在练习道上逛荡了两圈，韩思远就带着叶钊去了绿道、蓝道。

韩思远之字形绕的也不是很熟练，叶钊更是初学者。

在蓝道的时候，韩思远看叶钊下来的时候有些迟疑，就自告奋勇在下面接着。叶钊比韩思远高一些，也壮一些，叶钊撞过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自己对速度的控制能力，不自量力的韩思远和叶钊就一起滚了下去，雪板掉的老远。

后来，叶钊在控制不好自己速度的时候也不敢去撞韩思远了，改成往路边的雪堆上撞。雪板卡在雪里安全机制会使雪板掉落，人就飞出去了，一头扎在雪堆里。起来的时候满头满脸都是学，跟圣诞老爷爷似得，韩思远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晚上一切做了热量超高的芝士焗面吃。外面白雪皑皑，室内在橙色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温暖舒适。

两人一起窝在毯子里看了《十二怒汉》，韩思远毛茸茸的脑袋就半倚在叶钊的肩上，叶钊压根没看进去电影讲的什么。

第二天，下起来蒙蒙小雪，韩思远和叶钊去了粉道，这里本来是单板练技巧的地方，此时不知是天气不好还是什么原因到处清净的很，前前后后也没什么人，不去冲专门做技巧的设施的话坡度也还可以，介于绿道和蓝道之间的样子。赛道很宽，方便韩思远叶钊练习之字形。

两人在自由地滑行在皑皑白雪中，像鸟儿在蓝天上下翩飞，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可以开始准备甜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