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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靠!自己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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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铲子冰块倒进两升容积的塑料水杯里,再接上一整桶的纯净水,像是一头刚下地干完活的牛,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着。

阮阮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直不停的转圈儿,满脑子都是昨夜的情景,就好像是平时糗到极点的事,只要一空闲马上便从脑子里的一众杂事提溜出来。

垂着头,双臂如同树袋熊一般抱着水杯,整个人都呆呆的,他那张颇有些异域风情的脸便浮现在眼前,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长长的睫毛和宽宽的双眼皮。

她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大概是有些外国人的特质,反正她觉得凡是非中国人长得都有些相像,大概自己脸盲吧?

“阮阮,你昨天没回家吗?”隔壁的同事有些惊诧的瞧着她裙子上满是褶皱。

本就是光滑的丝绸质地,从公司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刚好打在阮阮的身上,按理说应该流光溢彩,而今看着像是从哪个垃圾桶翻出来的,自己低头瞧了瞧,尴尬的用外套遮掩,谁知道那外套融合了烟酒与呕吐物的味道,都怪自己满脑子都是宋拙,从酒店出来就直接来公司了,压根忘了回家这件事。

“哈哈哈……”她尬笑着,总不见得说请客户吃饭吃一半去办“私事”了,“啊……昨晚上喝蒙了,今早上还头晕呢,能来就很不错了。”苦笑着,不过自己也算是个人才,每天下班上班,哪怕是最炎热的夏天,地铁上连个穿拖鞋的人都没有,满眼都是西装革履,哪怕一个月吃完饭剩不下几个子儿,出门都是职业套装,阮阮本就对此感到厌烦。

“那你今天就休息嘛,我都打电话跟你说了,你还来受这份儿罪。”

“害,没办法啊,工作没做完啊。”阮阮瘪了瘪嘴,抬头看了眼日历,“不过还好,快放假了。”笑意不自觉爬上脸,压力不断累积,且等着假期释放呢,她冲着隔壁抛了个媚眼,“一弦,你本地人吧?”

隔壁的鼠标不停点击,电脑屏幕上是一键也拉不到头的表格,闻一弦不加迟疑的点点头,“是啊,不过我才不在这儿过节呢,我要出去玩,阮阮,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可喜欢家了,自从上班以后,一放假我就想往外跑。”

“我什么时候都不太想回去,一个人惯了,今年过年也没打算回去。”阮阮俯身弯腰打开电脑,眼睛瞧着黑色的屏幕亮出蓝色的光,开机动画一如既往地播放,“老板的那只狗还在我家呢,人家懒得遛,我还得兼职保姆。”

没错,销售经理兼宠物保姆?阮阮也懒得去找一个合适的称谓来概括自己的工作,实际远不止如此。

“不过……”闻一弦坐在隔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子,“马老板不是结了今年的账了嘛,听说要跟咱们公司签个什么长期协议,开春的展会他们也会跟咱们公司一起参加,他还点名提了你,说具体的会跟你对接。”

阮阮靠在椅背上,从抽屉里掏出一根蛋白棒,拨开塑料纸咬了一大口,瞬间坚果的香气充盈口腔,待尽数咽下才张嘴回答,“我知道。”但……脑子里突然蹦出马老板的脸,着实想不清白那个如同暴发户般油腻的中年大叔怎么想到做化妆品的。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微微一亮,“体检套餐预定成功。”拿起手机默默的将屏幕关闭,抬头时正对上闻一弦满脸都写着“你绝对有鬼”。

“喔哟哦~”粉嘟嘟的嘴唇鬼头鬼脑的笑着,手指不停戳着阮阮,微微侧头眯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昨晚上你没回家,也没在酒店,所以说,你去哪了呀?”

阮阮坐在椅子上露出假笑,嘴角差点咧到耳朵根,干干巴巴发出几声笑,脑子里飞快编造着一个能够蒙混过关的谎言,“我说我睡错房间了你信吗?今天你给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房间里……”

“啧啧啧。”她瘪起嘴,环抱着胸左右摇了摇头,“不信,你又没别的房卡,怎么睡错?这谎话也太明显了吧?嘿嘿嘿,说谎就说明我肯定是猜对了,是男人对吧?!”刻意挑着眉,就好像专吃八卦的妖精嗅到了美味所在,满怀着期待与之对望。

对啊!昨晚上怎么走错房间的,没有房卡啊!阮阮一拍脑门儿,拿起手机盯着那一串电话号,心里突然冒出一丝莫名的小兴奋,可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理由满足心中连自己也说不清存不存在的缺憾,因为在回忆里确实是自己主动进错房间了,也确实是自己连头都不回,不知道怎的,阮阮忽然又陷入了最开始的平静,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大概是脑子喝坏了。

“诶呀妈呀,我头疼……”她佯装捂着脑袋,悄悄用余光瞟着身侧的闻一弦,空闲下一只手将电脑里的文件夹拖到U盘里,拿上自己的手包,赶紧关了电脑连带将椅子拖回桌洞里,“啊……老疼了,我去趟医院……”

高跟鞋在地铁口的楼梯前卡进了下水的金属栏里,勾着脚向上抬,试图将鞋跟拔出来,很可惜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一时间心中冲进莫名的不悦,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

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鞋子,蹲下身任由裙摆拖在地上,双手握着鞋整个身子都向后倾斜,周围行人路过,阮阮看见他们像是看笑话一般绕着自己走,她倒也不感觉是件很丢人的事,反而昂着头笑着与之对视。

只是可惜,人家还没走,鞋跟从下水栏里拔出来,在地上坐了个大屁墩儿,此时那个对视的人正好离自己很近,目光也还停留在自己身上,阮阮倒也没多余的情绪,将那只鞋穿在脚上,一瘸一拐的向通往地铁的楼梯走去。

于拥挤的人流之间穿梭,站在地铁的等候区黄线外吹着空调,时不时拨弄几下手机,跳着音乐软件里的歌,来回换了好几首。

靠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站着,熙熙攘攘的人从眼前匆匆走过,像是被吸走灵魂的傀儡,阮阮着实有些疲惫,索性合上眼皮。

待等到从地铁站出来,飞快迈着步子,顺着还在旋转的玻璃门留下刚好一人通行的缝隙,一溜烟钻进去,同护士站的护士打了个招呼,直接坐在彩超室门口的等候区,手机的点亮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已经在提醒挂号等待排号的信息。

百无聊赖的抬头望着大屏幕上的名字,这是一种奇怪的体验,从心理来说,她最是讨厌来医院,哪怕是牙疼到牙龈隆起一颗巨大的包,咀嚼或是舌尖轻触都会痛,即使如此也能拖则拖,直到体重跟着瘦了好几斤,拖到无法再忍才会去医院。

迎面走来两个穿白大褂的实习生,微笑着唤了阮阮一声“学姐”,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若有所失,昔日的回忆一瞬间窜进脑子里,又被强压下去,直到广播里喊出自己的名字,阮阮才从纠缠的思绪里清醒过来。

拿着一根圆珠笔在空白纸上乱画,拄着脑袋轻靠在墙边的一张办公桌上,低头看时密密麻麻的三角形,阮阮轻车熟路找到这儿来,说实话来这儿不亚于回家一般熟练,桌面上立牌一张两寸的大头像,印刷字体清晰郝静两个大字。

“哟~郝大医生~”阮阮瞄着刚从门外走进来的郝静,语气贱的要命。

“你有那么一点点恶心,我真的不是针对你。”郝静将文件夹规规矩矩放到桌子的左上角,每个架子都用标签纸贴的整整齐齐,按照恰当的规矩排列,放眼一望只有这张桌子最为整洁。

“一个寝室怎么能睡出两种人呢?何况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呢,是吧?”阮阮赶紧给郝静让开位置,两人擦身而过时还刻意的撞一下对方的肩膀,撞的郝静一个趔趄,幸而先手扶住了她。

郝静盯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彩超结果半天,越过阮阮的调侃,“没什么事儿,跟上次来的差不多,结节大小数量都没什么太大变化,总体来看可以继续观察,三个月后再来做彩超。”

端起桌面上的保温壶,开盖一瞬间红糖的香气四溢,从壶里倒到碗里的只看到有鸡蛋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中药材,郝静拿着勺子不停拨弄着,眼瞧着阮阮的眼珠子都要掉到自己的碗里,迟疑着问了一句“喝吗?”伸手就要去再拿一个碗。

阮阮瘪着嘴摇了摇头,整个人从脑袋开始冒“酸”烟儿,张嘴就是酸言酸语,“喝就不喝了,我怕有人来挠我,毕竟爱心红糖水也不是谁都能喝的。”话说到一半就装不下去了,阮阮记得大学时候去给夏克捧场还闹了个大乌龙,实在见面时她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过不去。

“不过,说真的,夏克也真行,多少年了一到时候就送,羡慕嫉妒但不恨。”阮阮站在办公室的一面镜子旁拨弄着额前的刘海,从镜子里能瞧见郝静正吃的开心,便可以又酸上两句,“红糖水太简单了,下次让他做点儿别的,我也好尝尝爱情的滋味儿。”

“你可别小看这个,里面还有红枣黄芪什么的,好多中草药,我们夏克找老中医求的补气血方子,自己在家熬的呢。”说罢死死护住自己面前的碗,美美喝上一大口,还十足刻意的吧嗒吧嗒嘴,“他知道我上班不规律,每天中午都给我送,略略略!”

“喔唷~还我们夏克~”阮阮如同鹦鹉学舌,站在桌子旁摇头晃脑,“可别我们,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郝静眯着眼,突然注意到阮阮衣着上的狼狈,笑意自然的消失了,脏了的高跟鞋,满是褶子的裙子和外套,裙摆还沾染着黑灰色的土渍,勺子把儿落在碗边儿一声清脆,空气瞬间变得死寂,目光停驻在阮阮的身上,缓过神时没事儿找事儿的吧嗒着嘴,话噎在嘴里不吐不快。

“你是不是又喝酒去了?”郝静的眸子垂着,看着碗里被搅起的白皙荷包蛋,蛋白滑腻蛋香悠远,无不勾引着人的味蕾。

“不是去,是工作需要。”阮阮坐在对面无人的椅子上,将腿伸直以放松那一双被高跟鞋紧紧束缚的脚,只觉得整个脚底板都在隐隐作痛,倒也不是痛极了,可就是这种不上不下还能坚持才让人觉得没个尽头。

“那烟也是工作需要?”阮阮的手包是柔软的布面材质,故此烟盒的方形很明显的能够从外部看到,郝静瞥着眼,舀起那颗荷包蛋咬上一口,顺便用红糖水溜进食道。

“害,这都不值一提。”伸手包便将自己的手包丢得更远,仿佛在她这儿没什么是丢不得的,阮阮面上挂着笑,十分随意的回答着,“人生嘛,短短几十载,及时行乐,省的死的时候后悔这也没干那也没干,白来一遭多闹心啊。”

郝静嘴里嚼着蛋,皱着眉且等着尽数咽进肚子才开了口,“及时行乐也不是像你这么行乐的,就算你家基因不好,不是说了你这个结节没事儿吗?不是坏东西,你这不是嚯嚯自己早登极乐吗?”

“哎哎哎,别给我来老妈子那一套,又开始念经了,念的我头疼。”阮阮扶着脑子,“昨晚上喝多了,一会儿去喝点儿啤的,你去不去?”话刚说完,抬直了胳膊摆了摆手,“我忘了,你去不了。”

阮阮伸手去拿被丢远的手包,坐直身子时不小心碰掉了一直背对着的名牌,目光流转不经意落在正面那张照片上,旁边赫然写着刘其名三个字,笑容僵在脸上,是看了许久也未曾挪走视线。

照片上的男人笑意盎然,穿着白色大褂,一张脸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小好几岁,阮阮紧攥着名牌的塑料壳子,不自觉连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双目盯着牌子上的脸,久久不能平静,就像是被不停拨弄的琴弦,弹出的声音却异常的难听,故此一直沉默着。

“他……”郝静寻思了半天,就差像猴子一般抓耳挠腮,“他不在这儿了。”

阮阮大学毕业之后的人生轨迹同预想的相比已经面目全非,只是零零散散从她嘴里问出一点儿,又偶尔能够从同学的闲谈中听说一点儿,唯独这个刘其名,版本之多能编出一整本小说,内容之详尽堪比菜谱。

“还想说挺好的有出息,省肿瘤医院。”阮阮笑着将牌子放回原始的位置,就仿佛没人动过,飞快从脑子里抽取出来的画面至臻般清晰。

假说一件事当时有着十足重要的意义,再过几年后他未必还重要,甚至有可能会觉得荒谬,阮阮觉得刘其名应该就属于那一类。

心想着如果说遗憾,这大概是自己此生唯一且最大的遗憾与污点。

手抚摸着平整的桌面,她不自觉坐正了身子,认认真真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在呼吸之间笑着告诉自己都是假的,阮阮站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后,“你忙着,我走了。”

“等一下!”郝静比她矮了足有一个头,当然只其中自然有阮阮脚上高跟鞋的功劳,抬头仰视对方却丝毫不输气势,摊开一只手伸到对方面前,“交出来!”

吐了吐舌头,阮阮俏皮笑着,从背后掏出一只水性笔,“小气鬼。”

“老毛病又犯了,天天从我这儿顺笔。”郝静装作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回到座位上继续吃自己那碗红糖荷包蛋,顺带摆了摆手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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