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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个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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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不来了。”随着豪尔赫的话语,两栋建筑之间的铁丝应声断裂,“快走——”建筑内太过黑暗,谁也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嘿,托马斯会落在实验部手里!”森夏恩抓住豪尔赫的肩膀,“还有布兰达!”

男人的眼珠转了两圈,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布兰达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先去找马库斯。”语毕他挣脱了女孩的手,冲在前方带路。

纽特和米诺对视了一眼,共同推了前面的人一把——实验部很快就能赶来这边,他们得先走出这里。

他们躲避着探照灯的灯光,在黑暗中不停地寻找掩体。这栋大楼比豪尔赫的基地还破旧,许多楼层的窗户都没有玻璃,查克有好几次都险些跌落。六分四十单秒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这栋大楼。

实验部的警卫已经从另一门口进入,殊不知建筑内已经空无一人。一行人跑出很远,却还能隐约听到交火的声响——是托马斯和布兰达吗?

“他们逃走了,”收音机响了一声,紧接着就是豪尔赫的话语,声音中有藏不住的喜悦,“他们进入地下通道了。”

一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回到那个魔窟,只要还活在这这世界上,一切就都有挽回的余地。

冷风中,豪尔赫丝毫没有要回头的迹象,他用一只胳膊抵挡风沙,脚下的步伐丝毫不敢停歇——或许只有天上的落雷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是何等的纠结和担忧——地下通道并不是最佳方案,因为那里有潜藏的危险。或许是感染者,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这么多年来,布兰达早就成为了他女儿一样的存在,豪尔赫没有任何不做担忧的理由。

他们一路以来已经疲惫异常,缺少食物、缺少水源、缺少睡眠,如果此刻面前有一口棺材,他们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躺进去。纽特剪步的姿态越发明显,森夏恩几乎以为他是旧伤复发了。

“你还好吗?”说完话的森夏恩惊讶地捂住脖子,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到了一定程度。

纽特只点点头,算作回应:“你听起来更不好。”

“豪尔赫——”米诺问,“还有多远?”

男人只是简短地回答一句“快了”,接着背过手去,从背包的侧兜里掏出一个水壶:“接着。”

森夏恩精准地接住了豪尔赫抛来的东西,她拧开盖子抿了一口,接着传给身边的纽特——接着是米诺、查克……他们终于都恢复了半条生命。

然而豪尔赫的这句“快了”却让他们奔走了一整晚,黎明来临的时候,他们来到一座嘈杂的城市——嘈杂的不是人声,而是慢悠悠的脚步声,推车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这座城市中充满了生命。

一个母亲牵着她的一队儿女从几人面前经过,他们上下身的衣服随意地拼接在一起,近乎衣衫褴褛。但森夏恩的目光难以从他们身上移开——在乱世中能够不被分开,是不幸中的万幸——她想到了纽特和索妮娅,或是些别的什么。

“走,去找马库斯。”豪尔赫留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走入了这座城市。

“走吧——”

走在混乱的街道上,烟气、刺鼻的酒精味、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森夏恩的目光不敢在道路两侧的人脸上过多停留,即使那些人对他们的到来显得漠不关心——甚至,他们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多在意。

他们神情麻木,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街头。没人知道他们是否对病毒免疫,也没人知道,那病毒是否早就嵌入了他们的大脑中。

“托马斯他们到这了吗?”

“不知道,”豪尔赫不断调整着收音机的天线角度,“地下通道里没信号,而且我不知道,布兰达她是否会带着那个累赘的东西。”

“小帅哥,来这玩的吗——”黄裙女子的手刚搭上纽特肩膀,就被豪尔赫拍走了——

“把手拿远点,”豪尔赫目光凶狠,成功让那满头卷发的女人后退了一步,“马库斯呢。”

“在这呢——”不远处的男人大声应和,他的笑容让人感到恼火,“怎么想到来这了,我的老朋友?”

虽然豪尔赫从心底不把马库斯当朋友,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没工夫和你说有的没的,我们来这之前,有没有人来这里找过你?”

黄裙女人又晃了过来,伸手揽过了纽特和米诺的肩膀,将脸放在了两人中间——还没等纽特动手,森夏恩就拽过那女人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那女人的高跟鞋太过优秀,香水也过于刺鼻。森夏恩只能仰视着她,不幸地看到了她下巴上的褶子。

看着女孩抿着的嘴唇和皱起的鼻子,米诺甚至比纽特更期待她要说什么——要是说到讽刺水平能和自己并列的,米诺到现在为止也只认森夏恩一个。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事。还有——”森夏恩轻蔑地扫视女人的五官,语气冰冷地说道,“有本事和我玩。”

“噗——”听清这句话,米诺笑到了地上——那女人的另一条胳膊一时僵在空中。

“行啊妹妹——”

“远点!”纽特从中间将两人分开,“你们——离远点。”

“行了。”豪尔赫又用眼神瞪走了黄裙子,“我们先到楼上去——等他们两个来了,马库斯会通知我们。”

一行人从楼房侧面的扶梯来到了二层,他们能听到一层那震耳欲聋的音乐、男人女人的狂笑、推杯换盏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在这世界上自欺欺人地活着。

黑色西装的马库斯从怀里掏出一瓶绿色液体,不知他是对谁举了举杯,接着就将那瓶中的液体喝下了一半。

在豪尔赫用钥匙开门的间隙,米诺笑着回过头:“你们谁要下去和他玩——”话还没说完,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两下,分别来自森夏恩和纽特。

“我没有想和她开玩笑的意思,米诺。”

米诺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说:“我以为,”他看向纽特,“我以为你男女通吃。”

“没错,男女通吃。”森夏恩看着挑起事端的男孩,“但你安全,米诺。”

这世界上的笑脸总是守恒的,它从米诺脸上消失后,就会转移到纽特的脸上。

房间内的布置比起实验部的宿舍已经好了不知几倍,中央是柔软的羊绒地毯,皮革沙发静静地躺在那里。顶上的吊灯缀着水钻,落灰的蕾丝缠绕在上面。

煎锅和查克一进门就扑到了粉色大床上,这几日在焦土区跋涉,床这种东西只有在梦里时才能见到。

“我们在这是安全的吗?”

“至少今天是。”

说实在的,这句话足够他们发出欢呼了。

“有什么吃的吗?”

“有的,”煎锅摸索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块硬邦邦的面包,“还有这个——呃,看起来不太能吃。”

“我觉得还行——”查克抓过面包,重重地咬下去一口,立马把牙硌得生疼。

豪尔赫在木质桌子上靠了一下,随机起身走向门口:“我去找他们要点吃的。”

屋内一瞬间寂静下来,从实验部逃出来到坐到这里的这几天来,他们似乎都机会没有好好看过彼此一眼。

“嘿,你有点晒黑了。”

“还没能和你比肩呢,煎锅老兄。”

“你们两个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

“想多了,我们会在梦里相遇。”

“不打算治治自己手上的伤吗,杰夫医生?”

“你们知道,我也只是个半吊子。”

……

“特蕾莎,”森夏恩突然提到了另一个女孩——这段路上的她太过沉默寡言,几乎让所有人都忽视了她的存在——除了森夏恩,“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谢谢,我还好。”特蕾莎目光有些闪躲,她裹紧了外套,却还是搓了搓胳膊。

那时的森夏恩没看清,特蕾莎蹲下身是为了什么。但此时她只愿意当特蕾是在担心托马斯,而那时候的举动也只是系鞋带而已——她的鞋没有鞋带,这可真糟糕。

“都先休息吧,他们不会太久的。”纽特说完这句话,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室内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曾经阿尔比不在的时候,纽特是头儿。现在托马斯不在的时候,纽特又是头儿了。

“怎么一个人睡沙发,很无情啊纽特。”

太阳渐渐升起,温度也跟着升高起来。男孩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温暖的红色充斥着视线。忽然,他感觉右边的沙发陷进去一块,接着一条胳膊缠上了自己的腰——和刚刚那个黄裙子不同,这条胳膊更加纤细,手指上却较为粗糙。

纽特没有睁开眼睛,却心领神会地一笑。他用手握住女孩的肩膀,以防她一不小心就从这张沙发上掉下去——而这一举动也让他们的身体贴的更近。

此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只要再给他三秒钟,他就能立刻睡着——就像此时的煎锅和杰夫一样——但半梦半醒之际,他听到了低低的笑声。

“小帅哥——”森夏恩刚发出一点声音,就感受到额头上温热的触感。她抬起头,对上了纽特无奈的眼神,“你比快要渴死的时候好看多了……来这玩的吗?”她的指尖不安分地蹭着男孩的嘴唇。

“谢谢夸奖。”纽特再次闭上眼,但他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个捣乱的人是自己的女友,而不是需要保持礼貌的陌生人,“你说什么?”

女孩仍旧笑着,她对纽特眨眨眼睛,眼里写满了不怀好意。她感受到男孩的气息近在咫尺,于是抽开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凑了过去——

纽特看着女孩的脸渐渐放大,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喝了马库斯瓶里那奇怪的液体。他感到浑身的肌肉——尤其是脖子那里的,都变得无比僵硬。他想要凑近一些,却只能被动地感受——

感受森夏恩温热的呼吸,感受她重叠的指尖的颤抖……接受她浓密的睫毛,刷在他脸上的感觉——于是他也闭上了眼睛。

紧密接触的一瞬间,森夏恩承认,男孩的嘴唇比她做的面包触感好多了——像是柔软的棉絮,但面积太过窄小,她像是个采摘的工人,忙活了一整天却只取到了小小的一包。

而接吻这件事总是无师自通的,他们只需要贴近,再贴近。近到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只能凭本能争夺氧气。近到相融,或是相溶,在彼此的世界里不留一丝缝隙。

得到回应的那一刻,森夏恩却迅速抽离,昨晚那些聚到头顶的血液终于又流回了脸上,她的心脏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那不同往常的“咚咚”声反复敲打着她的耳膜。

眼前的男孩似乎早有预料,但此情此景,森夏恩发现他还是红了耳朵。

“再来一次?”

“什么?”

“咚”的又一声,是森夏恩落地的声音——纽特的手臂没能支撑住,颤抖的一刹那,他的女友就从视线里消失了。

“见鬼……”

床上那些睡得四仰八叉的男孩们,似乎都没注意到沙发边的异响。而特蕾莎早就察觉了,却也只是静静望着窗外。

“森夏恩——”纽特撑起上半身,面露愧疚地看着她。

森夏恩略显尴尬地揉揉眉心,但当她看向纽特的眼睛时,心跳声又一次响起……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在地板上变成一条咸鱼。

“晚安吧纽特。”她尽量控制音量,但混合着气音,说出的话还是变了调。

“但现在是白天。”纽特突然很想逗逗她。

“日、安,纽特。”

“再玩一次?”

“我——”

“孩子们?”豪尔赫手里捧着楼下新烤出来的红薯,“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他的语气中可听不出一丝真诚。

两人迅速收敛了笑容,齐齐回答到:“没有。”

等男孩们都享用完这来之不易的早餐,豪尔赫手中的那块还剩下多一半。男人的眉头始终紧锁着,森夏恩看得出来——纽特也是如此。

“豪尔赫,”纽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就算我们欠你的,也该让我们知道真相。”虽然是提问,但他的语调就已经为自己的话做了肯定。

“他们真的会来这里吗?”

“会。”豪尔赫的话语同样不容抗拒。

“那你在担心什么,”森夏恩说,“那条地下通道不是安全的,或者……这里不是安全的。”

空气突然安静,查克那善于收集情报的耳朵竖了起来,好奇地看向几人。

“那条通道。”豪尔赫的头慢慢垂了下去,“我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或许是感染者,或许……是耀斑病菌。但布兰达一定会到这里来——她永远知道该怎么做。”

咀嚼声消失得一干二净,托马斯还有危险——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失去食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心又一点一点被悬在高空,轻松的氛围在此时荡然无存。

他们到底在哪里。

临近中午,托马斯和布兰达还是没有赶到——或者说,马库斯还是没有通知。轮到特蕾莎负责站岗——虽然她好像一直都没睡着过,她站在窗户前来回踱步。

十分钟后她推开门,悄悄走了出去。

原本睡在沙发上的森夏恩睁开眼,她在心里嘟囔着:“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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