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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个“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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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吕唤男和林胜英来到吕妮儿房中想找妮儿再聊聊天,她们知道今晚一过妮儿不在是闺中女,而是变成了“亲戚”。

吕妮儿见到林胜英后就甜甜的喊了一句:“妈”。

这一声“妈”把林胜英喊得心碎,一想到明天自己的小女儿就要出嫁了,心中万般不舍,又想到宋志刚的那些见不光的小动作,又替小女儿担心,害怕她收到欺负。

林胜英想着,眼里噙满了泪水,握住妮儿的手,慈爱温柔的抚摸,哽咽的说:“妮儿啊,妈舍不得你啊。你以后可要好好的”。

看到眼前的此番情景,吕唤男心里有些触动,鼻子一酸说:“妮儿,以后什么都不要怕,我们给你们撑腰”。

这时吕妮儿也被林胜英情绪感染,红着眼眶给林胜英擦掉眼泪说:“妈,我嫁的又不远,在后门就喊得应的距离,我可以随时回来的。还有姐,你不用担心,你还不知道我啊,我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的确,在爸妈的宠爱下,吕妮儿从小到大霸道无畏,就连她这个姐姐都只是吕妮儿的一碟菜,想到这,吕唤男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遂笑了笑。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之后,林胜英看了钟对吕唤男说:“唤男,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现在才八点出头,吕唤男知道林胜英是故意支开她,也就没在久留,她出去关上门以后,她长吐一口气,心还是有些痛,有什么事情需要支开她这个大女儿呢?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她这个女儿呢?难道跟小时候一样又要偷偷的给妹妹好吃的吗?

原来偏爱一直都是奢侈品。

林胜英站在房门前附耳听,确定唤男走后,就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对银镯子说:“这对银镯子是我从你奶奶那里拿的,现在给你,你收好,不要让你姐知道了”。

吕妮儿接过手镯掂了掂,惊喜的说:“妈,这手镯有点分量耶~”。

“那肯定的,听说是你太奶奶传下来的。你是不知道你奶奶藏得有多严实,用卫生巾包好了放在一个破热水瓶里,一直放在她床头,要不是我灵泛,这个镯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林胜英有眼有板的说。

吕妮儿并不在乎这个镯子以前在哪里,是怎么来的,现在她只知道这对镯子从现在开始是她的了,她开心的给了林胜英一个大拥抱,撒娇说:“谢谢妈妈,我就知道妈妈最疼我了”。

“好了好了”虽然林胜英听到吕妮儿这么说,自己心里也很开心,但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轻轻拍着妮儿的背,语重心长的说:“妮儿啊,你现在身子不如以前了,你记住,你结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孩子,等你生了孩子,妈心里的石头就算是放下了”。

听到这话,吕妮儿的笑容瞬间消失,心也揪了起来。她这身子,自己心里也没底,能不能怀孕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能怀孕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怀孕那就要给自己想一条能全身而退的后路,主要是她害怕以前的事情留下痕迹,更害怕别人发现这些痕迹,想到这,吕妮儿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第二天,因为要送亲,吕曼一家早早的就来到吕吉康家里,这时吕吉康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吕曼一进屋就看见满屋子的客人,就本能的感到头疼,但脸上还是挨个的叫了个遍。

但这种场景是吕吉安最喜欢的,因为他就可以无所畏惧的用“陪客人”当借口打牌。石岚也十分热情的寒暄了一番。

趁大人们寒暄之际,吕曼按耐不住好奇心看看新娘子,来到房间,房间并没有布置的很喜庆,就简单的帖了个喜字,反倒是挤满了来看新娘子的孩子给这个婚礼增添不少热闹。

房间又小又挤,吕曼只能将将的站在门槛上。

吕妮儿正在补妆,新娘子脸上没有吕曼以为的欣喜和向往,反而是满满的疲惫和隐隐的担心。

“你这眼皮肿的厉害,不太贴装”化妆师一边调整一边说。

“我昨天一夜没睡,能不肿吗?你就尽力画好看就行了”现在吕妮儿跟本没心情管妆容,只想赶紧完成婚礼,好进行她的下一步计划。

几分钟后,化妆师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拯救吕妮儿的中眼皮,有些无奈的说:“只能先这样了”。

吕曼看到全妆后的吕妮儿,没有想象中的惊艳,妆容看上去有些廉价,甚至都没有吕妮儿平时素颜好看。

婚纱倒看上去很华贵,但总觉的不是吕妮儿的码,放在床上的婚鞋却很普通,明显不是为了搭配婚纱而准备的。

这时吕曼无意间瞟到婚纱的包装,这logo吕曼上一世在自己的小领导身上见过,价格不菲,一件成衣就是吕曼三年的工资,这一件婚纱估计要乘以十才行,吕曼没想到吕妮儿还有如此实力。

“谢谢妙姐”虽说吕妮儿对妆容不是很满意,但碍于宋妙是宋磊的堂姐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化个妆不费什么功夫”宋妙客气的说。

宋妙不是专业的化妆师,只是在影楼打杂,宋志刚嫌请化妆师浪费钱,就再三请宋妙来给吕妮儿化妆。为了不出洋相,宋妙恶补了几天化妆技巧,可还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宋妙一边整理着化妆包,一边说:“妮儿,你这婚纱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大了”。

“昂,买的有点早,试穿的时候还刚刚好,没想到前段时间瘦了”吕妮儿眼神躲闪,假装镇定说。

“婚纱就穿一次,租是最划算的,买的话就有点浪费了,你这不少钱吧?”宋妙把自己的真心想法说了出来。

“一年一次的事情,不想让自己留遗憾,这件婚纱是我自己的,宋磊没出钱”吕妮儿明显有些不开心,语气冷淡的说。

宋妙也看出了吕妮儿对自己言语的抵触,遂不再说话,默默的整理自己的东西。

临近出嫁吉时,在院子里徘徊很久的吕吉康来到新房门口,探头想再看看自己的小闺女,刚看一眼就碰上了吕妮儿的眼神,瞬间红了眼眶,吕妮儿看到自己父亲满眼不舍,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强忍泪水,撇着嘴说:“爸爸,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站在门口的吕吉康挤出笑容,点了点头,怕自己人忍不住情绪,转头就离开了。

男方来接亲是还是挺欢乐,塞红包也塞得很干脆大方。

在伴娘开门的那一刻宋磊紧张的长吁一口气,单膝下跪送捧花的手都些微微发抖,吕妮儿也有些紧张的整理了自己婚纱。

出门时吕曼在后面托着新娘的婚纱长尾,走着走着,吕曼在长尾纱里面摸到一个东西,吕曼好奇的偷看了一眼,是一个细长的小吊牌,不刻意找的话很难发现。上面印着一些基本信息和一个条形码,还有一个金色的英文名。

吕曼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婚纱不简单,还好在只有她一个人拿着新娘的长尾摆,趁别人不注意时,她偷偷的用手机拍了下来。

下车后到了男方家里,男方亲戚又是一阵热闹起哄。女方亲戚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里面坐着,吕曼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用手机扫了一下偷拍的二维码,出来的是婚纱的定制信息。

当吕曼看到价格的那一刻,惊讶的瞳孔都有些微微放大,将近60万,这可是吕曼一家人打工十年都不敢想的数字。

更让吕曼感到惊讶的是,定制人的姓名不是吕妮儿,而是一个叫杨湘萍的,定制日期还是三年前,难道是妮儿的朋友吗?什么朋友能出将近60万,还三年前就做了。

吕曼想着,把信息页面滑到底,看见一条寄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祝秦萧先生和杨湘萍女士百年好合,新婚快乐”

吕曼瞬间觉得此时此刻进行的婚礼无比讽刺。

秦萧这个名字,吕曼有点印象,上一世吕妮儿把秦萧带回老家走亲戚时,吕曼见过一面,当时还不知吕妮儿是第三者,第一印象就是这个男的好白好高,是富婆喜欢的类型。

后来知道内幕后,吕曼觉得当时那个男的给的糖都恶心无比。这一世没想到还能在吕妮儿的婚礼上再看到这个名字。

现在细细想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不合适,不合适的婚礼、不合适的鞋、不合适的妆容以及不合适的人,这所有的不合适在最终就是一部丑剧。

吕曼整理好心情以后再次来到房间,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挂着不满,屋里凌冽的氛围与外面热火朝天的广场舞曲形成鲜明的对比。

吕曼感到莫名其妙,但这气氛她也不感多说话,就默默的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半晌过后,吕吉祥黑着个脸想要冲出去,被他的儿子吕庆民拦了下来说:“爸,这日子不要搞得不和气”。

“我是想给他们撑面子啊,可吕吉康和林胜英不要啊!你看看、你看看,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坐了半天了,没有一碗红糖蛋,连一杯茶都没有。桌子上面干干净净,这才正月初九,未必一盘瓜子都没有吗?宋志刚他们是多不把我们当回事。还有那个林胜英什么都不管,现在却和亲家母跳广场舞比起美来了。那个吕吉康也不见人影,一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吕吉祥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把房间里的所有人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吕庆明怕吕吉祥冲动,一直拉着吕吉祥的胳膊不敢松手说:“能怎么办呢,谁叫我们是一个姓呢,先坐一会儿,估计在忙没顾得过来”。

吕曼这时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趁吕庆明说话之际跑出去去找吕唤男,看见吕唤男正在打电话,就站在不远处等吕唤男打完电话。

“你不要跟我罗里吧嗦那么多,如果你敢贷款买车,那你怕是想要这个散了!”吕唤男觉得周武不可理喻,现在孩子读书正是要钱的时候,竟还想着贷款买车玩一下,说着就生气的挂了电话。

吕唤男本来很生气,但一转身看见吕曼,就立马换上笑容说:“曼曼,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冷啊?”

“唤男姐,现在没有一个人招呼女方的亲戚,茶都没有一杯,又看不见伯父伯母的身影,大伯伯都生气了,吵着要回去呢,你快看看的”吕曼直奔主题,尽量不说废话。

吕唤男听后立马赶到房间,一脸歉意的说:“忙昏头了、忙昏头了”。

亲戚们并不认账,依旧坐着一言不发,吕岚见唤男有些难做,就开口说:“唤男,这不是你的事,这是大人们的事,去把大人们叫来”说着朝窗外看了一眼。

吕唤男也朝窗外看去,看到林胜英正在欢乐的舞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马跑出去冲到林胜英面前说:“妈!你在干什么啊,放着家里的亲戚不管,来这里比美来了”。

唤男说着十分不满的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妮儿准婆婆刘霞红说:“知道的是娶媳妇,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卖艺”。

吕唤男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了跳舞的心情,要脸面都趁人不注意溜走了,有些脸皮厚还端着个架子坐在客厅里准备蹭顿酒席。

刘霞红想狡辩两句,就被吕唤男堵了回去说:“你家是穷的连一盘瓜子都没有吗?现在我家的亲戚都在坐冷板凳,吵着要回去了,你看怎么办吧”。

吕唤彻底撕开了说,没顾一点情面。

过了一会儿之后,林胜英、吕吉康、刘霞红、宋志刚还有吕唤男井然有序的走进房间。林胜英和吕吉康还有唤男知道自己照顾不周,一脸歉意,而刘霞红和宋志刚则是满脸假笑,让人极为不适。

“哎呀,对不住、真是对不住。被我家亲戚扯得晕头转向的,疏忽了,我还以为亲家母和亲家公在陪你们呢”宋志刚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好一个甩锅,让吕吉康和林胜英的脸上歉意更深。

宋志刚的一句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抚作用,还让在坐的客人更是厌恶。

“这话说的好笑,我们是来你们宋家做客的,怎么换成吕家人来招待了,难道这房子的户主姓吕?”石岚强忍怒火,有理有据的说。

宋志刚没想到石岚这么会说,一下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不断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

宋志刚虚情假意的声音让吕曼感到无比聒噪,就站起来掏出一包西瓜籽放在桌上说:“巧了,我这了有一包瓜子,算是妮儿姐娘家补贴夫家的。我妮儿姐真伟大,能嫁给一个连瓜子都买不起的人家,你们以后可得好好对我妮儿姐,不然以后瓜子都没得吃”。

吕曼说着装模作样的伸着脖子往门外望了望,又望了望窗外,一脸嫌弃的说:“啧啧啧,就你家的那几个亲戚就能把你忙的晕头转向的,身体可要好好调养一下。难怪要放广场舞曲,靠你们家那几个亲戚撑场面,是不太热闹。当然我们吕家人是大家族,我们是不会和一些小家子气的人家计较的”。

吕曼本不想开口说话,但她的情感让她做不了冷眼旁观者,宋志刚敢当着吕家这么多人骑在吕志康和林胜英头上,背地里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日子。

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让你不自觉的亲近,她做不到就这样看着吕家人被人欺负,即使知道所有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最终还是站了出来与宋志刚这个小人暗地里较量一番。

“小孩子哪来的这么多混账话,人小鬼大的,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快出去玩”,石岚见吕曼说完了,立马打配合的装作呵斥把吕曼支了出去,果然母女之间的默契是与生俱来的。

吕曼的一番话将宋志刚的傲慢击碎一地,他没想到吕家还有如此伶俐的人,有些轻敌了。

宋志刚面红耳赤的站在原地,而在座宾客却瞬间神清气爽,有的甚至还在偷笑,就连站在旁边的吕吉康一家三口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孩子的话不能听,不能听。亲家不要见怪”石岚等吕曼走后就立马圆场说。

“开席了,去吃饭吧”宋志刚不知道说些什么,还好吃饭的时间到了,正好让宋志刚转移话题。

就这样,这场婚礼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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