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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已经是最可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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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顶楼的房间里,透过落地玻璃窗,对面写字楼的霓虹使得未开灯的屋子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宋拙窝在皮质的转椅里,一双修长的腿穿着深色西裤,吊儿郎当架在实木桌面上,手指撑着脑袋,昂着脸,烟尘从嘴巴里出来,调皮地刻意将其吐成一股一股。

宋执双手揣在裤兜里站在窗前,目中都是楼下的街景,一排排的路灯,一阵阵的车流,脑补出一个繁华喧闹的世界。

“所以,你是请我来品尝你收藏的……烟?还是那一排酒?又或者是什么新项目?其实你不用讲给我听,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看不懂。”

宋拙有意无意在黑暗中翻弄了两下桌子上的文件夹,黑暗里能看得清才出了鬼,指尖不断摩挲着下颌边缘的棱角。

“都不是。”

“那是什么?”宋拙坐直了身子,他着实想不到除了劝自己回家,宋执还能憋出什么好屁,可为什么要回家呢?这家里不过就剩下两个人。

“你恋爱了?”宋执转过身子,在黑暗中找到那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面上带着些许急切,与其说反对,不如说担心,占着哥哥的位置,操着老妈子的心,他知道宋拙聪明,可终究太过孩子气。

“没有。”拄着脑袋歪着头,朝着酸奶盒里弹烟灰,摆明着兴趣索然,宋拙的心思跟着飘到许多天前地下停车库,阮阮急头白脸吵得那一架。

“不应该。”宋执忽想起“前弟媳”,恐怕朱敏要是知道宋拙是个公子哥,恐怕早就贴到脸上了,无脑的认为自己弟弟就只有不想谈,没有谈不成,“她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吗?”

“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免得你……”宋执的话还未说完,硬生生被打断。

“免得我上当受骗是吧?她跟朱敏不一样。”他极力挽回着自己仅剩的那一点点尊严,是的,自己总不至于这么背时,次次都被戏弄。

当初阮阮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走廊里,替自己挣回那一点点可笑的颜面,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知道朱敏的事?”宋执的眼里忽的闪过一丝警觉。

“知道……”宋拙垂着眸子,神情变得落寞,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扒拉着心中的算盘,耳边静的可怕,想着即使再费尽心思编故事也逃不过宋执的一双眼,故此便放弃了这个念想。

“你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外人,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了解她吗?连关系都没确认,就先把底牌亮给别人。”

宋拙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呆愣了半天,两人在暗夜里对视着,宋执上次发这么大火还是因为朱敏的事。

“踩了一次坑还要再踩一次吗?一次一次重蹈覆辙,你还没有吸取教训吗?”宋执胳膊撑着桌子,站在宋拙的面前,盯着面上一脸迷茫的弟弟,更是怒不可遏。

“她不是朱敏,我没刻意告诉她,是在外面碰到朱敏了。”宋拙缓过神,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在宋执面前自己就好像有万般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对,抑制不住的烦躁,“是她帮我出了口恶气,我总不能骗她说朱敏这事儿是假的吧?听都听到了,欲盖弥彰有意思吗?立一个没有污点的人设,其实际上全都是污点。”

“到哪一步了?”片刻沉默之后,宋执的心跟着一沉。

“什么哪一步,问这么细致有用吗?到哪一步又怎样,我说睡了,然后人家不喜欢我,把我踹了,然后呢?你帮我把她追回来吗?我是小孩子吗?约会之前你要不要看看我是不是把袜子套头上了???!”每每提到阮阮,宋拙的心变得乌云密布,连自己也控制不住声量的宣泄出来。

“睡了?!”

“是啊,然后呢,我见的第一面就睡了。”这语气就像是炫耀成绩的小孩。

“肾什么的都还在吧?有不舒服吗?去没去医院?”说罢,宋执靠前行了几步,手掌分别覆在弟弟和自己的额头,暗自嘀咕一声“没有发烧。”

而后十足认真的观察着宋拙的精神状态,直到确认一切如常,才补上一句,“我建议你去趟医院,抽个血化验一下,第一面就……”他刻意绕过那几个字,“实在是太随便了。”

“我!没!事!”宋拙说的咬牙切齿,耐心已然消耗精光,“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宋执背过身子,一声叹息之后,在幽静的夜里开了口,“要么结婚,要么回公司,你自己选。”

“我选C。”

“没有C。”

“那选不了。”宋拙全身放松,左右晃着转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必须选。”

“我拒绝。”说罢,站直了身子,绕了几步走到柜子前,用手机打开电筒,一束刺眼的白光绽放在黑夜里,上上下下的酒瓶子瞧了个遍,选中一瓶包装极为精致的,“借花献佛,你肯定不介意。”摇了摇手里的酒瓶子,将其夹在胳膊下面,便朝着门口走去。

“你会回来找我的。”

“OK,明日事明日议。”

“乙肝疫苗要过期了,记得去打。”宋执瞧着弟弟的背影,一丝忧虑从心上飘过,手抚摸过尚还温热的转椅,从金属盒子里抽出一支烟,黑暗中火光跳跃,照亮了半张脸,待等他将椅子转到朝着窗外那一面,那眼里映照的并非是写字楼上无情的霓虹,而是万家灯火。

“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说罢,灰白的烟灰越燃越长,逐渐变得歪歪扭扭,直到悄无声息落在地毯上,他仍未侧目瞧上一眼。

宋拙嘴里叼着三明治,四仰八叉躺在办公室里,刷着手机,余光透过玻璃门,眼瞧着对面小情侣两个人同吃一碗,心里说不出的不得劲,刚从酒店回来,好不容易逃过宋执的魔爪,饭桌上净顾着斗智斗勇,一到医院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本来早就可以下班,要不是非要吃这个饭,也不至于白班调到夜班,好家伙又是一个连轴转,宋拙推开门,掏出白大褂口袋的水性笔敲着门框。

“宋老板,来尝一口爱的饺子吗?”对面那哥们儿望了一眼自己的女朋友,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眼瞧着宋拙这个寡王,眯眼笑得开心。

“不了不了,我怕吃狗粮噎死。”说罢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还点背到家的咬了舌头,囫囵吞下那一口,从伤口溢出一股子血腥味儿,仅仅是顶到上嘴唇都觉得疼,蹙着眉捂着嘴。

“瞧,这就是长时间没有爱情滋润,导致各器官都退化了。”男医生煞有介事的跟自己女朋友调侃着。

自动门拉开,宋拙抬眸定睛瞧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三明治最上层的面包片不知怎的掉在地上,干巴巴的煎蛋早已粘在了里面那一层面包上,白与黄尽裸露在外。

高跟鞋的声音规律而又响亮,静谧的夜里割破他的心,像是一道带着闪的炸雷响彻云霄,宋拙呆呆看着来人。

男同事发觉异样,刚要起身上前看个究竟,却又被宋拙摆手制止,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猫从过道里穿过,就像是在自己家里那般熟悉自在。

“我去就好,你吃饭吧。”宋拙收敛笑意,拾起地上的面包片,连同嘴巴叼着没吃完的一同丢进了垃圾桶里,起身时连身子都是颤抖的。

“你来干什么?”

站在诊室里,宋拙正对上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微颤的手背到身后去,靠在一旁的柜子上,只一刹那脸变得惨白,勉勉强强给出一个笑容,却又显得那般僵硬。

“给猫洗澡。”朱敏目光在屋子里流转,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变化还真是大,以前我们两个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普及这么高端的设备。”

“不好意思,美容师下班了,夜班只接急诊。”宋拙定了定心神,鼓足勇气面对这个曾经伤害自己极深的人,终于抬起头望着朱敏的侧脸,顺带做了个送客的动作,“有需要您明天再来好了。”

“我不找美容师,我就……找你。”找你两个字说得刻意,朱敏的手有意搭在宋拙的肩上,顺着肩膀向胳膊滑下去,手指头戳着他结实的肌肉,就差把勾引这两字写在脸上。

抽出胳膊,被围在一个角落里退无可退,便缩着身子低着头,“我不会。”

朱敏就像游戏里的老鹰,而对方就像是小鸡崽,早已习惯了他矮三分的气场,便更自信将他拿捏得死死的,转身两步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别骗自己了宋拙,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否则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我们的照片还在那个柜子里,我看到了。”

他回头瞧见身旁那个透明的玻璃柜,自己与朱敏的相册安安静静躺在那儿,只是许久未曾动过而已,封面上朱敏和自己都笑得很开心,那时候研究生才毕业,一切恍若隔日,看一眼就像是送自己一次时空旅行,只是这一场始于爱情终于背叛的旅程失去的多于得到的。

“朱敏,你结婚了,别这样,我不想大家都很难堪。”

“你是想说,你跟我不一样是吗?为什么你会提醒我结婚了,而不是说你自己订婚了?”朱敏将身子靠的极其近,伸手欲要抚摸他的脸,“是你也没有绝对的忠贞对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我的眼睛,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那只猫在屋子乱窜,而朱敏现在只顾着威逼宋拙说那些下三滥的事,香水味儿呛得喘不过气,他只觉得难受极了,抬头瞧着灯管散着明亮的光,不知怎的自己瞧着却是重影儿的,余光瞄到那只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连叫声都像是破锣一般扰人心烦。

宋拙深呼吸,透过衣服已经能感受到朱敏的体温,他深吸一口气,“我洗。”倒不是真的不会,只是没有专业美容师那般顺手,再加上这一单着实不想接,可现在只能靠这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推开朱敏,光抓猫废了他好大的精力,那猫就差平地起飞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宠物医生,能平地起飞的猫并不多,它绕着美容室飞奔好几圈,最终还是被抓进了洗澡池。

朱敏站在门外,两人对视之后宋拙面上挂上一丝尤为尴尬的笑,自打湿之后,这猫就没消停过,时不时从水里跳出池子,顺带着宋拙这一身也湿个遍。

“其实我很想你。”朱敏靠在门边说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这大抵就是非得在半夜来给猫洗个澡的原因。

宋拙一愣,手抬在半空中也是一动未动,眼睛里瞧着那猫宣泄着平白无故洗个澡的怒火,连着爪子带着尖牙全朝着他招呼过去,且等着缓过神时鲜红的一滴一滴落进白花花的泡沫里,砸出一个个带着血色的坑洞。

从手上胳膊上传来钻心的疼,血很快涌出来,模糊了伤口的模样。

那猫反而泡在温水里冷静了,大概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乖乖的在水里不再叫了。

朱敏拽着宋拙的胳膊,打开水龙头,清水哗啦啦的冲刷着半指长的伤口,他矜着鼻子昂着头,尽量克制住差点五官拧在一起的表情,那痛感直传到心坎里,咬着嘴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几分钟过去,才开始一点点适应。

“我去叫人来。”宋拙举着那只受伤的手,转身出了美容室,朱敏也跟着跑了出去。

“你没事吧?要去打针吗?”她追到医院的台阶。

宋拙掐着腰站在门外,新鲜的空气就像是救命的稻草,屋里的氛围就快让他窒息,大口大口喘着气,“我没事,没关系,不用管我。”

“可是你……”

“别可是了。”宋拙立起手掌打断朱敏的话,手上的血仍缓慢的向外滴落,落在石阶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

“我不知道它会这样,我不是有意来伤害你的。”

“你给的伤害还少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是吗?我好歹是个正牌男友,假如你不喜欢,说清楚,我们分手就好了,你何苦要这样伤害我?!”宋拙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最后变成了抽吸的哽咽。

“好,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权当你还爱我,只是身体需要,分手之后一个月都没有,你婚礼都办完了,你要我怎么替你辩解?!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遭报应?!”

“宋拙……”朱敏小心唤着他的名字,看着他因哭泣而涨红的脸,一时间也还没编好如何才能搪塞缓和。

“别叫我!”他抱着脑袋,护住耳朵,蹲下身去。

“我现在知道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朱敏,你从来都没爱过哪一个人,你爱找刺激,找艳遇,享受别人给你的爱,非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只是觉得我理应顺着你,我是你曾经招手即来的东西,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占有欲而已,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血顺着手腕流进衣袖里,一滴湿热如同蚂蚁钻进了衣裳带来微痒,他的心何尝没有蚂蚁在啃食。

“我已经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了,别再让我更加难堪了,拜托你。”

“我会弥补的。”朱敏撂下这一句,转身回到屋内,美容室里还留着一只猫在那儿。

宋拙反复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再品味方才那句话,露出一丝讥笑,是吗?弥补吗?笑话。

手机在衣兜里忽然唱起了歌,屏幕上出现熟悉的两个字,他迟疑着,亮光在夜里闪得像天上的星星,最终还是抵不过那名字的吸引,宋拙咽了几下口水,直等到心情平复的七七八八。

“喂。”

电话另一头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在表白,他只听见了诸如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这一刻本就伤透了的心真的坠进了海底。

直到挨过冗长的沉默,清亮的女声从听筒传了过来。

“你听见了?”

“嗯。”宋拙故作冷静,实际上就好像是自己站在沙坑里,四面八方向自己砸着石头。

“现在没事儿了。”

“嗯。”他忽的想起自己与阮阮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场景,她亦喝得酩酊大醉,心突然悬了起来,竖起耳朵收集着另一边的声音,好像很安静。

“所以,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总不至于是为了让我听你跟别的男人暧昧吧?喝酒了吗?”他深深叹了口气,回头望向屋内灯光下的人影。

“喝了。”

“上次跟我是因为喝了酒,这次又喝了酒,所以喝酒是什么触发任务的必要条件又或是什么施法前摇?”兴许是回忆到那些令人痛心的曾经,阮阮那日在车库里的话也跟着一并浮现,方才还急迫的心被生生压了下去。

“So what?”

“少喝酒,外面不安全。”他大概是走路时井盖踩得太多了,还是忍不住回应了一句关心,“没事我挂了,在加班。”手上的血尚未止住,宋拙匆匆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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