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久远的日子和现在的我，其间隔着一条生活的长河。

杰森将匕首塞进鞘内，他的面前是一面镜子。

一个带着红色头罩的罪犯或是英雄出现在镜内。

是时候了，他想道。

下城岛的一所连栋楼房的落地窗碎裂，玻璃碎渣啪啦的洒落，在会议室里的人都拿起里自己的外套，想要躲避，但脸上免不了已经被划伤一两道。

“先生们，让我来谈谈犯罪吧！”

刷刷声，就好像有什么破空而来。

钩爪牢牢的挂在墙上，风带着灰尘与冷凉的温度涌入这个房间。坐在会议席两边的小喽啰们牙齿打颤，畏惧的看着窗外。

来的不是蝙蝠侠。

飞镖穿过身体，血液从脖颈涌出，像极了低沉的呼吸声，一个人突然倒在桌上。鲜血在会议桌上蔓延。几块碎石掉落，沉重的落地声和被打碎的水晶吊灯让所有都望向房间正中的位置。

红色和灰色，这是第一个印象。一个穿着深灰色偏黑的装甲，胸口的人落在会议桌上，他的小腿以下装着金属护甲，脚踩在血液上，“他罪有应得。”

他像一个不‘严格’的法官，往往要等到罪犯‘死刑立即执行’后，才姗姗来迟，拿着那份诉状，放下自己的评判。

当然，他是对的。报告里关于死人的杀人害命，骗取贫民保险金的事迹记录完备，而红头罩不过是把那审判的屠刀终于送到了罪有应得之人的脖颈上，好让那迟迟不来的正义终于到达。

“让我先自我介绍，红头罩。”

红头罩——大剌剌的闯进科波特家族的周末会议，丝毫没有给企鹅人颜面的‘罪犯’，他们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他。显然这不像一个超级英雄，不像纽约的钢铁侠，也不像固守着哥谭的蝙蝠侠。

他也许真是个罪犯，企鹅人奥斯华·科波特掂掂自己的红酒杯，颇有些兴趣的看着面前的新人物，“我可是个正经罪犯，红头罩先生。”他并不在意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手下，大不了换一波新的人手就是了。

他所拥有庞大的犯罪产业，不至于为这点事情就与这个有趣的红头罩先生争执起来，一个义警？企鹅人看着对方胸口形似蝙蝠的红色符号，不由得想道，多么有趣的角色啊。

他希望这位红头罩先生不会像无趣的蝙蝠侠那样干涉自己的‘工作’。

“我不知道蝙蝠侠还招募了新罗宾。”企鹅人笑道，拿起手边的雨伞，指向性的点向那个红色符号。

“他没有。”杰森用枪敲击着桌面，会议桌上的粘稠血液就好像被震动了，在桌上现出流动的纹理。

蝙蝠侠从不杀人。

红头罩当然与蝙蝠侠无关，也不必遵循那不杀原则。杰森感觉自己的血管中的血液滚烫，灼烧的他几乎要失了神智，拉萨路之池当然不是什么安全药品。它在复活杰森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副作用。

“您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呢？”企鹅人奥斯华·科波特并不在意对方的威胁，他现在还安全的坐在这里就说明这位红头罩先生是‘讲道理’来的，谈判是他擅长的事。在哥谭，有许多疯狂的罪犯。

小丑，他是个疯子，你无法用道理和逻辑去衡量他。谜语人和黑面具？他们都说不上能为利益所驱动，他们或许是最具物理破坏性的，但谁才是那个能够改变哥谭的人？

□□酒吧出现了带着面具的罪犯，他们控制着一块南峡岛的地皮，地皮上建的庇护所晚上则成了他们销赃处，运毒的中转站。三天前，一个白天在庇护所当志愿者的大学生病了，倒在公寓里死去。

法医鉴定的死亡症状是呕吐物卡住喉咙导致的窒息。

“假面协会的那块地皮是你卖给他们的。”杰森将一张照片摔在桌上，照片里那个浅蓝色小屋——庇护所门外站满里带着面具的人。他们正在装卸东西，依稀可以辨别出箱子里东西体积很小，像个小铁罐。

铁瓶子们堆叠在一起，像极了咖啡店里的奶油瓶，整整齐齐码放着。

“西恩尼斯。”奥斯华·科波特说道，“去找找那些小罐子吧，红头罩先生，毕竟这些可都是进口药品，要是一不小心漏——了...”他的话没有说完，站在他面前穿着装甲的红头罩就离开了。

深咖色的立领夹克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合作愉快。

奥斯华·科波特在心中补道，他早就不满足于只占据了两个区的地盘了，犯罪教父，小小的一个哥谭，怎么能容下许多呢？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企鹅人支着雨伞手柄站在空洞的窗户前，照常开始他的文学感叹。砰砰，是身后的手下在地上拖动身体的声音，但这无关紧要。

他按动手机键盘，“检察长先生？我可很久没在我的俱乐部里见到你和你的情人了...”从犯罪中获得的源源不断的金钱，正涌入与他一样西装革履的体面人的口袋里。

他们正是一类人呀，奥斯华·科波特想道。

也许我也该去竞选竞选市长。

西奥尼斯。

迪克将一张合影贴到墙上。

照片里是两个年轻的男孩，一个面色沉郁的盯着镜头，另一个则显得有些窘迫，不舒服的将胳膊搭在自己身边人身上。

显然，他们两个都丝毫不享受这张合影，和那段说不上的‘友情’。

克拉克将目光从资料上转到照片，那个面色沉郁的男孩正是布鲁斯·韦恩，那时他的父母还没有在小巷中被枪杀。尽管照片里男孩看上去并不快乐，但两颊仍然丰满，没有像之后那样的形销骨立。

西奥尼斯是一个失败的家族，富裕的、自私自利的父母把孩子推入绝望的深渊。上流阶层的每个人都带着体面的面具，蒙蔽着自己的真实感情，而那些遗留下来的死者照片这像是被定格在瞬间的石头，冥顽不灵又让人感到怪异。

西奥尼斯家族的照片，孩子整齐的露出牙齿，母亲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父亲则坐着。这更像是捐赠几千万美金给母校，由学校邮件发送的校友问候上的照片。恰到好处的流露出那一丝posh气质。

韦恩家当然也少不了类似的动作的摆拍照。

克拉克尝试不让自己将目光转向门厅里曾经挂着的杰森照片，当然拍照的姿势也是相同的。电脑上的数据显示在一栋靠近地铁的联排别墅，周边则围着数十个代表着嫌疑人的绿点。

他已经溯源调查了杰森的衣物纤维里夹杂着几根细旦长丝，是中东人常用于纺织品的丝线。相同的色号，纤细度让他锁定了几家在阿拉伯运作的纺织工厂，但就目前来看，一切似乎都正常。

而哥谭市的变化速度却远超关于杰森的调查案。

哥谭警局不断的接受到骚扰电话。匿名号码，接通30秒就挂断，往往只报出一个地址，911的接线员正通知哥谭警察赶往，一切就消失了。

地址都是城区的老房子，位置不错，但许多都是二十世纪末修建的联排房屋，一楼有租户，开着些书店、烟草店和剧院，更多则是空置的。

灰黄色的五六层的联排楼的风格颇像旧旧的帝国大厦，外面看上去是殖民风格的历史建筑，窗户却都被木板钉上，只有几件屋子安了窗帘，看上去有人住。

克拉克探察过了每一个地点，这只是普通的废弃房子，除了地理位置好了点。地面的门口都是搭着帐篷的流浪汉，穿着四五条裤子，皮肤在太阳下是不健康的浅红色。

每个地点都被标记在地图上，交织的线像个蜘蛛网，笼罩了哥谭市。当然，最核心的区域则是西恩尼斯家族宅邸，一座被烧了干净的废墟。假面协会也被贴在剪切板上，罗曼·西奥尼斯的照片，一个履历上同布鲁斯·韦恩一样，父母双亡的继承人。

杰森·托德跟了这一整个案件。

蝙蝠侠和当时是罗宾的杰森将罗曼·西奥尼斯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

西曼·西奥尼斯仍旧在精神病院中，但原本废墟的西奥尼斯老宅却焕发新生。

一个个从西欧来的订单把砖块码好、客坐别墅甚至先一步高标准的宅邸，昂贵的黑褐石外墙，放置墓碑和棺椁的大理石都是进口，就好像房子的主人终于要回到这里，拥抱属于他的一切。

所有的现金流都来自无法追踪的离岸公司。

克拉克再一笔点在西曼·西奥尼斯的相片上，黑面具布莱克。

虚伪、自私又富裕的父母，为了上流社会体面而秘而不宣的现状，最终被绝望疯狂的继承人杀死。讽刺极了。

而自满的、自以为是的继承人，甚至无法依靠代理经纪人，疯狂的毁坏了所有的名誉与财富。

He ruined everything,

他搞砸了一切。

微妙细微的线索将两个似乎毫不相连的案件联系起来，此刻蝙蝠电脑上响起监控的哥谭市警局的求助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哥谭警局吗？请到1008 W springfield street（斯普林菲尔德大街西的1008号），我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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